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3章 執念

  靈妘微微眯眼，大難來臨，危機四起，“他將我們的執念化成魔念，變成他修煉的魔元力……”

  天空的日月精輪，每一輪都有自己的執念，即便最乾淨的古神域四位天尊，或多或少都有幾縷。這執念每過一陣就被狂默的精輪吸走，再生出，再被吸走，如此往複，然執念的不停產生，不停吸走，這就像是荒蕪大地上生出的雜草，牛羊啃食了，它照樣會生起，最壯肥壯的牛羊，它啃食得越厲害，雜草反而生長得越快。

  執念便是他們每個人身上的一縷雜草，是他們怎麽也割舍不下的雜念。

  誰的地裡不長雜草？除非那是一片毫無生機的荒漠。

  誰的心裡不曾有雜念，不曾生出過對某種東西的執念，即便是神、是仙，也難逃於此。

  空桑雪道：“姐姐準備如何封印執念？”

  靈妘道：“進入識海封印執念，否則被他如此吸食下去，我們的修為必然跌落，只是這詭異的修煉法，狂默是如何得來的？”

  空桑雪想到敖骨是蒼原大陸魔君時所為，他就是有這種本事……

  他總是另辟蹊徑，讓人防無所防，同樣的魔修，他卻比別人做得更漂亮，收益也更大。

  敖骨在大劫之後，早已經不是大劫前那個一身天罡正氣的神將，他為達目的，有時候會不擇手段，在他心裡似乎沒有正邪，只有對錯。

  他？

  為什麽把狂默與敖骨相比？

  那不是敖骨，敖骨不會吸食她的執念，即便旁人會傷害她，敖骨永遠是那個不會傷她之人。

  空桑雪道：“大家都閉關修煉，設法封印自己的執念。”

  靈妘在冰雪宮挑了一間修煉室進行修煉。

  婆娑則被交給了同來的護法照顧。

  空桑雪進入自己的識海，尋到那一縷執念，欲將他封印在識海，才發現要封印自己的執念根本做不到，不是她不成，而是這一縷執念太強，她能做的就是禁錮住這一縷執念，執念不舍，他就不滅。若是封印了，照樣會生出來，一旦生出來，她再封印，那這執念會越來越多，而體內的神元力也會消耗得更多。

  空桑雪只能禁錮，就像用一條鐵鏈將它死死地禁錮在識海。

  不知過了多久，待她出來的時候，梅素貞與銀娥神妃奔了過來。

  銀娥神妃雙眼微紅，如雨打梨花卻不乏溫婉動人，“空桑天尊，陛下……陛下被魔皇重傷失蹤。”

  神木秀失蹤了！

  “什麽時候的事？”

  梅素貞低聲答道：“主人閉關修煉二十年，神木皇陛下已失蹤五年了。”

  仙歷二十年了！

  這是何等漫長的歲月。

  她在識海禁錮執念，之後便在體內生界修煉，彈指一揮間，便又是二十年。

  “銀娥嫂嫂，同去的昭德天尊如何了？”

  銀娥難掩憂色，丈夫失蹤，誰也不曉得他現下如何，道：“昭德在三年前重傷而歸，至今還在閉關療傷。靈妘天尊封印自己的執念，兩年前已趕往新仙大陸助戰仙皇。靈蛇國除了左護法留下襄助皇太女打理事務，其他有修為的古神皆陸續前往新仙大陸。”

  閉關二十年，上元仙界卻發生了不少事。

  昭德與神木秀同往新仙大陸，昭德是重傷而歸，神木秀卻已失蹤，就連早前說避開此戰的靈妘也去了新仙大陸。

  銀娥嚶嚶哭啼：“陛下怎就失蹤了……”

  “銀娥嫂嫂且先回去，我派人尋找哥哥下落。”

  銀娥離開了。

  空桑雪坐在大殿發呆。

  神木秀是被人抓了？

  她搖頭，最終她還是習慣打仙腦，將神木秀的頭像輸入，“仙腦暫尋不到此人信息。”

