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月七日,在完成了部署調整之後,魯登道夫再次組織德軍,發動了新的攻勢。
這一天,首先修複的三艘戰列巡洋艦,以及“拜仁”號與“巴登”號戰列艦組成的偵察分隊離開了威廉港,開始了五個月來,公海艦隊的第一次大規模行動,目標直指重新控制北海的英國皇家海軍。
馮承乾出動的不是五艘快速主力艦,而是八艘。
按照他的安排,“毛奇”號、“德塞利茨”號與“馮-德-坦恩”號已經返回北海,將在十月八日與偵察分隊會合。
因為英國皇家海軍已經奪回了製海權,所以遠洋艦隊的破交行動也大有收斂。
只是,馮承乾沒有帶上在九月中旬才服役的“德夫林格”號與“呂佐”號,因為這兩艘戰艦還沒有完成必要的訓練。
毫無疑問,這是一支能打的艦隊,而且很有威脅。
馮承乾的目的不是去與英國皇家海軍決戰,而是要破壞英國的製海權,解除英國對德意志第二帝國的戰略封鎖。
當然,這只是出動艦隊的表面理由。
原因很簡單,在美國參戰之後,德意志第二帝國的貿易已經沒有戰略重要性了,最多只是從非洲等殖民地獲取一些資源,而在擊敗俄國、協助奧斯曼帝國穩住了中東戰場之後,帝國已經打通了陸路交通線,俄國提供的資源也能滿足帝國的需求,因此帝國對海外殖民地的資源需求並不高。
說得簡單一些,此時有沒有遭到封鎖,對帝國來說都無關緊要,至少沒有決定性影響。
馮承乾的真正目的,是要阻撓美國向歐洲派兵,讓美國在出動地面部隊之前,首先得考慮能否把部隊安全送到歐洲。
說白了,這次艦隊行動完全是在為地面戰場服務。
當時,馮承乾也給魯登道夫做了承諾,即爭取在年底之前,讓美國因為航線安全不能得到保證,而無法向歐洲派遣地面部隊。為此,馮承乾就得率領艦隊出港,讓英國皇家海軍與美國海軍不得不首先對付公海艦隊。
只是,公海艦隊存在的問題,依然沒有得到解決。
這就是,主力艦的續航能力非常有限,難以長期在遠洋活動,也就不可能始終讓英美繃緊神經。
為了解決這個問題,馮承乾帶上了一支規模龐大的“補給艦隊”。
嚴格說來,是由運載燃油的船隻與護航戰艦組成的特殊艦隊,而這支艦隊的任務就是支持公海艦隊。
十月八日,公海艦隊在北海中部與三艘戰列巡洋艦會合。
同一天,由八艘萬噸級油輪與十二艘輕巡洋艦組成的“補給艦隊”也從波羅的海的基爾港出發了。
這個時候,英國皇家海軍也收到了確切消息,公海艦隊的全部主力已經離開威廉港。
毫無疑問,英國皇家海軍的實力在公海艦隊之上。要知道,這個時候,除了兩艘“伊麗莎白女王”級與兩艘“聲望”級戰列艦已經服役之外,英國皇家海軍還有八艘來自美國的戰列艦。
問題是,英國皇家海軍的快速主力艦明顯不如公海艦隊。
這樣一來,即便英國皇家海軍派遣大艦隊去攔截公海艦隊,打與不打的主動權都在公海艦隊手裡。
更要命的是,美國海軍就沒有戰列巡洋艦!
