潘傑雲都是第二次這麽說了，雖然只是隨口一說，但是說明他確實有這個意願，並不完全是面子話。但是現在醫院挪一個位置可不是一件小事。可不像以前，科室主任開個口，隨便就可以把人調進科室。現在醫院的人事是一個蘿卜一個坑，想要進一個人，就得出一個人。雖然病人多，雖然然醫生累得跟狗一樣，雖然因為醫生人手不足。但是每個科室就那麽多個編制。所以，潘傑雲就算真的想要將秦川調到胸外去，估計大半沒有辦法辦到。

  回到急診科，還好沒有出什麽大問題。來了幾個發燒的，護士已經做了處置。忙道這個時候，秦川還真是有些困了，走進醫生站，隨手倒了一杯水喝了起來。秦川還真是有些羨慕電視裡那些醫生，辦公室裡面總是會有隨便拿得吃的東西。而這裡能夠免費喝只有桶裝水。不過一般都不願意喝桶裝水。桶裝水的質量堪憂不說，在醫院裡，病毒最多，桶裝水自然非常不安全。即便喝也是只會喝燒開的。

  值班室這裡有張床，實在累了，可以躺在上面打一會盹。上晚班都是從下午八點到第二天早上八點，整整十二個小時，如果不會分配體力，一般人很難堅持下來。好在，晚班之後會輪休兩天。

  這樣每日每夜的工作，也有一個好處，那就是睡點比較低，往往都是以粘床就能夠直接睡著。很少有急診醫生，晚上睡不著覺的。不過睡眠都很淺，稍微有點動靜，就會快速醒過來，這也是急診醫生的職業習慣。每天都繃緊發條，一有動靜就得快速反應過來。否則，差那麽一刻，一條生命就會從手邊溜走。

  秦川醒過來的時候，已經天亮了，看一下時間已經到了早上七點，不覺睡了差不多兩個小時。用冷水洗了一把臉，將瞌睡驚走。科室主任與科室醫生都要來上班了，八點的時候，科室主任會帶領全科室醫生進行例行查房。這個時候若是被抓住在裡面偷偷睡覺，肯定是吃不了兜著走。

  蔣玲玲來得特別早。一過來，就往醫生辦公室裡跑。

  “秦大夫，昨天晚上值晚班累不累啊？”蔣玲玲很是關心地問道，手裡提著的東西直接往秦川手裡送。

  “還行。來了一個車禍重傷，用了一兩個小時，還好搶了回來。另外就是一些感冒發燒的，也不是特別多。這是什麽？”秦川從蔣玲玲手中接過塑料袋。

  “早餐啊。你今天沒有媽媽愛心早餐吧。我的早餐買多了，正好你幫忙解決一下。”蔣玲玲說道。

  “是麽？你這好像還沒動啊。”秦川打開盒子，是一籠完整的小籠包。

  蔣玲玲又將另外一隻手中拿著的一瓶豆奶遞給了秦川：“知道你早上喜歡喝豆奶。順便給你帶了一瓶。”

  “謝謝啊。”秦川也不客氣，接了過來。

  “謝什麽啊。我們門口那邊有一家德園，做得比較正宗。”蔣玲玲說道。

  “德園好像只有星沙那邊有一家正宗的吧？其余的可都是冒牌的。”秦川說道。

  “反正我知道這一家店的味道還不錯。聽說衛生做過檢驗，衛生條件是合格的。”蔣玲玲說道。

  “在玉湖小區周圍買質量問題食品，那不是找死麽？”秦川說道。

  “趁熱吃吧。味道正好呢。”蔣玲玲說道。

  “也好。上了一晚上晚班，肚子還真是有些餓了。”秦川說道。

  “好，你慢慢吃吧。我先走了。”蔣玲玲說道。

  “哎。改天我請你吃飯吧？”秦川衝著蔣玲玲的背影說道。

  蔣玲玲在門口站住，沒有回頭，停了一下，又飛快地跑掉。

  “到底是去還是不去啊？”秦川自言自語地說的說道。

  高佔婷飛快地走進來：“小秦，你剛才會所請誰吃飯啊？是要請我麽？哎喲，早餐這麽豐盛啊。”

