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瞪了郭胖子一眼,說:“在死者面前不要亂說話!”,郭胖子吐了吐舌頭,沒有說話,跟在我身後。
那兩名公安在堂屋內轉了半天,也沒有找到線索,年齡較大的那名公安問我,“小兄弟,有沒有什麽發現?”
我搖了搖頭,說:“沒有,這事太奇怪了!”
“一群****,光顧著在地面尋找,堂屋上面你們找了?”郭胖子嘀咕一句,以看待****的眼神,在我們三個人身上掃了一眼。
正所謂一語驚醒夢中人,他這話說出口後,我跟那兩名公安對視一眼,覺得這話在理,一直以來我們都在堂屋地面尋找,堂屋的上方還真沒尋找過。
說著,我們找來一條長梯,架在牆壁上,這番動作引來李哈子親屬的圍觀,可能是考慮到我們在辦正事,他們也說什麽,繼續跪在地面。
我讓兩名公安跟郭胖子扶住長梯,我一步一步向上爬去,堂屋的高度比一般為七米八,這長梯自然也要足夠高,所以,長梯的穩定性不是很好,搖搖晃晃的。
費了好大一番勁,才爬到長梯最上面,它的位置比堂屋房梁要矮上些許,我微微抬頭朝房梁上看去,就見到房梁上有東西,因為距離的問題,根本看不清是什麽東西,就知道那東西白絨絨的一片。
“胖子,找根長點的竹杖來!”我朝下面的郭胖子喊了一聲。
不一會兒工夫,郭胖子找來一根長竹,約摸兩三米長,我下到長梯一半的位置,接過長竹往上爬,多了一根長竹長梯的穩定性變得更不好。
我深呼幾口氣,爬到原先的位置,將身子側了過去,顫巍地舉起長竹朝房梁上那團白絨絨的東西滑去。
長竹剛到那個位置,就傳來輕微‘啪啪啪’聲,就像打碎雞蛋發出的那種聲,手下一用力,一團足球大小白絨絨的東西,掉了下去,不偏不倚正砸在郭胖子腳下。
“靠,九哥,你要謀殺我啊!”郭胖子抬頭朝我罵了一句。
我衝他歉意的笑了笑,說:“扶好長梯,我下來看看那到底是個什麽鬼東西。”
我下到地面,將手中的長竹,挨著牆壁放下,蹲下身朝那團東西看去,上面密密麻麻的布滿了白絨絨的東西,看的人頭皮發麻,跟李哈子身上那種白絨絨的卵子十分像,不對,不是像,而根本就是。
伸手輕輕一壓,發出‘啪’的一聲,如果沒有猜錯應該就是清道夫的卵子,我們幾人相視一眼,大家眼神都比較疑惑,這東西怎麽會放在房梁下上。
難道,有人放在房梁上,為的就是讓這些卵子掉入棺材內?
想到這裡,我轉身拿起長竹就準備對比一下距離,在拿起長竹的一瞬間,七八條清道夫在長竹的頂端跳了起來,擦,又有這種東西。
這一幕,嚇我們一跳,脫掉腳下的鞋照著那幾條清道夫就啪了下去,好在數量不多,只是一兩分鍾的時間就將東西弄死,在堂屋內並沒有引起騷動。
我朝放長竹的地方瞥去,就看到地上有一灘很小的水澤,一直以來只知道清道夫生命力跟繁殖能力極強,沒想到竟然會強到這種地步,只是一小攤水澤就能繁殖出來七八條。
愣了一會兒,我拿著長竹對著房梁的位置大致上比了一下,位置差不多,若清道夫的卵子放在房梁那個位置,正好掉入棺材的頭部,按照風俗來講,未入葬前棺材不能完全合上,需露出死者的頭部,那放清道夫卵子的人,應該深知這個習俗,所以才將清道夫卵子放在房梁上,而清道夫卵子又特別輕,只需要一點點微風就能掉落到棺材。
只有這樣,才能做到神不知鬼覺地將清道夫卵子放入棺材,而清道夫存活所需要的水份就是屍水,那幾天我跟李建民三兄弟守在堂屋之所以沒吻到屍臭味,恐怕那些屍水剛有一點,就被清道夫給弄了。
李哈子的屍身更加簡單,他渾身長滿煞泡,只要稍微破幾個就有大量的汙水,這種汙水被清道夫視為最好的寄養品,所以,李哈子的屍身才會這麽快腐爛,被啃噬。
那麽問題來了,這清道夫卵子誰放上去的?問題似乎又回到了最初,因為明天就要替李哈子立血碑,需要準備的東西很多,我沒有更多時間去考慮這個問題,就讓那兩名用塑料袋裝著一些清道夫的卵子,挨家挨戶去問問,希望能得到結果。
弄好這一切後,那道士將李哈子的骨頭也差不多撿完了,我衝他笑了笑,彎了一個腰表示禮儀,他比較詫異我的反應,不過還是朝我點了點頭,算是還禮。
我繞過跪在前排的人,在郎高身後拉了拉,輕聲說:“郎所長,明天立血碑,現在就需要去鎮子上買好墓碑,不然時間上恐怕來不及。”
本來我想直接跟李哈子媳婦說這事,但是,她跪在最前頭,我怕招來那道士不喜,才跟郎高說這事,一則他昨天的表現讓我覺得這人挺好說話,二則嘛,在場的也就認識他。
他點了點頭,站起身帶我們朝堂屋外走去,一邊走,一邊說:“價錢方面,我跟舅媽商量了一下,墓碑大約2000塊錢,刻字是十塊錢一個,整塊墓碑大約也就是40個字,也就是400塊錢,從鎮子請輛車運墓碑到李村的大馬路,大約是80塊錢,你們八仙從大馬路將墓碑抬到墳場,路途不是很近,給你們一人一百五,挖墓井給你們三百,你是挖墓碑的主事人再額外給你開一百塊工資,共計4000塊錢,紅包方面另算,其它的一些祭品之類我們自備,你覺得怎樣?”
我點了點頭說可以,對郎高這人,我不得不高看一眼,他說出來的價錢條條是道,總體上的價錢跟我心中的價錢不差一分錢,若不是知道他是所長,我甚至會懷疑,這人不會是喪事上的知客吧?
所謂知客就是專門幫主家管錢的人,有時候也會幫忙招待客人,有的地方地方叫知賓,一般的紅白喜事都會請這類人,有些時候知客是主家那邊請,有些時候知客是承接紅白喜事的人帶過去。
知客的身份較為特殊,權利也挺大,類似一家公司的總會計,例如上次的喪事,什麽事都是我一手操辦,比較累心,若是有個知客在身旁,就會輕松很多,他能夠幫我安排很多事,請人、開銷方面知客都能做的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