雖然在參戰後,美國國會立即批準了一份規模龐大的造艦計劃,其中就包括美國海軍的第一種戰列巡洋艦,但是現在這種戰列巡洋艦連圖紙都沒有,更別說建造了。在未來三年之內,美國海軍根本得不到快速主力艦。
四艘打八艘,顯然沒有任何勝算。
可是,如果英國皇家海軍不肯出來迎戰,在氣勢上就會輸給帝國海軍,甚至會因此暫時丟掉製海權。
毫無疑問,這正是英國當局最擔心的地方。
要知道,美國已經開始進行戰爭動員,當時已有超過一百五十萬美國人報名參軍,美國陸軍的規模也擴充到了五十萬。更重要的是,歐陸戰場上,法國已經失血過多,隨時有可能倒斃。雖然英國一直在增派遠征軍,但是英國也已經在這場戰爭中付出了二百五十萬人死亡與被俘的慘重代價。毫無疑問,英國的援助,只是杯水車薪。能夠拯救法國的,只有來自美國的大軍。如果讓公海艦隊突破了北海防線,再次進入北大西洋,美國就得把出兵歐洲的時間延後。對法國、甚至對整個協約國集團來說,這都不是什麽好事。別忘了,法國是協約國集團在歐陸上的最後一個堡壘了。
英國皇家海軍必須殺出去,而且得讓美國海軍也采取行動。
十月九日清晨,大艦隊離開了斯卡帕灣。
按照漢密爾頓的安排,由兩艘“伊麗莎白女王”級與兩艘“聲望”級組成的偵察分隊將負責搜尋公海艦隊,而主力艦隊在負責擊潰公海艦隊。只是,漢密爾頓不抱多大希望,公海艦隊沒有派遣速度較慢的主力艦出來,擺明了不會與大艦隊決戰,其主要任務就是破壞北大西洋航線。
當天晚些時候,美國海軍大西洋艦隊也離開了皮薩切克灣。
按照分工,美國大西洋艦隊將開赴北大西洋,守衛主要航線。如果公海艦隊突破了北海防線,則將協助大艦隊圍殲公海艦隊。
到此,英美海軍總共投入了近三十艘主力艦來對付公海艦隊。
當天晚上,馮承乾收到了希佩爾發來的電報。
“看來,英國佬與美國佬還挺看得起我們的嘛。”
“元帥,現在怎麽辦?”雷德爾很是低調。
“兵來將擋,水來土淹,只是現在還沒有到與英美決戰的時候。”馮承乾放下電文,沉思了一陣,才說道,“大艦隊的行動非常及時,如果我們沿挪威北上,很有可能來不及突破大艦隊的攔截。去設得蘭群島的話,肯定會被英國偵察艦船發現,等於是自投羅。我們必須選擇一條危險四伏的航線。”
雷德爾的眉頭跳了幾下,說道:“去英吉利海峽?”
馮承乾點了點頭,說道:“以前,我們根本不可能通過這道海峽,但是現在我們卻可以冒險試一下。”
“可是……”
“我知道,你是擔心海峽裡的水雷,還有那些高速魚雷艇。”
雷德爾沒有開口,這確實是他最擔心的問題。
“別忘了,魯登道夫元帥已經佔領了弗蘭德斯地區,控制了整個比利時,而我們已經掌握了海峽裡的基本情況,至少知道哪條航線比較安全。至於英國的魚雷艇,只要我們把握好時機,應該能夠應付。”
“即便如此,這也是一條只能進,不能退的路,如果出了問題……”
“既然只能進,不能退,我們就得戰勝遇到的所有問題。”馮承乾看了雷德爾一眼,說道,“我們的任務是去北大西洋上呆滿一個月,即便什麽都不做,我們也完成了任務,而不是在北海與大艦隊決戰。你說說,除了去英吉利海峽,我們還有什麽辦法可以避免與大艦隊決戰?”
雷德爾暗自歎了口氣,他也確實想不出更好的辦法了。
“如果沒有要說的了,那就這樣決定吧。”
兩個小時後,即十月九日夜間十一點左右,在雷德爾策劃好了新航線之後,公海艦隊在荷蘭西北方向轉為向西南航行。
關鍵不是航線,而是控制好航速。
顯然,公海艦隊在白天通過英吉利海峽的可能性非常渺茫,因為四處活動的英國魚雷艇肯定能夠發現大艦隊,並且發起攻擊。只有在夜間,利用夜色、以及海峽裡的大霧,才有可能通過英吉利海峽。
如此一來,就得控制好航速,讓艦隊在上半夜進入海峽,在下半夜離開。
顯然,漢密爾頓肯定沒有想到,公海艦隊竟然去了英吉利海峽。
事實上,當時除了馮承乾,交戰雙方沒有任何一名海軍將領能夠想到,公海艦隊竟然敢冒險進入英吉利海峽。
當然,馮承乾肯定不是在沒有把握的情況下做出如此冒險的決定。
馮承乾手裡有一張王牌,只是他沒有告訴雷德爾。這就是,他已經從英國皇家海軍的戰俘、特別是“伊麗莎白女王”號戰列艦上的軍官那裡,獲得了英吉利海峽裡的水雷場的詳細情況。
正是這些,讓馮承乾胸有成竹。
只是,這些情報都屬於絕密性質的,知道的人不超過十個,所以馮承乾沒有給雷德爾做詳細解釋。
十月十日,夜間十點,公海艦隊到達英吉利海峽北口。
馮承乾來到航海艦橋的時候,艦長、大副與航海長都在等著他。下午的時候,馮承乾就格外吩咐艦長,在進入海峽之前通知他。
把一幅航線圖交給航海長之後,馮承乾沒有多說什麽。
上面,標明了一條航線,而且準確無誤的標出了幾片雷區的具體范圍,還有十多條專門供魚雷快艇通過的淺水航道。
有了如此詳細的信息,自然不需要馮承乾多說什麽。
當然,這不僅僅是一份航線圖,還是一份戰術海圖,因為通過這份海圖,能夠準確掌握英國魚雷艇的出擊航線,從而提前做好防范。
有了如此關鍵的東西,還怕無法通過英吉利海峽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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