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
呯地一聲,病房的門被狠狠推開。
雲裳和殷暮夕不約而同地轉頭,看向門口。
柯筱一馬當先,身後跟著戚小麥和裴惜靈。
“傷哪兒了?是哪個賤`人傷的你?到底發生了什麽事?為什麽傷你?”
柯筱衝到牀邊就抓`住雲裳的手臂從她從頭到腳仔仔細細的查看著,嘴裡像放火炮一般,劈裡啪啦問個沒完。
雲裳還在怔愣中,目瞪口呆地看著突然而至的三個閨蜜,頭又開始疼了。
莫名其妙接到柯筱的電話,她整個人就覺得不好了。
所以在把殷暮夕罵走之後,她連忙給她們三個打電話,但不是關機就是沒人接。她又上微信,在群裡解釋了一通,說她沒事,是殷暮夕胡說八道之內的,可也一直沒人回應。
當時她就在想,她們不會衝動地跑來c市了吧……
果然!
真是要命了!!
雲裳努力扯開唇角嘿嘿曬笑,“沒人傷我,是我自己不小心摔了一跤……”
“哥!!”柯筱懶得和她說,直接看向殷暮夕。
雲裳冷冷瞪著殷暮夕,警告意味十足。
殷暮夕瞟她一眼,心裡怨氣深重,她越警告他越反骨。
於是他說:“他喜歡的男人為了維護別的女人對她動手!”
柯筱三人霍然瞠大了雙眼。
信息量太大了!
裳裳真的有了喜歡的男人?
那個男人劈腿?
還敢動手打傷裳裳?
靠!哪來的世紀大渣男!!
比黎望舒還渣!!!
“殷暮夕!!!”雲裳被殷暮夕唯恐天下不亂的一句話氣得血壓狂飆,氣急敗壞地衝他怒吼:“你胡說八道什麽玩意兒!你上輩子女人變的啊,這麽喜歡嚼舌根!!”
殷暮夕不氣也不惱,就雙手插袋悠閑自得地站在牀尾淡淡地看著她。
有柯筱她們在,她現在泥菩薩過江自身難保,才沒空收拾他,所以他有恃無恐。
“雲大小姐,咱幾個還算閨蜜嗎?”戚小麥氣呼呼地鼓著腮幫子,冷冷道。
“如果不算,你吱一聲,我們仨兒今天就當沒來過!”裴惜靈也冷著臉。
眼看三個閨蜜同仇敵愾地瞪著自己,雲裳頭皮一陣陣發麻,欲哭無淚,“事情不是他說的那樣!”
“不是?哪一件不是?是你不喜歡鬱凌恆?還是鬱凌恆沒維護沈櫻雪?還是鬱凌恆沒把你推到馬路上害你成了我的車下亡魂?嗯?哪一件我說錯了?”殷暮夕懶洋洋地反駁道。
“殷暮夕!你不說話沒人當你是啞巴!!”雲裳要瘋了,恨不得撲上去咬死他。
“不讓我說話我會當自己是啞巴!”
“……”
她說一句他頂一句,像是存心要把事情鬧大不可的架勢。
雲裳氣到無力,直接不想看他了,轉頭看向站在牀邊猶如女羅刹的閨蜜們,啼笑皆非地垮著臉特別無奈地說:“事情真不是他說的那樣!!”
柯筱冷冷瞥她一眼,“那是哪樣?”
“我……”雲裳苦惱地皺著眉,不知道該從何說起。
“不管怎樣,裳裳,你瞞了我們很多事!”裴惜靈說,失望和憤然溢於言表。
裴惜靈三人心裡都能感覺到,從雲裳來到c市後,她有心事都不再跟她們說,要麽避重就輕,要麽報喜不報憂。
深厚的閨蜜情或許未變,但不再無話不說的感覺還是讓她們三人很不舒服。
她一個人在c市,沒人幫忙也沒人照應,她們是既擔心,又失落。
就好比今天這事兒,如果不是她正巧差點被殷暮夕撞,如果殷暮夕不是柯筱的表哥,那麽她一定不會告訴她們自己被人欺負了……
連向來溫和的裴惜靈都生了氣,雲裳終於意識到自己攤上大事兒了。
狠狠皺了皺眉,她重重歎了口氣,三分無奈七分討饒地幽幽道,“我不告訴你們是不想你們擔心。”
“哦,原來是不想我們擔心啊!”戚小麥對她皮笑肉不笑地扯了扯唇角,然後臉一沉,沒好氣地喝道:“那我們現在大老遠的飛過來是怎麽回事?”
