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6章 山裡少年的奮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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馮一平同學在學校裡過的如魚得水,他請假四天半外加曠課一天半的事,在他回到學校以後,再也沒人提起。
沒辦法,現在這個時代,你有錢還不一定能任性,但是在學校裡,只要你成績好,完全可以任性。
花了兩三天的時間跟上學習進度,馮一平開始鼓搗新帶回來的相機。
後來,玩攝影的,要麽是職業需要,要麽是有錢人,馮一平兩樣都不是,只是隨大流的買了一些DV和相機,還多數都是RB貨,但隨著手機拍照功能越來越好,那些玩意大部分時間都呆在抽屜裡。
至於徠卡這樣的高級貨,他是只聽說過,沒看見過,也可能見過了但沒印象,現在到了手裡才知道,它之所以貴,還真是有那麽些點理由的。
也不說光學鏡頭這些我們國家的弱項,也不提工業設計這些目前在國內還沒有興起的學問,就單純比金屬件的加工,那差距也是極遠。
在他們這樣偏遠的山區,照次相還算得上是件事,整個鎮裡只有一家照相館,照相機就更少,整個學校,也就校長有一部鳳凰照相機。
所以,馮一平的顯擺之旅,很快就變成了破財之旅,從老師到同學,爭相要他拍照,短短的幾天工夫,帶回來的五個膠卷就用掉了三個,班主任一家三口就照了十幾張。
老祖宗說的正對,事物總是有兩面的。
這個相機做的是真好,比如按動快門時它連聲音都沒有,這就帶來了一個不好的結果,那些人沒有聽到熟悉的“哢哢”聲,就一個勁的在鏡頭前擺姿勢。
馮一平一邊指揮他們拍姿勢,一邊心痛的按這個無聲的快門——現在的膠卷可不便宜啊!
等都他打聽到了衝洗照片的價格,更是萌生了一個是不是要買些東西回來,自己衝洗的念頭,沒辦法,現在洗照片也貴啊!
不過好像攝影這一行,有些牛掰的大師,一張照片也能賣出一堆錢來,這也是條路子啊,是不是可以朝這方面發展發展?
除了拍照這個業余休閑,學習還是一樣的枯燥緊張。現在,每天的早、晚自習前後,已經有不少同學點著蠟燭到教室裡學習,真的是起的比雞早,睡得比狗晚。
王昌寧也是一樣,每天五點半,他那邊房間的燈就會亮起來,先到廚房把粥煮上,然後就背語文、背政治、背英語,有時不忿馮一平還是按時起床,還會故意到他房間大聲讀書來騷擾他。
有一天早上,他們兩個發神經,五點半起床後直接朝學校趕。
天還是黑漆漆的,他們平均1.5的眼睛,也只能看見前方幾米的地方,不過現在的路上不要說其它的人,連條狗也沒有,整條路就屬於他們兩個,完全可以放心大膽的在路上交叉著騎行。
現在正處在暮秋的尾巴上,有些涼,樹上的葉子都掉得差不多,上面的枝椏都乾乾淨淨的,很清爽,就是難免有些孤寂。路邊的枯草叢裡,偶爾有秋蟲好像為了宣示自己的存在,清冽的叫一聲。
教師樓裡一盞燈都沒亮起來,看上去黑簇簇的,二三年級的教室裡,卻已經有明明暗暗的燭光在窗玻璃上閃爍。
馮一平大概看了一下,三年級的兩個班,至少三分之二的座位上有人,他們二年級,也有近一半的人已經在教室,只有一年級的三個班,現在比較逍遙,都還在睡覺,教室裡空無一人。
在搖曳的燭光下,人人都低著頭小聲的讀著書,有些乾脆就是默誦,根本不發出聲音,幾間教室裡,連一聲大聲的咳嗽也沒有,離開教室三米以外,你根本就聽不到有任何聲音,只有走進了,才聽得到低沉的嗡嗡聲。
這嗡嗡聲,很像馮一平在XZ旅遊時,隔著幾條街,聽到喇嘛們早晚課的聲音,馮一平覺得,和喇嘛們的誦經聲一樣,這聲音也近乎虔誠,散發著一種氣場,更是一種力量。
他突然很想把這一幕拍下來。
不管現在在教室裡的,有多少是真的覺得時間不夠用,所以早起用功,又有多少是隨大流跟風的,還有一些估計也可能是偶爾心血來潮一次,也早起一回。
可以肯定的是,過不了幾年,他們中的大多數,將加入南下打工的大潮,從此以後,被冠上“農民工”的稱呼,就像候鳥一樣,每年在老家和南方之間奔波遷徙。
大多數的女生,再過幾年,就會嫁作他人婦,或者和丈夫一起聯袂去南方打工,或者成為留守婦女,留在老家照顧老人孩子,就這樣一年一年的韶華老去。等到把兒女送進學校的時候,估計還後悔自己當年讀書時,還不夠努力。
所以,如果僅以成就論英雄的話,他們當中的大多數人,以後肯定比不上同齡的城裡人,但至少在現在,這些十幾歲的山裡少年,是值得城裡的大多數同齡人欽佩的。
雖然天氣漸涼,馮一平他們三個現在吃飯,都不在教室,不是在走廊上,就是在廚房周圍人少的地方。不是小氣,除了馮文這個臉皮厚的經常來夾幾筷子,其它同學都不會過來打擾。
沒辦法,其它的同學都是就著鹹菜,就他們三個,是從保溫桶裡倒出來的還熱著的新鮮菜,太招人恨。
對於自己的特殊,他們其實也挺不好意思的,有時吃個飯弄得好像見不得人一樣,就怕自己碗裡的內容,刺激到了其它的同學。
這種情況學目前校改善不了,馮一平也改變不了,他目前還提供不了那麽多資源。好像要到多年以後,社會上發起了免費午餐項目,那時在校的學生,才不用一直吃鹹菜。
對於自己不經意間,就成了獨立在大多數同學之外的一個小團體,馮一平很不適應,所有好多時候他都借故到王玉敏家,和他們一起吃飯。
我們都喜歡吃飯的時候交流,他和朱老師比較說的來,朱老師也喜歡和他這麽個,經常有些奇言怪論的學生交流。
不過這兩天,那裡也是不好去了,前天閑聊的時候,朱老師問他,“你認為照片和畫,有什麽共同點?”
他當時隨口說道,“不過都是擺弄光影和線條罷了。”
那種漫不經心,覺得那些真沒什麽的態度,一下子就惡了朱老師。
之後,馮一平就領教到了,得罪一個看似大度的男人,比得罪一個以小氣出名的女人好要難過,不要說去他家裡,就是在路上遇到,朱老師也總要冷嘲熱諷一番。
所以說,更年期的男人啊,千萬不能得罪!
飯還沒吃完,遠遠的看到張秋玲從那邊蹦蹦跳跳的走過來,他和肖志傑堵住了她,看著馮一平臉上堆著的笑,張秋玲莫名的有些肉緊,自覺的朝肖志傑那邊靠了靠,“馮一平,你要幹什麽?”
“拜托件事唄,跟校長大人商量一下,現在每天早晚用功的那麽多同學,還要點著蠟燭看書,多傷眼睛啊,是不是可以直接開燈?”
也不知道張秋玲怎麽和他爸說的,兩天后,學校宣布,早晚自習前後,如果到教室裡學習的同學,超過全班人數的一半,就允許開燈。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