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這個意思!!”
他倏地咬住她的唇,聲音喑啞難耐。滾燙的呼吸噴薄在她的唇上,像要燒起來一般。
而他的手,直接探向她的雙`腿`間……
雲裳簡直要瘋了。
她的套裙,只需往上一撩,她便潰不成軍。
捶打他後背的手慌忙去阻止他,可他單手就將她的雙腕擒住,壓於頭頂。
她被牢牢桎梏,無法動彈。
像是故意逗`弄,他的指尖似彈鋼琴般在她腿上遊弋,延綿直上……
直達核心。
被他指尖觸上的那瞬,雲裳整個人仿若被雷劈中,心弦大震。
“唔唔唔(鬱凌恆)!!!”
她拚命扭動,怒不可遏,勃然大吼。
嘴卻被他死死堵住,只能發出模糊的唔唔聲。
他挺拔高大,只需稍稍用力就將她的奮力掙扎輕松化解,扣緊她,肆意妄為……
隔著最後那層薄薄的布料,他輕揉慢撚……
鬱凌恆也覺得自己快瘋了。
本來他追下來只是想要罵她一通或者抽她一頓,想要狠狠教訓她一下而已,好讓她注意自己的身份認清自己的位置,別丟鬱家和他的臉。
哪知一不小心就演變成現在這副模樣。
突然覺得這女人像罌粟,一沾就上癮……
吻上她的唇,才發現原來他的內心深處一直想念得緊。
所以一發不可收拾。
越吻,越深,便越是欲罷不能!
愷宸說得對,她太漂亮了,漂亮得讓他心裡滋生出莫名其妙又不可思議的佔有欲。
哪怕彼此沒有感情,他也容不得她和別的男人那樣親密!
至少在他們的婚姻還沒結束前,不許!!
這女人,平素總是冷靜過頭,八面玲瓏、殲詐狡猾,除了那日黎望舒出車禍表現出了驚慌,就連與零露打架都是那麽鎮定從容。
所以這會兒這副花容失色又驚慌失措的模樣……還真是好看!
真實又可愛!
他喜歡!
喜歡撕`開她虛偽的面具,喜歡看到她真實的一面,喜歡她氣急敗壞卻又無力反抗的可憐模樣。
每個男人骨子裡都有一股征服欲。
他也一樣!
他想征服她!
她越是強脾氣,他越是想要馴服她!
非要把她訓得服服帖帖不可!
“唔……鬱……唔唔……”
雲裳吚吚嗚嗚的抗議,卻再不敢死命掙扎,因為她怕,怕自己掙扎得太厲害,他在外面遊弋的指尖會不小心戳進去……
她緊張得心都快跳出來了。
她念過警校,會點拳腳,曾很自豪地覺得沒男人能欺負得了她,可今天才發現, 原來她那點拳腳還真是名副其實的三腳貓功夫。
此刻她才深刻的了解到男人與女人之間天生的力量懸殊。
她打不過他……不!她根本連手都掙脫不了!
他的吻,他的手,她都無力反抗。
雲裳冷汗淋漓,舌根被他吮得劇痛,呼吸嚴重不順暢,而這還不是最可怕的,最可怕的是……
他的指,正企圖挑開她最後那層已經潤濕的布料……
恐慌聚集起力量,在千鈞一發間她終於恢復了力氣,狠狠推開他。
她爬起來,往後座頻頻後退,一邊手忙腳亂地把裙子往下拉,一邊憤怒又戒備地瞪著瞬間變得不太高興的男人。
鬱凌恆劍眉緊擰,一臉的欲求不滿。
他伸手去拉她的腳,想把她拽回來。
“幹什麽你!幹什麽你!!到底在幹什麽你!!!”雲裳瘋了,一邊咆哮一邊打他。
她攥緊拳頭就劈頭蓋臉地朝著男人招呼過去。
鬱凌恆無奈,隻得松開她的腳踝。
她的花拳繡腿雖然不疼,可那毫無章法的招數,著實擾人。
“鬱凌恆你再動我一下試試!!”雲裳氣急敗壞,指著他的鼻尖歇斯底裡地怒吼,不知是急的還是怕的,整個人瑟瑟發抖。
她吼得氣壯山河,其實心裡早就慌成一片。
襯衣的扣子都崩開得差不多了,白色的肌`膚黑色的文胸,視覺感官尤為強烈。
鬱凌恆的雙眼微微眯起,盯著她因為喘氣而起伏不定的胸移不開眼……
真想一把扯了那黑色的障礙物。
狹小的車廂裡充斥著她的吼聲,他的唇角若有似無地輕輕一勾,溢出一個無聲冷笑。
呵!威`脅他?
