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煜走近,細細地看著春藤,手掌之上只有一根主藤,然後主藤新發支藤,支藤再生支藤。
“我掌中這根主藤,就好比這千年古木的一根主乾,乾上生枝,枝上生椏,這才是春生術的本意,才是生生不息。”
慕容煜原就聰明,可現在才發現自己修煉了許久的春藤竟是錯的盡。
他學著洪飛雪的模樣再行修煉發出,還是與洪飛雪的不一樣。
洪飛雪道:“你先以一化十開始,循序漸進,莫要一開始就以十化百,只有第一層對了,這第二層才是對的。”
“是,姐姐。”他一回頭,粲然一笑,再次試發。
洪飛雪不吝讚美,“這下對了,雖然是以一化五,但多煉幾回就是正確的。”
時間在點滴過去,不知過了多久,只聽慕容煜歡喜地大叫:“姐姐,姐姐,我可以煉到以一化十了。”
“不錯,你現在修煉的法子是對的。可以試試以十化百,這是枝上生椏,若是能做到,以百化千就更容易了,要把力道用在主藤上,在主藤在來分送生機之力,這生機是握在主藤,也是在控在你的掌心。豐”
“我明白了!”
榮王世子、太子要進那處閣樓,立時跳出兩個護衛,抱拳道:“世子爺,三公子吩咐,任何人都不得接近閣樓,不然他會生氣的。”
“滾開!”
榮王世子未落音,雙手一鑿,點了二人的穴道,與太子使了個眼色,往閣樓方向緩步移去。
近了閣樓,聽到一個女子輕悅動人的聲音,不嬌不媚,卻讓人甘之如飴,“可還記得那首詩,離離原上草,一歲一枯榮。野火燒不盡,春風吹生。你使出的春草不對,春草的生機在於根。而非葉,你使用靈力法術之時,要把靈力法術積蓄在春草之根。小煜,我再試一遍給你看,你看好了。”
榮王世子、太子站在院門前,只見院子裡一片生機盎然,百花齊放,在那中央有一個淺藍衣裙的絕\色少女,一舉一動都極是迷人,她右手一揮,立時出現了一堆黃土,左手一點,黃土上生出一綠茵。右手又化出一團火焰,綠草頓化灰燼,她左手一指,黃土堆上再生綠茵。
“一歲一枯榮,生死之間,依如那團火焰化燼,火焰可焚其莖,毀其葉,卻化不掉埋在土裡的根。這才是此功法的真義之處。小煜,你可知道,你的功法是我親自傳授,為何與我修煉的卻大相徑庭麽?”
慕容煜像個小孩子,半是撒嬌地道:“姐姐可是我乾坤宗第一冰雪聰明的人,若是個個都和姐姐一樣聰明,整個宗門也不會將姐姐視為第一精英。”
“你且用這樣的話與你師尊試試。”
“姐姐又不是不知道,我師尊整天都不愛笑,總是一副心事重重的樣子,一天也不見得會說幾句話。”
“你師尊其實挺好的。”她垂下了眼簾,那一刹的嫵媚,直瞧得門外的兩人看呆了。
這就是傳說中的仙子,果然和凡塵俗女不同,她美麗,她聰慧,她更是氣質若蘭、不染纖塵。
“姐姐,那首詩是不是還有後面,我怎麽覺得那首詩沒完。”
洪飛雪明眸一閃,沉吟道:“是有下半首。全詩是:‘離離原上草,一歲一枯榮。野火燒不盡,春風吹又生。遠芳侵古道,晴翠接荒城。又送王孫去,萋萋滿別情。”
太子隻覺得那女子美得讓百花含羞,仿佛除了她,世間再沒有別的女子可稱之為情。她的聲音都這麽好聽,悅耳得比宮中歌伎的歌喉還美,讓人一聽難忘,而她的人,她的容貌,從未曾讓他失望,卻讓他驚喜。
這世間,竟然有這等的絕\色。
他呆愣愣地看著她,不敢眨眼,生怕一眨眼她就消失不見。
慕容煜道:“前面寫草,後面寫情,怎的感覺好奇怪。”
“這首詩,前面寫的是景,後面是情,是一道以景襯情之作。我們修真者,修身、修心,修行、修意境、修道念,你在意境領悟上還不夠深。你照著我剛才的樣子做一遍。”
她手指一揮,那土堆化為虛無,另一隻手一劃,出現了一堆新的土堆。
慕容煜咬了咬唇,“春草去!”
洪飛雪衣袖一揮,一股水練化出,襲在人的臉,隻覺溫柔溫和,讓人陶醉其間,那水練衝刷著泥土。
慕容煜撓著頭皮,一臉尷尬地笑:“我知道為什麽我沒姐姐厲害,我的草沒根!”