  “嗯，佔婷姐要吃點麽？”秦川問道。

  “我可不敢吃你的。不然玲玲這丫頭還不冤死我啊？”高佔婷說道。

  “你怎麽知道是蔣玲玲買的？”秦川問道。

  “這還用問？她要是不給你買，這醫院還有誰會給你帶早餐？小秦啊，要珍惜啊。姐姐告訴你，這樣的女孩子你要是錯過了，你會一輩子後悔的。”高佔婷說道。

  正說著，科室裡的醫生都進了辦公室，立即熱鬧了起來，不過大家話題裡面最多的並不是自己遇到的病情，而是生活中的瑣事。比如何小康痛恨昨天晚上自己沒選好彩票，再一次與百萬富翁失之交臂。何學東則抱怨妻子索求太多，搞得有些腰酸背痛。楊耀青則預測今日將是牛市，將低開高走。

  吳曉明則沒有說話，走進來向秦川點了點頭，便坐到了自己的位置，打開電腦，然後清理自己的桌子。急診科的醫生們對吳曉明也比較冷漠。這家夥這一段時間有些過分，大家對他的熱情早就被他的冷水澆滅了。

  程冠樺走了進來，也沒有什麽多話，看了看昨天晚上的紀錄，便說道：“交班了。”

  作為值班醫生的秦川將晚上接收的病人情況說了說，另外還有病房裡的病人出現了突發情況的也要一一說清楚。

  八點二十的時候，開始端著病歷夾從第一間病房一直查到最後一張病床。要問病人的病情，要檢查病人的身體，還要判斷分析，製訂出新的治療方案。查房是最體現醫生等級制度的，據說最嚴格的規矩是查房時最大的走在前面，最小的跟在後面，出去的時候最大的先走，最小的貼牆邊，等大家都出去你才能走。秦川就是那種走在隊伍最貼牆位置的。不過唯一的好處就是不用說話，也基本不用動手，只有到了自己負責的病床的時候，才出來介紹情況。

  等一切高完事了，差不多就是九點了，這一下就體現出蔣玲玲帶來的早餐的價值了，若是平時，秦川自然也懶得跑出去吃早餐了，就一直餓著，等到下班的時候再在路邊吃一碗米飯，或者隨便買點東西，邊走邊吃。但是今天吃得飽飽的，一點都不餓。

  一回到辦公室，吳曉明便去打開秦川的電腦。

  “哎，你開秦川的電腦幹什麽？”高佔婷對這個吳曉明一直有所提防。尤其是猜到了吳曉明態度轉變的原因之後。

  “沒什麽。就是想看一看以前的病例，好好地學習一下。”吳曉明說道。

  “看一看是沒有什麽問題。但是如果是有別的打算，我看你還是別打主意了。”高佔婷冷冷地說道。

  “高大夫，看你說的，我還能夠打什麽主意？就是看一看病例而已。難道學習一下同事之間的經驗都不行麽？”吳曉明說道。

  “你若真是學習一下，我自然不會說你半句，只是你捫心自問，你真的就是想學習學習麽？秦川電腦裡有他個人的一些資料，你要看以前的病例，至少要得到秦川的允許。”高佔婷說道。

  “我問過了，他同意過的。”吳曉明說道。

  “同意過？人家只是同意過你看以前的病例，可沒讓你用他的電腦。”高佔婷說道。

  “這電腦是醫院的。不是私人電腦。”吳曉明說道。

  “但是這一台就是秦川在用。”高佔婷說道。

  何學東也有些看不過去：“現在都是人手一台電腦。你要查電子病例，在你電腦裡就可以查。為什麽一定要打開秦川的電腦呢？秦川現在也在準備論文，裡面有他搜集的資料。你這麽不經允許就打開別人的電腦，自然不太合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