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閉嘴,本將的事還輪不到你們來插嘴!”
龐宇面無表情地看了那些衙役們一眼,這才對李元霸他們說道:
“事情的經過我們已經很清楚了,你等若是執意不從的話,就以叛逆之罪論處!”
“叛逆?”程處弼愣了一下,緊接著很是激動地說道:“你以為你是什麽人,你說叛逆就叛逆嗎?我們是反了朝廷還是……”
“行了,你給我消停會吧!”李元霸驟然上前一步將程處弼給拉住了,對他說道,“處弼,你忘了之前我和你說過的話了?靜觀其變也就是了!”
“可是他們是要抓我們下大獄啊?”程處弼道,“我這輩子可是還從來沒蹲過咱們大唐朝的牢獄呢?”
李元霸哈哈一笑,拍了拍程處弼的肩膀說道:“這次不就給了你一個蹲大獄的機會嗎?怎麽樣,有沒有興趣和我一起去大唐朝的大獄中逛一圈啊?”
“您說去就去唄?”程處弼苦著一張臉,滿心的不情願。
趙三炮擠到程處弼身側,道:“你這小子這是什麽表情?難道沒有聽過不入虎穴蔫得虎子嗎?連我這個大老粗都知道的道理,你這個出身將門之後的虎子,竟然不曉得嗎?”
一邊這樣說著,趙三炮的臉上還出現了一絲孺子不可教的表情。
看到這一對活寶的表現李元霸微微搖了搖頭,突然猛然提高了語調,大聲地叫嚷了起來:
“我說,你們這些當兵的!我們可是博陵崔氏的客商,可不是什麽鹽幫,什麽袍子的……你們若是抓了我們,崔氏的人可是會去找你們頂頭上司的,你們還是好好考慮一下要不要抓我們吧!”
“哼,崔氏?先不說你們是不是崔氏的人,就算你們真是,難不成本將怕你們不成?來人,將他們全都給本將拿下,帶走!”
龐宇根本就不信李元霸的話,大手一揮就指揮著手下的兵士們上前抓人。
一眾兵士們可能是在孤雲寨的手中吃虧吃得太多了,這個時候突然就變得生猛了起來,提著各自的橫刀就一窩蜂似地圍了上來。
程處弼看著他們,嘴中咕噥道:“他娘地,正好老子還不曉得縣衙在什麽地界兒呢,你們剛好給老子帶路了!”
“行了,你哪來的那麽多的抱怨!”趙三炮拍了程處弼一把,道:“沒看咱家公子都沒說什麽嗎?反正到時候倒霉的還是那幫當兵的!”
聽到趙三炮的話,在聯想到之前李元霸的話,那龐宇還是稍稍怔了一下。
在細細地打量了李元霸以及那百十號神武衛兵士們一眼之後,終究還是不放心的地上前幾步,一臉凝重地問道:“你們,方才說得都是真得?”
程處弼譏諷地說道:“軍爺方才不是就已經認定咱們是鹽幫袍子了嗎,眼下還來追問這個問題有什麽意義嗎?”
程處弼的話,聽得龐宇的臉皮都抽搐起來,他咧了咧嘴,說道:
“看你們衣著光鮮,那些手下又是一副彪悍異常,殺氣逼人的樣子,定然是大家出身,再加上表非俗從容鎮定,想來不是等閑人物。說說吧,你們當真是崔氏之人?”
“你真想知道?”李元霸聞言微然一笑。
“廢話!”龐宇沉聲說完,眉頭卻是直接擰起,道:“快說,你們究竟是不是博陵崔氏中人?”
看到龐宇臉上出現了焦急之色,李元霸不禁笑了起來,他說道:“這位龐將軍,我記得問案詢犯,好象是是衙門的職責吧,與你們府兵何乾?來,拿出你之前的架勢來,把我們帶到大獄去吧!”
你娘咧,這些家夥究竟是個什麽來頭,沒見過這上趕著想要進縣衙大獄的主兒啊?
“你……”龐宇都不知道說什麽來的。
“你什麽你?”趙三炮斜眼撇著龐宇,道:“哦,說要抓我們的是你,這事到臨頭了,你又怕得罪了我們!像你這種怕這怕那的人,我還真是頭一次見呐!”
“好,好得很!你們還真是敬酒不吃,吃罰酒了!”
