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讓他去提親?”禦凰雪一進門就聽到了申晉有些發慌的聲音。
“皇后。”申晉給她行了禮,指著桌子上擺著的國書,急聲說道:“胡疆的大汗親筆來信,讓我們把崢嶸郡主送回去,或者讓皇上親自去下聘禮,與她成親。”
“大汗親自到了邊境?”禦凰雪驚訝地問道。
“嗯,小汗王和小葉汗王相繼出事,崢嶸郡主又到了我們這裡,所以他按捺不住,和大妃一起到了邊境。”
“那我就親自送她回去,與胡疆大汗親自談一談。”帝炫天看著禦凰雪,低聲說道溲。
“與他談可能沒有作用。我聽郡主話裡的意思,大妃的話更有重量。”禦凰雪沉吟了一會,小聲說:“而且母親都護子女,你若不娶她女兒,讓她女兒難過,她一定不放過你。”
“那也要去,必須盡快與胡疆一邊達成停戰。崔丹運來的糧草只能解燃眉之急,支撐不過一個月。若他傾盡全力攻打我們,那我們一成勝算也沒有。”帝炫天眉頭微擰,起身往外走。
“你現在去哪裡?”禦凰雪緊跟過來,小聲問道恧。
“我去安排一下。”
“我陪你去,我可以裝成你的隨從啊。”禦凰雪拉住了他的袖子,期待地說道。
“你應該看著姝兒,妹兒是我們兩個最重要的人。”帝炫天溫和地說道。
對啊,姝兒!
禦凰雪松開了他的手,輕輕點頭,“那你去吧。”
“我安排完就回來。”
帝炫天帶著人,匆匆離開。
禦凰雪怔怔地站了會兒,一抬頭,看到崔丹和阿寶公主站在院子裡,正想從小金身邊繞過,但小金對崔丹極為不善,低著頭,刨著蹄子,想對他發起進攻。
“小金,讓他們過去吧。”禦凰雪走過去,拍了拍小金的脖子,小聲哄它。縫合了傷口,小金變得不那麽漂亮了,身上一道道的疤痕縱橫交錯,還抹著草藥,像結著一個個蜘蛛網。
“這馬好凶啊。”阿寶擰眉,一步三回頭,“皇后還是不要養著它了吧,它以前在宮裡就傷過不少人,一點都不好。”
仿佛聽到阿寶說自己的壞話,小金暴怒了,打了個響亮的響鼻,埋頭就往阿寶那裡衝。若不是藏心拉得快,阿寶一定被小金給穿了個透心涼。她摔在地上,驚魂未定地看著小金,嚇得說不出話來。
“快別說了,你們走吧。”禦凰雪連連招手,讓崔丹和阿寶離開院子。
“皇上準備送崢嶸郡主去見胡疆大汗大妃,我們就好好找歸寒邪吧。”禦凰雪拍了拍小金的脖子,小聲說:“等你再歇一天,我們就出發。”
崔丹扭頭看了一眼,和藏心的視線對上,笑了笑,扶著阿寶邁過了門檻。
“這小子,怎麽看著有點不對勁。”藏心擰擰眉,小聲說道。
“什麽不對勁?”禦凰雪輕聲問道。
“這小子,我發現他眼珠子總往你身上轉。我發現好幾回了,只要你在,他一定盯著你。”藏心一臉嫌棄地說道。
“我也發現了。”誅風也點頭,小聲說道。
“男人的眼珠子,都愛往皇后身上盯,你們四個也一樣。”玉娘捧著幾身新衣裳過來了,笑呵呵地往藏心手裡放,“給小公主的衣裳,都是我親手做的,你們檢查好了,裡面可沒有什麽吸血珠子。”
“玉娘。”禦凰雪向她點點頭,坐到了梨花樹下。
“不過,這個駙馬爺其實不愛女人,他好男風的!我以前在京城就撞上過一回。他和幾個年輕男人到京城最大的風花店裡喝酒,我正好陪一個客人過去,看到過一回。我多嘴問了一下那店的主人,那主人說,他是風花店的最大的金主。這秘密,你們都不知道吧?”玉娘笑著說道。
還真是第一次聽說,以前只聽說崔丹風流,四處找女人,沒想到男人他也喜歡。
“還有啊,那個皎公主應該是守活寡的,他和那些女人的事都是幌子,他四處找漂亮的男人呢,你們四個可要小心嘍,小心他在半夜裡溜到你們的榻上去……”
玉娘的手指從四人的眉心一一點過,冰涼的指尖弄得四人面紅耳赤。
“去,你別逗他們四個,你如今也是四爺府上的女人了,注意點兒。”禦凰雪打下他的手,小聲責備道。