“無根便不能久長,有根即便遇火、遇水,深扎土壤,就能牢固而不隨風起舞,隨波而逝,你今日就好好練,什麽時候煉到你的草有根,並能深扎泥土,什麽時候你就能與我一切土術土訣相抗。”
慕容煜拉著洪飛雪的衣袖:“好姐姐,我們都煉三天了,能不能讓我歇歇。我帶你去燕京玩,你想要什麽我都給你買。前兒,我母妃給了十萬兩銀票,我全給你買好東西。”
洪飛雪用手輕點著他的額頭,一臉寵溺地道:“你又頑皮,今兒你也
累,允你歇著,明兒再煉。”
“姐姐再給我幾個靈果吃。”
她挽了幾個漂亮的動手,手中就出現了三個又大又紅的靈桃,“我知你孝順,允你悄悄兒給你母妃嘗。記得把果核帶回來,這果核在凡間是種不活的。”
“知道了!知道了!謝姐姐賞賜!”
榮王世子與太子快速閃躲開來,兩個都是自幼習武,慌亂之間閃到了花叢中。
慕容煜出了院門,蹦蹦跳跳像個半大的孩子,竟沒走後花園,而是從另一邊的垂花門往榮王妃的院子跑。
榮王世子歪著頭:“靈果!凡間種不活的……”一轉身就跑了,那可是神仙福地種出來的果子,他也要吃,他弟弟手裡可有三個呢。
太子失魂落魄地走出來,依舊站在門口,從那細小的縫隙裡往裡看。
洪飛雪動作優美,她手指飛舞間,周圍便春藤生長,藤上開花,花草繁衍。
她看著土堆,“小煜隻學了皮毛,沒領悟到功法口訣的真意,不知道大師兄他們領悟到多少?會不會跟小煜一樣,也是一知半解,只有其形而無其力?”
她一點土堆,土堆消失,再連連劃動手指,那根根纖指,蔥白如玉,似要撥動人的心弦,不到兩息,她將整個院子裡的春生術幻化的花木盡數消去。
她一個漂亮的轉身,衣袂飄飄,“誰?”
太子一陣驚慌,即便他貴為北方幾國中最強大國的太子,然,在這女子的面前,他第一次感到自己的卑微,他推開院門,就這樣靜默地出現在她的面前。
“二師兄!”洪飛雪幾乎是脫口而出,隻一息,她從來人的服飾打扮立時肯定:這不是石玉魂,此人穿著錦袍華服,石玉魂最討厭大紅大紫的衣袍,可他們竟有著一模一樣的面容。
她的腦海裡又憶起初入宗門不久,就聽楊彎彎與她絮叨:“二師兄是我師尊從外頭撿回來的,聽說那年師尊雲遊天下,途經魯國時,在一片林子裡撿到的,他父母帶著家人要去訪親,遇到了山賊,父母與幾個奴仆都死了,身上值錢的東西都被搶走了。後來,師尊尋不到他的親人,便帶了二師兄回宗門,賜他姓石,取名玉魂。那時候二師兄還不到半歲呢,入了宗門後,一直都是大師兄在帶,他五歲的時候,師父就收我到寶器峰,我的任務就是帶二師兄。”
明明楊彎彎比石玉魂還大十幾歲,就因為她入門晚,竟要喚一個比自己小的孩子喚“二師兄”,那時候楊彎彎哄著石玉魂,“玉魂呀,你看我比你大,我當師姐好不好?”
“不好,我先入門是師兄。你是師妹!”
五歲的他,上茅廁會蹲在那兒大叫:“三師妹,給我拿紙,我要擦屁股!”
洪飛雪一想到那有趣的畫面,不由得粲然一笑。
太子有些驚慌失措,不知道自己的雙手該如何放置,“仙子誤會了。”
“你不是我二師兄,你們身上的氣質不同,聲音不同,神態也不同,只是長得有幾分神似罷了。”
她低了一下頭,驀然轉身,往閣樓花廳走去。
“仙子請留步!”
太子伸手,仿佛她隨時都會離開。
他深深一揖,“在下是燕國太子慕容傲,還請仙子賞光到太子宮作客。”
洪飛雪凝了片刻,“緣聚緣散一切隨緣。”她又微微點頭,“我與小煜原是同門弟子,我在此停留,只是想等他俗事了後同返宗門。”
太子的心猛地被人狠狠地割了一刀,雖是初見,可他卻覺得,面前這個人,就是他二十多年來苦苦尋覓的人,她的聲音、她的笑,她的一眸一動,全都牽動著他的心,即便他貴為太子,獨在她一人面前感到卑微無力。
他仰望著她,他期盼著她,隻望他一個回眸能看他一眼。
他這個凡人,居然想奢望一個仙子的回眸一看。
“仙子不願去宮中作客,可否允我在此多坐一會兒。”
洪飛雪想拒絕,可看著面前這個與石玉魂長得一模一樣的人,她怎麽也說不出拒絕的話,“太子請便!”
她提了茶壺,與他沏了一盞茶,然後恍若無人般地拾起桌上一本書看,那正是慕容煜尋來幾本閑書,從野史人物,到正史典籍,又有地域志,各地風土人情等。
“仙子喜歡看這些書?”
