雲裳眸光一凌,寒光四起。
“初少請留步!”
她朗聲喊道,快速閃到他前面,堵住他的去路。
她雙臂環胸,眼底眉梢夾帶著一絲意味不明的笑上下打量著他,嘴裡嘖嘖有聲,“嘖嘖!初少,我發現您和我們三小姐真是越看越有夫妻相了耶!”
滿滿的譏諷。
“你閉嘴!!”初愷宸怒斥。
鬱零露喜歡他,可他一點也不喜歡嬌蠻任性的鬱零露,說他倆有夫妻相簡直讓他不能忍好麽!
“真的啦!你看嘛,你和她都有火眼金睛,連我自己都不知道我到底有什麽好得意的可你倆就看出來了!所以,如果你倆這都不算絕配的話,我就再也不相信愛情了!”
雲裳嗲嗲地說,不怕死地挑釁到底。
初愷宸生平第一次如此痛恨自己是個男人,他若是個女人的話,非跟她乾上一架不可!
或者她要是個男人也行啊,只要能用武力解決無需讓他這麽憋屈就好!
可偏偏他不是女人,而她也不是男人!
都說唯女子與小人難養也!
成為這句話的典范她雲裳可真是當之無愧!!
眼看初少爺被氣得說不出話,雲裳頗有成就感,滿心愉快。
“哎呀呀,上班快遲到了。”她拍拍頭,一副剛想起來似的輕叫,然後對他露出一個虛偽的笑,“不好意思啊初少,失陪了!”
說完就扭著水蛇腰從他身邊擦過,趾高氣揚地進了對面的房間。
初愷宸就那樣憋著一肚子氣進了書房。
鬱凌恆正在電腦前忙碌,抬眸看了初愷宸一眼,“來了。坐會兒。再過五分鍾就可以走了。”
初愷宸沒坐,直^挺^挺地站在辦公桌前,忍了約莫一分鍾,最後忍無可忍。
“你們時間定了嗎?”他沒頭沒腦地冒出一句。
“定什麽?”鬱凌恆頭也不抬地隨口反問。
初愷宸,“嫣然不是早就準備好了嗎?”
聞言,鬱凌恆抬頭,看著初愷宸布滿怨氣的俊臉。
人.工.授.精的事兒!
默了幾秒,他低下頭去繼續忙碌,說:“不用了!”
“‘不用了’是什麽意思?”
初愷宸一聽這話就炸了毛,音量一個沒控制住就飆得老高。
多少帶著點質問的意味。
完了完了,duke和那女人肯定發生過什麽了!
即便初愷宸口氣很不好,鬱凌恆也沒動怒,語氣依舊平靜淡然,“就是不用的意思!”
“duke !!”初愷宸勃然大喝,似乎是震驚到極致。
鬱凌恆再次抬起頭來,臉色沉冷,口氣也忍不住強硬^起來,“愷宸!這事兒跟你無關!”
鬱家和初家算是世交,初愷宸從小就特別崇拜鬱凌恆,總是像個小跟班似的跟在他身邊轉悠。
所以,初愷宸在鬱凌恆的心目中,等於半個弟弟,地位僅次於鬱晢揚。
只要不太過分,他都盡量包容。
一直以來,初愷宸對鬱凌恆都是尊重敬佩的,從未這樣以下犯上過,可今天他實在忍不住了。
“你說過你跟她只是假結婚的!”
初愷宸知道自己失控了,連忙把音量降低,可語氣還是難掩氣憤。
“我和她的婚姻真實有效!”
“可你不愛她!!”
聽到初愷宸如此篤定的語氣,鬱凌恆莫名有些抵觸,默了默,他說:“世事無絕對!現在的感覺並不能代表以後!”
初愷宸心裡又是一驚。
砰地一聲,心慌的他雙手撐在桌面上,氣急敗壞地說:“你說過你們很快就會離婚的!”
離婚……
“生了孩子之後,我們就離婚嗎?”
“你想離婚?”
“不想!當然,如果鬱先生你想,我會配合!”
“為什麽不想?”
“都說百年修得同船渡,千年才能修得共枕眠,千年的緣分,我覺得是應該珍惜的。”
……
不其然的,鬱凌恆想起了之前和鬱太太的對話。
她說能睡在一起是緣分,應該珍惜。
她還說,她不想離……
她不想離!