玉娘掩唇笑,末了,小聲說:“皇后,你不會以為四爺真的會把我收進府裡吧?我呢,和他有這麽一陣子情份也就足夠了。我不比你,有這大福份。你生來富貴,我生來貧賤……”
“哪有貴富貧賤之分?你想當什麽人,全都看你自己怎麽對你自己。你想過得富貴,就把背挺直了往上走。你想過得貧賤,那就把自己不當人使,往泥坑裡面跳。”禦凰雪正色說道。
玉娘楞了會兒,輕輕點頭,“是這麽個理,你倒是說對了。”
“好好對自己吧。”禦凰雪拍拍她的胳膊,小聲說:“你又不是自己願意走進珠玉莞的,但是既然出來了,就要往上面走,別再回去了。”
玉娘又楞了會兒,正兒八經地給她行了個禮,滿臉的恭敬。
“奴婢退下。”她行了禮,規規矩矩地倒退著出了小院。
禦凰雪見她想通了,扭頭看向藏心,小聲說:“你們聽清了嗎?崔丹喜歡男人,那他為什麽圍著阿寶公主轉?誅風輕功最好,你去跟著他,小心點兒,別讓他發現了。人不可貌相,說不定他就有什麽大本事,讓你吃暗虧。”
“知道了。”誅風轉身就走。
禦凰雪坐回梨樹下,擰眉想了半天,輕聲說:“胡疆大汗來了,若崢嶸郡主出事,他震怒之下,舉全疆之力打過來,那可就難辦了。”
“那……”藏心看著她,小聲問:“主子有主意了嗎?”
禦凰雪想了會兒,輕輕點頭,“對,去請皇上回來,我和他商量商量。”
“他現在去了大營,我們現在動身已經晚了,只怕攔不回來。”藏心提醒道。
“那我自己去找他。”禦凰雪扶著他的手起身,小聲說:“不能讓崢嶸郡主在我們這裡出事啊。”
小金刨了刨蹄子,往她身邊走了幾步,臥下去,用尖角挑她的裙擺,示意讓她坐上它的背。、
禦凰雪拍拍它的腦袋,小聲問:“你可以嗎?”
小金仿佛聽懂了,輕輕合了合眼睛。
禦凰雪猶豫了一下,坐到了它的背上。
小金站起來,還不等藏心拿來披風,撒腿就奔。像一道金色的閃電,飛躍過了院牆,往外疾奔而去。
它的速度,一向像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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薄慕傾再一次擺好一棋盤。
這是四天內的第四回了,這一回不是燒紅的鐵棋盤了,而是一盤子毒蟲。手指稍慢,就會被狠狠蜇中。薄慕傾今天把他腿上的麻木莘也解開了。
“你這什麽惡趣味?難怪小鳳凰不喜歡你!你也學著高雅一點。”歸寒邪滿不在乎地挽袖子,準備從裡面撈棋子。
薄慕傾冷笑,緊盯著他的動作。
歸寒邪十指動了動,飛快地出手,夾住了一隻毒蠍子的尾巴,用這隻毒蠍子在棋盤裡攪了數下,把毒蟲驚開之後,飛快地抓起一把棋子,往棋盤上撒。
薄慕傾聚精會神地看著,隻到他放下最後一枚棋子,才鼓起了掌。
“歸寒邪的武功,果然天下第一。想必帝炫天也不是你的對手吧?”
“你想做我的對手?”歸寒邪似笑非笑地看向他。
“對啊,非常想,而且想你做我的手下敗將。”薄慕傾突然出手了,二指夾起了一隻毒蠍子,狠狠甩向歸寒邪的臉。
歸寒邪腦袋一偏,躲過了這一擊。但同時他的心裡又猛地一沉,這個人的武功,仿佛又精進了一層。要知道,這才過了短短的兩天啊!斷枯心法沒這麽厲害,他到底修練了什麽魔功,居然兩天之內內功厲害到這種地步。
又交手幾招,歸寒邪的臉色漸漸有些難看了。這個薄慕傾,用的居然是他的招式!難道說,這幾天他和他下棋,出各種各樣古怪的法子來考驗他,為的就是看他如何解開這些難題,從中學到他的手法?
“喂!”他飛快地收招,退了幾步,指著他說:“你偷學我的武功,給了我拜師費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