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5章 相見不相識

  空桑雪在護域島上住了下來，她得守護這道屏障，不讓妖魔闖入古神域。

  這日，突地聽到一聲高呼“報——”

  一名信使進入，大聲道：“稟空桑天尊，魔皇、妖皇帶人自無情海攻打古神域，靈蛇國銀巳護法請你派人增援。”

  “他們從無情海過來……”

  空桑雪雖然猜到，卻不曾想他們竟真的穿過無情海直攻古神域。

  乘上火蓮坐騎，竹無心召出自己的竹葉坐騎，這是一枚像仙舟一樣的竹葉，是竹無心自己的真身坐騎，但凡是仙聖期修為的人便可修煉出這樣的真身坐騎。早的在仙聖期三層就可修煉出，晚的在仙聖期八層。

  無情海岸的護域島陣已破，屏障破損，松長青負傷，更有各國護法跌倒在海岸，不遠處站著三個人，領頭的是一個一襲黑袍黑發的男子，發絲間閃爍著詭異的藍色光芒。

  空桑雪便是這樣，一襲素白的袍子，一頭烏黑的秀發，黑白相映間，像是斂盡天地風華的畫卷，而她的一舉一動間，更是美到了極致。

  她的身後跟著竹無心，也是一樣的白袍，不同的是袍上洇染了竹葉紋。

  妖後朱眉大聲呼嘯：“空桑天尊，你來得正好，交出我的雪兒大嫂，我們即刻離開。”

  空桑雪微微一凝，她的目光完全被不遠處的狂默吸引住了，那一身的魔氣，那一張熟悉的容顏，陌生與熟悉在此刻不停地交替，她像是被人釘住一般。

  敖骨！

  狂默是敖骨。

  敖骨竟似不認識她一般。

  狂默不知道在想什麽，只是那樣靜默地看著乘著火紅坐騎而來的女子。

  明明是一襲白衣，明明白衣勝雪，偏生有這樣一個帶著火紅的真身。

  妖後指著那真身，“夫君，我要那個真身坐騎，那應該是我的。”

  “朱眉……”妖皇寵溺地輕呼。

  妖後又道：“夫君知道我喜歡紅色，尤其是那樣紅豔的真身坐騎。”

  真真是奇怪呢，大哥明明是魔，卻有一條聖潔的螭龍真身為坐騎。

  空桑天尊明明是古神，是這方天地間與靈妘天尊一樣尊貴的女子，偏生卻有一個火紅而妖豔的火蓮真身為坐騎。

  狂默大喝：“古神域沒人了嗎？怎的讓你一個嬌滴滴的丫頭出來對敵。”

  身後站著觀戰的妖魔一陣嘎嘎哄笑。

  他真的不認得她。

  空桑雪有些迷惑，這人為甚與敖骨長得如此相似，莫不是當年六部分之一……

  不對，敖容是右臂與慕容傲的融合體。

  敖骨是另四部分的融合體。

  天地間，再無第三個人。

  這個人到底是誰？

  空桑雪道：“魔皇，我們用意念打上一場如何？你瞧，這樣傷人，大動乾戈，以你妻子雪兒的善良與優雅，看到這樣的你，她一定不會高興。”

  雪兒，敖骨一直是這麽叫她的。

  狂默是敖骨，無論是也不是，只要進入意境中戰鬥，她一定會尋到答案。

  妖後笑道：“何需大哥動手，由小妹代勞便是。”

  空桑雪道：“妖後何必著急，你我之間自有一仗，但先讓我領教一下魔皇的法術如何？”

  隔得太遠，她認出了他，他到底沒認出她。

  空桑雪以為，她早已經不愛敖骨，可這一刻，她的心撕裂般地巨痛。

  狂默著實不願與一個女子對手，可是空桑雪又開口了：“魔皇，要是你的妻子知道，你如此瞧不起女子，她又該生氣了。我們就打一場如何？”

  狂默冷聲道：“空桑天尊，這可是你自己要求的！”

