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交!”養蠱人一拍手,興奮地說道。
“小禦兒。”帝炫天拉住禦凰雪,不讓她進去。他濃眉緊鎖,死死盯著養蠱人,威脅道:“沒這本事,就不要騙人。”
“我有。”養蠱人挺了挺肩膀,把小門大開,興奮地說道:“夫人請進,我教你解蠱。”
“來啊,大不在我心窩子上扎上一刀。”禦凰雪抱著帝炫天的胳膊,把他往小院子裡拖。
“小禦兒,我們去胡疆,這人是個騙子。”帝炫天冷冷地盯著那人,不許多嘴溲。
這引蠱換人的事,他是絕對不會做的。
“皇叔,一定要試,什麽辦法都要試。”禦凰雪死死拽住他,小聲央求道。
帝炫天見她滿眼期待,實在不忍心說出實情恧。
二人僵了半天,養蠱人大聲說:“行了,我換個法子,給你一年時間,你能在一年之內想到法子,也行啊。”
帝炫天神情一凜,一年嗎?足夠了吧?
“聽不懂!”禦凰雪眉頭緊皺,捂著小藍蛇說:“我要解藥,不是一年。”
“讓我先看看它……”養蠱人抿抿唇,盯著她的手說:“這是好東西,我找了好久沒找到,作夢都想養一條,這可是天下至寶。”
“沒有解藥,就不給你。”禦凰雪冷冷地說道。
養蠱人牙一咬,大聲說:“你們真是難纏,一個蠱師,是不能解別的蠱師的蠱的,一心蠱只能引蠱換人,除了愛你的人之外,就只有給你解蠱的人,我又沒瘋,我為什麽要替你去死。我給你拖一年的時間,已是你的造化了,愛要不要。”
原來如此!
禦凰雪瞪著他說:“那你拖三個月,我把孩子生了,你把蠱引我身上來,到時候再把小王后給你。”
“難纏。”養蠱人的眼珠子跟著她的手腕轉,喃喃地說道:“這寶貝好啊,它已經吃了不少毒蟲子了吧?要是把這個做成蠱王,那我就是天下無敵的大蠱師了。”
“貪心不足蛇吞象,就你這樣,連一心蠱都不會解,還當大蠱師?我看你這慫樣子,說不定是被胡疆別的好蠱師打敗了,躲在這裡苟延殘喘來了。我們去胡疆後,一定給你好好散播你在這裡的英雄事跡。”禦凰雪故意嘲諷道。
“你敢!”養蠱人果然急了,怒氣衝衝地說道:“我告訴你,我是不願意……”
“那你解啊。”禦凰雪繼續激她。
“哈哈,我不上你的當……”養蠱人眼珠子軲轆一轉,縮了縮脖子,搖搖晃晃往屋子裡走。
“你們愛解不解,反正我要這條蛇,一年。”
“能多一年也好,我們可以去胡疆想辦法了。”申晉按捺不住,小聲說道。
“這人可信嗎?”另有一名侍衛猶豫著問道。
大家看著帝炫天,等他做決定。
“試試。”帝炫天一撩袍子,大步往屋裡走。他的手腳又開始麻木冰涼了,第三次發作馬上就要來臨,他沒有時間猶豫!
“你們都不許看,更不許偷聽,不管什麽事,都不許進來!不然他死了,我可不管。”養蠱人雙手一攔,把禦凰雪他們關在外面,厲聲說道。
“不行,我必須在裡面,我可以蒙上眼睛不看。”禦凰雪兩隻手擠在門縫裡,被他夾得生痛,卻倔強地不肯退開。
“你到底要不要救?”養蠱人不耐煩地嚷嚷。
“小禦兒,就在外面等。既然決定要賭,你就安心點。”帝炫天見狀,立刻拉開了養蠱人,心痛地握住她被夾腫的手,小聲說道。
禦凰雪怎麽可能安心?她害怕得很!她怕這門一關上,她就再也見不著他了。
大門關上,她立刻就湊在門縫上看。
嗖……
一隻血色飛蛾從門縫裡鑽出來,要不是她眼睛閉得快,飛撞上她的眼珠。
她嚇了一跳,連退幾大步。
“你要是不給我保證不看不聽,我就不救他了。”養蠱人的腦袋伸出窗子,氣惱地嚷嚷。
禦凰雪無奈,只能退開。
養蠱人吹了聲口哨,四周一片沙沙聲,聽得人頭皮發麻,毛骨悚然。
過了會兒,安靜了,申晉打著火折子,驚訝地發現那些蠱蟲都不見了。看來是養蠱人把它們都收了進去。
“一年也好。”申晉大著膽子從牆邊搬了張椅子過來,用袖子用力擦了幾下,小聲說道:“這樣我們有時間去胡疆。”
“也是。”禦凰雪撫著手腕,小聲說道。
一年,說不定能賺回一輩子呢?
