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自然。”

  聽到程香斐話後的李元霸，很是肯定地點了點頭，道：

  “本王這幾日不去那絳州糧倉，恐怕那什麽二掌櫃、三掌櫃的想找到本王都要想瘋了！你若是將你來到江州的消息放出去，一旦被‘絳州糧倉’的人知道了的話，怕是立馬就得主動湊上前去？到時候啊，先生只須要注意與本王統一口徑就可以了。對於其他的事情，也就能夠順其自然了，畢竟先生是純粹的商人，遠比本王要在行得多了！”

  “哈哈哈，聽王爺這麽一說，我倒是覺有這件事情越來越有趣了。”程香斐臉上漏出了很是開懷的笑容，道：

  “王爺，在下自出生至今，還從來沒有哪怕一次這般的生活。畢竟咱們商賈不同於軍人的九死一生，講求的是一個穩字。是以，我相信這次的經歷足以讓在下銘記一生了！”

  “我想，一定不會讓你失望的！”李元霸聞言哈哈笑了起來。

  ……

  待與程香斐討論完各項細節之後，程香斐就直接辭別李元霸，離開了絳州館驛。

  程香斐帶著李元霸特意安排給他的五十名神武衛兵士，在讓他們換了衣服之後，便當作仆從一般跟在了他的身邊。

  送到門口處，程香斐再洗向李元霸道別，走人。

  “王爺，接下來我們要怎麽辦？”看著自家堂叔遠去，程處弼摸了摸後腦，看著李元霸說道。

  “咱們？咱們哪裡有什麽地方去啊，走，一起回去好好休息一下吧！”李元霸很是慵懶地伸了個腰，自語道：“這一天一夜的，也真是夠累的了，看來本王真得要好好的補上一覺了！”

  這都到什麽時候了，者為主竟然還能睡得下去，也真是服了這位王爺了！

  ……

  自是一夜無話，到第二日正午的時候，李元霸才總算是醒了過來。

  不過並不是睡覺睡到自然醒，而是被程處弼給敲門敲醒的。

  “你這家夥，怎麽總是在這麽不巧的時候來！”等李元霸洗漱完畢，穿上衣服之後，不滿地看著這貨。

  “嘿嘿，王爺，我堂叔來了，正在書房裡面等您呢！”程處弼也知道有些不好意思，這當叫床鳥，再加上王爺有起床氣，他這麽做還真是作死呐！

  “嗯？這才一天的時間啊，他就回來了？”李元霸匆匆抓起放在桌子上的茶盞漱了漱口，道，“那咱們就趕快地！”

  盞茶時間之後，館驛書房。

  “王爺，在下不請自來，還請王爺莫要怪罪才是！”李元霸剛剛出現在書房門口處，靜靜地坐在高椅上的程香斐就站起身來，對李元霸行了一禮。

  “先生客氣了！”李元霸連忙拱手還了一禮，道：“本王這還巴不得你早點過來呢，這樣也說明咱們的計劃快要實施成功了！”

  “是了，在下此番前來就是有重要的消息要報知於您。”

  程香斐說道，“昨日受了王爺的差遣之後，在下不敢怠慢，馬上就開始著行動起來。果然如王爺所料，絳州糧倉的人很快就找到了在下，想要與我聯系售糧之事。”

  “看來他們的情報工作做得很到位啊？”李元霸臉上出現了似笑非笑的表情，繼續說道：“來找先生的，可是蕭十一郎？”

  “不是，他說他姓韓，叫韓志強，是絳州糧倉的東家！”程香斐搖了搖頭，說道。

  “呵，直接越過大當家的，出動東家了！”李元霸有些恍然地點了點頭，道：“也對！想要見你這樣的大人物，並且還是帶著任務去得，那自然需要更加有地位的人了。一個小小的二掌櫃的，自然是沒有資格的！”

  程香斐微笑著點了點頭，道：“確實是如此，與那韓志強同行的還有另外一人，這個人的出現，倒是有點過於出乎我的意料了。”

  說到這裡，程香斐道：“王爺可能猜出這另外一人是誰？”

  “哦，先生還和我跟這兜起圈子了？”李元霸楞了一下，旋即輕笑了起來，“能夠和絳州糧倉的東家走在一起的，他若不是糧倉的大掌櫃的，便是他們對門‘絳州鹽倉’的東家！”

  “啪啪啪！”

  程香斐誇張地拍了拍手，道：“王爺不愧是王爺，一猜就中！”

  “哦？看來我還猜對了！”李元霸有些驚訝地說道：“究竟是誰？”

  “此人姓單名君，乃是絳州鹽倉的東家！”程香斐想了想，道：“起初的時候我還有些納悶，不過細想下來，也確實沒有什麽！”

