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霸，你這是怎麽了？”李世民連忙上前幾步，關切地詢問了起來。

  李元霸的臉色還是有些白，他抬眼看了看圍在李世民周圍的李忠等一眾黑甲禁衛，又看了引領著李世民來到內堂的楊鐵山一眼。

  那其中包含的意思很明確了，擺明了是要他們幾個回避一下。

  楊鐵山倒是很識趣地帶著幾個無常獄卒回到了外面的牢房之中，可是李忠卻並不受李元霸的指揮，而是下意識地將眸光投向了李世民。

  李世民微微頷首，道：“你們且都退下去吧！”

  “諾！”一眾禁衛們應了一聲，扭頭走出了內堂。

  李世民挨著一方小圓桌坐了下來，嘴角咧了咧，說道：“你小子究竟是什麽事？現在總可以說了吧？”

  李元霸可沒有功夫與李世民開玩笑，而是直接說道：“皇兄，一會我說出來的話，你可千萬別著急上火。”

  李世民端起一支茶盞倒了滿滿的一大盞的茶水，剛要一口灌到嘴裡，聽到李元霸的話卻是停了下來，那樣子好像就是在等著李元霸往下說一樣。

  李元霸吞了口口水，有些艱難地說道：“建成沒死！”

  啪嚓！

  被李世民端在手中的茶盞直接跌落到了地上，四濺的茶水就像是在綻放的煙花一樣，濺地滿地朵朵花開。

  李世民就像是傻了一樣，身體僵硬，動作凝滯，表情震撼，眸子中當中透著一股子不敢相信的驚駭之色！

  “元霸，你，你剛剛說什麽？”

  過了足足有一刻鍾的時間，李世民總算是回過神來，聲音中帶著一絲絲顫抖地詢問道。

  李世民現在的表現就跟之前李元霸的表現差不多，只是李世民的表情當中，震驚多過呆愣。

  “皇兄，我說建成，也就是咱們的大哥李建成，並沒有死！”

  似乎是為了讓李世民聽清楚，又似乎是為了讓自己更加相信這個事實，李元霸幾乎是一字一頓地說道。

  “這，這怎麽可能？”

  李世民的臉色在一瞬間變得難看無比，他實在是不敢相信，一個明明死了有將近十年的人，怎麽說活著就還活著呢？

  如果李建成還活著的話，那這十來年的時間，他又躲到什麽地方去了？

  要知道，普天之下莫非王土，就算李建成要逃，也總歸會留下什麽蛛絲馬跡的吧，就像是前隋皇子楊諫一樣，至少還知道他在琉球列島，這李建成怎麽可能一丁點的痕跡都沒有留下呢？

  李元霸苦笑了一聲，道：“皇兄，原本我也不相信，可是那李維庸已經全都交代了！而且還點名了告訴我，他這次之所以返回長安來，就是為了帶我去見建成一面……”

  “真是陰魂不散呢！”李世民陰沉著一張臉，繼續說道：“元霸，將李維庸給你說的一切都告訴朕！”

  李世民的語氣那是前所未有的嚴肅，聲音越發冷淡了起來。

  李元霸知道李世民為什麽會是這麽一個表情，換位思考，如果李元霸坐在李世民的位置上的話，怕是比他還要憤怒得多。

  有些無奈地搖了搖頭，李元霸詳詳細細地將所知道的一切都說與了李世民，並且還加上了自己的理解，至於李世民怎麽想，那就不是他能夠左右的了。

  “假的？當年的建成竟然是假的！”

  聽完李元霸的講述，李世民的臉色一會青，一會白的，嘴裡始終在嘀嘀咕咕，也不知道他在想些什麽。

  “元霸，看來這次你是必須得走一趟波斯了！”沉吟了好半晌，李世民還是吐出了這麽一句話。

  李元霸有些驚訝地看了李世民一眼，道：“為何？”

  “不能讓建成再潛藏在番邦之地了，這次說什麽也要把他從波斯給帶回來！”李世民眸光冷厲地吐出了一句話。

  李元霸看著李世民那陰沉的都要滴出水來的面容，緩緩地說道：“帶回來做什麽？皇兄是想再殺他一次，還是監禁他一輩子？”

  這麽毫不客氣地責問皇帝，那可是犯了大忌了。

  如果李世民但凡一犯糊塗，怕是這就要把李元霸給打入大理寺詔獄了，畢竟這天下間最大的可是皇帝，竟然敢責問皇帝，縱然你是皇帝的親弟弟都不行。

  當然了，李元霸可不是一般人，李世民也不能用平常皇帝來評論，所以李世民只是在盯著李元霸看，似乎並不想回答他這話一樣。

  內堂之中陷入了沉寂，一切壓抑地就像是天都要塌下來了一樣。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李世民終於脫口了：“元霸，你想要朕如何做？”

  李元霸低著腦袋想了想，道：“皇兄，若是建成願意隨臣弟回大唐的話，請皇兄不要殺了他，等咱們攻下琉球列島之後，讓他去琉球列島陪李祐和他的小兒子吧。”

  子不能殺，為何對兄又能下得去殺手？

  全都是至親血脈，為什麽一個可以殺，另外一個就不能殺呢？

  李世民也陷入了糾結之中，其實他還是不忍心殺掉建成的，當年的玄武門之變，已經是別無選擇之法了。

  現在呢？

  現在可不同於當年了，他李世民已經是萬乘之尊，再殺個毫無勢力可言，只是徒有虛名的李建成又怎樣？

  一旦讓一眾朝臣知道了，不過是徒留非議罷了！

  “好！”最終，李世民緩緩地點了點頭，道：“就聽你的，不過朕也有一個條件！”

  說到這裡的時候，李世民看著李元霸一字一頓地說道：

  “當琉球被咱們大唐攻擊下來之後，朕會在琉球列島上選一個風景秀美的地方，為他建一座碩大豪華的府宅！此生，他都不能走出府宅半步！”

  “皇兄，都已經這麽多年了，難道你還是不能釋懷嗎？”李元霸一聽李世民的話就急了，這他娘地不是軟禁嗎？

  “釋懷？”李世民狠狠地一拍面前的桌子，道：“當年的事情你不知道！若不是朕早就有所準備的話，現在坐在這裡和你說話的，就不是朕了！”

  “好，我同意！”

  李元霸沉默了，看來這件事情只能這樣了，他沒有辦法去勸服李世民，也只能這麽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