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爺所做之詩,自然是足以流傳後世的,只是不知王爺,此詩名為何?”
這次說話的是一位看起來二十七八歲,做少婦打扮的貌美女子,看她所坐的位置,似乎也是老程家的人。
“《將進酒》!”李元霸吐出了這三個字,似乎是想到了什麽,頓了頓又說道:“《將進酒.君不見黃河之水天上來》。”
“好名字!”那女子眸光閃亮地點點頭,忽然話鋒一轉,說道:“王爺,我程家亦有一位才藝雙絕的女子……”
一邊這樣說著,她伸手指向了坐在她身側的程碧婷,道:
“碧婷姑姑自幼便跟隨在伯父身邊習文練武,詩詞歌賦更是無所不通,方才我碧婷姑姑便私下作詩一首,現在就讓她吟上一吟……”
程碧婷俏麗一下子就變得通紅無比起來,同時她伸手拽了那女子一下,道:“香香,你胡說什麽?我什麽時候作詩了?”
程香香低頭看了程碧婷一眼,小聲地嘀咕道:“小姑姑,您不是一直都喜歡武王殿下嗎?今日就讓侄女幫您一把吧!”
得,又是一個侄女把姑嬸一輩兒給賣了的典型。
“哦?”李元霸有些好奇得看著程碧婷,道:“程小姐請了,不知道方才程姑娘以何為題,作詩一首啊?”
程碧婷小臉通紅,站起身來很是羞澀地看了李元霸一眼,隨後道:“以月為題!”
李元霸微微點頭,笑道:“願聞其詳!”
這次程碧婷沒有說話,而是沉默了良久,似乎在做什麽決定一樣。
過了好半晌,她才抬起頭來,朱唇微張道:
“青天有月來幾時,月行可與人相隨?皎如飛鏡臨丹闕,寧知曉向沒雲間。玉兔搗藥年複年,嫦娥孤棲誰與鄰?唯願對酒當歌時,銀月長照金樽中。”
(胡亂改編,不喜勿噴!)
“唯願對酒當歌時,銀月長照金樽中。”
李元霸默念了兩遍,隻感覺這首詩似乎是曾經見過,默念了兩遍之後方才恍然,這不就是李白的《把酒問月》嗎?只是之間的改動太多,若是按照他的看法,連韻都有失。
不過好在整首詩所要表達的意境還在那裡,倒是並非不可,只是遠沒有李白所要表達的意境更清晰。
“此詩的意境好是好,但是未免有些孤單淒苦了一些,讀之讓人心中酸澀,所以縱然是佳句,卻只能算尚可,若想要流傳千古的話,卻還是差了一些火候!”
李元霸想了想,很誠懇地說出了這麽一翻話來。
話音落地,整個側殿中一時間變得安靜了下來,仔細回味了一下,好像還真像李元霸說得那麽回事。
聽到李元霸的話,程碧婷的臉色多少有些傷感,不過她還是說道:
“確實如殿下所言,小女子所作《問月賦》多少有些過於強調傷感之情了,無法與您《將進酒》這樣的豪爽詩篇相比,如此,就聊作歡樂之用吧!”
程碧婷這番話說著就讓人有些心酸了,這不是分明在說,我作詩作得不行,你行,好了吧?
再者說了,程碧婷能夠做出來這樣的詩詞,別人可不一定能夠做出來,至少眼下大殿中的一眾皇族親眷們,就沒有幾個能夠做出這樣出色的詩來。
“二嫂,這姑娘好漂亮啊!特別是現在這種我見猶憐的樣子,連我看了都有些心動呢!”
這個時候,從程碧婷站起來就一直注意著她的武順說話了。
“沒想到這麽多年了,這丫頭還是沒變!”
長孫皇后眸光複雜地看著程碧婷,似乎是在對武順說話,又似乎是在自言自語一般。
“二嫂,您剛剛說什麽?”武順眨巴眨巴眼睛,有些好奇地問道:“二嫂,難不成您之前就認識她嗎?”
長孫皇后微點螓首,道:“這丫頭從小就跟在我們身邊,只是後來的時候因為某些事情離開了,沒想到現在又回到了長安。”
“哦!”
武順應了一聲,皓齒微微咬了下紅潤的下唇,直覺告訴她,長孫皇后口中的某些事情,應該是與她的夫君有關。
“呃……程小姐莫要難過,本王並沒說小姐的這首詩作地不好,只是格調有些悲苦之意!”
眼瞅著這丫頭聽了自己兩句話,委屈地就要掉下眼淚來,連忙說道:
“依本王看來,程小姐還如此地年輕,日後生活自然是充滿陽光的,何苦傷感,我大唐強盛,若是你並非為大富大貴之家,亦可保你一世無憂!”