“有時候也需了解一些凡塵俗事,這些事用詞用語極不嚴謹,沒有我們那兒的書寫得好。”
她說的是現代世界。
而太子卻以為指的是仙人世界。
他垂了一下眸,“正史典籍要嚴謹得多。”
“正史典籍與野史人物相比,我更愛後者,前者是勝利者的歷史,缺乏客觀公正的視角。”
“視角?”
“就是看待問題的立場。”
“比如這正史之中,大燕二世皇帝明明就是一個柔弱賢君,被其弟奪位軟禁宗廟,卻非說他是個昏庸君主,
三世皇帝殺人無數,卻要誇成是盛世明君。正史,何為正?缺了公正的視角書寫歷史,它就不配稱之為正史,這樣的書,不看也罷。雖說野史用詞不夠嚴謹,倒比正史有趣得多。”
她竟是這樣看待正史的。
若在以往,太子許會把說這話的人拉出去砍了,但今天聽到,他竟覺得新奇不已。
“以人為鑒,可知榮辱;以史為鑒,可知興衰。正史更以公正的視角書寫歷史,燕三世皇帝連殺十幾位史官,後來者為保其性命,丟其公正之心,書寫此史。帝王功過,皆有後人評說,燕三世皇帝若真為明君,當如實載史。”
她取了茶盞,翻看兩頁,唇角含笑,“這篇《杜美娘傳》寫得甚是有趣,人物刻畫不錯。”
太子淺飲一口茶,立時覺得這水異常甘美,又再飲一口。
“此乃世外靈液沏泡之茶。可消世間百病,你若喜歡,可多飲兩盞。”
太子笑了一笑,自己取了茶壺又倒了一杯,依舊是幾口飲罷,他又再倒。
洪飛雪連眉頭都沒抬一下,隻時不時翻上一頁。
他就這樣吃茶靜坐,看著她的一舉一動,卻是怎麽也看不夠一般。
待他再提茶壺時,裡面已經空了,他不由苦笑。
“閣下坐了快一個時辰了,該離開了。”
“讓仙子見笑了。”
她擱下手裡的書,手中立時出現了一隻陶罐,“這是我送你的,裡面裝的是世外靈液,相逢一遇便是緣。太子請!”
她驅客了!
他接過靈液,抱在懷裡,多想再留一會兒。他忘了自己是怎麽出來的,待他看不到她,想要回頭一望時,那閣樓的門已經合上了,他再也看不到她。
為什麽她是世外仙子?
為什麽他即便高高在上,在她的面前卻是卑鄙如廝。
榮王世子一路追到榮王妃屋裡,就看到榮王、榮王妃一人抱了大靈桃在吃,而慕容煜正甜美笑著,手裡還有一枚吃得只剩下桃核的靈果。
“三弟,我瞧你是常吃的,你就不能留給我一個,你是不是還有,拿出來,讓我嘗嘗。”
慕容煜一臉怪異地看著榮王世子,“你說什麽?”
“你帶回來的人是個世外仙子,我都瞧見了,她教你仙法,我還看你跟她討仙果,你得了三個,我緊追慢追地趕來,你們就吃完了。三弟,我待你不好麽?你是常吃這仙果的吧,你就不能留一個給我?”
他傷心啊!
這些年,他數十年如一日,慕容煜想要靈石,家裡人就花大筆的黃金給他換靈石。他說要儲物袋,榮王妃更是砸鍋賣鐵地換靈石給他買一個,而今有本事了,進了大仙門做仙人,得了好處沒忘父母,倒把他這個大哥給忘了。
榮王世子想著傷心,一臉沮喪。
榮王妃眼睛跳了一跳:“煜兒帶回來的人不是凡塵女子,是仙子?”
慕容煜連連打著噤語手勢,“她厲害著呢,你們說了,她會聽見的。”他努了努嘴,掏出一個靈果,“我還剩了這個,大哥拿去吃了,果核得給我,這是上界的東西,留在凡間是要生禍的。”
榮王世子接過,兩口就吃完了,還拿著那果核瞧看了一番,嘗的時候覺得異常美味,吃下去也沒感覺到甚不同。
慕容煜道:“娘,這個仙子姐姐待我可好了,她教我仙術,還送我仙果吃,我這回可沒臉了,我得送她點什麽?娘,你快幫我想想,讓我送她一件東西。喏,我手上這個戒指也是仙子姐姐送的。”
榮王世子瞥了一眼,“不就是個銀戒指。”
“銀戒指?”慕容煜大叫,“你懂得什麽,這隻戒指能把這隻屋子裝下,你居然說是銀戒指,這是仙戒指,是仙界才有的寶貝。”
慕容煜正要示范,耳邊就聽到一個聲音:“小煜,你又胡鬧了,再這樣下去,下回你要下山,你師尊就該不樂意了。把你那炫耀性子都收起來。”
榮王世子冷聲道:“就說大話。”
慕容煜東張西望一番,“我就跟你們說小聲點兒,她又聽到了。”他打了個手訣,從戒指裡取出一個儲物袋,再打一個手訣,儲物袋裡出來一隻牛獅獸屍體,他擺了擺手,“讓廚子把皮剝了,這牛獅獸的肉紅燒。”
音剛落,立時一根楊柳枝就飛了過來。
慕容煜一瞧,立時大叫:“姐姐,我不敢了,我再也不敢!”
