聯盟合約簽訂,今晚蒙哥特意設宴款待西齊使臣,沈玉嘉雖然想盡快回去,但這頓飯還是要吃的。
待眾人穿戴整齊,沈玉嘉一腳踏出驛館,突然就停了下來,他感覺自己好想忘記了什麽,沉思片刻,才醒悟到,越來,龐隆讓他送給蒙哥的女人,他還一直關在驛館裡呢,有蕭沐歌看守,他也不擔心這弱女子跑掉。
對於莘瑤琴,沈玉嘉十分糾結,想送出去嘛,又怕此女性烈,為保青白而自盡,到時候麻煩的還是他,而若是給她來一瓶我愛一條柴,這要清醒後,恐怕更加麻煩,搞不好,她選擇委屈求全,天天把蒙哥侍候得舒舒服服的,不斷給他吹枕邊風,借蒙哥之手除掉自己,從而達到報仇的目的,如此不是更加麻煩啊。
思前想後,沈玉嘉當初就決定,此事能拖還是拖吧,直到今日,他還真的差點忘記了莘瑤琴的事請,現在想起來,不覺有感到了頭疼。
帶她回去,那是絕不可能的,自己可信不過蕭沐歌啊,這丫的身份太多,最愛玩諜中諜,自己不把莘瑤琴送出去,回去後她要是告訴龐隆,說不得又是麻煩事。
龐隆曾經可是一國皇帝,主宰天下的霸主,直到今日,沈玉嘉都有些不敢相信,他會如此風輕雲淡的放棄江山!
凡是和這種人打交道,最好的辦法,就是不要讓他懷疑自己,沈玉嘉目前龐隆心底,還是一個喜歡遊手好閑的紈絝子弟,有些小聰明,喜歡搗騰各種稀奇古怪的東西,最重要的,是不敢違命他,而這一次要是不聽他的話,私自把莘瑤琴帶回去,他是先認為自己貪戀美色呢?還是考慮到自己膽敢違命他的話呢?這是一個值得深究的問題。
“把莘瑤琴帶到我的馬車裡。”沈玉嘉吩咐道。
“是!”包飛點頭後,就前往莘瑤琴住的房間。
先一步走過來的不是包飛,而是蕭沐歌,她徑直來到沈玉嘉面前,開口便道:“怎麽,決定好了,要送她給蒙哥做老婆了?”
“必須的。”
沈玉嘉淡笑一句,詢問了蕭沐歌有沒有興趣去喝兩杯,立即就遭到此女的拒絕,蕭沐歌和沈玉嘉胃口很相似,不喜油膩,更不喜熱鬧,還是在驛館啃大餅來得舒服,而沈玉嘉也不多勸,蕭沐歌不去才好讓他辦事,她要跟去,反而有些麻煩。
等包飛帶著穿戴好的莘瑤琴走了過來,他立即下令出發,眾人就各自騎馬上車,一同向著哈密宮殿行去。
在沈玉嘉車裡,只有他和莘瑤琴,此刻他還想要做最後一翻勸導,然而隻說了幾句,便閉口不言了,因為莘瑤琴早已經目光呆滯,毫無神采,連帶她一身華麗的著裝佩戴,也失去了鮮有的光彩。
沈玉嘉再廢話,也是費口舌而已,自己這幾天為了爭取到不給西蒙一分錢,已經費勁了口舌,現在可不想繼續八婆。
“待會兒我讓人送你離開,之後你愛去哪就去哪,至於能不能回到你的尹公子身邊,就看你的誠心能否打動上天了。”
沈玉嘉說完,立即就看到莘瑤琴眼中恢復了些許光彩,不過很快就暗淡下去。
“怎麽,還不滿意?難道要我親自送你到尹天左身邊?”沈玉嘉冷笑道。
“沈大人若是真肯放了奴家,何必要等到現在!”
這莘瑤琴顯然是沒有相信沈玉嘉,真是白費了他一番苦心啊。
“得。”
沈玉嘉也甭廢話了,他敲了敲車篷,外面趕車的包飛聽到後,衝著華永等人一甩頭,立刻,華永一腳踏在馬鞍上,縱身一躍就跳到一片屋頂上,而其余幾名血狼衛,也立即四散而開,在周邊觀察了片刻,便一一回來稟報給包飛,這時,包飛才停下馬車,而車裡的沈玉嘉起身掀開車簾,歪頭看著莘瑤琴道:“你走吧。”
莘瑤琴聞言一呆,仿佛還沒有明白沈玉嘉的意思。
“你到底走不走,不走我就把你送給蒙哥了。”沈玉嘉冷聲道。
莘瑤琴這才如夢方醒,她一句話也沒說,就直接提著裙擺,跳到了馬車下。
“等等。”沈玉嘉突然叫道。
莘瑤琴聞言渾身一震,正當她認為沈玉嘉是要戲耍她時,忽然,一張銀票遞到她面前。
“你好自為之吧。”
將銀票塞給莘瑤琴後,沈玉嘉關上了車簾,馬車立即再次行駛起來。
莘瑤琴站在街道上,愣愣發呆的望著漸行漸遠的馬車,突然,一匹高頭大馬來到她身旁,馬背上的華永丟下一個包袱,道:“二公子說你太漂亮了,容易招惹麻煩,這裡面裝有普通的衣服和一些易容道具,我護送你去前面那家客棧換好,這之後的事情,就看你自己能不能挺過去了。”
正所謂,紅顏禍水,莘瑤琴自然深知這個問題,可就因為她知道,此時的心裡才趕緊很不是滋味,這種感覺讓她有些難受,可要說為什麽難受,她卻找不到答案!