  他闔上雙眸，進入意境打鬥，一揮衣袖，立時空中出現了與這裡一模一樣的意境景象。

  空桑雪依闔眸，她的身影出現在景象裡。

  兩個人相對而立，大家能看到裡面的一切，卻聽不見他們的聲音。

  這是空桑雪進入前，那一指之下設下的禁製神術，她能禁住聲音傳出，卻禁住圖像的傳出。

  “敖骨，是你嗎？你真的不記得我了？我是雪兒，我就是你要找的雪兒！”

  敖骨沒有動手，整個人懸在空中，不可思議地看著向他緩緩走來的白衣少女，她的臉一點點清晰起來，與他記憶裡的人融為一體，他又憶起分離時，她被仙皇強行帶走的淚眼：“救我！”

  這不是他的雪兒！

  他的雪兒被仙皇帶走了。

  這女子一定對他使用了幻術。

  狂默雙臂一揮，一道強勁的天罡煞氣直擊而來。

  空桑雪躲閃不及，一個踉蹌召出冰山，尚未幻化成形，便化成了粉碎，她站在那冰山碎片之中，嘴角溢下一絲血跡，雙眸定定望向狂默。

  “當年一別，到底發生了什麽事？你為何突然失蹤？我也曾天上地下，甚至尋遍了整個上元仙界卻依舊打聽不到你的消息。敖骨，你聲聲說永不放棄，到底連我也忘了麽？”

  狂默突地手指一點，惱喝：“臭丫頭，要打便打，你休想用幻術迷孤，你雖長得美，可與我的妻子相比，你連她一根頭髮絲都比不了。”

  空桑雪笑，悲愴的笑。

  “春機！”她一掐指，只看到掐了一下，實則是數百個變幻，真身春機被召出，與她的肉身融為一全，雙手化在了春藤，向狂默飛撲而至，然，不待近身，狂默一點，立時被燒為了灰燼，在那熊熊烈焰之下卻有雜草叢生，難以熄滅。

  狂默勾唇笑道：“有意思，沒想你的生機術如此厲害，竟有不怕孤天罡火焰的春草。”

  “草，一歲一枯榮，諸火燒不盡，春風吹又生。”空桑雪念叨著，突地手掌一翻，又用意念催動無數的手訣，但在眾人眼裡只是一個翻轉，立時便是“星星之火可以燎原”她掌出飛出的一把星火，撲向狂默時竟化成了鋪天蓋地的火焰，一旦近身，立時無限放大，直將狂默困於火海。

  那星火之下居然是無數的雜草鋪天蓋地而來，很快就滋長在狂默全身。

  狂默此時想到“火克木”，此念一閃，召出更厲害的天火，然，只見一道金光再次飛來，和先前的點點星光一般。

  她在不停地變幻手訣，每過一回就換一個，而他則將自己擁有的不同火召出，一個又一個。

  妖後看著景像：“夫君，這是怎麽回事？怎麽感覺空桑天尊在吸食大哥的各式火焰。”

  竹無心以前見識過空桑雪的春機術，“煉金術？”

  那飛出的星光不是真的星光，是幾把仙界沙金，空桑雪借著狂默的火焰煉金。

  不過二十息，狂默便回過味來，他感覺到自己的烈金元力正被沙金無情的吞食。

  這一招，他以前好像見過。

  到底是哪裡見過？

  他卻憶不起來。

  狂默心下大惱，突地一揮衣袖，收住火焰，一股強勁的金光掠過，一把用意念凝聚的大刀從天而降。

  空桑雪頭上出現了一個巨大的寒冰天幕，金刀一點點地壓下，寒氣衝天，將金刀化成了寒冰。

  時間，在一點點流逝。

  影像裡，空桑雪不在與狂默相鬥。

  狂默的耐性也在一點點被消磨，他突地騰空一躍，雙手一揮，冥火之後，寒冰消失不見，空桑雪捧住胸口，若非身上穿的防禦仙衣，她現在已經身不著寸縷，但那一陣幽冥之火襲卷而過，已經毀掉了仙衣的一層。

  這件仙衣，是當年與敖骨失散時，他送到她門口的。

  這身上品仙衣，她一直舍不得穿。

  “黃毛丫頭不過爾爾！滾——”

