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桂平與張桂山聽說胡葉梅要進行手術，也都趕了過來。張桂山的心理很矛盾。不管怎麽樣，他還是希望自己的母親能夠治愈，但是又有些擔心人財兩空，他似乎已經將姚四海與胡葉梅拆遷款當成他的囊中之物，一旦胡葉梅有個三長兩短，他肯定會想辦法將拆遷款從姚四海手裡奪過來。

  “醫生，你有多大的把握可以治好我媽媽的腦瘤？”張桂山質問秦川。

  “這個手術風險極大，但是以病人現在的狀況，進行手術總要多一份機會。”秦川對張桂山這種人很厭惡。忘恩負義、白眼狼這樣的詞匯也許就是專門為這種人創造的。

  “你沒一點把握就忽悠我媽媽進行手術，你是不是為的就是手術費的提成？你是不是有些太不負責任了？萬一手術失敗，責任誰來負？”張桂山問道。

  “桂山，接受手術是我自己決定的。秦大夫已經將手術的危險性跟我講清楚了。你為難秦大夫幹什麽？”胡葉梅不悅地看著自己的小兒子。

  “媽。我就是擔心這些大夫為了哄騙你進行手術，誇大了手術的安全性。你患的是腦瘤晚期，我問過別人，做手術根本沒有意義。他要給你做手術，目的非常明顯，就是為了多做手術，多抓收入。”張桂山說話很直接。

  “放你的狗屁。我們急診科的病人多的是，秦大夫忙都忙不過來，還用得著哄騙你媽做手術？”呂書壘看不過眼，大聲說道。

  秦川也惱火了：“你先搞清楚事情是怎麽回事再說話，如果你故意再醫院裡搗亂，我立即叫保安轟你出去。另外你故意對我進行人身攻擊，我也會追究你的責任。”

  “哎呀。被我說中了，你惱羞成怒了是不是？你敢跟我來橫的，信不信老子叫人來扁你一頓啊？”張桂山伸手過去想扯住秦川的衣領。

  秦川先沒有還手，不過等張桂山的手一抓住自己的衣領，一隻手立即將張桂山的手抓住，然後一個巧力。直接將張桂山手扭住，痛得張桂山哇哇大叫。

  “醫生打人了！醫生打人了！”張桂山吃了虧，立即大聲嚎叫起來。

  有些病人跑到病房門口往裡面張望，一看到是秦川將張桂山給扭住。立即驚奇地議論起來。

  “怎麽回事？秦大夫這麽好的大夫怎麽可能打人呢？”

  “哪裡是秦大夫打人，明明是這個人誣賴秦大夫，秦大夫氣不過才說了那個人幾句。結果那個人向秦大夫動手。根本就不是秦大夫的對手，被秦大夫一把扣住，放到在地上。這種人打死活該。我看秦大夫出手太輕了。”

  “敢對秦大夫動手，真是活膩了。我們還等著秦大夫給看病呢。秦大夫要是傷了。以後誰給咱們看病？”

  “秦大夫，要不要我們幫忙？”有人向秦川問道。

  “沒事。這裡我能夠應付得了。你們先散了！”秦川見病人都圍了過來，連忙讓他們趕緊散了。

  秦川說的話還是很有效果的，圍觀的人們一個個散去。

  “秦大夫，需要我們幫忙，隻管說一聲。”剛剛那個說要幫忙的病人向秦川打了醫生招呼，然後又衝著張桂山吼道，“小子。算你走運，落到老子手裡。非剝了你的皮不可。”

  張桂山被秦川扭住手，痛得哇哇直叫：“姓秦的，你有本事弄死我。不然我跟你沒完。”

  “閉嘴！秦大夫，我弟弟行事魯莽，你別跟他一般見識。他要是還敢不講道理，待會我收拾他。其實我弟弟的本意也是因為擔心我媽的安全。”張桂平製止住張桂山的胡言亂語。陪著笑向秦川說道。

  “秦大夫，對不住了。我這兒子，從小被我慣壞了。你多擔待。”胡葉梅有些羞愧難當。

  秦川這才松了手：“我覺得，你們現在最應該關心的就是你媽媽的病情，你們作為兒子的。總不能看著老人病死，不管不顧？就算手術風險再大，也總還有一線機會？”