  “對啊，自古以來便是糧鹽不分家。先生乃是程家的代表，堂堂永和糧號的掌舵人。”李元霸說道，“如此大的名頭，如果他們還不知道聯合起來前來拜訪你的話，怕是這比大買賣就飛了。”

  “不錯。”程香斐道：“他們也是看到我這一次收獲量比較大，認為財源不可失，於是便急不可耐地下手了吧？不過他們也很謹慎，反覆的詢問我這一次具體的運貨方式，糧食的去處，以及如何支付錢財等等……各方面的細節也都問到了，顯然是有備而來。”

  “那可真是麻煩先生了，還要花心思來應付這麽兩個難纏的家夥！”李元霸呵呵笑了起來。

  程香斐不在意地搖了搖頭，道：“我是商人，這談買賣的事情自然也不是急得來的事！我耐著性子與他們斡旋，可是到最後的時候，他們卻說根本就拿不出一百萬石糧食。算上他們囤下來的，也就勉強可以湊夠三十萬石糧食，以及十五萬石的上好的鹽罷了！”

  “還真是不見兔子不撒鷹！”

  李元霸斥罵了一聲，道，“不過就算是這些東西，加在一起對於一個上州的官派糧號與鹽號來說，也並不算正常。就這點東西，縱然是抓了這兩個家夥，其罪名也不會有多大。”

  “是啊！”

  程香斐歎了口氣，道，“這些年來，從風凌渡口進出或者轉運的糧、鹽，不說千萬石吧，也得有五六百萬石！這些鹽糧當中，絕大多數都是交派給絳州糧倉以及鹽倉的商隊。要說他們隻敢私賣這區區不過幾萬石的糧鹽，打死我都不信。”

  “可是，這說不通啊！”李元霸道，“這糧價官派的糧號以及鹽號既然並沒有這麽多的糧和鹽，為何還要主動過來找你，難不成是閑瘋了？”

  “看來王爺也想到這一點了！”程香斐拍著手掌笑道，“根據我這麽多年以來的從商經歷來看，他們此行的目的，一者是向我示威，若是我想要在絳州做生意的話，就只能和他們合作；至於這二者嘛，便是他們確實有著這樣一批數量巨大的存貨，只是他不確定，我是否有這麽大的胃口吃下這批貨！”

  “著啊！”

  “我感覺這後者的概率要大得多！”

  李元霸和王浚幾乎是異口同聲地說道。

  “若真是後者的話，那咱們接下來需要操心的便是如何才能夠讓這兩家，相信先生有足夠的胃口，吞下這批貨？”李元霸摸著光潔的下巴，說道。

  “呵呵……”

  程香斐自信滿滿地一笑，道：“那兩個家夥目前之所以有疑惑，無非就是不清楚我為什麽要這麽一大批的糧鹽，以及我要如何運走這樣一大批的糧食，是走陸路還是水路！”

  “為什麽需要這麽一大批鹽糧？”

  李元霸想了想，突然一撫手掌，道：“我想到了！正所謂上有政.策下有對策，反正在來絳州之前，陛下就已經密令本王可以權宜行事！這樣吧，待會我就草擬一張聖旨出來，待明日便召集刺史府中的一眾位職官，命他們籌措糧草運往關中糧倉，以備不時之需。”

  “若真是如此，自然是妙極了。”

  程香斐幫著屋子中的眾人開始分析了起來，“朝廷想要大批的征糧，無非就是為戰爭做準備。王爺宣讀這樣的聖旨，他們可就有得猜了！”

  “不過，四皇叔！這樣的話，豈不是會讓這兩家狠狠地宰我們一下啊？”最具商人頭腦的李愔立馬提出了異議。

  “這有什麽？”李恪接過了話頭，說道：“小六，你是不是傻了？他想要宰我們，那也得我們願意啊？既然他敢賣給我們貨，那我們就有資格選擇付款方式！畢竟一百萬勢糧食的價格可是相當不菲呢！更何況還有精鹽……”

  “對啊！我們大可以一手交貨一手付錢，在他們交貨的一瞬間就將他們人贓並獲！”李愔恍然大悟地拍了一下手掌，忽然感覺自己的兄長好像遠比自己想象地要陰險得多。

  “如何運貨呢？是走陸路還是水路？”王浚此刻問出了這第二個原因。

  “堂叔，這個問題就叫我來回答吧！”程處弼終於找到了說話的機會，他搶在程香斐之前說道：“我們程家為了進貨和運貨方便，便自己準備了幾艘運輸船，畢竟用自家的船也要方便得多！”

  “處弼，你家的運輸船有多大？”李愔眨巴眨巴眼睛，問道。

  “也沒多大！”程處弼抬起腦袋仔細想了半晌，一邊伸手比劃著，一邊說道：“大概，大概比絳州衛的神行船要大上一倍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