找死!
他撲過去將她抵在後座裡,修長的指扼住她的下顎,湊近她的唇邊囂張又陰冷地呵氣,“爺今天就動你了!你能怎樣?”
他動作太快,她根本來不及反應就再次被他控住了。
“啊……”她嚇死了,連忙揮動雙手抵禦,撇著臉閉著眼,怒聲尖叫,“鬱凌恆,你今天吃錯藥了是不是?”
“跟殷暮夕什麽關系?”他陰測測地冷哼。
“……”雲裳驀地睜開眼,怔怔地看著他,被他突然冒出來的一句話問得莫名其妙。
“嗯?什麽關系?!”他眸光一凌,聲線更冷了幾分。
短暫的怔愣之後,雲裳似乎明白了什麽,立馬斬釘切鐵地說:“毫無關系!”
鬱凌恆冷睨著她,不信。
殷暮夕摟著她示愛的畫面浮現在腦海,妒火噌噌往上冒,他的眼底掠過一抹陰狠。
“他是我閨蜜的表哥,在t市的時候我得罪過他!”見他不語,知道他不信,她有些沒好氣地補充道。
他冷冷盯著她還是不說話,半信半疑。
“燕詔呢?”他又問。
“他是我師兄,我們曾念一個警校。”
鬱凌恆微微挑眉,心下恍然,難怪剛才燕詔“偷襲”時她能從容接招,招式還有模有樣的,原來讀過警校。
“就這樣?”他岑薄的唇幾乎快要貼上她的唇`瓣,不悅冷哼。
她的解釋太過避重就輕,他不滿意。
“嗯!”
雲裳撇開頭避開他的呼吸,重重嗯了一聲表示自己沒有說謊。
他的呼吸好燙,燙得她的心噗通噗通的亂跳。
“就這樣?”他用力把她的臉掰回來,非要她看著他。
雲裳,“……”
她又想罵他了,一直問“就這樣?”是幾個意思?
她的沉默讓他更不爽了,眸色一沉,怒氣蔓延,“嗯?就這樣?”
“是啊!就這樣啊!不然你以為還能怎樣啊?!!”她倏然大叫,一把揮開他扼住她下顎的手,忍無可忍了。
一邊惱火地叫著,一邊將他狠狠推開。
然後手忙腳亂地扣著襯衣扣。
尼瑪!都被他看光了!
這是第二次被她推開了!
鬱大少很不高興!
他伸手過去,使勁兒揪住她的雙頰,眯著雙眸冷冷睨著她,惡狠狠地切齒,“雲裳!我警告你,這裡是c市,你是我鬱凌恆的太太,你給我時刻謹記自己的身份,以後再讓我看到你到處招蜂引蝶的話,我弄不死你!”
雲裳眨眨眼,再眨眨眼,待消化完他最後一句話,勃然爆`發,“你神經病啊!誰招蜂引蝶了?”
雙頰被他揪住,她也顧不得疼,杏目圓瞪的樣子滑稽又狼狽。
“你!”
“誰特麽胡說八道!”她怒。
“我親眼所見!”
“你眼瞎了吧!”她破口大罵。
鬱凌恆俊臉一沉。
雲裳一巴掌狠狠拍掉他的手,把自己的臉頰解救出來,怒極反笑,“我跟朋友吃個飯就叫招蜂引蝶,那鬱大少爺您堂而皇之的帶著沈小姐招搖過市又算什麽?賊喊捉賊不要太明顯哦!”
她噙著蔑笑,冷嘲熱諷。
鬱凌恆傾身過去,一手撐在她的身側,整個上半身將她籠罩,“你說誰是賊?”
