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人是一個比曾父年紀還大的男子,大約有五十多歲的樣子,看上去很生氣,硬是拽著張秀蘭,怒衝衝的走了。
梁天成眉毛一挑,就要阻攔,卻被曾柔給拽住,朝著他搖搖頭。這是人家張家的家世,旁人是不好插手的。
“唉!”曾鐵牛一捶腦袋,垂頭喪氣的蹲下去,都怪他無能,連兩萬塊的彩禮錢都拿不出來,要不然,他現在可張秀蘭早都結婚,孩子都抱上了。
“哥你放心吧,等吃過早飯,我就跟你去張家,把你和小蘭嫂子的事情給定下來,然後盡快給你們張羅結婚。”曾柔安慰道。
曾鐵牛噌的一下站起來,驚喜道:“你說的是真的?”
“當然是真的了,我還能騙你?”曾柔是真想告訴他,自己手中有著幾千萬的資產,可這些錢告訴他也是白搭,他根本就不知道這個數字是多少。
曾父也激動得問道:“小柔,你說的……是真的?”
“爹,我啥時候騙過你?就張家要的那點彩禮,都不夠梁哥一天的消費,放心吧,你女婿可不是一般人。”
曾柔不是顯擺,只是想讓父親明白,梁天成不普通,不但有錢,而且能娶好幾個老婆。雖然沒明說,但也算是先給父親打個預防針吧。
壓在曾父心頭的大事,竟然被曾柔三言兩語就給解決了,他哪還有心思吃飯?真想現在就去張家,把兒子的婚事給敲定了。可曾鐵牛可以不吃,曾柔也可以不吃,但人家梁天成第一次到你家來,難道連頓早飯都不讓吃?
沒辦法,還是先忍一忍吧,吃完早飯再說。
張秀蘭走了,只能是曾柔出手了,當掀開大鍋蓋的刹那,一股清香頓時撲鼻而來,頓時讓梁天成食指大動,感覺饑腸轆轆,口水都流出來了。
快步走上前,梁天成看著鍋裡蒸著十幾個玉米面的窩頭,一種翠綠色的菜葉,摻雜在玉米面中,讓顏色晶黃的玉米面,好像鑲嵌了翡翠,不但香味濃鬱,而且漂亮得像工藝品。
“看把你給饞得,給你,先嘗嘗看。”曾柔洗過手,從鍋裡撚起一個窩頭遞給梁天成,他都沒顧得上洗手,也顧不得燙了,抓過來就咬了一口,燙的他差點沒吐出去。
“好吃,這是什麽葉子,很清香,而且這玉米面甜滋滋的,這要是拿到城裡,至少十塊錢一個。”梁天成又吃了一口,補充道:“還得是供不應求。”
曾父怎舌道:“就這幾個窩頭,就能賣十塊錢?這簡直就是搶錢呐?”
曾柔麻利的把十幾個窩頭都從蒸屜上揀出來,拿掉蒸屜,下面是一鍋大骨頭熬成的湯,盛了一碗放到一旁的桌子上,吹了吹手指,叮囑道:“梁哥你慢點,這湯太燙,你等涼一涼再喝,別燙壞了舌頭。”
梁天成趕緊招呼曾父和曾鐵牛坐下吃飯,自己卻三兩口把窩頭吃下去,又拿著一個窩頭,端著那碗湯走進東屋。
丈母娘還沒吃呢,自己先吃上了,這也太沒禮貌了。盡管山裡人客氣,但禮數不能忘了。
“娘,您快趁熱吃點,老香了。”梁天成就坐在炕沿兒上,端著湯碗,把窩頭遞到曾母面前。
曾母的年紀看上去比曾父小不少,因為生病,看上去臉色有些蒼白,但她長得與曾柔至少有六分像,雖然眼角有了皺紋,但也能看得出來,年輕時絕對是一不輸於曾柔的美女。
“山裡人家沒什麽好吃的,你喜歡吃就好。”曾母面帶微笑,把送到嘴邊的窩頭推開,笑道:“喜歡就多吃點,我不餓。”
不是不餓,而是這些玉米面太珍貴了,平時她們都舍不得吃,只有在過節過年的時候,才吃上一點。
平時,他們吃的只是大碴粥,一斤苞米能出八兩大碴粥,但要是磨成玉米面,頂多能出四兩,太珍貴了。
曾柔明白這些細節,從角落裡搬來一張小炕桌,擺在曾母的面前,把梁天成手中的湯和窩頭,都放到她的面前,安慰道:“媽,您就吃吧,我車裡給您帶了兩袋白面,中午我給您包餃子,以後,咱們就再也不愁吃穿了。”
“你這孩子,就算賺了錢,你也不能亂花呀,我們啥時候缺吃少穿的了?”曾母埋怨著,卻也沒再拒絕,接過女兒遞來的濕毛巾擦擦手,拿起窩頭吃了起來。
一家人,坐在炕頭,吃了一頓別有一番滋味的早餐,飯後,梁天成帶著曾鐵牛去車裡,把帶來的大米、白面、豆油,都搬到了屋內。
一下子多了這麽多東西,這簡直快比得上過年了。
“爸,你叫幾個人來,幫忙把咱家那頭大肥豬殺了,然後叫大夥兒來包餃子,今兒中午,我們請全村的人吃餃子。至於我哥和小蘭嫂子的事情,就交給我和梁哥吧。”
“這個……要不,還是我跟你們一起去吧,顯得隆重些。”
“不用,這點事,我們年輕人就辦了,不用你操心,你就張羅夥食,在家等好消息吧。”
“好,那你們快去快回。”曾父也知道,自己去了也幫不上忙,還是在家殺豬吧。唉,養了兩年的大肥豬,還真有點舍不得。
從帶回來的東西裡,挑揀出兩瓶酒,兩包糖,又找出兩瓶午餐肉和沙丁魚罐頭,兩袋餅乾,湊成了四盒禮。雖然有點牽強,但好歹糖、酒、罐頭、果子,這四樣都其了,然後塞給曾鐵牛,三個人出門直奔張秀蘭的家。
這個臥佛村,一共就二十戶不到,張家就住在村頭,院子不小,一棟小三間的正房,還有一座像倉庫一樣的偏房,雖然都很破舊,但收拾得很規整,很乾淨。
遠遠的,就見到張家門口停著一輛小三輪車,張父滿臉堆笑,把幾個人請了進去。
曾鐵牛頓時停住腳步,身子顫抖,滿臉的絕望,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梁天成轉身走回來,問道:“怎麽了?你不想娶媳婦了?”
“是……是前村趙家的人,他們……他們是來提親的。”曾鐵牛苦澀的說完,又蹲下去,絕望的哭了起來。
梁天成抬腳在他屁股上踹了一下,喝道:“你有點出息好不好?是提親,又不是搶親?你有我這個妹夫撐腰,有什麽可怕的?給我硬氣點,一切有我呢,怕個毛啊,惹毛了,哥們幫你把嫂子搶回來,先把生米煮熟了再說。”
曾柔差點沒氣個倒仰,哪有你這麽教唆的?沒好氣的推了他一把,嗔道:“別瞎說了,快點過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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