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吱~”小狐狸還在睡,卻好像在夢裡也懂得一般,往良辰的懷裡又蹭了蹭,尖尖的小臉帶著滿足笑意,一副完全信賴的樣子。
狐狸臉毛茸茸的,倒是挺舒服。
良辰突然一愣,想起一件事,這狐狸到底是公是母啊?
腦海裡的《妖獸志異》裡面說了,九尾雪狐公母比例為九比一,等於說絕大多數都是公狐狸,母狐狸很少,有的話也不怎麽出洞來,毛色也不是那麽純正。
“喂,你是個男生耶,別靠我那麽近……”良辰捅了捅狐狸鼻子,可狐狸卻整個身子就好像沒骨頭一樣,啪地一聲又趴進良辰的懷裡,爪子摟著她的肩膀,睡得那叫一個舒坦!
良辰滿頭黑線,算了算了,不過就是個狐狸嘛,是公是母也不管它,至少現在它在她身邊,能給她一點安慰和支撐,那就夠了。
一個人,面對著這個寂寞如雪的世界。
“不行,我得找個地方休息一下。”感覺到自己的內力果然如同剛才那男人所說一般慢慢消失,良辰蹙了蹙眉,用鼻子聞了聞風的味道。
感覺靈敏的人,能夠從風的味道裡判斷出天氣跟空氣的質量,而現在已是深夜,谷中的瘴氣就要奔湧而出。
但瘴氣不是均勻分布的,因為有風,在風吹的方向必然瘴氣的濃度要低很多,這是常識。
她已經十分疲憊,而且不知道怎麽,背很痛。
但為了逃離瘴氣的威脅,只能往風口走。
一路上遇見不少蛇蟲鼠蟻,動物原本就是比人類更加善於查知環境的危險,瘴氣在月圓之夜就要出來,它們忙著找地方逃。
良辰還是能夠感應得出它們的存在,她小心翼翼地避開一條急著趕路的菜花蛇,滿臉苦笑。
媽蛋,都是因為遇見了剛才那個男人,若不是被他這麽一整,用去了她的大半內力,她又怎麽會現在連見條蛇都要躲得遠遠。
這個身體還是太弱了,等她逃出這片森林,一定要好好修行。
借著原本身體裡面那些信息,她的修行速度肯定比一般人快得多。
剛剛走了幾步,突然懷中雪狐猛地尖叫一聲,一躍而起!
“怎麽了?”良辰微愣,下一秒鍾卻也感覺到背後一陣濃重的殺氣!
難道又是那男人?不可能吧,這才幾分鍾,他就跑出來報復自己了?
只聽空氣中被銳物劃過的尖嘯聲,良辰本能地就地一滾!
“啪!”一柄長長的鋼針直直地刺進旁邊樹乾中,直沒了進去!
聽見那刺進樹乾的聲響,良辰絕對能夠想象這柄幾寸長的鋼針若是刺進自己的身體,絕對可以穿個對穿!
良辰在地上匍匐,努力穩住身體。
背越來越痛,心力交瘁,而眼前這個人她已經沒法感應清楚……絕對是個武學宗師級別的高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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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小姐好身法,老奴以前真是小看了大小姐。”
突然,一個蒼老的聲音響了起來。
良辰飛速地調出了記憶,這個聲音的主人是榮國府的大管家,周大先生。
他年紀多大自己不知道,反正在良辰很小的時候,他就已經是個滿臉皺紋的小個子老頭。整天在帳本堆裡,好似一個風乾的核桃。只是這核桃
眼光十分銳利,府裡的丫鬟小廝們做錯了事他都會冷冷地看著對方,不論是打潑了一杯茶,還是私吞了一文錢。
在他的目光下,每個人做的錯事似乎都無法遁形。
他很受爹爹的信賴,難道也是蘇雪瑩的內線?
“周大先生,你怎麽會在這裡?”良辰慢慢地直起身子來,冷笑,“你也是來追殺我的?”
“老奴只是聽說大小姐在喜堂上舌燦蓮花,來試探一下大小姐而已。”周大先生穿著一身青色袍子,瘦小的身軀背後背著一根黑色鐵棒,不知
是什麽鐵鑄造成的,散發出隱隱的磁場。
瘦小的身軀好似一根鐵尺一般直,小眼睛精光四射:“大小姐原來如此厲害,就算天生沒有幻力也能如此機敏,老爺在天之靈應該感到欣慰。”
“試探?周大先生您的試探也太重口了。”良辰暗自運了一下自己的內力,但鬱悶地發現空空如也,她剛才那一下也只是前世自己殘存的身法
而已,再來一次,未必躲得過。
“吱吱吱吱!”小雪狐明顯是被驚醒了,怒氣衝衝地全身豎起了狐狸毛,碧綠色的眼睛裡滿是敵意。
周大先生小眼睛微眯,驚歎道:“雪狐!!竟然是雪狐!!!而且是冰屬性九尾雪狐……大小姐,你不但比我想象得有實力,而且運氣也是一
等一的!”
“周大先生,你來不是為了找我聊天敘舊的吧?”良辰冷然道,“貴妃娘娘給了你多少好處,讓你背叛你的主子?”
“貴妃娘娘?”周大先生臉上露出一絲疑惑的神情,隨即笑了,“貴妃娘娘自然是權勢無雙,但還沒有到老夫要為她賣命的程度。她那點好處,老夫也看不上眼。”
“看不上眼?”良辰愣住,“全天下最有權勢的女人,竟然說看不上眼?那到底是誰派你來殺我的?”
“老夫從來沒說要殺小姐。”
“不是殺我?那你剛才那枚鋼針是送我的新婚禮物麽?”
“那老奴就照直說了,老奴是為了試探小姐的輕功而射出那枚鋼針,若是小姐躲不過,老奴自有辦法讓它轉向,不至於傷害小姐。”
“為何要試探我?”
“老奴想,小姐一個嬌弱女子,會這些武功反倒對自己不好,如果小姐願意聽老奴的話,讓老奴廢掉小姐的這些功夫,變回之前那個隻懂得繡
花吟詩的高貴小姐,老奴以性命擔保,不會傷害小姐一根毫毛。”
“你要廢我武功?!”良辰仰天大笑,“我這三腳貓功夫,比起周大先生你簡直連三歲孩童也不如,你的武學修為,想必已經是大宗師頂級了吧!何苦費那閑工夫要廢了我?況且,我現在已經家族被抄,再無依靠,還沒有幻力在身,若是隻懂得繡花吟詩,我還怎麽活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