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男人的想法,不得不承認,有時候的確很齷蹉,雖然尚逵心裡的想法算不上齷蹉,但也牽扯到了男女關系上,似乎若沒有這層關系,他家的事請也就擺不平了。
十萬兩還是得交,心甘情願的掏吧。
不過若是女兒真有那心思,萬一搞不好,成了呢?那可直接升華到當今鄢國大元帥,前朝長公主今朝皇母的小妹了,此等身份,何等榮耀!祖墳要是不冒青煙,他尚逵也要過去點一把火!
尚逵當即就在心裡盤算著要如何敲定此事,以女兒的美貌,雖不敢說和那鳳大美人兒比肩,更不能提那顏元帥了,尚逵可是記得清清楚楚,當日洛陽被西齊攻克,看著那金甲女神將般的人兒,可把尚逵這老心肝給激動的一蹦一蹦的,都快跳出嗓子眼了。
不過女兒也不差啊,年近二八,小家碧玉,別邊說,以尚逵鑒賞女人的本事,吃慣了山珍海味,穿久了綾羅綢緞,嗅遍了珍品名花,突然口味就是一變,喜歡上五谷雜糧,粗布麻衣,野花野草呢?
不得不說,這尚逵心裡可真沒什麽好想法,這些比喻若是讓他小女兒聽到了,恐怕直接將他逐出家門,料想家裡也沒人敢反對,反而是拍手叫好,畢竟這丫的竟然差點上了皇父的女人!
“你不要胡思亂想。”
尚悅兒似乎察覺了什麽,瞪了一眼老爹不悅道。
“啊……呃……那女兒你這是要如何保住這十萬兩!”
“被你這一鬧,保是肯定保不住了,但希望皇父能開恩,各方面減少一下,實在不行,也可以從我們的商鋪提貨那去資助,若是沒有的,爹爹去那些好友鋪子裡采購,當然價格肯定要壓低了,還有再是,我看這幫人既然到了洛陽,肯定有所需求,不能白白讓他們打道回府,我們洛陽遊玩的地方可多了,這一船的女子,所需的胭脂水粉,綾羅綢緞,哼哼,這單生意我們拿下了!”
聽女兒這一系列的安排,尚逵不由豎起大拇指道:“有女如此,老爹我死而無怨了!”
“那你就少活幾年吧。”尚悅兒說了一句氣話後,便直接走出廳堂。
“有你這樣詛咒爹爹的女兒嗎,唉……女兒你別走啊,你要去哪兒啊?再給爹爹出出主意唄。”
“主意方才不是說了,女兒現在要去找皇父。”
一聽這話,再看女兒急匆匆的神態,尚逵立即明白這女兒是要當真了。
“不好,若是她衝撞了皇父,豈不是要滿門抄斬!”
尚逵忍不住打了一個寒顫,趕緊撒開腳丫追上去。
兩父女一路回到洛河莊園,方一入院,果然看到了正在朝著幾名女生雙手筆劃這什麽的沈玉嘉。
“他就是皇父?”
尚悅兒沒想到,這皇父竟然如此年輕,而且還是細皮嫩肉的俊俏小哥,這與她想象中的英俊挺拔,氣宇軒昂完全就不符合,她很難想像,為什麽那位威風凜凜,豔冠群芳的顏元帥,怎會找上這等小白臉?
“唉,你怎麽……”尚逵見女兒直接一指皇父,心下一驚,立即壓下女兒的手,瞅了一眼似乎沒發現的這邊情況的皇父,這才後怕悄悄朝皇父身影一抱拳,又道:“噓,小聲點,皇父身份尊貴,豈是我等這些尋常百姓能指指點點的。”
“老鼠膽,哼。”
尚悅兒雖然也算聰明,但畢竟是初生牛犢不怕虎,處事方面豈能有她爹這般圓滑。
“名女尚悅兒,參見皇父。”這尚悅兒大咧咧的走到沈玉嘉身旁半丈處,微一欠身淡然道。
沈玉嘉聞言,不斷筆劃的雙手這才一停,但沒有立即回身,而是叮囑了身前三名女生要牢記方才說的技巧後,這才轉身看著尚悅兒,不由臉上露出似笑非笑的表情。
“你……”尚悅兒看到皇父正對自己,突然眉梢一挑。
“怎麽,我們見過?”沈玉嘉心下一驚,下意識就問道。
“民女並未見過皇父,只是你……”尚悅兒先是搖搖頭,而後仔細的端詳了沈玉嘉許久,可就是說不出一個所以然來。
這舉動可把沈玉嘉嚇得不輕,若是這尚悅兒知道去年的蘇楠小姐便是他的話,以他對此女的了解,不敲詐你萬兒八千兩的,她就不叫尚悅兒了!