沒事便罷,如果有事,越是隱瞞,越是擔心好麽!
“說不說?乾脆點!”柯筱性子急,一張美憾凡塵的臉冷若冰霜,冷冷睨著她不耐煩地喝道。
看來今天是逃不掉了,只能坦白從寬了。
雲裳妥協,“那你們想知道啥啊?”
“全部!”
“全部!”
“全部!”
柯筱、裴惜靈和戚小麥三人異口同聲。
……
“說完了,事情就是這樣!”
雲裳言簡意賅地說了為什麽會來c市以及這段時間在c市所發生的事。
閨蜜們想知道的,她都全部老實交代。
然後,所有人都目瞪口呆地看著她,均被她已婚的身份給嚇著了。
雲裳神色嚴肅地說:“筱筱,裴裴,小麥,這件事我自己會處理,你們別管,好嗎?”
冷靜下來之後,她才發現自己貿然去打沈櫻雪是件多麽魯莽的事,不該那麽衝動的。
這裡是c市,比不得在t市。
都說強龍壓不過地頭蛇,沈櫻雪的父親是c市shi長,掌上明珠被打一定不會善罷甘休的。
這是她的事,她不能連累柯筱她們。
所以千萬不能再讓柯筱她們為她出頭,否則就是火上澆油,會把事情弄得更嚴重。
事態惡化,對誰都沒有好處。
而且沈櫻雪已經被她潑了髒水,打了耳光,還踹了幾腳,也算是給媽媽出了口氣。
所以這件事可以告一段落了。
柯筱懂她,想了想,“你確定自己一個人可以?”
“沒問題!”雲裳保證。
聽她言辭鑿鑿,柯筱三人便沒再說什麽。
這時,僵在牀尾的殷暮夕終於回過神來。
“你再說一遍!”
他死死盯著雲裳的雙眼,聲音緊繃得隨時會崩斷一般。
雲裳有些茫然地眨了眨眼,不解地看著他,“什麽?”
“你跟鬱凌恆到底是什麽關系?!”殷暮夕狠狠切齒,臉色已然鐵青。
他做夢都沒想到,自己居然喜歡上了別人的老婆!
她居然結婚了!
她居然跟鬱凌恆結婚了!
他們居然是夫妻!
真他媽見了鬼了!!!
難怪鬱凌恆在他面前始終一副理直氣壯的樣子,原來人家是名正言順的兩口子!
靠!
他成什麽了?
第三者?男小三兒?
得!連這些他都沒資格,因為人家鬱太太從未正眼瞧過他!
他`媽`的!!!
“夫妻關系啊!”雲裳蹙眉,她不是已經說得很清楚了麽,還問?
“我不信!!!”殷暮夕怒不可遏,咬牙切齒恨不得把她撕了,“你不是這樣跟我說的!!”
她明明說是包`養關系,她明明說是因為錢才跟鬱凌恆在一起的!
“以前是我騙你的。”雲裳說。
“你現在才是騙我的!!”殷暮夕拒絕接受這個殘忍的事實。
雲裳翻白眼,“殷暮夕你真奇怪耶,我說謊話你當真,我說真話你卻偏不信,你若實在不信,我改天把結婚證拿出來給你過過目好了!”
殷暮夕狠狠咬著牙根怒瞪著沒心沒肺的小女人,覺得自己再待下去不爆腦血管就會心肌梗塞。
心裡那個憋屈啊!
抬手一掃——
劈裡啪啦一陣響。
牀尾小推桌上的碗筷食物統統被掃落在地,一片狼藉。
小狐狸四人組默默地看著發飆的殷少爺。
氣急攻心的殷暮夕帶著滿身怒焰轉身就奔出了病房。
他得去找個地方冷靜一下。
“他幹什麽?”柯筱皺眉,一臉困惑地看著快速離去的表哥。
“他說他喜歡我。”雲裳說。
“啊?!”
看柯筱一臉驚訝,雲裳戲謔,“你不用這樣一副驚怕的樣子,我對當你表嫂沒興趣!”
“真是可惜,你要有興趣我還可以幫你搭搭線啥的!”柯筱皮笑肉不笑地反調侃。
雲裳撇嘴搖頭,一臉惋惜,“我現在一已婚婦人就算了吧,你可以把這個機會留給小麥姐和裴裴,她倆需要!”
“滾犢砸!”
“去你的!”
戚小麥和裴惜靈一人一巴掌狠狠拍在雲裳的腿上,拍得雲裳大喊救命。
柯筱見狀,不服氣地嚷道:“喂喂!你們這是神馬意思?我表哥有那麽差嗎?你們這樣嫌棄他有考慮過他的感受嗎?!”