他靠得太近,近得她能聞到他身上那股獨屬他的男性氣息……
而他的眼神,透露著危險的訊號……
雲裳心裡發悚。
“我……”她咽了口唾沫,用力抿了抿被他吻腫的唇`瓣,偷偷瞟了他一眼,小聲呐呐,“我只是比喻……”
真怕他又發瘋撲上來啃她。
看到她眼露怯意,鬱凌恆滿意,食指微微彎曲,輕刮她的臉頰,“雲裳,我最後說一次,收斂一點!”
舉止親昵,可說出來的話卻涼意瘮人。
被他刮過的臉頰,癢癢的。
雲裳本就混亂的心跳驀地又漏了一拍。
穩了穩心,她揪住衣領遮住*,皮笑肉不笑,“鬱先生,有個詞叫以身作則!”
他不悅,“你有什麽資格要求我?”
“那你又是哪來的權力命令我?”她反擊,毫不示弱。
鬱先生又不高興了!
“你非要跟我作對是不是?”他怒了,俊臉陰沉。
“不、敢——”雲裳拉長尾音嗲嗲道,然後俏`臉一冷,“只是鬱少你這種隻許州官放火不許百姓點燈的行為我不太讚同!”
她陰陽怪氣,讓他耐心全無。
“雲裳,我今天就把話撂這兒了,下次再讓我看到你和別的男人私會,我會讓你吃不了兜著走!!”他懶得再跟她繼續廢話,微眯著雙眸惡狠狠地警告。
雲裳眨眨眼,突然輕掩紅唇嬌笑出聲,“哎喲!鬱少您快別這樣,您這樣會讓我以為您愛上我了嘞!”嗲嗲的聲音能把人的骨頭都酥掉。
鬱凌恆看著她冷笑。
布滿不屑的臉仿佛在說“麻煩你要點臉”!
知道他嫌棄她,她也不生氣,低下頭扣好襯衣,拍拍外套拉拉裙子,無所謂地聳肩道:“好吧好吧,鬱少您說什麽就是什麽吧!我以後會注意的,保證不讓你看到!”
鬱凌恆聽到她最後一句就肝火旺`盛。
什麽叫保證不讓他看到?
她的意思是以後要偷偷摸`摸地背著他和別人幽會?
她不是應該說以後都不和別的男人單獨相處才對嗎?!!
這個不甘寂寞的混帳女人!
鬱凌恆狠狠咬著牙根,生悶氣。
雲裳整理好衣服,又順了順有些凌`亂的發絲,然後爬向駕駛座。
“現在我們回‘嶸嵐’嗎?”她準備開車,問著後座裡冷著臉的男人。
賺錢比什麽都重要!
鬱凌恆心裡不爽,冷嗤一聲,“回‘嶸嵐’做什麽?”
“簽約啊!”
“呵呵!”
雲裳從中央後視鏡裡看著他。
呵呵你妹啊!
鬱凌恆冷笑兩聲之後,推開車門就下了車。
雲裳愣住了。
直到他上了自己的布加迪威航,她才反應過來,急了,頭伸出車窗,惱火地衝他喊,“鬱凌恆你什麽意思啊?!
他甩都不甩她,油門一轟,揚長而去。
眼睜睜看著白色豪車以囂張的姿態消失在眼前,雲裳哭笑不得。
擦!
不簽了?
那她豈不是白被他啃了揉了?
特麽的!!
…… …… ……
一輪明月,懸在半空,沒有星星做伴,甚是寂寥。
十點過後的鬱家,四周一片靜謐。
恆陽居前院裡,有個小涼亭。
涼亭裡,石桌旁,一站一坐兩個人。
恆陽居的專職傭人琇嫂,煮得一手好咖啡,鬱凌恆特別愛。
還冒著氤氳熱氣的藍山咖啡,辛香芳醇,濃鬱獨到的香氣彌漫在空氣中,氣息優雅誘人。
鬱凌恆雙`腿交疊,隨意而儒雅地翹著二郎腿,修長的手指捏著咖啡杓在杯中輕輕攪動幾下,然後端起咖啡杯輕啜一口。
純正的牙買加藍山咖啡,帶著微少優質酸味,極微程度的苦味短暫而不留存口中,入喉即轉成微微甘甜的感覺,香醇的喉韻讓人意猶未盡。
再啜一口。
輕輕放下咖啡,鬱凌恆這才抬頭看向站在石桌對面的鬱蓁,唇角輕勾,“姑姑這麽晚過來,是有急事?”