洪飛雪快被這臭小子給氣炸了,一回家顯擺法術不說,還拿著儲物戒指、儲物袋來顯擺,現在又弄出一頭凡人沒見過的魔獸出來,雖是二階的,可凡人哪見過這等長著牛鬥的巨大獅獸。
楊柳枝立時落到慕容煜身上,隻他一人能聽到洪飛雪的怒斥:“修真之人要收斂、低調,更不許在凡人面前顯擺,一切大禍都是張狂的根源,你喚我姐姐,我今兒就打得他。”
那楊柳“啪!”落到慕容煜身上,他跳了一下,拚命躲避著
。
榮王妃看不到人,就看到楊柳枝追著慕容煜打。
榮王則是一臉驚愕,那領回來的果然是仙子,法術高強,連他兒子都鬥不過。
榮王妃忙忙對著楊柳枝一拜:“仙子息怒,仙子息怒!”
洪飛雪除了密音,卻是千裡送音術,低聲道:“慕容煜,你這炫耀、顯擺的性子得改掉,再有下次,我立馬押了你回宗門。”
思過百年?
榮王妃俏顏一變。
慕容煜道:“我就是在家裡人賣弄一樣,連半個下人都沒有,我父母大哥又不會說出來。”
“你不可再肆意妄為,這是最後一次。”
慕容煜抬手拉著耳朵,“姐姐,我再不敢了。”
“知錯便好,後日是你母親壽宴,你更要在人前收斂、低調,不許顯擺法術,不得言行失體,你若做好了,回到宗門,我自賞你。你要敢胡鬧,我再不等你,先回宗門去。”
“別!別!姐姐可不能丟下我先走,我沒雲舟,連個坐騎都沒有,你要是一走,我這回宗門還不得走上大半年。”他認真地道:“姐姐,你喜歡什麽,我買了送你。”
“你給我規規矩矩地就成,我再等你幾日,幾日後我們回轉宗門。”
這會子,太子抱著一個陶壇,失魂落魄地回到太子宮,滿腦子都是洪飛雪,眼前是她,心裡是她,被她佔據得滿滿當當,卻又是這樣的空。
她叫什麽名字?他不知道。
他只知道自己一見難忘。
榮王夫婦知道是怎麽回事,派了護衛守著洪飛雪暫住的閣樓,不許任何人靠近。
次日一早,慕容煜與往常一樣親自捧著晨食進去,正要去,卻被一個人給拉住了。
“煜叔!”
慕容煜“哎呀”一聲,“我忙著呢,我現在是仙人,不問事實,你找我大哥。”他一閃身,太子想抓住他,他一個移形換影,竟落了個空,慕容煜已經走到數十丈外,“莫來吵我,我還沒吃早飯。”
太子又去找了榮王世子。
世子苦著臉,神秘地道:“那仙子修為頗高,我們一家說了什麽,她全都知道,昨兒個,因為三弟要顯擺,還被她使了一根楊柳枝追著打,她人在閣樓裡,可那樹枝就能追著我三弟打,最後是我母妃求了情,她這才作罷。我三弟怕她,半分也不敢得罪,三弟都不敢說,一些要緊事都偷偷兒寫在紙上給我們看。”
慕容煜說她很大方,經常賞些靈丹妙藥、仙果什麽的給他,還說那駐顏丹就是她賞的,其實這個是慕容煜自己從散修城花靈石買來的,但所花靈石是他賣了幾顆丹藥得來的,而丹藥是洪飛雪給的。
世子很是神秘地東張西望,生怕空中出現一根楊柳枝,瞧了一陣,見沒有,這才擺了擺手,“說不得,別問我了。世子妃想吃駐顏丹,正琢磨著要送她一個什麽寶貝,偏你說人家長得……”他再左右轉眸子一看,“胭脂水粉,對她就多余;漂亮綢緞,小煜說用不著,人家穿的是仙衣,我們那是俗物;金銀珠寶,仙界用的都是靈石,我們有幾個見過靈石?世子妃只能求著小煜想辦法弄一枚駐顏丹,昨兒直接給了小煜二十萬兩銀子當零使……”
太子急道:“我找你是想進去瞧瞧。”
“不行!不行!我還想讓小煜侍候好這位仙女娘娘,賞我一枚駐顏丹呢,這可是無價寶貝。”
第157章陽珠
太子坐在那兒,他昨天回去,一想到她,怎麽也安靜不下來。
他喜歡她!
他一定要告訴她,現在就要去。
片刻也不能耽擱。
拿定了主意,“你真不幫我?”
“無能為力!”
“好!”他突地轉身,對站在外頭的人大喝一聲:“走,進後花院閣樓!”