  就連仙腦也感覺不到，難不成神木秀是在魔域、妖域，但她聽聞，這二域也有仙腦。只要有仙腦的地方，就能查訊到他的信息。

  敖骨的下落未尋到，哥哥也失蹤了。

  “來人，請松先生、竹先生。”

  竹無心是第一個趕到的，在他聽說空桑雪出關的那刻便趕了過來，此刻，他脈脈深情地望著空桑雪，唇角含著一抹笑意。

  竹無心走近身畔，噓寒問暖一番，又著梅素貞備了豐盛的飯菜。

  現在，古神域有神米、神果、神蔬，其品質比新興大陸的還要好。

  空桑雪令梅素貞、胡冰姬二人將它們的種植方法傳授給古神域各仙國、部族的臣民，大家不僅學到了種植方法還得到了種子。千年間，這些東西便成為古神域眾人喜愛的食物。只是生長太慢了些，在新仙大陸，聽聞快的一年一收獲，慢的十年一收，可在古遺大陸上，卻是二十年才能收獲一次，許是生長期延長，品質卻是最好的，每至收獲後，古神域各國、各部族就會舉行盛大的慶豐收儀式，將第一頓食物擺上祭天，以感謝天神們的賞賜。

  待松長青到，空桑雪直切主題：“二位可知，我閉關二十年前都發生了什麽？神木皇失蹤，昭德天尊負傷……”

  松長青一揖手，答道：“回空桑天尊，五年前魔皇狂默帶著妖皇、妖後及妖、魔二域的戰將攻打新興大陸，短短半月間就奪下了兩洲。”

  新仙大陸有十八洲（郡），每一洲郡皆有百萬裡的疆域，這兩洲幾百萬裡。

  竹無心接過話道：“現在，魔皇已佔領新仙大陸惡念海與仙都之間的三洲，直逼仙都。昭德天尊三年前重傷歸來，至今還在閉關養傷，怕是沒千年很能康愈。”

  空桑雪抬頭望天，屬於昭德天尊的那輪日月精輪散發的光芒微弱，修為大跌，怕是其戰鬥實力連空桑雪的一半都不及。

  她又望向屬於神木皇的那輪精輪，光芒也略為黯淡，這就是說：神木秀受傷了！

  一個負傷的古神會去哪裡？

  “五年前，在仙都有一場仙魔大戰，昭德天尊對妖皇，神木皇對妖後，魔皇對的是玄黃、太極二位天尊，這一戰天地變色，仙都化為廢墟。”

  松長青聽說的都是傳言，但昭德歸來後證實，這一場打得極是慘烈，新仙大陸死傷無數，一些戰將也在這一場激戰中殞亡。

  這一場仙魔之戰直打了三個多月。

  相傳魔皇戰鬥實力驚人，玄黃、太極二位天尊與他對打，竟平分秋色，誰也不曾討得半分便宜，魔皇擁有九星古魔之身，還有一具九星古妖真身，更離奇的是，在最後幾天時，魔皇居然多了一個仙人真身，便是這真身出現襄助妖皇，助妖皇重創昭德，他的這個詭異真身再助妖後傷了神木皇。

  “古魔、古妖、古神……”空桑雪面露駭容，一個人怎麽可能擁有這樣的真身。

  竹無心道：“不僅如此，據昭德天尊所言，他還擁有一個仙術強大的仙人真身。此人修煉法術詭異，據說為修煉九星古魔真身，曾在古魔域吞食了不下百個星級古魔。

  有傳言說，妖皇數萬年修為難進，乃是受了重傷，他的傷被魔皇狂默給治愈。

  妖後原是美貌女子，當年在通天塔被仙皇毀了容貌，也是魔皇治愈了她被毀的容顏。

  妖皇、妖後感恩於他的大義，與他桃園結義，敬稱他為大哥。只要他開口，他們便會極力襄助。為助他修煉出九星古妖真身，妖皇、妖後在古妖域尋覓了數百個星級古妖送他吞食。

  他的仙人真身也是他二十年前在仙都大鬧後劫走無數仙人修煉而成。不僅如此，得他傳授修煉法術，就連妖皇、妖後皆擁有一個仙人真身，便是魔妖二域有修為的戰將、妖魔人人都擁有一個仙人真身。”

