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嘉哥,你怎能這樣說呢。”英胖子瞬間流淚滿面了。
沈玉嘉沒開口,只是把目光看向了英夫人,頓時,隻聞“啪”的一聲,英夫人一手拍在桌面上,朝著英胖子便怒吼道:“你給我閉嘴。”
英胖子渾身肥肉一顫一顫的,臉上都急出幾層油了,張嘴呆了半天,最終只能無聲一歎。
連一向嬉皮笑臉的英胖子,都變成這副德行了,沈玉嘉也是暗歎一聲,道:“算了吧,強扭的瓜不甜,況且司徒家的丫頭我也認識,此女品性雖好,容貌也不差,但我認為她也不會看上胖九的,況且她比胖九就小一歲,年紀都這般大了還嫁不出去,顯然她眼光是很高的。”
英夫人一聽,也歎了一氣,她何嘗不知司徒婉晴的性子,自從她和汪財靖吹了後,脾氣是越加暴躁,不過英夫人也希望能找一個製得住兒子的媳婦,把他管好了,就算不是第二個沈玉嘉,至少也比現在強吧,本著一絲希望,她便去了一趟司徒府,和司徒仲博老爺子商量了許久,老爺子倒是沒有反對,並且從自語行間裡,英夫人聽出老爺子顯然也希望促成這段婚事。
其實英夫人不知道,沈玉嘉這次回來還有一件事,便是要調查一下司徒府,畢竟他從洛陽回來時,正巧遇到被廉丞追殺的飛燕,而半途飛燕又被司徒府的暗衛給劫走了,好在此人武藝不高,否則他是追悔莫及啊。
但他從老哥沈玉翰那裡得知,司徒府是一心向著龐隆的,不可能做出這等事情,十有八九是神衛營的人假扮的,但話說回來,司徒府挑選的暗衛和沈府幾乎如出一轍,這要安插一個探子進去,恐怕有些困難吧,而且為什麽,廉丞要龐飛燕死,那人卻要抓走龐飛燕,他要是神衛,此事不就本末倒置了嗎。
此事必須要查個水落石出,否則沈玉嘉的心無法安定,故此他自然不希望英家和司徒府有什麽瓜葛。
“胖九的事請其實也不難辦,姑姑別給他錢不就可以了。”
“啊!”
一聽此言,英胖子渾身一震,全身的肥肉瘋狂的搖動了繼續,而英夫人則是搖頭一笑道:“我不給還有他爹給,我能管他,可管不了他爹!”
“此點也不難,姑姑和姑父說給他錢了,而且數目不小,我不信姑父錢多到隨便撒,如若不行,就這樣吧,要是胖九能夠不用家裡的錢,便能養活他的妻兒,姑姑何不答應他,讓他把那女子娶進家門呢,反正姑姑要的是一個爭氣的兒子!”
英夫人聞言沉思良久,忽而一笑道:“還是玉嘉有辦法。”
說罷,英夫人便轉頭看著兒子冷笑道:“聽到了嗎!”
英胖子聽到沈玉嘉之前的話,心裡還惱火著呢,竟然讓母親不給她錢花,這不如要了他的命呢,可在一聽這後面的話,他才醒悟,這可是玉嘉哥明著損他,暗者幫他呢!反正自己就算不花家裡的,那啥,陸老哥不也是大富豪了嗎!
可他這想法一出現,心裡還沒來得急樂呵呢,沈玉嘉便道:“哦對了,胖九你千萬不要去找陸紀元了,因為他準備又要幫我做事了,沒興趣理會你,所以養家的事請,只能靠你自己了!”
“我靠!”
英胖子不由大罵出口,英夫人不知道這話的意思,但是沈玉嘉可清楚啊,而且這英胖子會這樣說,還他娘的全是從他這學來的呢。
“你皮癢了!”沈玉嘉似笑非笑的看著他。
“沒,沒癢。”英胖子臉上肥肉一顫說道。
“好了,你的事情就照玉嘉的話來辦吧,我會命人專程盯著你的,如果你不能自己養活妻兒,要嘛日後都聽我的,要不你們一家三口就餓死街頭吧。”
英夫人一臉決然的說完,便看著沈玉嘉道:“對了玉嘉,你剛才說又要找陸紀元做事,不知是何事?”
沈玉嘉聞言便知,這姑姑恐怕也想參合一腳了。
“沒什麽,最近手頭有點緊,想掙些錢來花花。”
“你這大財主都沒錢了,不可能吧!”英夫人顯然不信道。
“姑姑是有所不知啊,侄兒的錢,直接就是家中兩位芷綺的錢,而她的錢,想必你也知道她會拿去幹什麽了!”
英夫人十分理解的點點頭道:“這也不能怪芷綺啊,這行軍打仗最是耗錢,軍需物資,糧草輜重,軍餉補貼,一樣樣下來,莫說吃窮你,就是把一國吃窮了也並非不可能,昔日西齊剛剛落腳雍州,那一樣不是要花錢,而且另一方面為了不惹百姓眾怒,還免了一年稅收,朝廷沒錢了還妄想奪回江山,最後苦的,也只有我們這些富商了。”
沈玉嘉明白,這說是免稅,實則只是對尋常老百姓而言,而這些富商不僅不能免稅,反而要加一份保險費,顧名思義,你們商隊商鋪的安全都交給朝廷了,其實卻壓根沒有派人還保護,不過若不交,事請可就麻煩了,朝廷根本不用出手,只要告訴你,朝廷沒錢了,無法招兵買馬,這什麽勞什子的山賊土匪便會猖獗,到時候他們不盯著你們,還能盯著誰啊!