榮王世子惱道:“要出事!”
太子帶著一群護衛、宮人,見有榮王府侍衛攔著,手臂一抬:“誰阻打誰。”
洪飛雪與慕容煜正用晨食,突地聽到一陣砰砰磅磅的打鬥之音。
慕容煜起身出來一看:太子帶著一群護衛與後花園的護院打起來了。
“住手!”他大喝一聲。
太子道:“我要見她!”
慕容煜“哎呀”一聲,“你一個凡人見她作甚?你別為難我了,我昨兒挨打,是不是和你惹她不快有關系?一定是!一定是!她性子一慣溫和,定是你招惹了她,她不能罰你這個凡人,便拿我出氣。我成你的替罪羊了。你還好意思來吵,快走!快走!”
“仙子,我要見你!我現在就要見你!我昨日一見仙子,一片真心難解,一夜輾轉,眼裡全都是仙子的模樣,還求仙子諒我相思一片,見我一面。仙子,我慕容傲對你的真心日月可鑒,仙子……”
慕容煜跳著腳,揮著手臂,“完了!完了!這回我又要挨揍了。我說族侄啊,你可給我惹大麻煩
了!”
如果洪飛雪接受了太子的感情,他慕容煜回宗門,就等著被一群師兄弟給撕碎吃了,他可被他們揍過啊,他知道洪飛雪在師門有多少仰慕者,這背裡的打鬥都發生幾回,魔變峰的幾個師兄弟甚至還發生過械鬥。
那些人可有多少姣姣者,洪飛雪一個也沒瞧上,這個紅塵俗世的太子,人家也未必看入眼。
然,裡面傳出一個平靜而淡漠的聲音:“小煜,帶他進來。”
慕容煜面露疑色,“你不會再打我?”
“又不是你的錯,我打你作甚?”
慕容煜還是有些疑惑,她來之後,她是待他好,可也常打他。
太子帶了幾個容貌姣好的宮人進去,一件珍珠衫、一對鴿子大小的夜明珠、又有幾套漂亮無雙的宮袍,還有兩盒子珠釵首飾……
洪飛雪原未留意,然她因點雕魂淚日久,竟能穿牆視物,其中一隻首飾盒子裡竟有一顆陽靈珠,是的,就是一枚陽靈珠,甚至比她從宗主那兒換來的更大更好,這可打造果園空間必不可少的寶貝。
她站起身,徑直走近這個首飾,啟開之後,獨取了那支珠釵。
“此乃血色東珠,仙子真是獨具慧眼。”
“這東西我要了,旁的都帶回去吧。”
太子垂首,一臉恭敬地道:“我想娶仙子為妻。”
啥!啥啥啥……
慕容煜瞪大眼睛,仿若銅鈴,都說他狂,這小子比他狂多了。
洪飛雪拿著珠釵,“讓他們都下去。”
太子一抬手,眾人競相退去。
宮人一出來,那姑娘生得太好看了,與她一比,她們就成泥了。
洪飛雪移著步子,“我不白要你的血色東珠,我用一枚金珠與你換。”
這明明是火紅的陽靈珠,竟被他叫作血色東珠。
洪飛雪亦不解釋,將手探入懷裡,這次離開宗門,貴重的東西都被她藏入中丹田的儲物手鐲,只有將手探入,打了手諂才能取物,這是一枚金光閃耀的明珠,太子不知此物是何物,但看著上面的金色光芒圈圈漾散,就知非同尋常之物。
但慕容煜認出來了,“金明珠,是金明珠,姐姐,你用這個和他換一個俗世東珠,你……”
洪飛雪不說多話,將金明珠塞到他手裡,而他卻貪婪地握住了她的手,她的手很柔,比絲綢還柔,她的手很滑,就像剛剝殼的雞蛋,一下就從他的手中滑走。
“你當明白,仙凡有別。”
“慕容傲癡情不悔。”
“我等你五十年,五十年之內,你來我們的地方找我——乾坤宗洪飛雪。”她雙手一抬,一股光芒融入慕容傲的眉心,“這是步入仙門的功法,第一次瞧見你便知你擁有石靈根,有修煉的體質,你用心修煉,十六年後、二十六年後、三十六年後、四十六年後的三至五月,你可來乾坤宗拜師學仙。”
慕容煜沒想會是如此,輕聲道:“這是我們乾坤宗每十年一次開門收徒的日子,只有三個月時間,一切要看你的機緣。”
太子凝重地看著手裡的金明珠,他送她的是凡物,她卻回他一枚金明珠,他深情地凝望,腦子裡有她賞賜的修仙功法。
“洪姑娘等我,十六年後,我定會前往尋你。”
她微微點頭。
太子小心地將金明珠收好,一轉身大踏步地離去。
他一定要修仙,不為旁的,只為了她,他要去那裡尋她。
慕容煜低聲道:“姐姐,你把功法傳授於他,不會被罰吧?”