“我們為什麽要考慮他的感受?”裴惜靈說。
“對呀!考慮他的感受那誰來考慮我們的感受?”戚小麥接著道。
柯筱怒,“得了吧你們!還越說越來勁兒了,我表哥好歹也是c市一匹哥,他才看不上你們好麽!”
“謝謝哦!”
“謝謝哦!”
“謝謝哦!”
雲裳、戚小麥、裴惜靈異口同聲。
柯筱怒吼——
“滾!!”
…… …… ……
某餐廳包房裡。
美味佳肴,酒香撲鼻,本應是大快朵頤的時刻,餐桌上的人卻誰也沒有動筷子。
鬱凌恆姿態慵懶地靠在椅背上,翹著二郎腿,一手五指像彈鋼琴般在膝蓋上輕輕彈動,另一手修長的食指則沿著紅酒杯口慢慢遊弋。
懶散的態度,看不出絲毫的認真和嚴謹。
餐桌對面,是紅著雙眼一臉委屈的沈櫻雪,以及臉如玄鐵的c市s長,也就是沈櫻雪的父親——沈志勇!
很顯然,沈志勇是來興師問罪的。
掌上明珠在大庭廣眾之下被毆打,沈志勇恨不得把罪魁禍首千刀萬剮,得知是女兒的情敵所為,更是鐵了心要為女兒掃除一切障礙。
與鬱家聯姻一直是沈志勇樂見其成的事,現如今女兒沒做成鬱家長房少奶奶,還被如此欺凌,他堂堂一市之長,試問怎麽咽得下這口氣?!
他的心肝寶貝,從小到大他都舍不得碰一指頭的,怎容得了別人來打?
所以今天這事兒,他非得給女兒好好討個公道不可!
沉默許久,沈志勇見鬱凌恆始終沒有主動交代錯誤的覺悟,終於忍無可忍地先開了口。
“凌恆,你倒是給句痛快話啊!”沈志勇語氣頗重,領導的架子顯露無疑。
“沈叔叔想要凌恆什麽話?”鬱凌恆唇角輕勾,似笑非笑地問。
沈志勇怒,“雪兒平白無故被毆打,你不該給我個交代嗎?”
“這只是個誤會——”
“誤會?”沈志勇冷笑,眼底怒火翻騰,“你帶她出席酒會,她在你的眼皮子底下被人打,你一句‘誤會’就想撇清關系?她可是我沈志勇的女兒,於公於私你都應該好好保護她的,你瞧瞧你都做了些什麽?!”
說到後面,已是疾言厲色。
眼看父親語氣越來越重,沈櫻雪生怕鬱凌恆生氣,急得連忙去扯父親的袖子,“爸爸,不關凌恆的事……”
“你閉嘴!保護不了你的男人你還心心念念的護著他做什麽?”沈志勇轉頭就怒斥女兒。
鬱凌恆眼底冷笑蔓延,沈志勇指桑罵槐的話,他豈會聽不懂!
“爸爸……”沈櫻雪咬著唇泫然若滴,眼角余光一直偷偷注意著鬱凌恆的表情。
鬱凌恆眼底寒光乍起,垂著眸笑了笑,收回玩兒杯沿的手,轉而拿起手邊的精美珠寶盒放在玻璃轉盤上,一邊把珠寶盒轉到沈櫻雪的面前,一邊淡淡說道:“沒保護好沈小姐的確是凌恆的不對,所以凌恆準備了一個小禮物給沈小姐賠禮道歉,希望沈小姐接受在下的歉意才好!”
沈小姐……
聽著鬱凌恆客套生疏的一番話,沈櫻雪的臉色瞬時蒼白如紙。
他生氣了,她知道。
鬱凌恆何其驕傲,自己父親的態度又如此咄咄逼人,他肯定不會買帳的!
“凌恆……”沈櫻雪楚楚可憐地望著鬱凌恆,已然哽咽。
沈志勇震怒,啪地一聲拍在桌上,“鬱凌恆你這是什麽意思?羞辱我女兒嗎?”