“或許不離了吧!”鬱凌恆說。
此話一出,初愷宸震怒,“duke你怎麽能這樣?!”
其實驚到的不止是初愷宸,連鬱凌恆自己都愣了一下,因為他竟然在無意識間說出了心裡的話。
“我怎麽了?”鬱凌恆微微挑眉,氣定神閑地反問初愷宸。
話說出了口,他本是舉棋不定的心反倒有了一絲堅定的意味。
離不離是以後的事兒,反正目前為止,至少在這一刻,他是不想離的!
聽他說不離婚了,初愷宸整個大腦轟地一聲就炸了,想也沒想就衝口怒喊——
“你不離婚我姐怎麽辦?!!”
氣氛,瞬間僵凝。
鬱凌恆的臉色在頃刻間沉冷如冰。
而正是在這緊張時刻,書房的門突然被擠開了一條縫。
是耳朵貼在門板上偷聽的雲裳。
她的車昨晚停在金域星城沒開回來,她現在急著要上班,就想著能不能坐坐鬱先生的順風車,所以換好衣服後就來書房找鬱先生。
到書房門口聽到他和初愷宸正在談話,而談話內容她還蠻有興趣的,於是就在門外偷聽了起來。
她聽得太專注,一不小心就把虛掩的門給擠開了。
還害她差點跌個狗啃泥。
她腳下一個趔趄,嚇得捂住胸口,穩住,抬眸,迎上兩道冷冷的目光。
“呃,那個……對不起哦,我……我沒別的事,我就是想問問……算了算了,沒事了。你們聊,你們聊,當我沒來過……”
她窘迫,一邊磕磕巴巴語無倫次,一邊忙不迭地退了出去。
鬱凌恆和初愷宸冷眼看著她慌慌張張消失在書房外,俱都很無語。
後來,初愷宸到公司後,越想心裡越不安,就拿出手機發短信。
——什麽時候回來?
約莫十分鍾後,對方才回——還不能確定,可能兩個月,也可能半年。
——就不能早點回來啊!!!
對方感覺到他的暴躁,發來一句疑問——怎麽了?
——你再不回來等他移情別戀看你怎麽辦!!!
這一次,對方一直沒回復……
…… …… ……
會議結束,雲裳回到自己的辦公室。
剛坐下,天價5s就突然響了。
來電人——傲嬌貨
“哈嘍!鬱總你好,有何指教!”
她接起電話,嬌滴滴的聲音透著諂媚。
“下來!”電話彼端的鬱凌恆沒有多余的廢話,直截了當地命令道。
“……?”
“我在你公司樓下。”
似是知道她的疑惑,他又淡淡補上一句。
雲裳驚訝極了,站起來走到落地窗往下望,可看來看去什麽也沒看到。
“有事兒?”她問。
“嗯!”
“什麽事兒啊?”
“下來就知道了!”
她嘟嘟嘴,“你還是先告訴我吧,不然心裡沒底我害怕。”
“你等著,我上來!”他終究是沒了耐心,冷冷吐字。
“別別別!”雲裳聞言,連忙阻止,訕笑嬌嗲,“哎喲,怎敢勞鬱總您的大駕啊,我下來我下來,請鬱總稍等啊,我馬上就下來。”
掛了電話,她收拾了一下,然後拿了外套就下樓了。
走出大廳,遠遠就看見鬱先生的邁^巴^赫停在正門路邊。在她朝他走去時,後座裡的男人懶懶抬眸,不冷不熱地瞟了她一眼。
待她坐進車裡,車子立刻啟動。
“我們去哪兒?”雲裳看看車窗外,又轉頭看看身邊的男人,問。
“到了就知道了!”他雙臂環胸,闔著眼,閉目養神。
鬱太太謊話張口就來,“可是我一小時後還有一場很重要的會議。”
“取消!”他的聲音淡淡的,卻霸道至極。
“不行耶,都說很重要了。”
“延後!”
“啊,可是那個……”
“閉嘴!!”