“我傳他的並非本宗門的修煉功法,而是洪家功法。”
他有石靈根不假,但她所授的卻是一步無靈根也可修煉的起步功法,再有上卷鐵石訣功法,他一旦邁入築基期,便可修煉鐵石訣,隻授上卷,不算違背宗門規矩。
慕容煜到乾坤宗後,聽得最多的就是弟子們議論洪飛雪,說她真正是一人得道,雞犬升天,因她一人拜入乾坤宗,一家幾口都做了乾坤宗的弟子,且一家人皆得宗門看中。
慕容煜笑著道:“姐姐那兒可還有駐顏丹?”
“你給誰討的?”
“我父王……還有我大哥!”
這是他的孝心,洪飛雪打了個手訣,手上捏了兩枚丹藥,“明日是你母妃大壽,大後日一早,我們就該離開了。後日記得拾掇。”
“姐姐,我知道了。”
“這一枚是年輕二十歲的丹藥。”
“謝姐姐!”
這丹藥價值不菲,慕容煜取了小瓷瓶裝好,又煉了一陣春草訣,方才見春草下面生了根。
洪飛雪見他沒興趣再煉,便放他回去陪父母說話。
榮王服下了一顆駐顏丹,被慕容煜煉化後就去內室歇下了。
榮王世子過來,“怎麽就一顆了?”
榮王妃不快地道:“這是什麽
話,小煜把仙子那兒僅有的兩顆都拿來了,一顆可會年輕二十歲。小煜,給他半顆,另半顆給我留著,過幾年我再服用。”
慕容煜給他們一家弄了不少好東西,可榮王世子還嫌棄,這都是寶貝,要是想弄就能弄到,這還算什麽寶貝。
“世子妃想吃。”
“孫子可都是側妃生的,她就會生女兒,還想吃這等寶貝。你吃半顆,另半顆給我留著。”
慕容煜將其捏分成兩半,一分給榮王世子服下,另一半被榮王妃用一隻漂亮的小金瓶收好。
榮王世子妃沒吃到,世子隻說沒有,然一覺醒來,世子明顯年輕了好幾歲,她就知道世子吃了,與世子大吵了一架,然,今兒是榮王妃的六十壽辰,來的客人不少,所有人都發現榮王妃年輕了,看上去像是三十多歲的模樣,風\華絕代,竟比世子妃還要顯年輕。
世子妃看著年輕的婆母,再看著又年輕了的丈夫,恨得直咬牙,慕容煜不給她弄,她自己去弄。
榮王妃熱熱鬧鬧的壽宴後,便開始預備慕容煜離開時要預備的東西,好吃的糕點一筐又一筐地送進去,然,一進去就被他收到儲物戒指裡了。
早前榮王世子不信,可他親眼瞧著慕容煜把那些東西收到戒指裡,心下訥然,就那麽一個小小的戒指,竟然能裝那麽多的東西,幾十筐的食物手指頭一動就進去了。
正忙碌著,榮王妃身邊的婆子神色慌張地進來,“王妃,世子妃要進閣樓,被老奴攔了下來,正在那邊大吵大鬧啊!”
“這個孽障,那豈是她能鬧的。小煜在仙門,多虧這仙子關照,要是開罪了仙子可如何是好?大平,快去把她弄回來。”
世子囁嚅著道:“母妃就把那半顆賞給她吧,她就想吃駐顏丹,見我突然年輕了,就知道我吃了……”
“不給!她不是仗著自己年輕、美貌目中無人麽,我就要瞧瞧她還能年輕幾年。那半顆是我的,你要就殺了我去搶。”
世子輕歎一聲,進了後花園,想拉世子妃,不想世子妃卻不肯走,在外頭大喊著:“仙子!仙子!你就讓我見你一面吧,仙子,我這裡備了血色東珠,太子有這種東珠,我也有的。”
洪飛雪原作未聞,太子那兒是無意間發現的,這榮王世子妃從哪兒來的陽靈珠,聽起來似這地方還有不少。
陽靈珠乃是天地陽氣匯聚生成。
洪飛雪道:“請世子妃進來。”
世子妃推開院門,後面的人想入,卻有一道光芒相阻。
世子妃笑盈盈地行禮,“凡婦拜見仙子。”
“你說你有血色東珠?”
“是。不瞞仙子,凡婦自幼就喜歡各種珠子,後來嫁入榮王府,京中貴婦知我有這愛好,便時常送些東珠、南珠來,我今兒帶來了。”
世子妃從懷裡掏出一個錦囊,小心地打開,裡面果然有十幾枚血紅色的珠子,其中兩枚確實陽靈珠不錯,一枚與太子所贈不相上下,另一枚略小一些,與宗主那兒得來的差不多。
洪飛雪挑了兩顆陽靈珠放好。“君子不奪人所愛,我取兩枚便好,其他的你且留著。你那裡可有上好的白色東珠,如果有,皆可拿來。”
世子妃咬了咬唇,“我用百顆血色東珠換仙子一枚駐顏丹可好。”
“好!”