  狂默話剛落音，空桑雪整個人化身落葉，從影像中飛回本尊身體，“噗——”噴出口鮮血。

  她心頭一陣刺痛，狂默不是敖骨。

  敖骨絕舍不得如此傷她。

  狂默冷聲道：“交出孤的妻子，孤答應不犯古神域。”

  竹無心快奔幾步，一把扶住空桑雪，“雪……”

  空桑雪望著面前的狂默，百般滋味湧在心頭。

  他居然認不得她。

  神魔不兩立，他們之間許是走到了盡頭，可是分別後，他到底遭遇了什麽？

  原來世間最遠的距離，不是明明相愛卻要分開，而是明明心系彼此，卻認不出對方。

  狂默厲聲道：“孤給你們一日的時間交出孤的妻子，一日之後，交不出人，孤便給古神域一個慘痛的教訓。有知情人告訴孤，孤的妻子被你們藏在古神域。”

  竹無心低喚聲“雪”，想要安慰，卻咽在喉嚨道之不出，他能感受到空桑雪心痛，“敖骨已經墮為妖魔，他認不得你，剛才你們鬥法，你手下留情，他卻無情……”

  無情的是敖骨，即便空桑雪認出了敖骨又如何，他們之間結束了。

  竹無心有擔心，有心疼，卻更多的是溫柔與情深。

  他擔心空桑雪知曉所有，會因此而惱他；又心疼空桑雪雪受傷，但最終都化成了他的情深與溫柔，更有對敖骨的氣惱。

  空桑雪道：“無心，我明白。他不是敖骨，他是魔皇狂默。”

  “雪，要不你尋個地方療傷。”

  空桑雪搖頭。

  強自振作起來，她明明站在他的面前，他卻認不得她。

  如果交不出雪兒，狂默一定會大開殺界。

  仙皇為什麽要把他們引到古神域。

  空桑雪閉上雙眸，一轉身退回防域陣小島，召出自己的冰玉真身弱冰，也只有用她來拖延時間，如果狂默不領情，她真的沒有法子。

  空桑雪進入體內生界療傷，敖骨怎會有如此厲害的修為，短短千年，竟成為上元仙界戰鬥實力的第一人。

  她闔上雙眸，對往事歷歷在目，她答應了靈妘保護古神域便會盡力去做。

  古神域、古遺大陸，是他們現下要守護的家園，這裡是仙界最後的一方淨土，古遺上的臣民勤勞、純樸，萬千年來都沒有爾虞我詐，他們隻想過最安寧、平靜的日子。

  當年三皇五帝前往天外天，細思之下，將上元仙界置成了今日的模樣，神、仙、妖、魔共處，各居一方，就是想讓他們在這裡平靜的生活，可是今日，卻襲卷起一場戰事，而這場仙魔大戰，將四方都卷入其中，這是正邪之戰，也是實力之戰，而戰爭的引發，居然是“仙皇奪去了魔皇的妻子”，這理由聽起來讓人匪夷所思。

  到底要怎麽做，才可以阻止敖骨的進\攻。

  她想到了當年在下界，她的眼淚將化成海島的軀體化出了本相。

  千年的分別，千年的尋覓，千年的變幻，他不是最初的敖骨，她也不是以前的空桑雪。

  她現在喜歡的是竹無心，卻又牽絆著敖骨。

  他們二人，愛誰多誰少，她一時難辯。

  對竹無心的動心，是他對她的付出，對情感的隱忍……

  真身弱冰奔赴到海岸畔，靜默地站在不遠處，看著前方的狂默。

  狂默手裡抓著一名古神，厲喝：“交出孤妻！”

  他真的認不得她！

  空中，一股濃濃的魔霧升騰開來，濃得如墨，伸手不見五指。

  霧海中傳來一陣打鬥聲，而彼此又瞧不見對方。

  一個古神被彈出霧海，重跌地上，來不及說話已然昏迷。

  又一名古神被彈送出來。

  海岸上，是一個又一個身負重傷的古神，其間還夾雜著他們的鮮血。

  空桑雪趕到時，看著霧海盡頭那個一襲黑袍的男子，雙臂微抬，雙眸緊闔，正在施術彌漫魔霧，但凡被霧海包圍，就會被強行吸走修為，甚至會在最後被一掌推出。

  這，就是他的古魔術。

  敖骨生於遠古，他曾見識過三皇在遠古時與妖魔的大戰，伏羲伏魔，女媧補天、神農嘗百草……可是，空桑雪的姥姥、姥爺，便是在一次又一次，在那看不到戰爭停歇之時殞命神魔戰場的。

