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雪。”薄慕傾快步過來，攔住了她。

  “我們快走，傾郡王來了。”禦凰雪臉色一沉，轉身就走。

  “不是你哥哥嗎？”小汗王沉著臉色，大聲問道。

  “騙你的。”禦凰雪扭頭看了他一眼，懶洋洋地說道。

  “你是什麽人？”小汗王大步過來，攔住了她的路溲。

  “小汗王，她是我的妻子。”薄慕傾拉住了禦凰雪，把她拖到身邊，小聲說：“不要再胡鬧了。”

  “我出來散步，聽到他們打了老虎，所以過來看看，怎麽，不行嗎？”禦凰雪擰擰眉，不悅地說道。

  薄慕傾盯著她看了半天，小聲說：“我知道你想幹什麽，沒用的。你若繼續這樣，我會拿掉你肚子裡的這個……所以不要鬧了，好嗎？恧”

  禦凰雪垂眸看他的腳尖，輕聲說：“你要真對我那麽狠，不怕我殺你？”

  “那這世上也有千萬種辦法，可以讓你不記得我對你的狠，你想不想試試。”薄慕傾半步不退，手指輕掐住了她的下巴，迫她抬頭。

  禦凰雪唇角一揚，輕輕點頭，“想。”

  “你們在說什麽？薄慕傾，你什麽時候有這麽一個漂亮的妻子的？之前為何沒見你帶出來過？”小汗王走過來，好奇地打量禦凰雪。

  “我才把她接過來。”薄慕傾松開了禦凰雪的下巴，緩緩地說道：“回去吧小雪，我不會讓步的。”

  禦凰雪用袖子擦了擦下巴，輕聲說：“我知道。”

  “咦，哈哈，原來雪公主在這裡。”北唐霆來了，步如流星，徑直穿過了人群，到了禦凰雪面前。

  “雪公主，有禮了。”他抱抱拳，眼珠子直接粘在了她的臉上。

  “世子殿下，你的眼睛瞪得不疼嗎？”禦凰雪白他一眼，轉身就走。

  “雪公主，既然出來了，不如看我們一起剝虎皮，給你做雙虎皮靴子，再做個虎皮椅墊？”北唐霆趕緊攔住她，笑呵呵地說道。

  “不敢看，有人會挖了我的眼睛。”禦凰雪看了看薄慕傾，繞過他往前走。

  “雪公主，我在這裡，傾郡王不會……”

  北唐霆伸出的手臂被薄慕傾用力推開，眼中微微露出一絲不悅，和薄慕傾對視著。

  “世子，讓她回去。”薄慕傾板著臉，因為心中有氣，所以下手有點重。

  “薄慕傾，我就請雪公主一起喝杯虎骨酒，你有什麽好擔心的。”北唐霆縮回手，惱火地嚷道。

  “薄慕傾是怕雪公主被你拐跑了。”小汗王拎起虎爪，冷笑道：“看你們兩個鬥雞眼的樣子，為了個女人而已。若到時候真拿下了江山天下，還不得立刻撲過去咬死對方。”

  “我只是欣賞雪公主的才華。”北唐霆收回手，自己打圓場。

  薄慕傾也退了一步，淡淡地說：“我會信守承諾，你們放心。我先去看看小雪，稍後過來。”

  “去吧。”北唐霆眯了眯眼睛，故作大度地揮了揮手。等他走遠了，才卷了一縷發，小聲嘀咕，“這臭丫頭，上回整我的事還沒過去呢……”

  “什麽整你的事？”小汗王接過帕子，擦去了臉上的血漬，走過來問他。

  “哥哥，薄慕傾這廝是靠不住的。”北唐霆眼神閃了閃，低聲說：“他能背叛禦家和帝家，也就能背叛我們。”

  “他敢，”小汗王冷笑，拔出腰上的彎刀，轉過身，一刀剁下了老虎爪子，“我們聯合發兵，他兵馬最少，怎麽敢背叛我們？”

  “但他最狡滑，看看這裡，他居然花幾年時間在山裡打通了一條秘道，這樣你們胡疆兵過來的速度才會這麽快。”

  “哼，那還不是因為我給他白花花銀兩，他才做得了這件事？沒有我，他屁事也做不成。”小汗王不耐煩地揮揮手，大聲說道：“行了，我們別站在這裡了。你們趕緊把虎血放出來，虎骨放進酒裡，把虎肉烤起來。”