當然,朝廷也不可能做的太過火,不給富商活路,頂多就是他們這幾年的奮鬥,十有八九都捐給朝廷了,如此用來穩定局勢是再好不過的了。
為此,沈玉嘉還知道文天祥因為提出反對意見,被貶到了西平城做了半年的知府,幸得他老爹沈傅出面,才保了回來,要不然他怕是一直都要待在那個小地方了。
“如今天下亂如麻花,百姓疾苦,無非就是沒住的,沒吃的,也沒穿的,所以這一次侄兒想把衣食住行全包了。”
“什麽!”
英夫人一聽,頓時雍容的神態一掃而過,轉為無比震驚的看著沈玉嘉。
“玉嘉,你可知道這要花費多少!”
“不知道。”沈玉嘉搖頭道。
英夫人更加震驚道:“你不知道還要做?”
“若是不做,怎能有活路啊。”
“可你要怎麽做?”英夫人皺眉道。
“雇人,開荒!”
“又開!”
英夫人知道沈玉嘉以前就乾過這事情,而且還頗有成效,比如他的養殖場,經過幾年的發展規模巨大,雞鴨數以萬計,整個雍州一半的酒樓餐館,幾乎都是用沈記養殖場的雞鴨,連朝廷都動心無比,最後實在是忍不住,和大雜院一並收了,美其名曰,自家人何必客氣!
這把當時的股東英夫人是氣得不行,雖然養殖場遠不如大雜院賺錢,不過其利潤也足矣讓她丈夫咂舌了,又何況是尋常百姓呢。
不過,也有虧的,便是那千畝蒲公英,一直都沒用處,卻一直雇人往裡面勞作,而朝廷也十分精明,對此根本不理會,讓雇人的錢都是英夫人和陸紀元出,這幾年來可把兩人鬱悶的不行了。
想到這坎,英夫人便皺眉道:“你的千畝蒲公英一直都在虧損呢,不把這事情處理了,你要做什麽我可不會投錢了。”
“這哪成啊,沒有姑姑的資金,我啥事也乾不起來啊。”沈玉嘉苦笑道。
“不是還有陸紀元嗎。”英夫人卻是絲毫不急的笑道。
“他!算了吧,這家夥因為貪圖大買賣,把錢都投到了汴梁和董莊臣合作了,可是自打錢過去後,汴梁就亂到現在,還成為了趙家的根基,他是想收也收不回來了。”
英夫人自然也知道此事,不過關系歸關系,生意歸生意,不可混為一談,她作為一個正當的商人,豈有胡亂幫助沈玉嘉的道理,況且他做的事請還不小,而成果她也看不見,這可不同於當時的避震馬車啊,那玩意透支不大,利益卻極大,而且以她的精明,何嘗不知這東西能賺錢呢!
反觀現在,又是雇人,又是開荒的,這成果要多少年後才能看到啊?這已經不是風險了,而是瞎整。
“那你需要多少?”英夫人忽然問道。
“一百萬兩!”
“什麽?”
“一百萬兩!”
“你在說一次!”
“一百萬兩啊!”
“玉嘉啊,我是你姑姑吧。”
“是啊。”
“那好,現在就不是了。”
“別啊。”
“你都把一百萬兩說出來了,你讓我們怎麽做親戚?”
“那就八十萬唄!”
英夫人無語了,她看著沈玉嘉許久才搖搖頭道:“十萬,不能再多了。”
“成交!”
英夫人突然有一種上當受騙的感覺,但話一出口,這出爾反爾的事請她自然不會乾,但她也不能白白就給沈玉嘉,所以提議道:“你可以用這筆錢做一些小買賣,等做大了,有了活資,在去開你的荒吧。”
“侄兒明白。”
沈玉嘉笑了笑,便謝道:“多謝姑姑的支持,小侄定不會讓姑姑失望的。”
“希望如此吧。”英夫人搖頭笑道。
在英府吃了午飯,沈玉嘉便稱有事要離開了,而同他一起離開的還有英胖子,這小子屁顛屁顛的跟著沈玉嘉出了門後,頓時“噗通”一聲,雙膝往地面一跪,震的地面都顫抖了一下。
“怎麽了?”沈玉嘉好奇的看著他。
“玉嘉哥啊,管我口飯,哦不,您可要管我一家三口的飯啊!”
“滾。”
沈玉嘉抽起一腳便要踹向英胖子,英胖子反應更快的抱住他的腳就哭嚎道:“你若是不管我,我們一家三口可就要餓死街頭了!”
“傻丫。”
沈玉嘉沒好氣的看了一眼英府,發現下人們都是震驚無比的看著他,便抓起英胖子道:“起來,我給你出個主意。”
“啥主意,玉嘉哥可要說清楚,你不說俺就不起來了。”英胖子突然變得死皮賴臉起來。
“那你就餓死街頭吧。”沈玉嘉說著,身體一震,叫便從英胖子手裡掙脫而出。
“別,俺起來還不行嗎。”英胖子無奈,隻好一把鼻涕一把淚的站了起來,跟著沈玉嘉上了馬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