  妖魔擁有仙人真身，就意味著他們可以進入新仙大陸而不被發現，他們可以用自己的仙人真身為掩飾，縱橫新仙大陸而不被人瞧出破綻。

  妖魔披著仙人的皮縱橫新仙大陸，這說明什麽？

  說明他們可以為禍新仙大陸的天上人間。

  空桑雪沉著臉，神木秀是九星古神，擁有神農皇血脈，如果他被魔皇、妖皇捉住，若被吞食，後果將不堪設想。

  松長青道：“靈妘天尊離開古神域前，已加固護域大陣、保護屏障，不允許任何一個古神離開古神域。”

  空桑雪道：“五年前那仗，仙皇沒有露面？”

  “聽說二十年前，仙皇身負重傷，一直在閉關療傷，至今也無人見過仙皇。”

  重傷……

  無人見過……

  仙皇還在療傷中。

  魔皇、妖後、妖皇未免太過強撼。

  新仙大陸仙人千萬，更有三大天尊，三大天尊的修為應遠在妖後等人之上，可這次，竟是大跌眼鏡地讓新仙大陸與古遺大陸的仙、神天尊先後身負重傷。

  竹無心道：“靈妘天尊離開的時候，曾言道，請空桑天尊莫要離開古神域，她擔心妖魔攻打古神域。擁有了仙人真身，魔皇、妖皇定會想再擁有古神真身，如此一來，他們就能縱橫天上、人間。”

  古神域四位天尊，一失蹤、一受傷、一個前往新興大陸助戰，還有她得留下來守護古神域。

  空桑雪咬了咬唇，天地為之一暗，她猛地起身走出大殿。

  天空中，魔皇的日月精輪還在恣意吸食著其他幾位天尊的執念，魔皇的精輪越發轉為藍黑色，若不細瞧，會以為是墨，偏偏又帶著一抹詭異的藍，已經完全變成了一輪散發出藍黑色的精輪。

  精輪很大，是仙皇的兩倍大小。

  妖皇、妖後的精輪越發凝實，從那耀眼的光芒可以看出，它們是現下僅次於魔皇實力的二人，其光芒遠勝仙皇。二妖的精輪散發出血色的光芒，帶著詭異，帶著殺戮。

  受傷的天尊，從精輪上便能瞧出來，光芒或黯淡、或微弱，唯有靈妘的光芒聖潔如初，溫柔中不乏溫暖，優雅得最是醒目，就如靈妘本人的溫婉。

  空桑雪的那輪精輪，散發出略帶赤白的光芒，像一輪明境，又給人一種熱情與熾烈，上面纏繞著一縷雜念，那雜念掙扎、扭曲如蛇，似要奔向魔皇的精輪，卻又被什麽捆縛在空桑雪的精輪上。

  玄黃天尊的光芒由時弱時強，這就意味著，他的修為未穩，他也受傷了。

  太極天尊的光芒是其間最弱的，這就說明他是的傷很重。

  “覆巢之下焉有完卵……”

  空桑雪沉吟聲剛落，竹無心抱拳道：“靈妘天尊請我們轉告空桑天尊，她去新仙大陸助戰，但古神域必須有天尊守護平安。”

  昭德受傷，修為跌落，根本無法抵抗魔皇、妖皇。

  神木秀失蹤後，能守護古神域的人就剩空桑雪。

  靈妘留下這樣的話，何嘗不是對空桑雪的保護。

  她不想空桑雪陷入痛苦之中。

  只要空桑雪不參戰，以竹無心的了解，魔皇狂默不會攻打古神域。

  古神域的古神從不與人結怨，除了幾位天尊和修為高深的護法離開過古神域，其他臣民一生都在自己的土地上生活，這對他們來說，自己的國度是真正的天堂樂園，他們都很念舊，誰也不願離開自己的土地。

