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換在剛開始的時候,項雲初或許還會偷聽一下這幾個老家夥在商量些什麽。但是隨著事態的發展,這幾個老家夥時不時的就聚在一起商量事情,項雲初也就懶得去聽他們說什麽了。
畢竟項雲初一直監視著整個梁家的動向,也不怕他們能逃得出自己的手掌心。
至於那道從玉佩裡飛出來的光芒,也並沒有讓感知得並不是那麽精細的項雲初看到。
就在梁行陽當著眾人的面把玉佩捏碎了不久後,那道紫色的光芒以瞬息幾十裡的速度飛掠了將近三千公裡後,直接就來到了昆侖山脈一處被雲霧繚繞著的崇山峻嶺當中。
飛入了這處山脈後,紫光速度不減,很快就來到了一間看上去很是簡陋的木屋前,並徑直飛了進去。
此時木屋裡一位白發蒼蒼的老人正端坐其中,感覺到紫光的飛入,如靜坐枯禪的他,忽而也是睜開了雙眼。
在老者眼睛睜開的同時,紫光已經一下子沒入到木屋裡的一張案頭的一塊玉佩上。
嗡!原本平淡無奇的一塊玉佩,忽而也是亮了起來,裡面赫然流轉著絲絲的紫光。
“沒想到這麽多年了,先祖遺留下的另一支血脈居然會和我派再次產生交集。”老者眼中閃過了一絲異樣的光芒,嘴上卻是輕輕歎息道。
手輕輕一揚,案頭上的這塊紫光流轉的玉佩頓時也是‘嗖’的一下飛入了老者的手中。
口中念念有詞的說了一句什麽,玉佩裡那流轉著的紫光忽而又從裡面飛了出來,並進入到了老者的眉心中。
閉著眼枯站了片刻後,老者才忽而張開了雙眼,吐出了一口濁氣,自言自語道:“原來如此,先祖的另一支血脈現在正處於生死存亡之際嗎?看來這一次是該前去了卻這一段凡塵俗事了,不過這還需要回門中取一個物件。”
說完,老者也是走出了木屋,向著隔壁的一座大山走去。
老者雖然看似每一步都走得很慢,但是他每一步跨越的路程卻都十分的嚇人,往往這邁出的一步,整個人就會憑空橫跨好幾十米,頗有些縮地成寸的味道。
如此沒花多少的時間,很快老者就已經來到了隔壁這一座比他潛修的那座山峰更為崇峻的高山當中。
這座高山同樣繚繞著厚厚的雲霧,讓人看不清其廬山真面目。不過隨著老者的不斷接近山頂,一座巨大而雄偉的建築也是漸漸出現在老者的眼中。
這座削平了一個山頭,修建在山頂的巨大建築,在周圍繚繞的雲霧中若隱若現的,簡直就如同是天宮一般。而在這建築那開闊的山門處,一塊足有幾十米高的石壁,卻是鑿刻著幾個龍飛鳳舞氣勢非凡的大字——蜀山派!
老者的腳程很快,不多時就已經進了山門。
蜀山派的建築雖然極為氣派,並且佔地面積極大,但是裡面卻顯得非常的冷清,老者這一路走來所碰到的活人也不過只有寥寥數人。
當然,盡管碰到的人不多,但凡是看到老者走過的,卻無一很是尊敬的向老者施禮,顯然老者在門派裡有著極其崇高的地位。
很快,老者就已經來到了門派的劍閣,而老者的目標也不是別的,正是劍閣最高層中央所端放著的那把通體幽藍的長劍。
手上打出了幾個法訣,只見插在正中央的這把長劍發出了嗡的一聲,接著劍體光芒大盛。
嗖!只見長劍又是一陣的顫抖,隨之是鏘的一聲發出了一聲龍吟,緊接著忽而飛了出來,落到了老者的手中。
手指在劍身上撫摸了一下,老者喃喃道:“老夥計,好久沒和你一起並肩作戰了。”
長劍似乎是有靈性一般,聽到老者這話,竟然是‘嗡’的一下,劍身顫抖了起來,仿佛是在回應老者一般。
笑著將長劍插入到後背的劍鞘當中,老者當即是走出了劍閣,向著門派裡的另一處走去。
七繞八拐的,很快老者也是來到了一片充滿著詩意的院落當中。
還沒等老者走近,一道身影卻是向著老者迎了上來。
“元青長老,快快請進,不知道您這一次上山所為何事?”迎上來的這人同樣是一位老者,不過和被他稱為圓青長老的這位老者不同,這位老者身形枯槁,臉上皺眉縱橫,看起來比起元青長老卻是要顯得蒼老許多。
當然,也並不是說這老者長得特別的蒼老,只是這位老者和正常老者沒有太大的差別罷了。並不像元青長老這般,雖然是白發蒼蒼,但他的皮膚如同嬰兒一般,非但沒有絲毫蒼老之色,反倒是紅光滿臉,看上去如同是返老還童一般。
倘若老者的臉上有著常人所沒有的滄桑感,恐怕看到他的人會以為這不過是一位白發少年罷了。
不過,外人並不知道的是,看上去要年輕許多的元青長老,他的年紀實際上比眼前這位老者都要大上許多,足夠當他的爺爺有余了!