鬱蓁臉色不太好,本是帶著興師問罪的想法而來,可這會兒看到侄兒一副漫不經心的模樣,滿腔怒火卻不敢隨意發`泄。
“倒也不是什麽大不了的急事,就是想和你聊聊。”鬱蓁按耐住心裡的情緒,微微一笑,語調柔和地開口。
鬱凌恆輕挑眉尾,修長完美的手指在膝蓋上輕輕彈動,“姑姑想聊點什麽?”
鬱蓁坐下,與他面對面。
“哎,雪兒今天來找我了,傷心得很,哭得兩隻眼睛腫得跟核桃似的。”鬱蓁像個慈母一般,歎著氣心疼地說。
鬱凌恆彈動的手指微微一頓,默了兩秒,然後淡淡地“哦”了一聲,便沒了下文。
一副事不關己的模樣。
鬱蓁雙手攥緊,指尖陷入掌心,隱忍。
見鬱凌恆對沈櫻雪如此不上心,鬱蓁有火無處發,憋得臉都綠了。
“阿恆,你跟姑姑說實話,對雪兒,你到底是怎麽想的?”鬱蓁在心裡斟酌了下,盡量把語調放柔和,語重心長地問道。
鬱凌恆指尖輕撫咖啡杯沿,抬眸看著鬱蓁,態度散漫,“什麽怎麽想的?”
“你們在交往!!”鬱蓁語氣加重,皺眉冷臉,怒氣就快掩藏不住。
“可我已經是有婦之夫了。”鬱凌恆雲淡風輕地說道。
“……”鬱蓁一口氣堵在喉嚨口,差點背氣,忍無可忍地怒聲質問:“你這是不想要雪兒了?”
“我想要啊!”鬱凌恆一臉冤枉加無辜,雙手一攤,倍感無奈地歎氣,“可我現在這情況……要不了啊!”
他的潛台詞是:姑姑你總不能讓你心愛的乾女兒給我當小老婆吧!
鬱蓁臉色鐵青,氣得心律不整。
如果沈家願意,她自然樂見其成,反正乾女兒又不是親女兒。
可沈家在c市也是大門大戶,怎麽可能舍得讓自家的心肝寶貝無名無分的跟著一個男人。
這是絕不可能的!
再說,也只有沈櫻雪做了名正言順的鬱家大少奶奶,對她才是最有用的。
鬱蓁憂慮重重,又是一歎,“那丫頭死心眼,說了非你不嫁,你若是拋棄她豈不是把她往絕路上逼嗎?她可是沈家的掌上明珠,要有個三長兩短的話,沈家是不會善罷甘休的!”
鬱蓁情緒有些激動,音量頗高,有意無意地給鬱凌恆施壓。
鬱凌恆眸光微轉,眼角余光瞟到前院門口有個熟悉的身影進來了又慌忙退出去……
唇角泛起一抹意味不明的笑意,悠然輕吐,“雪兒乖巧懂事,我自然也是舍不得她的,可我結婚已成事實——”
“可以離婚啊!”鬱蓁搶道。
鬱凌恆宣布已婚,鬱蓁是不信的,第二天她特意找人暗中調查,當調查結果顯示他和雲裳的確辦理了結婚手續時,氣得差點砸了辦公室。
鬱凌恆挑眉,“離婚?”
“對啊!離婚!雪兒那麽愛你,她是不會介意你是二婚的!”
鬱凌恆皺眉,一臉苦惱,“可是裳裳也很愛我啊,如果我跟她離婚,她也會傷心死的!”
剛退出門外的雲裳,聽到鬱凌恆大言不慚的話,整個人風中凌`亂了。
啊呸!
誰愛他了!
這個臭不要臉的!
還有鬱蓁也是個奇葩,還真沒見過哪個做姑姑的可以如此理直氣壯的要求侄兒離婚的!
真是醉了!
鬱蓁滿不在乎,草菅人命地說,“她傷心死就傷心死唄!就她那點身家背景,怎麽跟沈家比?!”
此話一出,鬱凌恆眸光驟冷,似譏似諷地淡淡笑道:“姑姑,雲家沒你想的那麽弱,沈家也沒你想的那麽強!”