他煩了,睜開眼將她狠狠一瞪。
鬱太太紅唇蠕動了幾下,有些不服氣,但最終還是懼於淫^威,沒吱聲了。
半個小時後,他們來到綠草如茵的高爾夫球場。
明媚的陽光,清新的空氣,綠油油的場地,處處令人心曠神怡。
到達會館主樓,雲裳換上鬱先生準備好的高爾夫球衣,戴著白色無頂球帽和大墨鏡,然後與英俊帥氣的鬱先生坐上專用電動車裡。
環保節能的電動車朝著球場前進。
在大墨鏡的遮掩下,雲裳斜著眼去看身邊的男人,心裡有著小小的驚豔和癡迷。
高大挺拔的鬱凌恆,身穿白色長袖polo衫,加v領針織毛背心,搭配同色長褲和球鞋,還有與她同款的球帽,尊貴儒雅的氣息顯露無遺,整體看來簡直就是個白馬王子!
太帥了!
太迷人了!
他突然轉頭看她。
正在心中讚歎,見他突然看過來,嚇得她連忙佯裝隨意地轉頭看向別處。
心,撲通撲通一陣亂跳。
像是偷竊被當場抓獲,她羞愧又窘迫。
還好帶著墨鏡,不然被他發現她像個花癡似的盯著他看,一定又會毫不留情地嘲笑她的吧。
雲裳用力抿著唇,手指抵著墨鏡往上推了推,暗暗慶幸著。
鬱凌恆微微挑眉,睨著鬱太太有些泛紅的臉頰和耳根,看不到她的表情,卻能隱隱感覺到她的不自在。
不自在?
在全套都已經做過的現在,她還有什麽好不自在的?
矯情!!
不過這矯情的小女人今天真好看!
她的衣服也是白色,跟他有點像情侶裝。雖不是刻意為之,但這樣的巧合讓他愉快。
或許他該給準備衣服的助理發點獎金。
潔白的顏色,襯托得她青春靚麗又不失活波可愛。她扎起馬尾,朝氣蓬勃的模樣像個剛出校園的大學生。
純得很!
看著看著,鬱凌恆就開始心^癢難耐。
從未如此癡迷過牀上運動,好像打從過了青春期後他對這方面就很有自製力。
可最近沾上她,他變得容易衝動了。
與她抵死纏^綿的兩個夜裡,明明戰火已歇,可只要她一聲嚶嚀或一個嫵媚迷離的眼神,就能讓他立刻又興致昂揚。
怎麽也要不夠!!
她肯定是妖精轉世的!
感覺到他炙熱的注視,雲裳的臉不由自主地更燙了。
可她不敢回頭看他,就怕與他目光相撞。
早上不小心偷聽到他和初愷宸之間的談話,初愷宸的那句“你不離婚我姐怎麽辦”讓她在上午的會議中幾度失神。
終於有點明白初愷宸為什麽看她不順眼了。
想必,初愷宸的姐姐跟鬱先生有點什麽的吧……
難道,鬱零露說的“我哥心裡有人”的這個人,就是初愷宸的姐姐?
可初愷宸的姐姐又是誰呢?
雲裳的大腦擠滿疑惑,亂七八糟的猜測無限延伸。
該死的好奇心!!
這些事根本與她無關,她在這裡胡亂猜測個什麽勁兒!
真是吃飽了撐的!
想著想著,她有些氣惱地啐了自己一聲。
轉動眸光去看風景,卻突然看到前方不遠處停著一輛電動車,車上有抹熟悉的俏^麗身影。
“呀!”她突然叫起來,雙眼冒光地盯著那電動車裡的人兒,驚喜不已,“呀呀!”
“瘋了?”鬱凌恆擰眉,嫌棄地斜睨著她。
“是陶陶!你看你看,是陶陶耶!”她朝他傾靠過去,指著陶陶歡喜地叫。
“激動啥?她又不是明星!”鬱先生不以為然地哼哼。
“嗯,她不是明星!可她是三年前珠寶設計大賽的冠軍得主!在我眼裡她可是最耀眼的明星!”鬱太太摩拳擦掌,一臉興奮。
看她對一個女人如此感興趣的樣子,鬱凌恆不悅地瞥她一眼,陰陽怪氣地譏諷,“看不出你還挺新潮,一把年紀了還追星!”
“你才一把年紀了!!”女人對年紀都特別敏感,所以鬱太太張口就反擊,完了像是挑釁一般,對他下巴一揚,喜滋滋地說:“我喜歡她!”
“女人有什麽好喜歡的?”他更不爽了。
“女人怎麽了!我就喜歡女人!!”