在客棧裡眾人驚豔的目光中,華永帶著莘瑤琴進入一間房裡,守在門外等莘瑤琴換好一身普通的著裝,走出來時,華永不由搖頭一歎,感覺二公子說的果然正確,這女人,若是臉蛋和五官長得過於精致,甚至完美無瑕,那麽就算再黑,也足矣吸引男人目光,少夫人是一個,如今塗黑臉的莘瑤琴,也同屬一個。
華永二話不說,從莘瑤琴手中的包袱裡拿出一張如同燒毀的皮膚,直接貼在她臉頰上,在拉出幾縷秀發遮擋,這才滿意的點點頭,讓莘瑤琴先一步離開,自己遠遠跟在後面,一直保護她走出了客棧,消失在街道盡頭,才騎馬向著車隊追去。
“二公子,你心可真軟啊!”包飛一邊駕車,一邊笑道。
“算是吧。”沈玉嘉輕輕一歎,送走莘瑤琴,他感覺自己就像是丟掉了一個承重的包袱,作為一個現代普通人,逼良為娼,逼娼為禍的事請,他還真乾不出來,其實,他還很佩服像莘瑤琴這等女子,為求真愛,不顧一切,認準的情郎,是無論如何也想要伴隨他一生,這放在古代或許不少,可是放在他上輩子的世界,那可真是天大的奇聞了,只是,她相中的情郎,究竟是真實的,還是一個通過鮮豔外表,花言巧語,從眼睛,從耳朵,傳入腦海虛構而成的呢?
在哈密宮殿裡,沈玉嘉又吃又喝,又跳又舞,整整狂歡到了午夜,沈玉嘉早已經被忽必烈灌得不醒人事,最後又讓包飛和華永給抬走。
第二天一大早,沈玉嘉等人就啟程趕往回去的道路,他雖然還是醉的不醒人事,但昨天就吩咐了包飛他們,不管自己喝成什麽樣,都必須回去。
從出門到現在,整整三個月了,對於一個戀家的人,可是一種天大的折磨啊,自己的老婆,女兒都還在家裡等著呢,他是一刻也不想待了。
八月,哈密的黃沙,在一陣陣小旋風中,卷入蒼穹,一行人才趕了半天路,就已經個個蓬頭垢面,滿臉塵埃。
領隊的,還是帶他們進來的穆絲,只是讓眾人感覺奇怪的是,連續走了四五天,這來時的路,雖然荒寂,可是時不時還能見到一些半乾半綠的草叢,然而這一次,所見的竟是黃土戈壁與奇形怪狀的泥堆石頭。
難道僅僅過去兩個多月,這地貌就改變了?
包飛和華永心下狐疑,當今就悄悄詢問了二公子。
這都過去五天了,沈玉嘉也早已經酒醒了,當他聽到包飛兩人的擔憂時,也是心下一驚,但他沒有立即詢問穆絲,而是讓他們靜觀其變,做好準備!
沈玉嘉對西域不熟悉,也就借著停下吃飯時,詢問了司徒婉晴,卻無奈的得知,這丫的更加不清楚玉門關外的世界。
“你丫的不懂跑來搞什麽?說是翻譯,可是壓根就沒讓你翻譯多少啊,最後大部分事請,還都是用漢語搞定的呢。”
雖然這樣想,可是沈玉嘉也不能怪罪對方啊,來之前,自己沒有做好充分的準備,只知道玉門關外,有西蒙的人領路來回就行,自己沒有帶一個熟路的,現在好了,對方貌似有些問題,他們要如何抉擇?
思前想後,沈玉嘉感覺如此下去,也不是辦法,乾脆就表明態度吧!
提醒了血狼衛做好準備,在日落前,沈玉嘉自己騎著一匹馬,來到穆絲旁,指著身後的夕陽道:“我說穆絲小姐,這路線好像不對啊,你看看,來時,夕陽是在左斜方,按道理,現在回身看夕陽,也應該在左斜方啊,可是為什麽,我一回身,這太陽啊,就對著我肩膀呢?”
沈玉嘉說得已經很明白了,在聽不懂,那人絕對就是裝傻充愣了,可偏偏這丫的穆絲,就喜歡和他裝傻充愣,用著蹩腳的漢語道:“生達淫,尼縮死嘛呐?”
沈玉嘉乾脆就閉口不言了,扭頭朝著後面的司徒婉晴努努嘴,司徒婉晴聞言,命車夫趕馬車快速來到穆絲一旁,照著剛才沈玉嘉說的,用蒙語繼續說了一次,這一次,穆絲是裝不了了。
“既然被你們察覺了,那你們想怎麽樣?要自己回去嗎?”穆絲突然就操起一口流利的漢語,聽得沈玉嘉和司徒婉晴都是一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