沈家在c市的確是大門大戶,但雲家在t市也是名門望族,雖然到了雲銘輝這代已顯沒落之勢,但也並非如鬱蓁嫌棄的那般,並不比沈家差多少。
所以,這個真沒什麽好比較的。
聽出鬱凌恆的語氣隱隱透著不悅,鬱蓁心裡咯噔一下。
“你喜歡雲裳?”鬱蓁皺了眉。
“還行吧!”鬱凌恆漫不經心地抖著二郎腿。
“比喜歡雪兒更多?”
他停止抖動想了想,“那倒沒有。”又繼續抖。
鬱蓁松了口氣,“這不就結了!你既然喜歡雪兒更多,那就把婚離了,娶雪兒!”口氣習慣強勢。
鬱凌恆依舊惆悵,“可如果我執意離婚,裳裳尋死覓活怎麽辦呢?畢竟她那麽愛我!”
門外偷聽的雲裳想撞牆。
好想衝進去罵他一句“你不裝b能死啊”!!!
為他尋死覓活?
做他的春秋大夢吧!
就算她愛死一個男人也不會蠢到拿自己寶貴的生命去開玩笑好麽!!!
“那就讓她去死!”鬱蓁說得咬牙切齒。
恨不得雲裳能死遠點。
鬱蓁話音剛落,鬱凌恆突然朝著門口喊了一聲,“裳裳,你回來了啊!”
高度不到兩米的庭院圍欄,隱蔽性本就不好,雲裳雖特意用一顆觀景樹作掩護,可這會兒被鬱凌恆這樣暴`露目標,頓時無處遁形。
雲裳僵在原地,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
最後只能硬著頭皮進入庭院,走到涼亭前。
“姑姑。”
雲裳勾起招牌微笑,心裡雖然不爽,但表面還是很禮貌的跟鬱蓁打了聲招呼。
鬱蓁嘴角抽`搐了兩下。
說人壞話被當場抓包什麽的,著實尷尬。
本就不太和諧的氣氛,因為雲裳的加入而變得更加詭異。
“姑姑,阿恆,你們繼續,我先回房了……”
雲裳知道自己不受歡迎,不想自討沒趣,打了招呼就要告退。
鬱凌恆雙眸微眯,心弦一動。
她叫他什麽?
阿恆……
除了家裡長輩,沒人敢這樣叫他……
啊,不對!還有一個人這樣叫過他……
“等等!”
在她轉身之際,他站起來,不急不緩地喊道。
雲裳微微蹙眉,回頭看他。
“嗯,時間也不早了。”鬱凌恆抬腕看了下表,然後看向鬱蓁,“姑姑你還有什麽事嗎?沒事的話我和裳裳也該休息了!”
逐客令下得毫不客氣。
“啊,沒……沒什麽事了。”
“那姑姑晚安。”鬱凌恆邊說,邊朝著雲裳走去。
他單手插袋,另一隻手自然而親昵地攬住雲裳的香`肩,擁著老婆頭也不回地進了屋。
“……”
鬱蓁眼睜睜看著侄兒撂下自己走掉,甚至都不叫屋裡傭人送送她,簡直看不出絲毫尊重之意。
雙手緩緩攥緊,冷冷看著姿態親昵的小兩口,鬱蓁心下暗暗決定。
這個侄媳婦兒……
留不得!
…… …… ……
回到屋裡,鬱凌恆還攬著雲裳的肩。
聽到他們進了門,琇嫂立刻擺了兩雙拖鞋放在玄關處,然後在一旁安靜地候著。
雲裳想到這男人中午出爾反爾還啃腫了她的嘴就滿心不樂意。
她低頭換了鞋,見他還不撒手,板著小`臉抖抖肩,想甩開他的手。
哪知男人的手卻像是黏在了她的肩上一般,怎麽甩也甩不掉。
“放開!”她不悅,轉眸瞪他。
鬱凌恆看了琇嫂一眼,琇嫂識趣,一聲不吭地退下了。
雲裳見他不搭理自己,惱火,蹙眉吼他,“你放開!”
