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祥兄此言不錯,不過在下認為,大家苦讀十數載,並非只為了科舉一事,而是為了擁有一顆仁慈不屈的心,好學上進,剛正不阿的性,如遼闊大海般的胸懷,如此才能在為官之後,為國效力,造福一方啊!”
沈玉嘉真是萬萬想不到,會在這裡遇到文天祥,對方的忠烈,讓他敬佩,所以他才會極為熱情的與對方交談,所言之語,也是想表現一下自己的烈性,附合文天祥的口味。
果然,聽到沈玉嘉的話後,文天祥雙目一亮,點點頭讚同道:“玉嘉兄果真是闊達之人,實不相瞞,就是剛才,在天祥腦海中,隻存於科舉一事,卻忽略了根本,實乃慚愧啊!”
“非也,能執著一事,將全身心投入其中,也不失為一件好事,試問,若官都做不成,如何展示才能,造福一方,報效國家啊,所以對天祥兄目前而言,專注於科舉才是大事,又何來慚愧一說。”
文天祥微微一笑,感歎道:“今日能在此遇到玉嘉兄,真是天祥之幸啊!”
沈玉嘉苦笑一聲,道:“您可太抬舉我了,在下實在是受之有愧啊,能與天祥兄攀上交情,乃是我沈玉嘉十世修來的福分啊!”
文天祥這一聽,就急忙謙虛幾句,而沈玉嘉也統統回敬,兩人你來我往許久,最後都不由大笑起來。
“哼,真是臭味相投,一丘之貉。”
不合時宜的聲音傳出,這說話之人,居然是汪財靖。
“對,就……。”
司徒婉晴正想要拍手讚同汪財靖,她是越看沈玉嘉,越是不舒服,然而她這話還沒成章,就被司徒樂一眼給瞪回去了。
文天祥眉頭微微一皺,他看了汪財靖一眼,正要開口,而沈玉嘉及時擺擺手道:“天祥兄你為人正直,剛正不阿,不過正是如此,在面對小人時,免不了會吃虧,你又何須把美玉拋進茅廁呢!”
沈玉嘉這番話,雖然有些庸俗,甚至不堪入耳,但這種比喻,往往都能讓人開懷與憤怒,而開懷的自然是文天祥,這憤怒的除了汪財靖,還能有誰。
“沈玉嘉你說什麽。”汪財靖指著沈玉嘉怒道。
“今日有幸見到天祥兄,在下的心情可不想被破壞了,司徒兄,天祥兄,在下這便告辭!”
沈玉嘉對著文天祥一拱手,正要從容離去,卻聽到文天祥出言道:“如此,天祥可否同玉嘉兄一同下山?”
“若能如此,那是最好,在下還想多與天祥兄相談一番。”
沈玉嘉說著,便做了一個請的姿勢,兩人相視一笑,不懼汪財靖幾欲噴火的目光,從容離去。
待沈玉嘉和文天祥的身影走入人群後,司徒婉晴冷哼一聲,譏諷道:“走了好,一個卑鄙無恥油嘴滑舌,另一個傻不拉唧,滿口正直,言談之語直讓人感覺發笑,這一離開,本姑娘眼睛乾淨了,耳朵也輕松了。”
司徒樂還能說什麽,他只有對著這個妹子搖搖頭,不再理會她,與其他人抱歉一聲,便插好三炷香,轉身離開了。
“哥,你等等我。”
司徒婉晴趕緊追上,待兩兄妹走出人群後,司徒樂突然臉色一正,凝視妹妹寒聲道:“今天你都說了什麽,你不知道這會害死我們司徒家啊!”
“我…。”
司徒婉晴被司徒樂嚇了一跳,她下意識退後一步,我了半天,也我不出一句話來。
“咳…。”
司徒樂一歎,道:“好在沈兄是個闊達之人,不與你一般見識,否則只要抓住你上香那句話,四處宣揚,越演越烈,待傳入了官家耳中,那後果可不敢相信啊!所以妹妹,你要記住,這裡不是雍州,更不是天水,不是你想撒野,就能撒野的地方,日後出言時,切莫忘記三思啊!”
“小妹知道了!”司徒婉晴委屈的說道,在她看來,剛才那句話只是普普通通啊,只是她用來挑起話頭,牽引到正題的開場白而已,誰曾想,竟被沈玉嘉這壞蛋給抓住了把柄,反噬起來,其威力真是不可限量啊。
不過話又說回來了,司徒婉晴怎麽也想不通,這臭混蛋什麽時候,變得如此精明,如此能言善辯了?
汴梁城一處酒肆中,沈玉嘉和文天祥舉杯暢飲,兩人攀談到夕陽西落,交情是越發深厚,文天祥幾乎都有種和沈玉嘉燒黃紙結拜的衝動。
沈玉嘉能和文天祥談得如此暢快,無非都是談一些隋朝之前,愛國愛民的忠君烈士,他知道文天祥好這口,所以特意提起這些話題。
而當文天祥知道沈玉嘉並非舉人後,深感遺憾,大歎惋惜,還不斷勸說沈玉嘉多看書複習,提升學識,望三年後一舉奪魁,可惜卻被沈玉嘉推托了,他沈玉嘉是什麽材料,自己能不知道嗎,說是高中畢業,然而考不上大學的人,那和初中畢業是沒什麽兩樣啊,甚至還要不如,這也是他懶惰成性照成的。
“我這是性格所致,實乃改變,今日時日也不早了,科舉將近,就不打攪天祥兄複習的時間了,在下告辭。”
“嗯,今日有幸能與玉嘉兄結識,實乃……”
文天祥這一開口,沈玉嘉便立即回敬,兩人又是一番你來我往的謙虛,最後都只能搖頭苦笑,互相約定再見時,不可再謙虛,否則就要罰酒,這才想告而別。
回去的路上,楊茂實在是忍不住好奇,透過馬車道:“二公子,你為何會與這文天祥相交啊,這不像是您啊!”
楊茂一旁的華永,在馬屁股上抽了一鞭子,也好奇道:“對啊,這文天祥是何許人,我們都不認識,二公子您怎會知道,況且請他喝酒。”
沈玉嘉打了一個酒嗝,微微一笑,道:“若我猜的不錯,此人很可能一舉奪魁,高中狀元!”
“什麽!”
楊茂和華永齊齊一驚,同時回頭望向馬車中的二公子。
“好了,你們也別多問,待科舉結束,我們自有分曉!”
對於自己了解的宋末三傑,沈玉嘉自然不會亂說,不過這同時他心中也有一份疑惑,這文天祥出現了,那麽其他兩位呢?這個世界歷史變動太大,他所知道的很多名人,都未出世,比如唐朝的狄仁傑,宋朝的嶽飛,這些大名鼎鼎的人物,卻沒有被記載,倒是當日被顏芷綺點明的詩仙李白,倒是出現了,不過沈玉嘉在查閱了不少典籍後,發現李白出生的年代,居然與他知曉的晚了二十多年。
一個小小的變動,就能引發後續一系列的大變化,這便是蝴蝶效應,讓沈玉嘉無法把握大齊未來的走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