擺了擺手,元青長老卻是拒絕了這位老者的邀請,說道:“掌門,今天我來是要你說一聲,我取了鎮妖劍,要去世俗中了卻一樁俗事的。”
“元青長老,您要下山就徑直去罷了,用不著事無巨細都向我請示的。”原來這位老者就是蜀山派的掌門,不過此刻在元青長老的面前,他卻是顯得無比的恭謙。
顯然,元青長老在門派的地位極其的崇高,就算是他這位掌門也不得怠慢的。
“鎮妖劍是門派重寶,我總不可能不聲不響的就將其取走的。”元青長老搖了搖頭說道。
“元青長老您言重了,您畢竟執掌著劍閣,鎮妖劍自然是由您保管的了,何來取走一說?”掌門依舊恭敬的說道。
聽到掌門如此說,元青長老也沒繼續在這個問題上爭持下去,心中裝著其他事情的他,很快便向掌門告辭離去了。
這一次元青長老下山,卻是沒用那縮地成寸的手段了,而是把從劍閣裡取出來的鎮妖劍拿了出來,直接禦劍飛行,向著遠方飛去。而他所飛的方向,赫然正是梁家所處的方位。
在元青長老以一個極快的速度向著梁家趕去的同時,梁家這邊也是緊鑼密鼓的進行著第二次撤離的安排。
雖然梁行陽已經用先祖傳下來的方法,去尋得先祖傳下來的另一支在修真門派的血脈的幫助了,但是這種求助畢竟有些虛無縹緲,誰也不知道會不會真的能請出什麽助力來,所以梁行陽也並不可能把所有的希望放在這上面。在發出了求救信號的同時,他也在進行著自救。
而受到了前後兩次派人出去後,都陸續失去了聯系的教訓,梁行陽已經不打算再作出分兵這種吃力不討好的事情了。他和幾位長老經過一番的商量後,最終也是決定找一個相對有利的位置突圍而出。
現在對方連他們家族的秘道都知道,顯然他們是不可能偷偷的進行撤離的。唯一的撤離方法也只有從包圍中殺出一條血路來。
而且這殺出包圍的行動還得越快越好,畢竟對方遲遲沒有殺進來,顯然就是在積攢著力量,他們可不能白白的等著對方壯大起來。
不過在進行突圍之前,梁行陽他們還得作出一番的準備才行,至少他們得通過外圍的梁家子弟,為他們的撤離準備好交通工具。總不可能在殺出包圍後,他們一路都靠兩條腿跑。
以梁家在這一帶的勢力,那自然是不消說的,不多時梁行陽就已經讓外圍的梁家子弟把一切都準備好了。
“我們梁家的生死存亡盡在這一戰了!為了家族的傳承,我們有死無退!”梁行陽將所有的梁家子弟集中了起來動員道。
“有死無退!”剩下的這七百多名梁家子弟怒吼道。
雖然下面的梁家子弟也曉得現在他們的狀況十分的糟糕,但是他們梁家子弟也並不是只會仗勢欺人的孬種,自小就接受十分嚴格的培養的他們,其戰鬥意志那也是極其堅韌的。
“妹妹,等一下發生戰鬥的時候,你千萬不要離開我超過五米!”在梁行陽進行著戰鬥安排的時候,一名面目很是堅韌看上去卻只有十五六歲的少年卻是小聲的向身旁一名只有十二三歲的女孩說道。
“哥哥,我不用你的保護,我已經通過初級考核了,現在也可以獨自進行殺敵!”這名稚氣未脫的女孩眼中閃過了一絲堅韌的光芒說道……