  那時候，有多少古神、古魔、古妖殞落。

  最後邪不勝正，由古神平息了戰爭。

  而仁慈的女媧娘娘在帶著古神後裔們離開時，也一並帶走了古魔、古妖兩族的族人與後裔，同樣在上元仙界給他們留了一席容身之地。

  那時的她，眼裡定然沒有神魔之分，只有正邪，善良者，雖魔也能是神；邪惡者，雖神也是魔。

  空桑國左護法銀衣在一聲慘叫著跌出霧海，如空中斷線的紙鳶，無助而痛苦，噴出一口鮮血。

  不遠處，竹無心跌趴在側，嘴角淌血，身側更有一灘血，顯然也是負傷。

  松長青更是一臉煞白，全無半分血色。

  鍾雄不可思議地重複：“他是敖將軍！”

  松少青氣急地怒斥：“他不是！他是魔皇狂默，鍾雄你這個笨蛋，就剩半條命了還不肯認清事實，他打，你竟不還手，是要白白丟了性命？”

  他們修煉萬千年，好不容易抵達他們夢想中的上元仙界，尋覓到樂土古遺大陸，卻要就此殞命麽？

  誰也不甘！

  空桑雪縱身一閃，饒過霧海立在狂默的不遠處。

  一側，妖皇亦與昭德交手。

  妖後則與靈妘對恃。

  昭德、靈妘原也受傷，卻因大難來臨不顧傷勢出關，隻為與他們作一抵抗。

  靈妘不能再打了，她有傷在身，再打下去，不僅修為跌落，怕是性命難保。

  空桑雪腦海裡憶起現代世界時看過的一部埃及法老為背影的電影，女主為了救人，便吻了惡魔，擾亂他的心神。此念一閃，空桑雪快奔幾步，一把抱住狂默的腦袋，瘋狂的吻\下。

  狂默被這突如其來的吻驚住，立時停止了施術，那濃濃的魔霧在片刻間消散不見。

  她忘了一切，仿佛吻的不是魔皇，本是她的敖骨。

  狂默低嗚一聲：“你這個瘋女人！”一掌拍至她的後背，她的嘴裡湧出一股血腥味，她在吻裡獨自咽下，整個心臟傳出撕裂般的刺痛，痛至四肢百駭，痛得她的眼淚滾落。

  如若，她的淚真的能讓他蘇醒，那她便就此一試。

  魔霧消散，所有人都被眼前這不可思議的一幕驚住：空桑雪與狂默相擁而吻。

  狂默居然吻了空桑雪。

  如果最初是她的主動，那麽現在就是狂默的瘋狂。

  “雪！”竹無心只看到狂默侵\犯了空桑雪，止不住一聲驚呼。

  空桑雪掙扎著要推開了狂默，狂默卻摟著她不放，瘋狂的回應，嘴裡低呼著“雪兒”，看著消散的魔霧，看著沙灘上無數的古神，九成傷，一成亡，這對平靜了若乾年的古神域來說，真真是一場劫難。

  狂默突地抱住腦袋，發出一陣撕心裂肺的巨吼，他推開了空桑雪。

  妖後一個閃身，一把抓住空桑雪：“你……對我大哥做了什麽？你對他做了什麽？”

  她落在他臉頰的淚，閃耀出奇麗的光芒，那是最聖潔的微光，像珠光，像月華，在無限地放大，放大，在那放大中，狂默抱住頭髮出痛苦的哀嚎。

  她的淚，居然對他有最大的殺傷力。

  空桑雪笑。

  妖後歇斯底裡地狂吼，揚手就是一記狠重的耳光，空桑雪原就有傷，被她打得身子快速往後跌落。

  然，就在此刻，狂默突地一揮手，一道巨大的手掌擊在了妖後胸前，妖後重跌沙灘。

  “大哥！”妖皇縱身扶住了妻子，莫名地回望著狂默。

  狂默捧住胸口，看著跌在沙灘的空桑雪，“孤的妻子，豈是你能動手打的。”