洪飛雪立時取了一枚駐顏丹出來,“這是極品駐顏丹,一枚可還二十年青春,我瞧世子妃年紀在三十五六,一夜醒來你變成十五六歲可真樂意?”
“誰不喜歡年輕美貌。”她含著淺笑,接過駐顏丹擱到香囊裡。
洪飛雪又道:“服下此丹藥,需得有仙人修為的人替你煉化方可起效,你最好找小煜幫你。”
“多謝仙子,不知仙子這裡可有延壽仙丹。”
“五年、十年的皆有。”
修士尋常不煉延壽丹,即便延壽,延了今日,短了來世之壽,甚至可能改變來世的命格,故而多不讚同用。但洪飛雪煉過幾枚,一是為了試手,二是為了在不違天意之下救幾個人。
“我用這些紅東珠與仙子再換延壽仙丹如何?”
洪飛雪瞧見,那幾枚紅東珠,真的就是紅東珠,“那顏色沒有我挑的鮮亮,如果你有旁的白東珠,你且拿過來,若我瞧上了,我再秘你換,百枚上好白東珠換一粒五年延壽仙丹。以我看中的為準。”
世子妃起身謝過。
這仙子原來喜歡東珠,與她一個愛好,只要知道這點,自己再把其他顏色的送來。
可惡的榮王妃,竟然得了駐顏丹也不給她,這回她自己辦法弄。
慕容煜正在拾掇,又見婆子進了榮王妃屋裡,“世子妃拿了紅東珠去,仙子換了她一顆駐顏仙丹,還說若是有看中的白東珠,用百枚白東珠換一粒十年延壽仙丹。這會子,回了屋,喚了心腹婆子回家收集東珠。”
慕容煜眼睛一眨:“姐姐原來喜歡東珠啊!”
榮王妃嬌斥道:“瞧瞧,人家還拿你當親弟弟般看待,她喜歡什麽都不知道,還被那孽障湊上去了。”
慕容煜咬了咬唇,“母妃,你還等著什麽,把全城的珠寶掌都叫進府,讓他們把所有東珠都帶上,若是姐姐瞧上了,我們就買下來,有多少買多少。”
榮王妃立即吩咐了主事婆子去辦,她不是為了洪飛雪高興,而是為了駐顏仙丹、延壽仙丹,兩枚東珠換一枚,這要是換得多了,她豈不是可以長壽了。
洪飛雪進入縹緲境碧煙宮,借了蝴蝶族的煉丹房,煉製了三十枚駐顏丹,又煉了三十枚延壽丹,儲物手鐲裡各放了五枚。為便取放,她將剩下的丹藥放在中丹田紅峰洞府內。
近晌午時分,慕容煜傳來密音,“姐姐,一會兒京城各大珠寶鋪子的掌櫃要入府,你瞧中了哪些珠子告訴我,我來挑選。”
“好!”
珠寶鋪子的掌櫃都帶了各色東珠入府,洪飛雪沒發現陰珠,卻又發現了五顆陽珠,她傳密音給慕容煜,“左邊第二排第三顆。”
“右邊第三排紅東珠戒指上的珠子。”
“還有那掌櫃手裡抱的盒子,你全部倒到托盤,我告訴你如何挑。”
慕容煜傳密音道:“我明白了,姐姐要的是那種不是很紅,看上去有些橙紅,能發出太陽光芒的東珠,這種東珠似乎都能放光一般。”
“你先挑了來,這種東珠有多少要多少,回頭我再告訴你這珠子的用處。”
慕容煜明白了她挑的是哪種,一雙眼睛比對自己手裡的兩顆,很快就從一盒子裡挑出兩顆。
慕容煜將珠子收了起來,“我先挑四顆,劉嬤嬤,付銀票。”
這等好買賣,真是難遇,買家連價兒都不還,付銀票爽利。掌櫃的收回其他的珠子,笑著離去。
*
太子宮。
太子聽護衛講罷,凝眉道:“你是說慕容煜在買紅東珠?”
護衛回道:“正是,今兒榮王妃已經宣了不少珠寶鋪子掌櫃入府,聽說他已經挑了十幾顆。連榮王世子妃也讓娘家父兄收了不少珠子進去,也挑了數顆。”
她要,他就給!
“前些日子,八國送來了一批貢品,你把珠子都弄出來,送到榮王府讓他挑。”
慕容煜不會要這珠子,定是她要的。
她居然喜歡珠子,難怪她什麽都不要,就單單挑了那棵嵌有紅東珠的釵子,原來她看中的不是釵子,是上面的紅東珠。
慕容煜笑盈盈地把紅東珠都給了洪飛雪,洪飛雪低聲道:“這不是東珠,照理來說,這珠子不應該出現在凡界,應該在修仙界。”
“姐姐,這到底是什麽珠子?”
