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信走回去,自然是第一時間去稟報慕容擎天。
“剛才阿蛇姑娘來了,說五公子為了救王爺的元神,差點死了,現在還昏迷著呢。”阿信依照原話跟慕容擎天說。
慕容擎天在床上調息,聽到這話,差點走火入魔,他睜開眼睛,問道:“阿蛇呢?”
“走了,說了一句就走了。”阿信摸摸腦袋,不知道該不該說阿蛇讓他報答的事情。
“到底怎麽回事?你不問清楚就讓她走了?”慕容擎天生氣地道。
阿信連忙道:“問了,她沒說,拉也拉不住,追出去就不見人了。”
慕容擎天蹙眉,“命人進來給本王更衣。”
阿信愕然,“王爺要去哪裡?”
“廢話,自然是入宮!”
阿信結結巴巴地道:“入……宮?這時候入宮?這三更半夜的,不招人閑話?”
“讓你大搖大擺地進去?”慕容擎天瞪了他一眼。
阿信傻傻地摸了一下腦袋,“也是,好,屬下馬上命人進來。”
阿蛇回到宮中複命,“慕容擎天很好,能吃能喝的。”
“你見著他了嗎?”展顏問道。
“見著了啊。”阿蛇睜眼說瞎話。
“確定?”展顏睨了她一眼。
阿蛇點點頭,“確定啊,他現在很精神,不過臉上好似有些擦傷,不過你放心,是小傷,估計過兩天就沒事了。”
“擦傷?好端端的怎麽會擦傷?”展顏皺著眉頭問道。
阿蛇聳聳肩,“這我怎麽好問?許是病了這麽久,突然精神了,想起來吃飯,跌了個狗吃屎吧?”
“放屁!”展顏沒好氣打發她去,“去睡覺吧,不用你守著了,煩人得很。”
阿蛇轉身就走,走了幾步,忽地又回頭問她:“你知道嗎?你對慕容擎天特別關心,如果換做以前,那麽是你的盟友死在你面前,你都不帶一絲難過的。”
“生死本是常事,為何要難過?”展顏並不覺得她在乎慕容擎天,只是覺得大家都辛苦了這麽長時間,為的就是他能好起來,現在終於成功了,起碼也要知道他是否真的好了吧?
“你自己心裡明白。”阿蛇道。
“你剛才見到他,有沒有亂說話?”展顏知道她偶爾管不住自己的嘴巴,嚴厲地問道。
阿蛇心中一怵,最怕她用這樣的眼神瞪人了,連忙舉手以示清白,“我發誓,我絕對沒有當著王爺的面亂說話。”
確實是沒有,她只是跟阿信叨叨了幾句,她壓根都沒見著慕容擎天。
“嗯,”展顏這才放過她,“行了,出去吧。”
阿蛇吹滅蠟燭,“好,你也早點休息,明天估計事兒多著呢。”
展顏躺在床上,她知道,今晚未必就太平了,按捺不住的人多著呢。
果然,阿蛇走了沒多久,屋頂就有人影掠過。
展顏心底冷笑一聲,果然來了,忠獻啊忠獻,你就這麽快上當了嗎?今天不給你點苦頭吃吃,你還當你姑奶奶我是病貓呢。
有腳步聲輕輕落地,輕功很高,幾乎聽不出聲音,如果不是小和尚給了她一顆丹藥,只怕她聽不出來。
她閉上眼睛,裝出一副沉睡的樣子。
咿呀一聲,窗戶開了,有人從窗戶翻進來落地的聲音,然後,小心翼翼地把窗戶關閉。
黑影悄然而至,但是,並無殺氣逼來。
怎麽回事?該不是來探聽虛實的吧?
她能清晰感受到那人就站在她床前,有輕微的呼吸聲,但是此人很冷靜,她聽不到他的心跳聲,又或許,是內家的高手,他到底是什麽人?忠獻派他來做什麽?
這樣,敵不動,我不動,展顏裝睡的技術很高,絕沒有叫他看出異樣來。
他終於出手了,展顏感受到他手動時候空氣流通的聲音。
但是,那手只是輕輕地落在她的鼻翼間,然後,落在她脖子的大動脈上,她聽到來人長長地舒了一口氣,他的手,旋即搭上她的脈搏。
什麽人?
“確實是受了很重的內傷。”他緩緩說話。
展顏整個愣住了,慕容擎天?他怎麽會入宮的?她要不要睜開眼睛?但是,睜開眼睛說什麽啊?他深夜來她的殿中,然後看她死了沒有,這氣氛著實有些……怪異。
還是不醒來為好,且聽他說什麽。
“謝謝你救了本王。”他有些晦澀地道,這謝謝說得極其拗口,看來他不經常說謝謝。
“阿蛇說你為了救本王,差點連命都丟了,本王這心裡,過意不去。”慕容擎天說著,他大概就是因為過意不去,才一頭腦熱地入宮來看她,像個竊玉偷香的小賊。
阿蛇!展顏在心底咬牙切齒地怒罵了一聲,**全家十八代。
讓她不要亂說話,她偏胡說八道。總有一天,要把她的嘴巴給縫起來的。
她現在更不好睜開眼睛了,她已經錯過了睜開眼睛的最好時機,這男人一直這麽高冷,鮮少有這樣感性的時候吧?這時候她睜開眼睛,必定叫他難堪,以後兩人見面,就尷尬了。
“你內傷過重,本王為你療傷吧,只是……”他猶豫了許久,“這推血過宮,會引起你體內血液翻湧,所以,必須得解開你的衣裳……否則熱力散不去,你會走火入魔的。”
解開衣裳?天啊,不需要,真的不需要啊,最起碼,這七天之內都不需要。
他沉默了一下,又道:“放心,今晚之事,本王絕不告訴任何人,連你自己都不會知道。”
她知道,她知道,真的知道,展顏心底無聲呐喊著。
要不要睜開眼,要不要讓他知道自己沒有昏迷?死阿蛇,明天必須拿你七寸,殺了你。
他的手,帶著冰冷的觸感,解開她的腰帶。
她全身僵硬,用盡全身的力氣才能維持沉睡昏迷的狀態,但是……
他抱起她,猶豫了一下,慢慢地脫去她的衣裳,眸光觸及她優美的脖子與白皙的胸膛,手像觸電一般,猛地放開她。
展顏跌回床上,頭重重地磕在梨花木床頭堅硬的沿,她心底悶吭一聲,疼得眼淚都快飆出來了。
不能睜開眼啊,特麽的折磨啊!
衣衫被解開了一半,又沒有被子蓋著,涼意滲入心底,展顏覺得鼻子癢癢的。
不能打噴嚏,不能打,真的不能打,死也得忍住……
“哈七!”
她心底湧過一陣絕望,這個世界,打哈欠與打噴嚏,是最不能人為控制的。
這時候再裝睡,就是把慕容擎天當傻子了。
她睜開眼睛,對上幽暗光線中慕容擎天那駭然的眸子。
她心底閃過一絲罪惡感,瞧她都幹了什麽好事?竟把人家嚇成這個樣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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