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大,咱什麽時候再動手,把東義姓項的那個家夥結果掉了?”一名正洗著牌,嘴上叼著煙,在這冬意漸濃的天氣裡,依然是赤著膀子,露出了駭人的紋身的男子,向著對面的一名光頭男子問道。
光頭男子大概四十歲上下,看上去那也是相當的孔武有力。
他看了自己這名小弟一眼,開口道:“今天白天的突然襲擊,本來是挺出人意料的,估計姓項的也沒什麽心理準備。沒想到這還是讓姓項的那個老東西給躲過了一劫。現在想要在找機會對他動手可就難了,只怕他的人馬現在都在防備著啊!”
“這有什麽!姓項的現在就在市三醫院裡,咱直接殺進醫院裡,把他給結果掉,那不就好了?”這時另外的一名那字也是說道。
“哼!哪有這麽容易,先不說能不能把姓項的解決掉。要是咱這麽大張旗鼓的到醫院裡給他捅刀子,只怕不知道會讓我們多麽的被動。到時候條子找上門來,不還得找人頂缸?”這位光頭老大雖然看著十分的猙獰可怕,臉上還有一道蜈蚣似的刀疤,似乎是那種經常衝殺在前的人物,但他似乎也不是什麽莽撞之輩,不會就這麽的亂殺一氣。
被老大訓了一句,這名有些想通關竅的小弟也沒再說什麽了。
不過這時最先開口的這名紋身男子卻是眼珠一轉,開口道:“老大,其實我覺得三子的主意還是挺不錯的。要說大白天的到醫院裡去砍人,那肯定是不行的了,但如果是夜半三更去的話,這時候醫院裡可是鬼影都沒幾個啊!咱們砍完人就走,就算可能會造成一些影響,這終究也問題不大,也不會讓條子急了眼找到我們頭上來。”
聽了這紋身男子的話,光頭男子似乎也有些意外自己這個平日裡就會打打殺殺的小弟居然也學會從這樣的角度去看問題,不由得也是多看了他一眼。
沉吟了片刻,光頭男子這才緩緩的開口道:“嗯,這個辦法的確也有可取之處。”
看到自家老大點頭了,這名紋身男子也是連忙說道:“老大,那你說,咱什麽時候動手?要不咱今天就動手殺他們一個出其不意?”
再次看了這位得力手下一眼,光頭覺得今天自己的這位小弟居然像是開竅了一般,一下子就提出了兩個這麽有建設性的觀點來。
“呵呵,沒想到阿保現在還曉得考慮這些。”稍稍的誇獎了自己這位手下一句,光頭男子又是掃了一眼在座的幾個小弟,這才緩緩的說道:“雖然是有些倉促了,不過阿保說得對,反正也是要動手了,咱今天就再殺他一個出其不意!恐怕姓項的也想不到,咱們今天會連續向他們動手!”
聽到老大的這話,眾人卻是轟然叫好,登時就有立馬要動手殺到醫院去的衝動。今天白天他們八個人瞧準機會,突然向著項國信動手,沒想到最後居然還讓對方給跑掉了。而且項國信似乎也受什麽致命傷,聽說在醫院裡沒多久就已經醒過來了。
這樣的結果實在是讓他們憋了一肚子的火,所以此番對於這件事他們自然是無比的積極了。
“就算是要行動,那也要再晚一些才行,越晚動手就越安全。現在大夥還是先好好的休息休息,別喝酒誤事,耽誤了今晚的活兒。”看到眾人一副磨刀霍霍的樣子,光頭男子看了一下手上的勞力士手表,隨即也是開口道。
“明白了,老大。”光頭男子的威望似乎也是挺高的,這些看上去桀驁不馴的家夥全都是點頭應道。
讓出了座位,叫一個小弟頂替了自己打牌的這個位置,光頭也是走到了二樓陽台裡抽起了煙來。
“項國信,恐怕你怎麽也沒想到,你才放出風來要金盆洗手,還沒真到退下來的時候,就要被我結果了吧?”光頭喃喃的說了這麽一句,手上的煙頭卻是一下子彈到了地上,隨後又被他狠狠的踩滅了。
其實今天早些時候,光頭派出了刀手要去殺項國信一個意想不到的時候,沒想到行動卻是失敗了,當時光頭那也是相當惱火的。那時候他覺得想要再找機會下手可就不容易了,卻不想自己的手下無意中的幾句倒是把他給提醒了。
如此看來,這項國信那是躲得過初一,躲不過十五啊!想到今晚就能夠把項國信這個宿敵給乾掉,光頭那也是一陣的激動。
自己和項國信這個東義的十三個扛把子之一的結怨,那已經是挺多年前的事情了。
那時候搶地盤所引發的各種恩怨,自不必說了。最重要的還是在高利貸的業務上,項國信將他狠狠的打擊到了。
作為道上混的,這放貸自然是挺不規范,而且各種手段層出不窮。有時候看到自己的主顧突然發了筆橫財,隨便的把利息算高一些,那都是小兒科了。有時候甚至貸款的客人明明已經還清了,過了一段時間,還要去多收幾期的利息,美其名違約金、後續維護費什麽的。反正自己是有人有槍還背靠著大社團,這些吃了虧的客人,又能拿自己怎麽樣?