  空桑雪問：“守護古神域……”

  這是靈妘留給她的話。

  可是，神木秀在何方？

  空桑雪想尋神木秀，想助靈妘，對於仙皇與魔皇、妖皇之間的恩怨，她不想參與。

  當年的女媧娘娘，將古神、古魔、古妖三族從人間帶至古遺大陸，讓他們繁衍生息，各住一方，定是有她的用意。

  神魔之間，無關乎正邪，魔裡亦有善良者，神仙亦有邪惡者，隻關乎正邪，自古以來，魔，被人看作是邪惡的象征，而神則是正義的化身。

  但這次的天地大劫，卻是仙皇引出來的。

  “大松、無心，你們能用佔卜術尋到神木皇的下落麽？”

  竹無心微微搖頭。

  他試著尋找過，一無所獲。

  松長青沉吟片刻，“屬下找過，但尋不到任何蹤跡，從卦象顯示，神木皇躲在一個安全的地方閉關療傷。再尋，就覓不到下落。”

  空桑雪的天眼神術探得到比她修為低的下落，卻探不到比她修為高的秘密，而有的神仙為恐旁人用神術知曉自己的秘密，通常會設下禁製，而一旦如此，便是修為高的也查探不到。

  松長青與竹無心交換了眼神，竹無心道：“空桑，神木皇現在安全處，你勿須擔心。”

  空桑雪想的是：哥哥負傷失蹤，除了古神域哪裡是安全的地方？

  那個地方是旁人無法進入的。

  空桑雪第一個就想到了下元仙界中央仙國上古迷宮盡頭的冰雪宮。

  冬仙境大劫時，冰雪宮所在部分的碎片，被人置在那裡，竟在冥冥之中，成為記錄那方天地的史閣與下元仙界仙人試煉地。

  會是那裡麽？

  她閉上雙眸，用意念感受上古迷宮冰雪宮處。

  紅衣在閉關修煉。

  碧衣正在照顧後花園的十幾株古木，有兩株古松幻化成人，是兩個俊美的少年。

  神木秀並未在那兒。

  哥哥究竟去哪兒了？他會不會有危險。

  天地大劫，劫難來時，誰也不能置身事外。

  空桑雪闔上了雙眸，竹無心與松長青似瞧出她的心思，正容道：“空桑天尊，古神域不能沒有天尊鎮守，若是有人闖入，後果不堪設想。靈妘天尊要你留守古神域！”

  魔皇實在是太厲害了！

  空桑雪起身，望著天上的精輪，自己禁錮了執念，魔皇的精輪不能吸食她的執念，便轉而吸食其他幾位天尊的執念。

  靈妘的精輪沒有一絲執念，是封印亦或她是摒棄了雜念，也至她的心靈再無任何執念，那一輪天地間最聖潔的精輪，落在空桑雪眼裡，不容玷汙。

  她的那輪精輪，在白日呈現的是太陽精輪，卻是一輪皎潔白光的太陽，中央是赤白色的，如雪般純白，邊沿是橙黃色，發出的光也是黃色，最是耀眼，是天空中幾輪精輪最漂亮的，那柔和的光芒，不泛溫暖，又不乏熱情。

  靈姐姐到底是如何封印執念的？

  她也曾試過封印執念，可空桑雪根本做不到，封印一縷，便再生出一縷，這執念就如雜草般生生不息，最後，她只能用禁錮術，將執念束縛在記憶深處，可那執念卻越來越凝實。她在體內生界修煉多年，也不知現在那縷執念如何。

  空中似有無數縷執念化成的煙霧，正不停地被魔皇的精輪所吸，有仙人的，有古神的，早前魔皇只是吸食天尊的執念，現在卻連整個上元仙界的仙、神執念都不放過，魔皇是借他人執念提升趕快的修為，他這種做法，令人聞所未聞。

