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起程家的老大程處默,老二程處亮來,程家老三程處弼可是要有出息得多了。
這些年來跟在李元霸身邊,這小子從神武衛小兵卒一路晉升到了統管五千人的神武衛中郎將。
神武衛的中郎將可不是其他衛所的中郎將們可比的,不僅在管理的人數上要差上不少,就連軍人的素質都有著天差地別。
再加上程處弼靠著自己的軍功,從一個清河縣男,一路升遷到了平洋縣侯,這是榮耀,也是能力!
也正是因為這種身份地位,程處弼與在定天都護府的李恪、李愔以及李貞關系甚密,畢竟誰能拒絕一個有能力又有地位,而且還前途無量的武將呢?
“別!”
一直慢悠悠喝著茶的李恪,聽到李愔這話的時候,有些無奈地斜瞥了他一眼,道:
“六弟,你別一杆子打死所有人啊,要整肅軍紀也是你們羅馬都督府,跟我們天竺都督府還有七弟的大食都督府可沒有一個銅板的關系!”
“怎麽沒關系?”李愔眼睛一瞪,道:“你可別忘了,如果四皇叔先拿我來開刀的話,那麽定天都護府下的各都督府,甭管大小,一個都跑不了!”
“還不是你小子疏於軍紀?”李恪也回瞪著李愔,道:“你看看大食和天竺,兵士們不僅僅安分守己,就連很多的當地百姓們都對咱們大唐的軍人們讚不絕口,你再看看你那裡,一個個地全都是兵痞!”
“什麽兵痞,都是為咱們大唐開疆拓土的兵士嘛……”
李愔不是傻子,他麾下的兵士們是比李恪還有李貞手下的兵士們能征善戰、勇猛異常,可是要說起軍紀的話,還真不是差了一星半點,簡直就是差著十萬八千裡呢。
所以在說到這裡的時候,李愔的聲音是越來越低,到後來更是低如蚊呐。
“行了,兩位殿下!”
程處弼夾在兩個人之間,聽著兩位王爺在那裡你一言我一語的,隻感覺這兩位還真是能琢磨事情啊。
不過是簡單的縱馬躍市罷了,這都什麽跟什麽啊?怎麽就能扯到軍紀上去呢?
“長安縣衙也快到了,走吧,一起過去看看!”
隔著老遠,程處弼就看到了立在縣衙外面的那一隻大鼓,連忙說道。
李恪兩兄弟也從馬車的車窗看了過去,果然,就建在縣衙外面已經聚集了很多的長安城百姓們,一個個伸脖子蹬腿地在看熱鬧。
長安城的縣衙公審,一般都是對外公開的,外面的百姓就算是站在縣衙外面也能夠通過空曠的視野,看到縣衙裡面的情況,聽到縣衙裡面的喊話。
此刻,縣衙裡頭就相當熱鬧了。
……
長安縣令尹是一個三十出頭的的青年男子,但見他濃眉細目,皮膚略顯白皙,整個人充斥著濃濃的書卷氣息。
令尹的名字叫做周翰,貞觀七年舉經明,貞觀十二年任長安縣令尹,距今已有一年半的時間。
在任期間,周翰表現地一向都是公平、公正,鐵面無私。當然有時候情於法外,他也一一上表朝廷,會同三公甚至是皇帝禦審。
說實話,周翰還當真不愧是在世的包公!
當然了,現在的包公還是將來式呢,日後大宋說到包公的時候,也只會拿周公來讚譽他了。
“啪!”
公堂之上,周翰板著一張臉,手中的驚堂木重重地拍在了堂桌上,“堂下何人擊鼓?”
李元霸藏在人群中,幾名神武衛的兵士扭送著那幾個縱馬躍市的兵卒,就站在長安縣衙的公堂之上。
“小人張韜見過令尹大人!”
張韜作為這支神武衛小隊的隊長,自然擔負著拋頭露面的責任,他站了出來,對周翰拱了拱手,道:
“好叫大人知曉,這幾人先前在西市之中縱馬躍市,不僅撞翻了很多商販的攤位,更是險些造成百姓傷亡。我等五人,為怕百姓出現傷亡,就出手將這四人攔了下來,誰知這四人被攔下之後竟然還不知悔改,竟然出言辱罵、威脅我等,並欲要對我等動手。我等氣之不過,就打了此人。事情的經過就是如此,還請大人明斷!”
說完這句話,周翰就退到了一邊。
盡管周翰這話說得並不全都是實話,可是大部分屬實,就算是被周翰查出來他們撒謊了,也不能把他們怎麽辦。
自從張韜他們上堂之後,其實周翰就在默默地觀察他們,在聽到張韜的講述之後,周翰眉頭皺了皺,道:
“張韜,此地乃是縣衙,乃是彰顯我大唐法度之地,爾等如今這般押著這四人,豈不是有藐視我大唐律法之嫌?”
此刻那幾個兵卒還在被張韜幾人押著,在聽到令尹的話後,幾名神武衛的兵士,全都下意識地看向了張韜。
張韜微不可查地點了點頭,那幾名神武衛的兵士們便放了手。
“你們這些該死的家夥,老子要殺了你們!”
誰知道,幾名神武衛的兵士剛剛放手,那幾個兵卒就大聲叫嚷了起來,其中身上並沒有受多少傷的老三,以及恢復了大半的老大,更是直接躥了起來,從腰間抽出了橫刀,衝向了張韜他們五人。
“啪!”
說是吃,那時快,就在張韜他們想要還手的時候,驚堂木又響了起來。
也不知道周翰用了多大的勁兒,那驚堂木的聲音竟然無比地響亮。
兩個抽刀而動的兵卒,全都愣住了,下意識地將目光投向了公堂正中的令尹周翰。
“放肆!”周翰怒目圓瞪,原本儒雅的書生氣質瞬間轉變成了金剛怒目,“左右,給本官將這幾人拿下!”
“諾!”
縣衙當中分列左右的衙役們,在聽到令尹周翰的聲音之後,全都揮舞著手中的水火棍圍了過來。
在那幾個兵卒還沒來得及動手的時候,這足足二十多條水火棍就已經招呼了過去。
幾個兵卒就算再能征善戰,也不是二十名衙役們的對手,再加上這些衙役也不是簡單的角色,在這皇城根腳下當差,又有一位剛正不阿的頂頭上司管著,手底下如果沒些真功夫的話,也不能在縣衙之中當這麽長時間的職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