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走了納蘭念,納蘭清留在長歌的院中用過晚膳後,便回到自己的院中了。
哪知皇宮這時候傳來一個不妙的消息,說是弄月出事了。
長歌得知消息就去找納蘭清,二人便跟著前來傳消息的無愛一道進宮。
“閣主,帶上我!”馬車備好,長歌就要上車,身後傳來一聲馬鳴聲,她回頭,便見一身紫色勁裝的紫竹目光堅定道。
“好。”長歌掀開車簾上了車,納蘭清已經坐在裡面了。於是紫竹騎著馬跟在馬車後。
鳳鸞殿。
長歌和納蘭清急急忙忙進來便見納蘭無雙單手撐著額頭有些倦怠地依靠在鳳座之上。看到二人,她懶懶地掀了掀眼皮子,指了指偏殿,“她在那,你們去吧。”
紫竹想都沒想率先奔去,也不顧阻攔他的宮女,長歌和你納蘭清隨後而至。只見弄月被點了穴道,此刻坐在床上,看著紫竹。
“弄月,你還好嗎?”紫竹不確定去看她的眼睛,卻發現那裡面沒有發作起來的血紅,卻是一片茫然和無神。聽到他的話,她也只是眸子微微顫了下。
紫竹想都沒想就解開了她的穴,弄月像是一下子失去渾身力氣般就要倒下去,還好紫竹將她扶著。
“弄月!”長歌和納蘭清進來,長歌見到弄月,不由喚了聲。
弄月聽到這個熟悉的聲音,突然就推開了紫竹,她紅衣依舊,面上卻是倉皇和淒涼悔恨,她不顧紫竹的攙扶,就在床邊,雙膝跪下。長發披散及地。
“主子!主子……殺了我吧,殺了我!”眾人未待反應過來,弄月便兩行清淚無聲地落下,而後聲音帶著無比的堅決,頭死死抵著地,道。
紫竹看得心很疼,可是不知道該怎麽做。納蘭清聽這話就知道弄月已經恢復了正常,卻不知……竟然連中毒的記憶都有,不然怎會如此?
“你想起來了?”長歌沒有走過去,一身白衣襯得她面色都開始發白,一雙黑眸一眨不眨,看上去沒什麽波瀾。
弄月這才抬起頭,已是一臉淚痕,額頭都紅了,“我記起來了,我不該因為想報仇就聽了那蠱師的話,服下所謂的增長功力的丹藥,我不該自以為毒術了得便自信地服下……我不知那是蠱……吃了之後我就沒了意識,我不知道,我不知道我是怎麽去的劉英的房間,怎麽刺傷的她……可我醒來那一刻,我滿腦子都是阿音擋在我面前,我手中那沾滿鮮血的劍就刺過去的畫面,我滿腦子都是阿音一身是血的樣子……”
說著像是又想起那畫面,弄月面色一震,看著自己的雙手,止不住地叫了起來,抱著頭,“是我殺了阿音,我殺了阿音……我該死,我該死……”
“弄月,這不怪你!”紫竹一把製止她打自己的動作,將她的雙手禁錮在自己大手中,逼著她看著自己的眼睛,“不是你的錯,是失心蠱,是那蠱師的錯,你不是故意的!”
弄月聞言嚎啕大哭,頭轉向長歌,跪著挪到長歌腳邊,抓著長歌的衣擺,哭得好不傷心,“主子,你說說話啊,你打我罵我甚至殺了我都是我應該的,我不該不聽你們的,如果我不被仇恨蒙蔽了雙眼,不輕信那蠱師的話,如果……”
長歌閉了閉眼,誰都不能理解她此刻的心情,撫音死後的這幾天,她怪過弄月,可是她最恨的是自己……若一開始她給弄月一個安心的答覆,讓她不至於被仇恨蒙蔽雙眼同那蠱師合作,這樣弄月不會中毒,撫音也不會死……說到底,蠱師的目的沒達到,她沒有成為武林公敵,可卻讓她失去了最重要的侍女。這比他原先的計劃還要讓她痛苦……
“世上沒有如果,阿音已經死了,就算殺了你,她也活不過來了。”長歌沒有安慰,她知道弄月不需要安慰,她抬腳,衣擺從弄月手中抽出。
“活不過來了……”弄月失神地任由那衣擺從指縫間抽出,就像什麽東西也從心裡抽空了般,她突然低低地笑了起來,看著自己的雙手,驀地衝到一旁,抽出劍就朝著脖子上去……
“弄月(師姐)!”
“啊!”
紫竹和納蘭清的驚呼聲隨著弄月手中被打落的劍落地的聲音一道響起。長歌收回手,只見地上是她當年給弄月的堂主令牌。
碎成兩半。
“天意使然,以後你不再是鳳閣之人,亦不再是我高長歌的侍女。”長歌走到弄月面前,一字一句說完,看到弄月眼中希望隕落的暗淡,她沒有動搖,伸出手一個手刀將她打暈。
“閣主!”紫竹不明白長歌為何對弄月這麽……殘忍,他接過弄月倒下的身子,看著長歌。
此時納蘭無雙已經走了進來,“自醒來,她就想著尋死。”看著弄月,她的眸子裡多了一分惋惜。
長歌沒有回頭看納蘭無雙,上前一步,將弄月凌亂的發絲撫了撫,而後說道,“你有辦法讓她忘記這一切嗎……”
什麽……紫竹和納蘭清皆是不解地看著長歌,而後又像是心照不宣地懂了她的心思般沉默下來。
“可以。”不想納蘭無雙這回也沒有拒絕,“就當是朕替她爹娘做的最後一件事吧。”
最終納蘭無雙給弄月喂下了忘憂草,抹去了她所有的記憶,弄月醒來後,長歌沒有去看她,而是給了紫竹一筆銀子,讓他帶著弄月離開,再也不要回來。
“閣主,紫竹前來向您辭行!”紫竹最終在弄月和鳳閣中選擇了前者,他想弄月忘記了也好,這樣她不記得自己淒慘的身世,不記得所吃過的苦,也不記得她殺了自己的好姐妹……以後,她的記憶裡便只剩下簡單和快樂,還有他。
沒有回應,紫竹沉默地磕了幾個頭,“閣主,珍重,紫竹告辭!”
“大哥哥,你怎麽這麽慢啊!”府外站在馬車前和納蘭清說話的弄月,看到姍姍來遲的紫竹,不由抱怨道。眸子清澈,笑容明淨。
看著這樣的弄月,紫竹有些恍惚,最後笑了笑,抬手撫了撫她的頭髮,“我們走吧。”
“去哪兒啊?”
“去一個只有快樂的地方。”
“諸位,告辭!”
“保重啊!”夏桀等人看著二人,目光深沉。
納蘭清目送馬車離去,而後回頭,看到一身單薄的玄衣女子,目光沉沉。
給讀者的話:
湛哥哥,長歌身邊的人走的走死的死你還不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