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一路行走，過去半個時辰，才徹底安了心。

  展顏覺得很鬱悶，鳳凰女這麽厲害，她們哪裡是她的對手啊？之前還想著能靠一大堆亂七八糟的神器勝過她，如今看來，不可能了。

  她心底盤算著該去找哪位幫手教訓鳳凰女一頓，盤古墓的人決計是不會出手了，那些個卸任的龍女一個個懶得要死，讓她們踩死一隻螞蟻都懶得抬腳，莫說去教訓鳳凰女了。

  老古頭也不會出手的，他說，他如今的世界只有和平，他不要有一絲戾氣。

  其實，展顏不太讚同他這句話，因為，有鳳凰女在哪裡會和平？一山不能容二虎，兩人的容貌一樣，而且鳳凰女穿得比她高貴大方，有她在就不能和平。

  殺了她，天下就太平了。

  “你想什麽？”阿蛇見她目露凶光，便問了一句。

  “殺了她！”展顏想也不想便咬牙切齒地道。

  阿蛇被她口氣裡的凶狠嚇了一跳，“你的思想覺悟不行啊，這動輒就殺人，你好歹還是當朝皇太后呢，聽說，殺人是要償命的。”

  “我就是皇太后，誰敢抓我？”展顏口氣惡劣地道。

  阿蛇瞪大眼睛，四處看了看，見無人走過才高聲道：“這話你好意思說出口？你是盤古墓的人，是龍女，你如今雖然是廢物，但是依舊執掌三界法度的，從你口中說出這句話來真是讓人神共憤！”

  說完，她拽著展顏的衣袖，輕聲問道：“你有什麽法子殺了她？”

  展顏皺著眉頭，“我還在想。”

  “想到了嗎？”

  “還在想！”

  “想到了嗎？”

  展顏霍然抬頭，“你煩不煩啊？你自己不會想嗎？我有腦子你也有腦子，再說，你不是比我厲害嗎？剛才都沒見你出手。”

  “那不是你捆住了我嗎？”阿蛇叉腰，“我想教訓那幾隻蛤蟆來著……”

  “那老鷹呢？鳳凰女呢？你嚇得躲在我後面啊，老古頭還讓你保護我，我還不如依靠龍杖……”

  展顏頓了一下，忽然不可思議地道：“為什麽剛才我不放龍杖啊？起碼龍杖也能和她打個平手啊！”

  龍杖幽幽地從她衣袖落地，“不要想了，我不是她的對手。”

  “為什麽啊？你不是很厲害嗎？”展顏瞪著他，有些不能接受，“而且，你比她老，修煉的時間也比她長，又居神器之首，你為什麽不是她的對手？”

  龍杖繼續幽幽地道：“因為，在十六年前，我的主人，為了讓我救一條蛇，犧牲了我進化的神力，我生生折損了一半的道行。”

  “你的主人？你的主人是誰？”展顏疑惑地問道，“為了救一條蛇就要犧牲一半的道行？這麽愚蠢的事情，你也願意做？”

  龍杖幽幽地望著她，再度幽幽地說：“是啊，如今會想起來，我真的很愚蠢，愚不可及。”

  阿蛇從他的眼神仿佛是看出了些什麽，在展顏耳朵輕聲說，“如果我們就是當年的龍展顏與阿蛇，那麽，十六年前，他的主人就是你，那條蛇就是我。”

  展顏伸手摟住龍杖，語重心長地道：“其實你說愚蠢，也不能這樣說的，畢竟，人的眼光，不，龍的眼光要放遠點，或許，你的好心會有好報呢？或許最後你現在的主人殺了鳳凰女，會把鳳凰女萬年的功力都給了你呢？這是說不準的，我現在雖然沒能力，但是不代表我以後沒有啊？我還有四百八十四年執行任務的期限，在這個期限之內，咱們殺掉鳳凰女，再散盡她一身修為給你，你不是賺了嗎？一個人不會一直窮得褲穿洞，總有一天龍穿鳳，你要相信這一點。”

  龍杖兩眼看天，“那麽，我只怕你到死的那天，都無法完成殺掉她的使命啊！”

  “老東西，要對自己有信心！”展顏再度語重心長地道，“再說，不是還有阿蛇嗎？”

  “你是說，”龍杖瞧了阿蛇一眼，慢吞吞地道：“你是說，那位剛才被人圍攻的時候躲在你後背的阿蛇嗎？”

  阿蛇惱羞成怒地道：“我說了，我是被刀疤索捆住了，你試試沒有捆住我，鳳凰女哪裡是我的對手？”

  龍杖兩眼一突，忽地伸手指向前方，“說曹操曹操到，鳳凰女來了！”

  “嗖”地一聲，阿蛇化作本身小青蛇，鑽進了草叢中。

  龍杖最後一次幽幽地道：“得了，洗洗睡吧，原來都是一群廢物！”

  展顏一腳踩過去，踩住阿蛇的尾巴，惡狠狠地道：“你瞧你？還有半點蛇的尊嚴嗎？她說好聽點是鳳凰，可有一句話，落架的鳳凰不如雞，總有一天，我要拔光她身上的毛！”

  阿蛇嗚咽一聲，羞愧無比，又憤怒無比，卻又奈何不得。

  春江下遊一帶，被水淹的情況很是嚴重，看著春江崩堤的地方，洪水還在繼續湧出，當地官府帶領官兵前來救災，遇難百姓的屍體被堆放在一邊，初步點算了人數，已經有八百多具屍體。

  展顏瞧著這一切，不知道為何，心裡有一股說不出熟悉感，仿佛在哪裡看過這些情況，只是，腦子裡又沒有概念。

  “阿蛇，你見過這一幕嗎？”展顏問阿蛇。

  阿蛇搖搖頭，忽地又點點頭，“似乎見過，但是，應該是從高空中看下來看到的，可仔細想想，又沒有什麽印象。”

  “我也覺得是，仿佛是從天上看到這一切的，在記憶深遠處，但是努力想想，又似乎沒有這回事，若不想，又覺得見過。”

  “是發生過的，十六年前！”龍杖又幽幽地出現了，“那年，我的主人，惡龍被方繼子放出來，我的主人在施展卍字**的時候，受了重傷，從雲端出跌下的時候，看到這一幕的！”

  展顏腦子裡飛閃過一些畫面，又飛閃過一張臉，一張男人的臉，她的心口忽地砰砰跳了一下，想努力回憶起那個男人的臉，卻怎麽也想不起來了。

  “阿蛇，”展顏很認真地看著阿蛇，“你對那惠允公子有什麽感覺？”

  阿蛇想了一下，“他挺好看的。”

  “除了這個呢？”

  阿蛇努力想了一笑，認真地回答：“身材也不錯，衣著品味也好，看上去還有些錢，我見他穿的衣服都是死貴死貴的！”

  “除了這個呢？”展顏陰沉著一張臉咬牙切齒地問。

  “沒有了！”阿蛇搖搖頭。

  “沒有了？”展顏想了一下，“那你有想嫁給他的衝動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