他倏地將她一推。
咚地一聲,她被他抵在了牆上。
“你再吼一聲試試!”他垂眸冷冷看著她,在她頭頂陰測測地哼氣。
彼此身高本就有差距,這會兒她換上拖鞋就更是矮他一大截,他高大的身軀將她整個籠罩,像是烏雲壓頂,讓她倍覺壓力。
這女人真是欠收拾!
對他說話就不能客氣點?
凶巴巴的一點也不溫柔!
他最討厭不溫柔的女人了!!
他面色不善,雲裳不敢挑戰,畢竟他人高馬大的,她打不過他。
識時務者為俊傑也!
“不吼就不吼……”她歪歪嘴角,偏著頭望向別處,幾不可聞地小聲嘀咕。
見她服了軟,他頗為滿意,這才緩緩收回撐在她身側的手,退開一步。
雲裳二話不說繞開他就往樓上走。
上了樓,回到客房,她隨手關門。
一隻腳伸過來,卡在房門與門框之間,不冷不熱的聲音霸道地飄進屋內,“談談!”
“不好意思鬱先生,我要休息了!”她咧著嘴,從門縫中對他露出一個誇張而虛偽的笑。
“合約!”他言簡意賅。
雲裳雙眸一亮,立馬打開門,熱情洋溢,“鬱少您請進!”
鬱凌恆皺眉,特別嫌棄她這副貪婪勢利的嘴臉。
他覺得自己好矛盾,明明討厭她這副貪財的模樣,卻又偏偏要用錢財去誘`惑她,因為只有這樣,她在他面前才會乖那麽一點點……
雖然她的迎合不是出自真心,但她虛偽的笑容還是很美……
進了房,不等她諂媚追問合同何時簽,他就淡淡道:“明天上午十點,到公司來!”
“鬱總不會再耍我了吧?”她防備,不敢掉以輕心,怕他又反悔。
他嫌棄地將她從頭到腳打量了一遍,“你有什麽好耍的?”
一語雙關。
“是是是,我不好耍,不好耍。”她呵呵賠笑,為了合約可謂是忍辱負重。
脫下小外套隨手丟在牀前凳上,白襯衣包臀裙將她的身體曲線勾勒得越發性`感迷人,婀娜多姿前`凸`後`翹……
鬱凌恆的腦子裡頓時浮現出中午在她車裡糾纏的畫面……
其實,她還是很好耍的……
突然,悅耳的鈴聲乍然響起。
生生打斷了鬱凌恆腦海裡那些旖旎*。
雲裳從包包裡拿出手機,垂眸一看,是個陌生號碼。
她順手接起。
剛“喂”了一聲,她本是溫和的小`臉瞬時冷若冰霜,二話不說掛了電話。
然後蔥白手指一陣疾動,將那號碼拖進了黑名單。
鬱凌恆微微挑眉。
雲裳屏蔽了那個號碼,正想放下手機,鈴聲又響了起來。
又一個陌生號碼。
她狠狠蹙眉,猶豫了兩秒,接起。
這次她沒說話,等對方開口,而對方剛一開口,她就果斷結束通話。
她懶得再設置黑名單,想著直接關機得了。
可手指剛觸到關機鍵,手裡卻倏然一空,手機被奪走。
“喂!”她一驚,抬頭就衝鬱凌恆吼,“手機還我!”
杏目圓瞪,疾言厲色,凶悍如母老虎。
邊吼還邊撲上去搶奪。
一見她這副失控的模樣鬱凌恆心裡就膈應,俊臉陰沉,大手高舉,任她上躥下跳都無法夠到手機。
陌生號碼又打了過來。
看著他舉在半空又亮起屏幕的手機,雲裳急紅了眼。
鬱凌恆冷冷勾唇,無聲冷笑,指尖輕輕一劃。
“別接——”她急喊。
為時已晚。
電話接通,他甚至還打開了免提。
“裳裳!裳裳你別掛,我求你了,你別再掛我電話了,我只是想跟你說說話……”
黎望舒悲愴的喊聲穿過耳膜,如大刀闊斧般砍在雲裳的心上。
她僵住,臉色瞬時蒼白如紙。
她怕,她一直很怕……
就怕聽到黎望舒這樣求她……
不敢聽,所以在離開t市的那天她就拉黑了他,剛才她接起電話聽到他的聲音也立刻掛斷,不給他機會把那些會讓她心疼難過的話說出來……
可鬱凌恆這個混蛋!!!