“爸爸!”沈櫻雪大叫一聲,眼淚開始嘩嘩地往下掉。
她只是想鬱凌恆能心疼心疼她,哪知道父親居然把事情越弄越僵。
接收到女兒飽含指責的目光,沈志勇狠狠咬牙,理智稍稍回來了點。
鬱家資產雄厚富可敵國,公然鬧翻對誰都沒有好處,這個道理,他懂。
“沈s長這話可嚴重了,鬱某怎敢有這個意思!”鬱凌恆緩緩坐直身,語調依然慵懶閑散,“其實這事兒吧,沈s長您也有責任。”
“你說什麽?我也有責任?”沈志勇好不容易壓下去的怒火瞬間又燃燒了起來,氣得瞪圓了眼睛,“你倒是說說,我有什麽責任?!!”
鬱凌恆抿了抿唇,淡淡一笑,然後不緊不慢地說道:“沈s長,您那天要求讓您的女兒來嶸嵐上班時,我是拒絕的對吧!商場如戰場,很辛苦是其次,得罪競爭對手遭遇打擊報復更是平常不過的事,而做我的秘書,經常會跟隨在我的身邊,或多或少可能都會有點危險,這些,我都說過的吧!可您和我姑姑是怎麽說的?你們說沒關系的,就算發生什麽也不會怪罪在我頭上,對嗎?是你們非要讓沈小姐做我的秘書,現在又找我興師問罪,沈s長覺得合適嗎?”
他語調輕緩,卻字字犀利,堵得沈志勇半天接不上話。
好半晌,沈志勇才怒聲切齒,“可打雪兒的不是你的競爭對手!”
“對!不是競爭對手,是我的太太!”鬱凌恆點頭,大方承認。
沈家父女臉色變得難看之極。
鬱凌恆甚是惆悵,又說:“女人都是很瘋狂的,尤其是妒忌中的女人。沒辦法,我太太她太愛我了,就見不得我身邊有別的女人!變相的說,其實這也是一種危險,沈s長您說我說得對嗎?所以為了沈小姐的人身安全,從明天開始沈小姐就不用來嶸嵐上班了!”
“凌恆!”沈櫻雪臉色大變,瞠大一雙淚眼不可置信地看著冷漠的男人。
心痛如絞!
她受了那麽大的委屈,他居然忍心這樣對她?
他怎麽可以對她這麽無情?!
沈志勇沒想到鬱凌恆如此不給面子,頓時惱羞成怒:“蓄意傷人是犯法的,把那個女人交出來!!”
“哦,沈s長預備怎麽做?”
“依法處置!”
“那我不能交!”鬱凌恆噙著淡淡的冷笑,堅定說道。
依法?
呵!若真能依法處置倒還無所謂,了不起罰款拘留,就怕依的是他沈志勇的“法”,那必然是有去無回的。
“你說什麽?”沈志勇怒不可遏。
“雖然她是個妒婦,但她始終是我鬱凌恆名正言順的太太,我不能讓她受到別人的傷害!”
想著鬱太太又給他捅了這麽大的婁子,鬱凌恆就忍不住黑她一把。
“那我的女兒就該被她傷害?”沈志勇氣得聲音都變了調。
“估計她是覺得沈小姐威`脅到她的婚姻了吧!女人嘛,心思敏感,或多或少都有點被害妄想症,沈s長您要多多理解才好!”
“那你的意思是雪兒就白被她打了?”
“她是我太太,她做錯了事也是我這個做丈夫的沒有管教好,所以這個罪,理當我來賠!”鬱凌恆看著難過啜泣的沈櫻雪,生疏的語氣沒有半點情意,“沈小姐,你看行嗎?”
沈櫻雪站起來就哭著往包房外跑去。
“雪兒,雪兒!”沈志勇見狀急喊,騰地站起去追,臨走前狠狠瞪了鬱凌恆一眼,“哼!!”
拂袖而去。
沈家父女一前一後地離開,鬱凌恆掏出手機撥出一個號碼。
持杯淺酌,當醇厚的酒香在口中彌漫時,電話接通——
“歐s(書)記,有空喝一杯嗎?”
…… …… ……
夜未央
c市最大、最豪華、名聲最響亮的酒吧。
迷離的燈光,勁爆的音樂,沸騰的舞池以及朝氣蓬勃的男男女女,無不彰顯著這個紙醉金迷的夜晚有多麽迷人。
酒吧的二樓,鬱凌恆皺著眉看著對面的穆劭楓。
“你給我找的人呢?”他極盡不耐地問。
“急啥!先陪我喝一杯!”穆劭楓一副吊兒郎當的模樣,邊說邊將一杯酒推到他面前。
鬱凌恆當即黑了臉。
雲裳兩天沒回家了,他都急死了,哪有心情跟他喝酒?!
眼看鬱大少爺要發飆了,穆劭楓用嘴努了努樓下擁擠沸騰的舞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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