  壯漢們一湧而上，開始忙活。

  帝之翔從大桶後面爬出來，撒開腿往回跑。小小的他，最會躲，找個地方一蹲，舉幾片樹葉裝小樹，這些人的話全聽去了。

  火堆很快就燒了起來，寨民們遠遠看著，不敢圍過來。有人帶著那些年輕婦人過來了，穿梭在男人之中，給他們倒酒，不時被他們抱進懷裡。她們的表情很麻木，身子僵硬，任由他們胡作非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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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禦凰雪前腳進了小院子，薄慕傾後腳就到了。

  她解下披風，扭頭看向他，小聲說：“傾郡王若是想發火的話，勸你忍忍。”

  “我忍耐是有限度的，不要再這樣了。”薄慕傾攥了攥拳頭，往她面前走了兩步。

  “可是傾哥哥……”禦凰雪抬起小臉看他，一字一頓地說：“我受這麽多苦，你就想這樣算了嗎？”

  薄慕傾緊攥的拳放松了，露出幾絲無可奈何的神情，“小雪，我這不是正在彌補嗎？你看，我連他的孩子都讓你留著……”

  “這也是我的孩子。”禦凰雪雙手覆在肚子上，難得地露出一絲溫柔，“是我的骨血，我會用盡一切力氣在保護她。”

  門口有急促的腳步聲。

  薄慕傾擰了擰眉，扭頭看向窗外。

  帝之翔跑回來了。

  “姨姨，他們殺老虎了……”一看到薄慕傾，帝之翔趕緊往她身後躲。

  “是嗎，那我們不要看。”禦凰雪捂住他的大眼睛，笑吟吟地說道。

  “不要再出去了，最後一次警告你。”薄慕傾盯著她看了會兒，快步離開。

  “姨姨……我又聽到了一個秘密。”帝之翔爬上椅子，俯到她的耳邊小聲說道：“他們在山裡挖山洞，讓胡疆兵跑過來。”

  禦凰雪心裡一驚。

  原來他們佔著這座山，是在做這件事。

  只是不知道這裡屬於誰的管轄？小藍蛇去了那麽久，不知道有沒有替她找到珂離滄？

  外面越來越吵，那些人正在吃虎肉，喝虎血，簡直像一群野獸。

  禦凰雪緊閉門窗，也不能把那些聲音關在外面。

  哢地一聲。

  屋頂傳來一聲輕響。

  禦凰雪抬頭看了看，小聲說：“難道屋頂還有人盯著我？”

  “沒有人盯著你，是盯著我。”後窗被人推開，一道身影像鷹一樣敏捷地竄了進來。

  禦凰雪還沒反應過來，那人已經捂住了她和帝之翔的嘴。

  “小鳳凰，想我了沒？”來人咧嘴一笑，順勢在她的額上偷香了一下。

  歸寒邪！

  “你怎麽進來的？”她拉開他的手，驚訝地問道。

  “我說了，這世上沒有我進不來的地方。”歸寒邪打量了一圈屋子，小聲笑道：“不過這破地方，真難找。”

  “你見過帝炫天了嗎？告訴他地方了嗎？”禦凰雪連聲問道。

  “我告訴他幹什麽？怎麽著，讓他來搶我的功勞啊？自己老婆看不住，那是他沒用。”歸寒邪擰擰眉，不耐煩地說道。

  禦凰雪慢慢坐下去，小聲說：“不告訴他也好，免得他又動怒氣。”

  “都這時候了，你還記得他。現在你面前的是我！”歸寒邪不高興了，往她身邊一坐，小聲嘀咕，“你就不能擔心一下我嗎？我在山裡鑽了好多天，累死了。”

  禦凰雪怔怔地看了他一眼，輕聲問：“他可能也在山裡。”

  “不想理你。”歸寒邪臉色一沉，抓起了桌上的糕點就吃。

  “你是誰啊？”帝之翔好奇地問他。

  “你爹，叫聲爹聽聽。”歸寒邪看了他一眼，含糊不清地說道。

  “啊？”帝之翔爬上了桌子，舉起台燈，小心地湊到他面前看，“可是，真的嗎？”

  “當然是真的。”歸寒邪又抓起了茶碗，大口往嘴裡倒。

  “去，讓女乃娘下一碗面過來，多下點。”禦凰雪從帝之翔手裡拿過油燈，拍拍他的小腦袋。

  “好。”帝之翔跳下椅子，撒腿就跑。

  禦凰雪叮囑道：“記得，是你和我都要吃。”

  “我知道怎麽說啦。”帝之翔擺了擺小手，衝了出去。

  門打開的時候，藏心他們正守在院子裡，沒朝這邊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