“我以前送你吃過陰陽丹,這陽珠便是煉製陰陽丹的最好藥材之一,許多年來,陽珠難求,若用它來煉製陰陽丹,將比草藥煉製的效果更好。除了它能是陰陽丹的藥材之外,還可以煉器,一個能種植草木的空間飾物,裡面就必須用到陽珠,缺了它,草木在空間裡難以生長。如果這次我們能帶大量的陽珠回宗門,一定能立大功。今兒一天,我們就收到了二十多顆,為了收到更多的陽珠,小煜,我們得多留兩天。”
這可是秘密,洪飛雪告訴他,這也是尊重他。
慕容煜咧嘴笑了一下。
洪飛雪取了兩枚延壽丹,又兩枚駐顏丹,“這是你該得的,你拿去給你母妃,就說如果還有這樣的珠子我們還要。她若問你,你就說我需要用這個珠子串一串項鏈,得一百零八顆,現下還沒收夠。”
“我知道了!”
洪飛雪寵溺地一笑,取了一籃子靈果出來,約有十幾個,裡面有蘋果、有桃子,“還照老規矩,果核給我帶回來。”
“謝謝姐姐。”
慕容煜拿著東西出去了。
榮王一看這些靈果,慕容煜照著洪飛雪叮囑說了,“姐姐小時候弄丟了一串長輩所賜的東珠項鏈,見那種珠子的顏色與丟失的相近,便想收集齊了串一串項鏈。”
榮王妃吃著靈果,輕歎一聲:“真是個孝順孩子。”
因又得了仙果吃,她隻叫了最寵愛的兩孫兒來,又喚了世子過來一人吃了一個,世子見有多的,說了幾句好話,多討了一個去,可慕容煜卻要著果核:“姐姐說這果核留在丹間會生出妖怪,讓我帶回去。”
世子扳開取了果核,可果肉一離果核,立時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枯萎。
榮王妃道:“可見這果核果然不能留在凡間。”
榮王世子掛著妻子,喚了下人去請她過來,他厚著臉拿了一枚在手裡,待世子妃到了,這才遞給她,小聲叮囑她吃。
榮王妃一見她來,便擺著臉不高興。
世子妃隻作沒瞧見。問慕容煜道:“三弟,仙子明兒要離開?若再留幾日,我可以幫她弄到更好的紅東珠。”
榮王世子立時小心地道:“仙子小時候弄丟了
一串長輩送的東珠項鏈,那顏色與這次挑的差不多,她要挑足一百零八顆。”
榮王妃咳嗽一聲。
這世子妃吃了駐顏丹才沒幾個時辰,就年輕了好幾歲,這駐顏丹要五天后會更顯年輕,這感覺榮王妃是知道的,一天比一天精神好、氣色好。
閣樓裡,洪飛雪又開始用鼠語說話:“小老鼠上燈台、偷油吃,下不來,咕嚕咕嚕滾下來。”
大半個時辰後,兩個老鼠順著牆根進來,卻見那裡坐著一個姑娘。
嚇得立時就要跑,洪飛雪卻道:“我這有仙丹,你們吃是不吃?如果要吃,就與我打聽一件事。”
“仙子請說!”
“京城有很多紅東珠,紅東珠是從何處而來?還有一種橙紅色,像火焰一樣的紅東珠,這又是從哪裡來的?”
她拿出兩枚丹藥,往老鼠跟前一掠,“想吃麽,你們去打聽好消息,這仙丹便是你們的。”
老鼠面面相窺,“成交,你等著,我們這就去打聽。”
洪飛雪想了一陣,傳密音給慕容煜:“小煜,你知不知道那陽珠是從何而來的?”
“姐姐,那珠寶店掌櫃說是從東海捕撈上來的。”
“怎會有如此大批量的紅色東珠,難道海水是紅的?”
“海水自然是藍的。”
“既然是藍的,就該生出白東珠,怎會是紅東珠。小煜,這件事很重要,我必須要查出陽珠的來處,照道理來說,只有至陽之地才會生出陽珠,我今兒研究了一番,這珠子看著是陽珠,卻不是天地生成,而是後天變化而成,也就是說,是有人將它放在至陽之地溫養變成。我們得找到那至陽之時。小煜,難道你不喜歡尋寶,那至陽之地說不準有極好的寶貝。”
慕容煜用密音對話,一個小廝稟道:“三公子,太子殿下聽說你喜歡紅東珠,特意從宮裡送來了一些,你瞧著挑選。”
慕容煜移到花廳時,宮裡的人已經到了,捧了七八盒的珠子,倒入盤中,洪飛雪開了雕眼,往盤中一掃,立時倏然起身,七八盒子紅東珠竟有一半的珠子都有陽珠的火焰光芒,往裡一瞧,尚未湛透到裡面,僅僅是表面存在。
這是……
“小煜,這是太子送來的?”
慕容煜就知道,他根本瞞不了洪飛雪,“是,姐姐,我怎麽瞧著有一半都是陽珠。”
“這不是真正的陽珠,是表面吸了陽氣而成。你先看著挑一些又大又好的給我,就挑八十八顆吧。”
慕容煜照了大的、圓潤地挑,挑足了八十八顆,想這既是好東西,又是太子送來的,不要白不要,索性又多挑了幾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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