  妖皇、妖後看著地上掙扎，嘴角溢出血絲的空桑雪，“空桑雪……她是你要尋找的人？”

  天地間，隻聞得一陣巨響，驚天動地，響徹雲霄。

  忘情海卷起了千重巨浪。

  竹無心來不及細想，召出竹葉真身，抱起空桑雪就跑，其他人也是拉了同伴升上空中。

  “雪！雪！你不要緊吧？雪，你傷得重不重，這是我煉的療傷仙丹，你先吃一枚。”

  空桑雪艱難地睜開雙眸，淺笑盈盈，“無心，他不是敖骨，敖骨許真的不在了，那只是一個與他長得相似的人。無心……”

  他是敖骨，她明白的。

  只是，事情到了這地步，她不敢再認他。

  不遠處，狂默一閃身上了竹葉舟，“竹無心，放開孤的妻子！”

  竹無心勾唇苦笑，“妻子？你什麽時候娶她為妻的？這麽多年，她一次次用自己的性命來救你，可今次，你卻傷她如此，你有什麽資格說你是最愛她的人。”

  空桑雪看不清面前的人，是敖骨？非敖骨。“骨骨，如果……你真念著我們之間的情分，不要進犯古神域，算我求你……”

  她的眼角溢出兩行清淚，淒美的笑，蒼白無血的面容，她昏迷了過去。

  冰雪宮修煉室，空桑雪悠悠醒轉，飲了仙露，雙眸望著屋頂，上頭嵌著漂亮的夜明珠。

  狂默是敖骨。

  敖骨不認得她，敖骨似乎失去了記憶。

  但在她昏迷前的那一刻，他似乎又憶起來了。

  梅素貞推門而入，“主人”。

  “素貞，外頭都發生了什麽？”

  “主人，下界怨氣衝天，天被衝破了一個大洞，原剛修複的太極洲大洞再度被天河衝毀。天河水流入無情、惡念兩海，妖魔兩域被淹沒成一片汪洋。”

  空桑雪面露驚色，妖魔二域與古遺大陸、新仙大陸海平面相同，這二大陸無礙，單單將妖魔二域給淹沒了？

  怎麽聽，怎麽覺得古怪。

  “可有人去那邊瞧過？”

  梅素貞遞過一缽仙露，“主人還是先飲此露恢復體內。”見空桑雪接過仙缽，這才緩緩道：“木華國師遣人去瞧見，說是二域當真被淹沒了，可奇怪的是，海上竟沒瞧見半個妖魔的屍體，只看到那二域有衝天的巨浪，從天空往下看，二域竟變成了一個大坑。”

  “大坑？”空桑雪微微凝眉，“怎的聽著像是凡塵時天魔所為相似。”

  所謂天魔，就是天道。

  天道的威力，空桑雪最清楚，它能吞下星球大陸，可為何只是掘地百丈地帶走妖魔二域，這到底是誰乾的？

  妖、魔二域皆是五百萬疆土，能有如此大手筆的，自然是上元仙界的第一人——仙皇。空桑雪體內生界的兩隻天道曾溜出來想吞食上元仙界的香火，可吃了這裡的香火，兩隻天道都難受得如同中毒，它們根本消化不了此界的香火，後來便再不敢吃了。

  金鯤鵬曾想著要吞這裡的瞧中的好東西，可他根本就吞不下去。

  她的天道不能吞食上元仙界的一寸土地，那旁人的呢？能讓妖魔二域突然消失的人，其神通法術定然極高，也只有主人的神術高，他所養的天道才有此等本事。

  “仙皇在做什麽？”

  “補天！”梅素貞頓了一下，“靈妘天尊也趕去幫忙，仙皇派人尋回了天地靈石補天，靈妘天尊已經補了半年，根本無法補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