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部成了廢墟?”
程咬金和牛進達等人對視了一眼,明顯不相信李績的話。
“怎麽,是不是感覺很不可思議?”李績有些好笑地看著兩人臉上表情,繼續說道:
“起初的時候,我也並不相信!可是當斥候拿出這個東西的時候,卻是由不得我不相信了!”
說到這裡,李績從懷中掏出了五六個大概有大拇指大小的羽毛來。
這些羽毛呈現晶瑩可愛的乳白色,仔細看去竟然是由玉石雕琢而成,而且那栩栩如生的樣子,更是讓人愛不釋手。
“虎符玉羽!”
李靖無比驚訝地看著那幾隻玉石雕琢而成的羽毛,道:“懋功,你知道這幾隻虎符玉羽都還屬於那幾個部族的嗎?”
李績沒有說話,而是把羽毛交到了李靖的手中,並且把羽毛的尾部指給眾人看。
只見在虎符玉羽的根部,也就是羽毛最為繁盛的地方,有著一行梵文:
“拔野古!”
“仆骨!”
……
虎符玉羽雖小,可是上面的梵文卻是叫人觸目驚心。
“這,這東西是斥候從哪裡找到的?”
牛進達咽了口唾沫,隻感覺聲音多少有些艱澀。
李績道:“具體的方位他們也說不清楚,只是道,在發現這些東西的地方,都已經成了廢墟。不過觀其輪廓,卻是氣勢磅礴的大殿!”
“那就錯不了了!”李靖深深吸了一口氣,道:“將這些東西裝入錦盒,與乙失夷男等人一齊送往長安城!”
“那戰報如何去寫?”
李績有些為難了,實在是這戰報聽起來太過匪夷所思了,根本就無法下筆。
“如實寫!”李靖道:“不管如何,都不能讓為我大唐拋頭顱灑熱血的男兒們失了應有的功績!”
“是!”
李績以及程咬金等人表情凝重,微微頷首。
……
“回來了,在外征戰奔波多日,終究還是家裡好啊!”
十日,這一次從朔州城趕回來,李元霸竟然用了整整十日的時間。
大軍自長安城中開拔,到達朔州城,一路急行軍不過才用了四日的時間,這一次回城,卻是比初戰之時多用了六日的時間,看來李元霸對於這些神武衛兵士們是真的很好。
站在一方高高的小山之上,望著在冬季的晚霞中,碩大若巨獸一般的長安城,李元霸的心變得激動了起來。
所謂的近鄉情怯,或許正是這個道理!
“王爺,要不趁著城門未關,您先回城算了!我們便在這裡安營扎寨,等到陛下起營的命令一下達,我等再回返城中的大營!只不過是一晚上的時間,不打緊的!”
看出了李元霸的心事,蘇定方和劉仁軌對視了一眼,不由得說道。
眼下不比當初大唐剛剛建立的時候了,若是出外行軍打仗的軍隊回歸皇城,必須得有皇帝的允許,否則的話便是外軍私自入城,有意圖謀不軌,刺王殺駕,然後主軍的統帥就會被砍了腦袋,誅了九族。
盡管李元霸是王爺,是聖人唯一的同父同母的親弟弟,不存在砍頭和誅九族的情況,不過終究還是麻煩事,不是嗎?
李元霸自然也明白這個道理,他扭頭看了看蘇定方,道:“你們且在此稍帶,等本王安排好之後,便會去皇宮之中向皇兄請下一道聖旨,喚你等入城!”
話音落地,李元霸就下了小山,重新登上了倒霉孩子,乙失夷男的行帳,由趙三炮親自駕車,向著長安城的方向趕去。
……
長安城門處,一隊精神抖擻的右武衛兵士,一個個瞪著一雙雙的牛眼,看著來往穿梭在長安城中的或是商隊或是平民百姓。
“二狗哥,這都多長時間了,詔獄之中都不曉得抓了多少番人和五姓七望的人了,這啥時候是個頭啊?”
一個略顯肥胖的青年兵丁,有些無聊地掃視著路人,聲音中卻有著一股子憊懶。
曹二狗是一個生得身材勻稱,長得有些書生氣的青年人,他吐掉口中咬著的一截乾草,道:
“阿牛,你他娘地就不能給老子安分點!你狗哥可是難得當上了右武衛的百騎長。就憑你剛才那句話,如果讓人給聽了去,你狗哥這官怕是就當道頭嘍!”
“啊?有這麽誇張嗎?”
名叫阿牛的漢子有些天生少跟筋,聽到曹二狗的話,頓時就嚇得他一愣一愣的,他摸了摸後腦,道:“那二狗哥,以後我不說了,再也不說了……”
“噠噠噠……”
就在曹二狗打算在教育教育小弟的時候,一陣有節奏的馬蹄聲自遠處傳來。
曹二狗領著自己的一幫兄弟們抬頭看去,頓時嚇了一跳。
老天,這他娘地也太有錢了吧?