沒想到項國信這個家夥卻是蠢得夠可以的,放個高利貸還要講什麽信用,定下了各種死板的規矩。也不多收利息什麽的,只是循規蹈矩的放著貸。
而要是客人因為利息高昂還不起錢,居然還介紹去銀行,搞什麽抵押貸款,把高息轉為低息。
起初光頭那也是在一邊看著項國信的熱鬧,看著他怎樣交不足數目給社團,而被上頭責罰。沒想到項國信卻是憑著越發響亮的名氣,吸引了越來越多的人在他那裡搞借貸,甚至還影響到了他自己的生意,不少的客人都跑到項國信那邊去了。
如此光頭就不能容忍了,由此也是讓他和項國信的矛盾激發。
只不過這些年來,光頭在項國信的面前那都是敗多勝少的,這就讓光頭對項國信的怨念越發的深厚了。
也就是近段時間,項國信居然放出了要金盆洗手的風聲,這才讓光頭找到了可趁之機。
一般來說幫派的扛把子到了一定的年紀,那就會退到二線,但是即便是退居了二線,那也是幫派裡的元老級人物,輕易小覷不得。
但是金盆洗手可比不得退居二線了,這金盆洗手基本上就是脫離了幫派,從此不問江湖中事了。
當然,如果金盆洗手的人,此前威望極高,手下門生眾多的話,那也是輕易動不得的。畢竟你要動了人家,怕是不知道會有多少人找你的麻煩。
但顯然,項國信盡管在凌州市的道上也有些名聲,卻也遠沒有到那種大佬級的人物那種程度。這真要動了,也不會有太大的麻煩。
所以在聽聞了風聲後,光頭已經是迫不及待的布置著要把項國信給收拾掉了。
只不過在光頭躊躇滿志,再次進行著布置,滿以為今晚就能夠把一直以來的宿敵除掉的時候,一支人馬卻是已經向著他們這裡直奔而來。
此時石景區,一個不怎麽起眼的路口裡,一輛灰色的看上去挺老舊的轎車也是停在了這裡。
“人來了嗎?”車上一個人四處的張望了一眼,卻是向著坐在副駕駛座上的同伴問道。
“應該也快了吧?”這位同伴搓著有些冷的手掌答道。
“嘖,說起來項老大的侄子也真是夠厲害的,聽說是自己直接從坪山市拉過來的一幫人馬,要對楊老三那夥人動手。”坐在駕駛位上的這名男子又是張望了一眼說道。
“也是夠厲害的,項老大的侄子還不到二十歲吧?這就能自己拉起一隊人了。”同伴同樣也是帶著讚歎的說道。
“就怕項老大的侄子拉來的人只是湊數的!別是那種沒見過血的雛才好。”最開始說話的這人卻是有那麽點擔心。
“應該不會吧?聽說這件事可是東哥點頭的。要是項老大的侄子沒點貨色的話,恐怕東哥也不會讓他去冒這個險吧?”同伴倒是考慮得比較的深。
“這倒也是。”
就在這兩人的說話間,突然間一道燈光卻是由遠至近的射來,這顯然是遠處駛來了其他的車輛。
看到這道燈光的照來,車上的兩人立馬也是向著燈光的方向看了過去。只不過因為這條路的路燈頗為的昏暗,再加上對方這車燈那也是十分的強勁,刺得他倆只能半眯著眼,也看不清這車燈照來的那邊的情況。
隨著那邊的車子的駛近,車上這兩人這才發現從那個方向開來的車並不只是那麽一兩輛,而是足足有著十幾輛!
這難道是項老大的侄子所帶來的人?兩人均是如此的在腦海裡想著。
而在他們如此愣著的時候,開在最前頭的這輛奔馳SUV赫然已經是停在了他們車子的旁邊,同時一道身影也是從車上跳了下來。
車上下來的這個年輕人,他們自然是認識了,畢竟他們也是項國信的心腹手下,和自家老大的侄子還是見過好幾次的。只不過現在他們的目光赫然都不是在項雲初的身上,而是在項雲初身後那一長串足有十幾輛的黑色別克商務車的上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