  “話是這麽說，但是萬一手術沒有效果呢？”張桂平問道。

  “手術有沒有效果，要等手術之後才知道。但是不手術的後果，不用嘗試，我也知道。以老人現在的情況，最多活不過一個月。甚至個星期不到，就可能死亡。但是手術成功的話，再活個十年二十年都是很平常的事情。如果你非要問我有沒有把握。我可以明確地告訴你，我一點把握都沒有。手術本身風險極大。手術之後，創傷的恢復又是一大難關。作為家人，我想你們應該做的也是，就是鼓勵病人克服難關。而不是在這裡懷疑我。當然如何選擇是你們家屬的權利。但是你不能侮辱我。更不能將莫須有的罪名強加到我頭上。姚大叔，胡嬸，你們一家人好好商量一下，等你們決定好了，我在考慮實施治療方案的事情。”被張桂山這麽一鬧，秦川自然覺得沒有必要再在這裡跟他們去解釋。

  秦川說完直接走人。

  等秦川一走，胡葉梅終於發飆了。

  “桂山，你心裡想什麽，我心裡是明白的。從聽說你姚叔叔的房子要拆遷的時候，你們兩兄弟就變得大不一樣了。你們真當我是老糊塗，看不出來你們想要幹什麽？我告訴你們，就算我死了，拆遷款也是你姚叔叔的，跟你們一點關系都沒有。這一點，我們在婚前就做了財產公證的。你姚叔叔家的房產土地都是你姚叔叔的。跟我一點關系都沒有，所有拆遷款全部補償在你姚叔叔的頭上。我就有一個人頭費。我也問過了，我死了之後，只要我指定我死之後，我的個人財產留給誰，就得給誰，跟你們一點關系都沒有。我現在準備用來做手術。不管你們反對還是同意，這都是我的事情。你們做不了主。簽字的事情，有我丈夫就行了。你們認我這個娘，過來看我就來看。不認我也沒有關系。這一年來，我跟你姚叔叔沒問你們要一分一厘，我們照樣活得好好的。”胡葉梅對這兩個兒子徹底失望了。大兒子雖然沒有說話，但是胡葉梅卻知道，也就這個大兒子有這麽多的鬼主意。

  “媽，看你說的。我們做兒子的。自然願得你好起來。只是我們擔心你白白受苦，到時候人財兩空。”張桂平有些尷尬。

  “算了算了，你別說了。老大，我知道你腦瓜子裡彎彎多。手術的事情已經確定下來。不管你們承認還是不承認，你們姚叔叔就是媽的合法丈夫，他有權決定我接不接受手術。跟你們沒有任何關系。你們都要上班，沒空不用過來。就算是死了，也不要你們來收屍。我就當沒養你們這個兩個白眼狼。”胡葉梅傷心欲絕，自己辛辛苦苦養大的兩個兒子，到頭來竟然如此對待自己。

  姚四海在一邊一直不敢做聲。他不管說什麽，都會引起這兩兄弟的仇恨。所以，他乾脆一句話都沒有說。

  張桂平臉色尷尬，不夠他依然很平靜：“媽，既然你執意要接受手術，我也支持你。你不要著急。桂山是著急了一點，不過他也不是為了錢。他是擔心別人因為錢把你害了。”

  “算了算了，你的意思我明白了。你們兩兄弟回去上你們的班。這裡的事情有你們姚叔叔在就行了。四海，你去跟秦大夫說一聲，就說我們決定還是按照他的治療方案進行治療。”胡葉梅見姚四海在這裡待坐也不是，站也不是。連忙將羅四海支開。

  羅四海一走，張桂山說道：“媽，你怎回事啊。我跟哥才是你的親生兒子。你的拆遷款不留給我們兩兄弟，你竟然打算給別人。你還把我們兩兄弟當兒子麽？”

  “看，狐狸尾巴露出來了？不過，拆遷款的事情，你們想都不要想。我一分錢都不會給你們的。我現在還要做手術。現在醫藥費這麽貴，也不知道我們的拆遷款夠不夠。要是錢不夠了，你們兩兄弟你能不能一個出一點？”胡葉梅試探性的問道。

  “媽，民政局還有個會，我先回去了。等事情都處理好了，再來看你。手術的事情，我不反對。”張桂平直接走人了。也不敢看胡葉梅的臉色。

  張桂山見哥哥要走，連忙說道：“媽，我搭我哥的車回去。下午我要出外勤。現在公司裡管得嚴，動不動就罰款。我這個月再罰一次，這個月一分錢都領不到。”

  看著兩兄弟急匆匆跑掉，胡葉梅歎息了一聲。久病無孝子，這病還剛開始，這兩個兒子就都露出了原形。叫胡葉梅如何不傷心失望？

  姚四海趕到秦川辦公室，一臉的歉意：“秦大夫，真是對不住啊。我也沒想到這兩個混帳東西對他們的親生母親竟然也是如此無情無義。都怪我，小時候覺得他們不是親生的，生怕別人在背後指責我這個繼父。對他們從來都是遷就，誰知道他們竟然變成這個樣子。葉梅說手術還是要做，不用他們兩兄弟來做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