長近一丈,寬近一丈的馬車,上面雕蝠刻燕,寬大的車轅之上襄著漢白玉石,拉車的竟然是一字排開的前後各四匹駿馬!
不用猜,這馬車裡面的主兒鐵定是非富即貴。
至於是不是蕃賊或者五姓七望的人?
你特娘地傻呀?
這一個多月以來,長安城中都抓了多少蕃賊和五姓七望的人了?就算是再蠢的人都知道長安城已經成了番人和五姓七望的禁區了!
就這樣,他們還會傻巴巴的跑過來作甚?
等著被抓嗎?
“二狗哥,這,這個還查不查了?”
阿牛吞了口口水,從小長這麽大,還真就從來沒見過這麽豪華的馬車呢。
曹二狗剛想要說放行,不查了,可是突然想起了什麽,咬了咬牙,道:“查,一個都不要放過!”
“好嘞!”
阿牛拍了拍手掌,滿臉的興奮之色。任你多有錢,乘的坐騎有多風.騷,也得乖乖下來,讓你牛爺爺我好好檢查檢查。
另外一邊,李元霸正坐在行帳之中摩搓著一串極品羊脂白玉珠串,這個時候駕車的趙三炮的聲音傳了進來:
“王爺,前面到城門了,有兵士在搜查!”
李元霸輕撚著玉珠,無所謂地說道:“他們願意查讓他們查便是了!”
“可是王爺……”
趙三炮還想要再說些什麽的時候,行帳卻已經走到了門前。
“下車,檢查!”
阿牛把手中的長槍插在了地上,瞪著一雙牛眼看著趙三炮。
那話說的是一個正氣十足,蕩氣回腸啊!
“尼老娘地,老子的級別比你可高得多!跟老子這耀武揚威地,找揍呢吧?”
趙三炮翻了個白眼,不過這些話他可不會說出來。
瞪了那個阿牛一眼,趙三炮直接打開了行帳的外門,道:“您先下來吧!他們要檢查!”
李元霸撚著玉珠從行帳中走了下來,阿牛這個二楞子哪裡見過這麽大的官,所以並不認識李元霸,在李元霸下來之後就鑽進了行帳中,開始左翻右翻了起來。
不一會的功夫,阿牛就從行帳中走了下來,因為他連個屁都沒搜到。
這行帳可是經過特殊設計的,裡面有好多的暗格,除了李元霸手上拿著的這串羊脂白玉珠之外,其余的東西都被李元霸給藏了起來,這等好東西,還是自己留起來比較好。
“可以走了嗎?”李元霸看著阿牛道。
阿牛摸摸腦袋,看著曹二狗,道:“二狗哥,啥都沒有,是不是放了他們?”
曹二狗沒有說話,而是看著李元霸那張臉越來越眼熟,過了一會突然說道:“敢問您是何地之人?”
李元霸道:“太原人氏!”
“可是姓李?”曹二狗臉皮哆嗦了一下,急急地問道。
李元霸這次倒是沒有說話。
曹二狗趕忙躬身行禮:“右武衛百騎長曹二狗見過上將軍!”
怪不得曹二狗總感覺這張臉看起來頗眼熟,感情這家夥就是右武衛最大的頭子。
“起來吧!”李元霸很有些臭屁地看著曹二狗,道:“你見過本王?”
曹二狗恭敬地說道:“回王爺的話,您之前去往右武衛營地的時候,小的曾經有幸見過您一面!”
“哈哈哈!”
李元霸哈哈一笑,輕輕拍了拍曹二狗的肩膀,上了行帳,叫上趙三炮駕車而去。
直到李元霸走地沒了影子,曹二狗還是那副傻呆呆的樣子,久久沒有回過來。
“二狗哥,這位真是那位王爺嗎?他不是率領大軍出站薛延陀了嗎?”
阿牛傻傻地看著曹二狗,道。
曹二狗渾身打了個哆嗦,道:“王爺,王爺竟然和我說話了……”
“要不要稟報上頭……”阿牛道。
“對,對……”曹二狗恍然醒悟,大吼道:“快去通知秦懷玉中郎將,就說武王殿下回來了,快去……”
……
離了城門,李元霸強搶來的行帳,囂張無比地走在長安城那寬闊無比地大道上,這剛剛轉進了東街,前面就傳來了一陣陣十分急促,又十分熟悉的聲音。
隨後便是一陣陣的腳步聲。
“停下來吧!”
李元霸吩咐趙三炮停下了馬車,自己則是從車上跳了下來,他能夠聽出來,這些腳步聲中,定然是自己府上的親近之人。
“末將恭迎王爺回府!”
距離武王府尚有數十丈的距離,程甫已經帶著王府中的內衛們開出了一條道路。
李元霸才剛從馬車上下來沒多久,頓時一道嬌柔的軀體就撲了過來,卻正是他的新婚妻子,武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