龐宇惱火了,他的雙眼怒瞪,橫眉倒豎,臉上原本凝重的神色慢慢變得猙獰無比,殺機也隨之滿溢而出。
這時候,李元霸卻是一反常態地站了出來,拍了拍趙三炮的肩膀,說道:
“軍爺何必氣惱呢?我們崔氏雖說是世家大族,可也算是商賈之家,商人嘛,在商言商,一向講求的是和氣生財,以和為貴。”
示意趙三炮和程處弼退到一邊,李元霸繼續說道:
“再者說了,自古以來便是民不與官鬥,既然這位軍爺認定了我等是鹽幫的袍子,那就將我等直接送往執往府衙便是了!等刺史大人升堂問案之後,一切便全都明了了。”
程處弼在長安城中混了這麽多年了,也從來沒人敢跟他這麽說過話,所以他趕緊接過李元霸的話茬,道:
“就是,你說你又不是刺史大人,又不是縣令大人的。既然不是衙門的府官,便沒有資格在這大庭廣眾之下對我們呼來喝去的。呦,你還瞪眼,怎麽著,想來個屈打成招嗎?”
“你你你……你們這些家夥,倒真真是生了一張張叼滑的嘴!”
龐宇被李元霸他們給擠兌地啞口無言,這個時候龐宇是越發地氣惱了,他恨恨地看了自己的手下們一眼,大吼道:
“都他娘地愣著作甚?還不趕快將這些個賊人們全都給本將綁了?”
“啊,兄弟們,上!”
這下子所有的絳州衛兵士們全都回過神來,像是瘋狗一樣地衝了上去,三幾個人一組,像是變戲法一樣地從身上摸出了草繩,將李元霸他們這一百來號人全都給綁了起來。
看到自己的手下們動作這麽麻利,龐宇很是滿意地點了點頭,道:
“還有,將那幾個領頭的家夥提上馬,你們看住了那些小嘍羅們,這可是事關鹽幫的大案,一定要直接由刺史大人來審理。走走走,快走!”
聽到龐宇的命令,李元霸倒是在心中暗讚這龐宇多多少少地有些眼力,否則的話,他隨便將他們送到縣衙的話,怕是有些事情就有地熬了。
於是,立刻有絳州衛的兵士半推半攘地將李元霸、趙三炮以及程處弼他們三個給提上了馬。
至於剩下的那百十號兵士們,則是被他們統一用橫刀架在脖子上,押著他們直往安.陽縣地刺史府衙而去。
待那些絳州衛押著李元霸他們等人漸漸消失在視線中,杵在風凌渡口的那些衙役以及地痞、流.氓們全都愣住了。
那個先前曾經替李元霸等人說過話的周森,在仔細地琢磨了李元霸等人的前後行為之後,忽然感覺到不對勁了:
“這幫人一來就打著博陵崔氏的旗號,而且看他們的樣子明顯並不懼怕朝廷,如果真是五姓七望中的崔家的話,應該懼朝廷如猛虎才對!看他們的樣子,似乎也更加相去府衙,難不成這些家夥們是朝廷的人……”
越想也不對勁的周森,猛地一拍腦袋,自語道:“壞了,壞了……小寒,小寒!你速速去府衙,將今日之事細細說與縣令大人!記住,不得有絲毫的隱瞞之處。”
一名身穿衙役服,看起來極其機靈的年輕人,在聽到周森的話後,急匆匆地應了一聲,扭頭就往風凌渡口之外跑去。
周森看著那名衙役遠去的背影,深深地歎了口氣,呢喃道:“唉,希望還來得及吧!”
……
就在風凌渡口重新恢復原有的秩序的時候,在貨船碼頭這邊。
掛著崔氏旗幟的貨船上,蘇定方眉頭緊皺,似乎有什麽煩心事。
“將軍,方才為何不叫我們衝過去?別說他們區區五百名絳州衛了,就算是千人、萬人,也不會是我們的對手!”
一個濃眉大眼的神武衛漢子,站在蘇定方的身側,滿臉的不忿之色。
“衝過去做什麽?”蘇定方瞥了那名神武衛漢子一眼,說道:“你們衝過去是為了不讓王爺的目的達到嗎?”
說到這裡,蘇定方看著方才那些袍子遠去的方向,道:“我讓咱們的兄弟們跟著那些袍子們,已經是違背了王爺的命令了!你們再衝過去的話,是想要王爺對我們軍法從事嗎?”
“這……我知錯了,將軍!”
那名漢子想到神武衛那條‘服從命令’的軍規,頓時沉默下來。
“好了!”蘇定方拍了拍那漢子的肩膀,道:“我這倒不是怪你,只是有些時候,需要考慮到王爺的全盤計劃!還有,你以為就那些個地痞、無賴,衙役、官兵的就能夠對付得了王爺?”
蘇定方哈哈一笑,繼續說道:“你可別忘了,王爺可是號稱‘人屠’!”
“也對,是我關心則亂了!”那漢子摸了摸後腦,頓時有些不好意思起來。
“行了,回去準備準備!相信過一會,就會有人過來盤查我們的,還有那些跟著什麽袍子們走的兄弟們,到時候還是需要接應一下的!”
蘇定方打發那名漢子走後,看著平靜的水面久久無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