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霸,這世上沒有永遠的皇帝,也沒有永遠的皇朝!”
李世民的聲音恢復了平淡:“而且你也知道,朕的那幾個兒子都足夠的優秀,這些年來,朕把他們分派到各大都護府,現如今,他們的能力也都大了,翅膀全都硬了。朕選擇在這個時候退位,也並非是沒有考驗他們的意思。”
李世民的聲音雖然平淡且輕,但是聽到李元霸的耳朵裡,卻無異於霹靂一般。
沒辦法,李世民的話實在是太令人感到意外了,退位換皇在李世民的嘴巴裡,就像是兒戲一樣,看來就算是那幾個小子把整個帝國折騰分裂了,李世民也不會在意了。
過了好一陣兒,李元霸才擰著眉頭道:“皇兄,眼下我大唐佔據了這世界上幾乎百分之八十的領土,七大洲咱們佔據了六大洲,而且還在向著北方極寒之地發展!”
見李世民露出了傾聽的表情,便繼續說道:“六大洲,五個大都護府,承乾和青雀鎮守亞洲關內,恪兒鎮守定天都護府,愔兒鎮守南美都護府,惲兒鎮守北美都護府,貞兒鎮守大洋都護府,稚奴這段時間也在慢慢接手南洋都護府。眼下整個世界都已經被我們大唐佔據完畢,只要他們小哥幾個相互扶持,協同發展的話,我大唐自然能夠千秋萬代、傳承不息!”
聽到李元霸的話。李世民突然伸手出去,飲了一口熱茶,沉吟了許久沒有說話。
在再看李元霸呢?卻是針鋒相對地看著李世民,沒有絲毫避讓的意思。
說實話,李元霸這話裡倒是有些敷衍的意味在,畢竟這些事情都是眾所周知之事,而且這些小家夥們在各自的領地中全都有著不小的權利,軍政一把抓,統管都護府內的一切。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李世民忽然開口說道:“元霸,你說得確實很對,可是這幾個小家夥的心性你比誰都了解,你現在說這些敷衍之言,是想寬朕的心嗎?”
聽到李世民這麽無所顧忌地話,李元霸倒是有些意外了。
不過,既然他想聽實話,那李元霸也沒有理由不說出來,反正現在是關起門來說事,這些話也不至於傳到外面去。
他稍稍沉默了片刻,終於說道:“皇兄,承乾就不必說了,他就守在你的身邊,性格、能力如何,你比誰都清楚。恪兒,沒有那麽大的野心,但是對於那個高高在上的位子,誰又沒點奢望呢?青雀,一身的書生氣,雖說飽讀詩書但卻謀略不足,城府太淺,容易被人挑撥和利用。幾年前的時候你也清楚,青雀和承乾之間幾乎沒有什麽兄弟之情,他滿腦子都是皇位……”
長孫皇后就站在李世民的身邊,聽到李元霸的話不由得說道:“元霸,青雉這孩子不是這樣的。”
“觀音婢!”李世民扭頭看了長孫皇后一眼,道:“讓元霸說,你不要插嘴!”
李世民很少露出這樣的表情來,長孫皇后臉上的表情一窒,不再說話。
李元霸看了長孫皇后一眼,繼續說道:“這些年間,承乾管理之地倒是越來越好,青雀嗎,不說也罷!愔兒、惲兒、貞兒還有稚奴他們倒是沒有什麽野心,這些年以來在各自的領地之中發展得很好,雖說領地之中的那些原住民們偶爾會爆發一次,但是卻很快就會被平複下去!要說等你退位之後,帝國分裂的話,也就是青雉那了……”
“不錯!”
李元霸話音剛落,李世民就面色陰沉地點了點頭,道:“惲兒、貞兒還有稚奴都用不著擔心,唯一讓朕有些憂心的,就是青雀、恪兒還有愔兒。青雀還好說,這小子就是一個心智單純的家夥,只要把想要利用他的那些門閥、大臣們給提前拔除,青雀也就勢力皆無了。”
“那你還隱忍著,一直都不對那些家夥們動手?”李元霸有些奇怪地問道。
“這國家平靜了,不找些樂子,豈不是太過無聊了?”李世民笑著看了李元霸一眼,隨後繼續說道:“至於恪兒還有愔兒,這才是真正讓朕頭疼的。”
“是啊,恪兒還有愔兒這倆臭小子,恪兒一直都對那個位置存有奢望,恪兒呢?跟個二傻子一樣,他三哥說什麽是什麽!”李元霸對此也沒有辦法,“這些年以來,雖說我一直都在想辦法讓這倆小子放棄這個想法,可是收效甚微。”
“《生於憂患,死於安樂》中有言:‘入則無法家拂士,出則無敵國外患者,國恆亡!’而今我大唐出無敵國外患,入雖有法家拂士,但是內憂更大。這些小家夥之間,彼此沒有任何激烈的矛盾,但是他們所屬之地的競爭卻是變得日趨激烈起來,而且這種競爭也不可避免地產生了矛盾。朕這一年以來的時間,一直都在想,朕在這個時候退位,恪兒、愔兒還有青雀,會不會在這個時候動手!”
李世民的言語中充滿了憂慮,但是更多的卻是一種玩味的態度。
嘿,要不說李世民就是李世民呢,都這個時候了,竟然還琢磨著‘玩’。
“元霸啊,當下的這個世界上,能夠威脅到我們大唐帝國的東西已經沒有了,若是帝國分裂的話,也只有我們大唐內部了!”
說到這裡的時候,李世民臉上的表情突然變得嚴肅起來,“朕不希望看到當年玄武門之事再重演,也不希望看到這些小家夥們出現骨肉相殘的那一日!”
“沒錯!”李元霸歎了口氣,道:“恪兒、愔兒……他們都護府大都護的身份都是世襲製的,就算恪兒還有愔兒他們在位期間支持大唐的統治,不會分裂帝國。可若是當百年之後、千年之後呢?誰也不敢肯定他們的子孫會不會覬覦那個位子……”
這些話說到後面的時候,李元霸的聲音越來越小,畢竟誰都不想看到這一幕的發生。
“那你說,你有什麽辦法?”李世民很是鄭重地看著李元霸,道:“實話告訴你吧,朕這次之所以把你給叫回來,一是將朕要退位之事告訴你,這二嘛,就是看看能不能找個一勞永逸的法子,把這個事情給徹底解決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