還有,說不定這老小子一下就把帝炫天給治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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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屋裡,養蠱人搬出大大小小六個壇子,從裡面各拿出一隻小蟲,放進陶罐裡,嘟囔道:“一心蠱,一心人,一心一意為愛人。”
“真的有一年嗎?”帝炫天盯著他問道。
“盡力,不過,這一年裡,你會慢慢忘掉你是誰,忘了她是誰。而且這中間不能使用內力,不然容易走火入魔,最後精力枯竭而死。說實話,胡疆蠱師傳承千年,從來沒聽過哪個人中了一心蠱還能活的。中一心蠱的人,都是有真心實愛的人,都舍不得愛人去死,那當然是自己死嘍。還有的是倒霉,遇上的那個人並不那麽愛他,就算想引蠱,那也沒辦法引去。所以說,我給你的這個一年期,真是極限,也只有我這樣有能耐的蠱師才能辦到。”
養蠱人轉頭看了他一眼,詭異一笑。
“要不是為了小藍蛇,我才不想拿出我的殺手鐧。”
他拿出一把小彎刀,在掌心劃了一下,鮮血順著彎刀往小罐裡滴。
“這是幹什麽的?”帝炫天擰著眉問道。
“讓一心蠱沉睡,好的蠱師,可以讓它睡一年,一年之後它完全爆發。年輕人,你想好,現在死還能死個痛快。一年之後死,雖說貪得一年期,但是你會死得無比痛苦。”養蠱人放下刀,小聲說道。
“我要一年。”帝炫天平靜地說道:“一年可以有很多奇跡,我可能遇上更厲害的蠱師。”
“嗯,有可能,祝你交好運。”養蠱人搖晃著小壇子,聽它們在壇子裡廝咬。
“他們與一心蟲是相克的,毒液會進入你的血液裡,封印一心蟲。”養蠱人掃他一眼,埋頭作事,不一會兒,額上就起了一層密密的汗。
“萬一我走火入魔,有什麽東西可以克制?”帝炫天又問道。
“哦,沒有,只能等死吧……”養蠱人猛地抬頭,手一揮,罐子裡的蟲子飛出來,落到了帝炫天的頭頂。
“不要動。”他丟下壇子,嘴裡念念有詞。
帝炫天的頭頂像被針輕輕扎了一下,並沒有別的感覺。
漸漸的,有種微妙的清涼感從扎住的地方滲進去,慢慢地往四肢漫延。
砰……
後窗有響聲。
養蠱人飛快抬頭看,只見幾名黑衣人正跳進來,揮起刀砍向他和帝炫天。
“乖乖,我不殺人的呀,你們也不能殺我。”他一聲怪叫。
無數蠱蟲從天而降,落在那些人的身上,只是眨眼的功夫,幾人就變成了木頭,一動不動地躺著。
“我不殺人的呀。”養蠱人喃喃地念叨,注意力回到了帝炫天的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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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是辰時。
他們在小屋子裡關了整整一晚上了。
烏壓壓的天,仿佛隨時會垮塌下來,壓碎人間的一切。四周的院子裡雞鳴狗叫,鬧騰得很。
禦凰雪坐在院子裡,突然有種不好的預感。
養蠱人真的靠得住嗎?這個賭是不是賭得太大了點?
她猛地站了起來,急促地說道:“申晉,我們進去看看。”
“可是這男人說過,不能讓我們偷看,如果撞破了什麽,可能耽誤了主子的救治……”申晉猶豫不決地看著她。
“但我感覺不太對……”禦凰雪拔腿就往前衝。
此時門打開了,養蠱人搓著手出來,滿頭大汗,一臉憔悴。
“行了嗎?”眾人衝過去,圍著他焦急地問道。
“不知道,他還睡著。”養蠱人大步走到了井台邊,抓起了一隻木瓢,從水缸裡舀了一瓢水,大口灌進嘴裡。
“老小子,也不知道是不是有真本事。”申晉大步往屋裡走,大聲說道:“你要敢害我們主子,我讓你碎屍萬段。”
“唷,你狠給我看沒有用。他的蠱又不是我下的,他是死是活,全在他自己。”養蠱人撇撇嘴,不屑一顧地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