冷冷看著眼前紅著眼眶像傻了一般一動不動的女人,鬱凌恆捏著手機的指更緊了一分,心裡頓時升起一股無名火。
呵呵!真被他猜中了,果然是她初戀打來的電話!
“裳裳,裳裳?”電話那端黎望舒在不停地喊她,不停地哀求,“裳裳,你跟我說說話好嗎?哪怕一句……求你了,跟我說說話……”
低聲下氣的哀求,充滿了痛苦和悲傷,聲音顫抖哽咽。
雲裳聽得心如刀絞。
在相識相戀的那些年,黎望舒是驕傲的,他從未如此卑微過……
她寧願他負她到底,也不願看到他丟棄尊嚴來求她……
“我想你!雲裳!我想你!我想你啊!看在我這麽愛你的份兒上,你就不能跟我說句話嗎?”
黎望舒在電話彼端嘶吼,那聲嘶力竭的聲音不難聽出他已痛到極限。
雲裳狠狠咬著牙根,死死攥緊雙手,拚盡全力保持冷靜,不讓自己崩潰。
等不到她的回應,黎望舒的聲音低了下去,像是自言自語,痛苦呢喃,“裳裳……你的心怎麽可以這麽狠呢……你怎麽可以這樣對我,裳裳,你明明知道我有多愛你……”
“黎望舒,你喝醉了!”她聽不下去了,紅著眼冷冷出聲。
對!黎望舒喝醉了!
因為醉了,所以再也壓抑不止心裡的悔痛和那瘋狂滋生的思念……
所以才會在喝醉之後買了一堆電話卡,她拉黑一個他就換一張卡,誓要打到她接電話為止。
他想她,他太想她了,從她走後,他沒有一個晚上睡得著。
以前不這樣瘋狂思念,是因為好歹她與他還在同一個城市,他想她時,他還能去她樓下偷偷看她一眼……
哪怕夜深人靜時她的窗都是黑漆漆的,可他心裡踏實,只要她離他近一點,他就踏實。
而現在……
他終於感覺到自己失去她了……
徹徹底底的失去她了!
聽到她的聲音,萎靡不振的黎望舒立馬又激動起來,聲音急切又顫抖,“裳裳!裳裳!裳裳我想你,我好想你……你終於肯跟我說話了……裳裳你終於肯跟我說話了……”
他快哭了,她知道。
雲裳指尖陷入掌心,很疼,卻不及心上的十萬分之一……
“裳裳,回來吧,回來好不好?不要離我那麽遠……你離我那麽遠……我想你的時候該怎麽辦……裳裳……”他真的哭了。
悲淒絕望的哭聲,猶如千萬根細細的針尖,密密麻麻地扎在她的心上。
他說,不要離我那麽遠……
他說,我想你了該怎麽辦……
他像個被全世界拋棄的孩子,在狂風暴雨中苦苦哀求,期望能得到一點施舍,能得到一點憐憫,哪怕一點點……
雲裳狠狠咬著牙,不敢說話。
她怕自己一開口,就會忍不住與他一起哭……
“你說過的……你二十歲生日那天說過的……你都忘了嗎?雲裳!你都忘了嗎?”黎望舒喊著哭著,聲聲悲泣。
二十歲生日說過的……
雲裳再也忍不住,淚如泉`湧。
在她眼淚奪眶而出的那一瞬,鬱凌恆的臉頓時變得冷厲陰鷙,磨牙霍霍。
他搶她手機,強行接聽來電,就是想看看她是否還在意那個背叛過她的渣男。
瞧瞧現在,又哭上了。
呵呵!果然是余情未了!!!
“裳裳……裳裳你再跟我說說話好嗎?裳裳……裳裳我愛你……”
黎望舒悲切絕望的聲音,不停地灌進耳膜。
我愛你……
雲裳受不了了,心疼得厲害,再也做不到鐵石心腸,她想勸勸他。
“黎望——唔……”
鬱凌恆冷眼看著雲裳為了黎望舒的“我愛你”三個字動容,聽她開口的聲音不再冷漠,他的心莫名一緊。
掛了電話將手機往牀尾一扔,他捧住她淚跡斑斑的小`臉就惡狠狠地吻上她的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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