“自己就是女人還喜歡女人?”
“女人喜歡女人的多了去了,而且女人比你們男人可愛多了!”她就要跟他對著乾。
鬱凌恆眯眸,盯著她看了幾秒,然後他突然湊近她的耳邊,用彼此才能聽到的聲音,曖^昧地低低道,“再可愛能讓你尖叫一晚上?”
“……”
溫熱的呼吸在她耳畔蔓延,她秒懂,小^臉瞬時紅了一片。
“嗯?”他的聲音低啞魅惑,特別勾人。
雲裳紅著臉,不敢說話。
“女人能讓你一直顫抖?能讓你喊到聲音沙啞?能讓你那麽快樂?能……”
“閉嘴!”
他的語調慢悠悠的,慵懶又性^感,明明好聽得很,可她卻聽得渾身燥熱,大腦都快要缺氧了。
腦子裡全是因為他刻意提醒而湧現出來的瘋狂瞬間……
她轉頭狠狠瞪他,忍無可忍地喝道。
羞憤欲絕!
賤^人!又調^戲她!
這時,電動車正好停下。
雲裳連忙跳下車,朝著前面一輛車裡的陶陶跑去。
鬱凌恆唇角高高揚起,心情愉快地看著逃也似的鬱太太,越發覺得她害羞的模樣很可愛。
“嗨,陶小姐!”
雲裳取下墨鏡,漾著友好的笑靨,特別熱情地對坐在車裡雙臂環胸、翹著腿、面無表情的陶陶打招呼。
陶陶似乎偏愛紅色,今天穿的衣服也是一套豔-麗的紅,以及同色無頂球帽。
紅彤彤的襯托得她的肌-膚更是水潤雪白,吹-彈可破。
明明是個美豔不可方物的人兒,又穿著象征熱情的紅衣,卻偏生骨子裡透出一股冷,叫人看她一眼就能凍結成冰。
她像具沒有生命的雕像般一動不動地坐在電動車裡,妖冶嫵媚的狐狸眼冷冷看著遠處正在打球的幾個男人,對雲裳熱情的招呼聲置若罔聞。
換做別人這樣給自己冷臉,雲裳一定掉頭就走,可面對冷得恍若沒有七情六欲的陶陶,她卻一點也不介意。
總覺得,陶陶是個有故事的人。
她的故事,一定充滿了悲傷……
遇上命運同樣坎坷的人,心裡難免會有同病相憐的感觸……
“我們見過的,我叫雲裳,你還記得嗎?”雲裳笑著提醒,目光落在陶陶的左肩,關切地說:“你的手臂沒事了吧?還疼嗎?”
陶陶依舊面無表情,甚至連看都沒看她一眼,更別說開口說話。
緩步上前的鬱凌恆冷眼看著鬱太太拿自己的熱臉去貼別人的冷p股,頓時氣不打一處來。
對陶陶本是無感,瞬間轉為討厭。
拽什麽?!!
仗著有燕靈均寵,就敢連他的女人都不搭理了?
這恃寵而驕的毛病真是讓人想呵呵!
陶陶跟在燕靈均身邊已經好些年了,他們幾個都知道燕靈均對她很上心,只是這女人永遠都冷得像塊冰。
他們一直很不能理解,懷疑燕靈均小時候是不是腦袋被驢踢過,這樣一個對她再好都捂不熱心的女人,有什麽值得他那樣去寵愛的!
但這是別人的感情,就是兄弟情義再深也沒資格去指手畫腳,所以對陶陶,他雖談不上喜歡但也並不算討厭。
可現在!
他覺得陶陶很討厭!
雲裳喜笑顏開,陶陶冷若冰霜,兩個小女人同樣貌美如花,臉上的表情卻形成強烈反差。
氣氛,有那麽點尷尬了。
遠處打球的有燕靈均、池千陌和穆劭楓。
還有兩個美麗時尚的年輕女子亦步亦趨地跟在他們身邊,是穆劭楓和池千陌的女伴。
在看到鬱凌恆來了,燕靈均將手中球杆遞給球童,然後朝著他們走來。
燕靈均徑直走到陶陶的身邊,修長的指間捏著一朵不知從哪兒弄來的花兒。他將花兒插在陶陶的帽子上,夾在耳朵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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