  空桑雪會創功夫，可魔皇又何償不是。

  不同的是，她會創功法，卻是許多人知曉的事，可魔皇會到了今日她才知道。

  空桑雪回過神來，問道：“大松和無心是如何封印執念的？”

  松長青搖著扇子，“屬下試過封印自己的執念可很難成功，先是禁錮，後借感悟意境消散此執念。”

  竹無心面露驚容，他們每人各有執念（雜念），這是長久以來無法割舍的欲\望所化，松長青居然能消散執念，那就是曾經的雜念消散，從而不見。

  松長青繼續搖著扇子，不緊不慢，神態淡然而坦誠，不像是說假話，“我們幾人裡頭，要說執念深淺，隻得鍾雄一人的執念最為簡單。他和空桑天尊一樣，都隻得一縷執念。”

  空桑雪邁不過情字一關。

  而旁人總有這樣或那樣的執念，執念越多，與魔念相近的欲念就越多。

  空桑雪問道：“鍾大叔的執念是……”

  “義，朋友之義、兄弟之義，我與他探討過，他是用天地大義化散了小義，故而執念消散。他原是我們幾個裡，心思最單純的，悟念修為最低，但因輪回百世，因禍得福，蓄積了百世悟念，提升了意境與實力修為。這次天地大劫，他閉關修煉，感悟情義意境，在取舍意境小成之時，竟用大義化了那一縷執念。”

  福所禍所依，禍所福所依，禍福難料。

  曾經以為，那是松長青與鍾雄的大劫，可他們卻在那輪回百世的劫難裡感悟道念，最終魂歸本體，提升修為。

  空桑雪心頭的執念是情，親情，她現下她已釋然，以前難以放下洪安邦夫婦，可後來她做到了。友情，便是冬仙境時的朋友，沒有他們相伴時，她不會再感到寂寞。愛情，才是她難以割舍的執念。

  對敖骨，她有牽絆。

  對竹無心，她亦難割舍。

  敖骨於她，如同舊愛。

  竹無心於她，是她現在心上最重的人。

  她曾經以為，一個人的心裡只能裝得下一個人，可她不忘敖骨，卻難舍竹無心。

  “用大愛化小愛麽？”她一邊沉吟，一邊道：“大愛是愛，小愛亦是愛，大愛怎麽可以化小愛。現在的我，想為自己而活，而小愛便是我自己。鍾大叔竟比我們都要看得開，我萬萬做不到。”

  她的執念便無法化散。

  在通天塔意境關，一直困住她的是也欲\念意境關。

  竹無心問：“那你是如何杜絕自己的執念被魔皇吸食？”

  “禁錮！”

  空桑雪吐出兩字，松長青面容含笑，望著對面坐著的竹無心。

  竹無心沉吟著“禁錮”，不自覺地勾唇一笑。

  松長青道：“空桑天尊，無心采用的也是禁錮，這執念等同被強行壓製，可一旦執念爆發，定會比以前更甚。”

  空桑雪道：“本天尊也不想用禁錮術，想來你們都試過，封印術對執念根本無用，除非抹去執念中相關的所有記憶，讓我不再記得曾經愛過、或是自己深愛的人和事……我做不到。我能做的就只能是禁錮，雖然也知這不是長久之際，但能禁一日算一日吧，一旦禁錮不住時，爆發一回又何妨。”

  又何妨？

  愛，便愛了！

  要愛就得愛得轟轟烈烈，無怨無悔。

  敖骨在修煉功法上的理解，時常是反其道而行之，他將上元仙界神、仙兩域之人的執念煉製成最精純的魔元力供他吸食，借此來提升自己的修為。

  那麽，如果她不是封印、禁錮執念，不是化散執念，而是讓執念化不成魔念，相反變成一個正義的化身呢？

  此念一閃，空桑雪立時產生了一個新奇的念頭，能不能把自己的執念修煉成一個暗屬性真身，她的執念是愛情，那就修煉成愛情真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