“……”
李元霸這話說出口,整個側殿鬥陷入了沉寂之中。
這話說得有歧義啊,你又不是人家的爹媽,又不是人家的夫君,又不是人家的什麽人,憑什麽就說能夠保人家一世無憂呢?
這不是擺明了告訴人家:“啊,日後你就是我的人了,跟著我有肉吃,有酒喝,啥都不用操心,就安心跟著咱過日子就行了!”
明顯是誤會了這層意思,在坐的那些年紀要小一些的少女、少婦們,已經是掩飾不住地開始低聲笑了起來,畢竟這可是相當於變相的提親了。
程碧婷冰雪聰明,自然清楚這些小姐妹們為何發笑了!
就連坐在最上面的長孫皇后和武順都有些忍俊不禁。
要不就說這古時候的女子好呢,即便是這樣的誤會,也不會讓武順心生任何的不滿之色,男人三妻四妾,似乎是再正常不過了。
李元霸一臉的茫然,不明白怎他們就笑了起來。
過了好一會才想起來,這話太容易讓人誤會了,不過現在解釋也晚了,這種事情簡直就是越描越黑啊!
“好了,好了,玩笑歸玩笑,還是讓元霸繼續點評吧!聽他剛才的意思,似乎是意猶未盡啊!”
可能是瞅著李元霸臉色又有點變黑的跡象,長孫皇后連忙站出來為李元霸解圍,免得到時候這貨翻臉不認人。
這樣的情況這家夥又不是沒有弄過,還是趕緊給他解圍的好!
長孫皇后的話,把大殿中所有女人的注意力都轉移了過來。
看到所有人都把眸光投向了自己,李元霸不由得感激地看了長孫皇后一眼,這才繼續說道:
“確實,程小姐的詩多少有些悲苦之意,本王依著程小姐的意境,同樣作詩一首,還請諸位姐妹嬸嫂賞鑒!”
李元霸說到這裡,先是拿起面前的杯子,將杯中的果釀一飲而盡,稍稍醞釀了一下感情,這才高聲誦讀了起來:
“青天有月來幾時,我今停杯一問之:人攀明月不可得,月行卻與人相隨?皎如飛鏡臨丹闕,綠煙滅盡清輝發?
但見宵從海上來,寧知曉向雲間沒?白兔搗藥秋複春,嫦娥孤棲與誰鄰?今人不見古時月,今月曾經照古人。
古人今人若流水,共看明月皆如此。唯願當歌對酒時,月光長照金樽裡。”
在場的一眾女人們,原本聽到李元霸張口又是程碧婷方才所做的詩,這心裡多少有些想發笑,就連程碧婷自己都多少有些羞澀。
可是隨著李元霸這首詩的原版誦出,整個側殿都變得安靜了下來,整首詩的內容差不多,但所要表達出來的感情卻是截然不同。
雖然這首詩中依舊有些惆悵之感,但是這種自問自答的方式,卻是比方才程碧婷所要表達的要多上了兩層意境,將這首詩給升華了!
“好!”
李世民擊掌讚歎了起來,臉上再次露出了笑容:
“唯願當歌對酒時,月光長照金樽裡……這首詩雖說只是倒了幾個詞語之間的順序,可就是因為這一點,讓整首詩的意境都升華了!”
“皇兄客氣了!”
這貨還真是老實不客氣,嘴上說的是謙虛的話,可是這表面上卻是一點都不客氣,就差在臉上寫兩個大字,“高傲”!
“殿下之才,確實超過奴家良多,奴家敬服!”
作為當事人的程碧婷,卻是一臉的坦然之色,俯身端起小桌上的酒杯,遙遙向李元霸敬酒。
“程小姐客氣!”李元霸舉杯還禮,一飲而盡。
有了程碧婷的打頭,其他的皇族女眷們似乎都放開了,頻頻吟詩作對,並且要求李元霸賞鑒。
於是,這苦逼的家夥倒霉了,先是需要審文,然後就是修改,再之後就是喝酒,一乾而淨!
當然了,這些女子們絕大部分都是以果汁代酒,最多的話,只不過喝點度數低的葡萄酒。
可是倒霉的李元霸卻喝的是果釀,果釀可不是果汁,那可是帶度數的,就算是小酒喝多了還撐著呢!
所以,李元霸這邊還沒喝醉,單是光廁所就特麽跑了好幾趟了。
不過這也沒白跑,至少長孫皇后給李惲物色的媳婦讓李元霸看到了。
還別說,這李夢瑤真是個美人胚子,別看這小丫頭才十一二歲,但是在李元霸看來,雖然身段還未長成,但是五官精致,眉目如畫,再加上身上穿得淡粉色羅裙,就猶如天宮的仙子一般。
而且,李夢瑤也作詩一首,雖說所作詩詞過於脂粉氣了,但也算得上是中上。
這丫頭配李惲,那絕對可以說是門當戶對,天作之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