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不光是李世民好奇,太極殿上的一眾文武百官們也是摸不著頭腦、
不過這朝堂之上卻是有那麽幾個人想到了什麽,比如說房玄齡,杜如晦他們,還有武官那邊心思比較活絡的李績、李靖等人。
他們這些人啊,全都人老成精,想的東西比常人要多的多,他們從李元霸的字裡行間中已經隱約猜到了什麽。
特別是長孫無忌這頭老狐狸,看向李元霸的眼神,更是毫不掩飾地驚訝。
在他的印象裡,這個四公子李元霸,就是一典型的頭腦簡單、四肢發達的人,而且骨子裡頭還隱含著某種暴虐的情緒,做事從來不計後果,更是有著傻二愣子的潛質。
可是十九年後的今天,傻二愣子李元霸的印象,已經被徹底地打破了。
什麽時候這小魔頭變得這麽精明了?難道真像袁天罡所說的那樣,因為十九年的那場變故,這小魔頭的命格改變之後,性格也跟著大變?
如果真是這樣的話,那麽以後他的某些謀劃需要改變一下了。
“俺說,軍師啊!這,這當真是四公子嗎?怎麽俺瞅著四公子無論是話語還是做派,就像是變了一個人似的。”
除了長孫無忌想到了李元霸的性格大變之外,就連緊緊挨著李績站著的程咬金,都是滿臉驚悚中帶著驚詫地詢問著身邊的人。
當年他和秦瓊認識李世民比較早,所以對於小時候時常跟在李世民屁股後面的四公子也很是熟識,對於他的性格和武力也是相當了解的。
李績罕見地翻了個白眼,說道:“我怎麽知道?”
“呃……”程咬金愣了一下,他沒想到號稱‘萬事皆在掌握’的軍師,竟然也有不知道的時候。
……
不管在場的諸位臣功們怎麽想,李元霸都不知道,就算知道了也不會在意,反正他現在就是李元霸,李元霸就是他,只要李世民還是他的靠山,就沒誰敢動他。
聽到李世民的問話,李元霸臉上流露出了淡淡地笑容,他冷聲說道:“這張鐸先前也說了,他是聽說陛下昨日微服去了尚食局,當時知道這件事情的只有我,高陽公主,李長庚將軍統領的五十名禁衛,還有就是尚食局的那些女官以及屠夫們了。我很納悶,昨日在離開之前,陛下就曾經下令,誰若是膽敢向外人透露他微服來到尚食局的消息,一旦查到之後,斬立決!”
說到這裡,李元霸扭過頭來故意在一眾文武大臣們的臉上滑過,最後定格在了張鐸的臉上。
他驟然抬高了聲調,大聲地質問道:“張鐸,張禦史,我這個‘賤奴’倒是想問問你,你是從哪裡聽說的這則消息,這聽說的消息可曾經過你自己的驗證?”
唰!
整個太極大殿頓時陷入了一片寂靜之中,誰都沒有話說了。
皇宮之中的事情,前腳剛剛發生,後腳文武百官們就都知道了。畢竟在皇帝手下擋差,誰都想提前知道皇帝的最新動態,所以不論是哪位大臣,在皇宮之中都布有眼線。
可這些都是不公開的秘密了,誰能想到這位四公子竟然緊抓著這個事情不放,這等於是把這個秘密最後的一層遮羞布都給扯了下來,赤.裸.裸地展現在了眾人的眼前。
李世民難道就不知道這些大臣們在皇宮裡面布有眼線嗎?
不,李世民知道!只不過他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懶得去管,懶得去理他們罷了!
可是現在這種情況不同了,為了能夠殺雞儆猴,就不得不對皇宮來一場大清洗了!
聽到李元霸的話,張鐸慌了,千算萬算,怎麽就忘了還有這麽一手。
他的腦海中快速地閃過一個個的念頭,好半晌之後,眼睛突然一亮,說道:“啟奏陛下,您昨日微服私訪尚食局的事情,此刻已經在坊間傳遍了,微臣也是從坊間傳聞中聽到的。”
張鐸想的可倒好,我就咬死了口,就是從民間聽說的,就算皇上想要細查的話,也是一時半會能夠查清楚的,只要有了時間來緩衝,那麽自然能夠想到解決辦法。
文官當中的幾個人,聞聽此言亦是微微頷首,也只有這樣回答,才能夠避重就輕地躲過這個問題,重新回到正軌。
“好,既然是坊間傳聞,那就是說張禦史並未真個知道這件事情是真是假嘍?”對於張鐸這樣回答,李元霸明顯也已經想到了,他並沒有露出絲毫的焦急之色,而是進一步追問道:“既然你不知道陛下是否微服去過尚食局,那你上得大殿之後,當眾謗君,豈不知犯了死罪?”
張鐸聞言嘴角露出了笑容,同時心中也頓時松了口氣,因為方才在他上奏之時,先是詢問了皇帝一聲,否則的話,現在還真不好回答了。
“自然經過驗證,乃是陛下親口承認的!”張鐸的一張老臉上漏出了洋洋得意的表情。
“哦!”李元霸應了一聲,回頭看了李世民一眼,說道:“陛下,可有此事?”
李世民也沒想到自己的隨口應承,竟然在此刻出了岔子,不過作為當朝天子,做了就是做了,他也不會耍無賴,不承認。
於是,他很乾脆地點了點頭,道:“有!”
“這下看你還有什麽說辭!”張鐸臉上露出了得色,那驕傲的樣子就像是打了勝仗的將軍。
這次,他沒等李元霸有任何的動作,就搶先一步說道:“陛下,此等賤奴巧舌雌黃,誹謗朝中重臣,更兼面君而不跪,禍亂聖心,理當嚴懲!今日微臣仍舊堅持己見,將此人推出午門斬首示眾,以儆效尤!”
此刻在張鐸看來,那是大局已定。
因此,立即開始舊事重提,那臉上就像是立了什麽大功一樣的表情,更是誇張無比!
“陛下,微臣認為張大人所言有理,宮中留此宮人就是一大隱患,還請陛下將此人處死!”
“微臣附議!”
張鐸話音落地,老頭鄭拓等幾個平日裡就愛抓些雞毛蒜皮小事的言官,全都站了出來,力挺張鐸。
反正他們這些家夥,平日裡就是靠諫這諫那地過活,現在他們站出來,無非就是力挺一下同僚,這有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