類似於這般的竊竊私語,還有著許多,對於接下來可能發生的這場惡戰,雖然絕大多數的梁家子弟都並不畏懼,但每個人卻也有著自己的小算盤。
將所有的梁家子弟召集起來後,梁行陽也並沒有耽擱太久,很快就率著眾人朝著某一個方向進行突圍。
不過梁行陽怕是沒想到,在他精心挑選出的方向上,項雲初也已經帶著各個家族的子弟殺來了。
“快點,跟上!趁著對方還沒完全來得及反應之際,迅速進行……”一位梁家長老向著正在行進中的隊伍吆喝道。
不過他的吆喝聲才說了一半,登時就戛然而止了。因為他所率領的這支先鋒隊伍,在轉過了一個拐角後,赫然看到一支整裝待發的人馬正在等著他們。
“殺!”這支人馬赫然就是項雲初所率領的各個家族所組成的大部隊,而隨著項雲初的一聲令下,早就這裡等候多時的眾人也是向著梁家衝來的人馬殺去。
他們怎麽會知道我們突圍的方向的?看到如此龐大的一支人馬在等著他們,這位長老的心中也是充滿了驚詫!
不過不管他內心如何的驚訝,這已經是一個不可避免的事實了。所以他也只能硬著頭皮,向著這支人馬一頭撞了上去。
瞬息間的功夫,兩支人馬就已經廝殺在了一起,並爆發出了巨大的喊殺聲。
先頭隊伍和後面的隊伍也並沒有拉得太遠,很快後邊的人就已經得知了前邊的情況。
盡管梁行陽也對項雲初一行知道他們突圍的方向並先一步布下重兵感到十分的疑惑,可是現在事情走到這一步,他們也已經沒有其他的退路了。畢竟他們先頭的隊伍已經和對方碰上了,他們總不可能放棄這部分的人又退回去的。
如此的話,他們這部分的人就是白白的犧牲掉了,而他們就算能夠抽身而退,卻也不一定就能脫困而出的。所以現在他們也只能是狹路相逢勇者勝,血拚到底了!
一瞬間分析出了眼下的處境後,梁行陽也是帶領著身邊的精銳,率先衝了上去。
“殺!”
一時間,這條只有十來米寬的道路上,也是掀起了一陣的腥風血雨。
雙方才殺成一片沒多久,梁行陽卻已經發現不對勁了,這支人馬裡那些熟悉的面孔,竟然是多得驚人!
“顧前輩,西門前輩?……”看著這一張張熟悉的面孔,梁行陽終於也是忍不住叫了起來。
雖然梁行陽在得到了外圍梁家子弟所打探到的情報的時候,梁行陽心下就已經有了猜測,可當梁行陽真正看到這些昔日的盟友在向他們梁家出手的時候,梁行陽依然是感到驚怒莫名。
“西門前輩,你們為什麽要這麽做!我們梁家有什麽對不住你們的地方!”梁行陽又忍不住質問道。
像顧寧等大宗師級強者,能夠修煉到這種程度,那都是心志極為堅定之輩,所以就算反水對付梁家很是見不得光,可一旦決定下來了,卻也不會有絲毫的動搖。
所以面對梁行陽的這番的質問,卻也沒有誰會覺得有半分的不好意思。
歎了一口氣,被質問到的這位叫西門的前輩搖著頭,說道:“行陽,怪就怪,你得罪了不該得罪的人!”
“西門前輩?你這話是什麽意思?”梁行陽驚疑不定的說道。
“他的意思是,你不該得罪我!”一個聲音從眾人的身後飄了過來,準確無比的飄到了梁行陽的耳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