同樣吃驚的還有一旁的尚逵,他見女兒竟然盯著皇父看個不停,心裡早已是七上八下,雙腿發軟了,若不是皇父神色如常,並沒有表露惱怒,恐怕尚逵當即就壓著女兒的腦袋,直接給皇父下跪了。
“皇父是不是有一個姐妹啊?亦或者姓蘇的表姐妹?”尚悅兒忽然就問道。
沈玉嘉心裡頓時一咯噔,他的喬裝連莘瑤琴都能瞞得住,唯一被識破的人,只有他大老婆啊,這尚悅兒竟然似乎看出了什麽,如何不讓他心驚。
“本皇父只有一位兄長,並無姐妹,至於表親,似乎也沒姓蘇的,尚小姐何故有此一問?”沈玉嘉故作好奇道。
“哦,沒什麽,只是感覺皇父像極了我昔日結識的一位姐姐,許久未成收到她的消息,心有牽掛,故此就將皇父當做她,希望皇父莫要責怪。”也不知這尚悅兒是否看出來了,但這話倒是說的有板有眼,不像是被她發現。
“尚小姐這是在誇我呢,還是在損我呢。”沈玉嘉搖頭一笑道。
“當然是誇皇父您了,您能有女子都羨慕的容顏,豈有損人一說,再且,蘇姐姐可算是驚鴻一現,讓這洛陽許多富家公子心裡牽掛至今,久不忘懷,連小女子兄長都為其茶飯不思,最後幸得同蘇姐姐的侍女莘姑娘尋找蘇姐姐,不過沒料到,兄長蘇姐姐沒找到,倒是喜歡上了莘姑娘,可惜人家看不上他這個窩囊廢罷了!”
一聽此言,沈玉嘉心裡頓時又驚又哭笑不得啊,沒想到自己當初為了查清莘瑤琴是否和尹天左秘密來往,竟然又弄得一些男人心馳神往了,也算是拜這副好皮囊所賜,希望他們早點如羅涇陽羅兄一樣,早點成家吧,莫要走上一條不歸路。
“好了,閑話就免了,不知這次尚小姐來此有何目的?”沈玉嘉收斂心中歪歪,擺擺手道。
尚悅兒點點頭,正色道:“皇父,雖說我這沒用的爹爹得罪了您,但罪不至死吧,況且不知者不罪,他也不是有意為之,希望皇父海涵,寬宏大量放過家父,小女子在這裡給您跪下了!”
這尚悅兒說完一同義正言辭之語後,果真就要給沈玉嘉跪下,如此一幕,可把一旁的老爹感動的稀裡糊塗的。
“尚小姐無需如此,本皇父何嘗不知,尚員外也是無心之舉,竟然都明白了,我也就不怪罪於他了。”
“那讚助……”
尚悅兒聞言一喜,當即便要說什麽,開始沈玉嘉立即笑道:“這要感謝你們尚家了,有了你們尚家的讚助,的確讓我松了一口氣啊,多謝,多謝……”
說著,沈玉嘉還握著人家小姑娘的手不斷的搖晃,但僅僅片刻,沈玉嘉似乎明白了什麽,這握手可不是古代禮儀,硬要說禮,也是非禮!
尷尬的收回手,沈玉嘉看著臉蛋已經有些紅撲撲的尚悅兒道:“呃……本皇父當年出使西域,這乃西域人的握手之禮!希望尚小姐不要見慣。”
“久聞西域禮節十分特別,如今一見,果然讓小女子吃驚萬分啊。”
尚悅兒似笑非笑說完,突然心裡一咯噔,心下頓時暗叫不妙,自己竟然差點就被這皇父牽著走了,當然這牽不是牽手,而是被他的話弄的險些就忘記正事啊。
“果然是人不可貌相,這小哥道行極深,自己可不要再次被他拉著轉圈圈了。”
心裡想罷,尚悅兒這才道:“皇父,關於這讚助之事……”
“唉吆,莫非尚小姐不提起這事,我倒是忘了,我學府藝院這次出演,由於匆忙,忘帶了一箱戲袍,而這戲袍事關重要,乃頭場戲必穿之物,說起來,聽聞尚小姐家的產業,正好就是主經營布匹絲綢,光在洛陽的染坊,便有五處之多,這一次呃……恐怕又要勞煩尚員外了。”
“這是小事,當然不成問題,只是這讚助……”
“讚助好啊,要不是你們讚助,我們也無法善演不是,這得多謝尚員外,哦不,尚大善人了……”
沈玉嘉嬉皮笑臉的朝著尚逵連連拱手道,驚得尚逵連忙也口稱“應該,可當不起大善人之名”同時拱手回禮。
尚悅兒算是服了,見過油嘴滑舌的,可從沒見過這油嘴滑舌的同時,還超級不要臉的,他明知道自己所求何事,但偏偏就是不給自己說明白,又偏偏他身份尊貴,萬不能得罪,如此欺壓下,自己也是認栽了吧!
看著陰晴不定的尚悅兒,沈玉嘉淡然一笑,收斂了痞像,正色道:“放心吧尚小姐,本皇父不會白白讓你們尚家讚助的,幾天之後,雖不敢說讓你們尚家賺的盆滿鍋滿,但至少能賺回本錢。”
“賺錢!呵呵……”
尚悅兒豈會相信這等冠冕堂皇的無稽之談,讚助什麽意思,不就是白給錢嗎,這白給豈會有賺回的道理?要是如此,本姑娘天天讚助幾個乞丐,就回家指望這些乞丐能靠著她讚助的幾個銅板,發家致富,在回饋給她,如此商人要來何用?都敢稱善人算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