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嘛,河道還沒來得及疏浚,天又開始下起了暴雨,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多麽清晰的一個案子啊,卻又莫名其妙地牽連出另外一個案子來,麻煩事成雙捉對啊!
還有一點,就是此刻李元霸臉上的表情很是認真,話語間更是說的有板有眼,這讓不管是公堂之上的縣令,還是一眾圍觀的百姓心裡頭都充滿了好奇。
朝廷命官無故毆打平民百姓,光是禦史的彈劾也夠他喝一壺的了!
眾人面露好奇之色,心裡開始猜疑起來,到底是哪個朝廷命官,吃飽了撐的和這麽一個小人物過不去?
其實不要說是他們了,就連作為原告當事人的宋寒都感到有些莫名其妙,他看了李元霸一眼,道:“李德,你這是什麽意思?今日乃是你我之事,你這又牽扯出另外一個案子,莫非是想要為自己申辯嗎?”
李元霸看都懶得看宋寒一眼,對這趙傳志拱拱手,說道:“大人,草民這案子,你到底是接還是不接?”
身為長安縣的父母官,趙傳志行使長安及京畿附近區縣的賞罰、司法以及監察之責,此刻有人報案了,即便是另外一個案件的被告人,他也沒有理由不接這案子。
所以在微愣了一下之後,趙傳志皺眉說道:“李德,你的訴狀本縣接了。”
“如此甚好!”李元霸立即點頭,說道:“幾日之前,草民偶然經過東城市尾之時,卻有一白發老翁突然從府內走出,不分青紅皂白地突然對我動手。草民當時就被打懵了,被其打得是死去活來……”
說到這裡,李元霸頓了頓,眼角的眸光微不可察地瞄了坐在公堂邊上的宋謙一眼,繼續說道:“後來,草民念及其乃是朝廷命官,不願招惹是非,故此便一直隱忍至今。今日,既有人狀告草民無故毆打毆打宋家二少野,那麽草民也隻好將此事告知大人,請大人為草民做主!”
李元霸的這番話倒是叫所有人都不做聲了,誰不知道長安東城盡是住的一些達官貴人、皇親貴胄,如果放到往常,這頓打挨了就白挨了,可是今日有宋寒的事情起頭了,為了能夠服眾,整不好這縣令趙傳志真的會管上一管!
就在眾人還有些狐疑的時候,趙傳志倒是面無表情,他直直地看著李元霸的眼睛,說道:“李德,你口中所言者到底是誰?”
李元霸豁然轉頭,單手一指公堂邊上坐著的,安穩如泰山一般的宋謙,說道:“此人不是別人,正是我大唐朝的互市監,宋謙,宋大人!”
一石激起千層浪,這下不光是儀門之外圍觀的種人了,就連公堂上都徹底沸騰了起來!
無數驚詫、質疑的聲音響了起來,就連縣令趙傳志都滿臉不可思議地看向了宋謙。
這尼瑪也太扯了吧?怎麽可能會是他呢?
其實想想也是那麽回事啊,一般那些身份尊貴的公侯貴族,全都住在東市臨近皇城根腳下,能夠住在東城市尾中的,多是一些仗著祖上有功,後人卻是沒什麽出息,在朝廷當一些小官小吏的人。
互市監宋謙之父宋耀,乃是高祖皇帝李淵的近臣,只是後來宋耀救駕有功,被李淵賜予了男爵爵位,並且在長安城中選了一處府邸賜了下來。
正是仗著宋耀的蔭庇,他宋家才得在東城之地扎下根來。
可是這不對啊,看那宋謙白發老翁的形象,怎麽可能是一個血氣方剛的少年郎的對手?
腎.虧老頭子亂拳打死火力少年郎,這不純屬扯淡嗎?這件事情實在是疑點頗多,令人難以相信!
所以,在李元霸話音落地之後,公堂之上頓時就有人怒了,此人不是別人,正是那穩坐如泰山一般的宋謙。
只見滿頭鶴發的宋謙從座椅上站起身來,怒不可遏地瞪著李元霸,說道:“你這黃口小兒,休要胡言亂語!老夫何時毆打過你?甚至連見都未曾見過?你為何要構陷老夫?”
面對宋謙的質問,李元霸臉上不見一點焦躁,而是慢條斯理地說道:“宋大人,草民這廂有禮了!幾日未見,宋大人身體依舊如此強悍啊!”
噗!
在場的所有人都差點噴了!
看宋謙那樣子,白發蒼蒼,雖說面色紅潤不見蒼老,可是身體明顯沒有二兩肉,就這副身體還,還強悍?這不睜眼說瞎話呢嗎?
宋謙的面色變得鐵青無比,只聽他說道:“住口,哪個又見過你了?老夫整日裡忙於公務,甚少回府,即便回府亦是三更半夜!況且老夫年近六旬,手無縛雞之力,豈打得過你這麽一個風華正茂的少年郎?你莫要血口噴人!”
李元霸似乎沒有看到怒氣衝衝的宋謙,笑著說道:“宋大人,此事也容不得你狡辯,雖說經過幾天的時間了,但是我的身上依舊還有些淤青,你看這裡,不就還殘存著些許血跡呢嗎?”
李元霸一臉不在乎的低下腦袋,指著頭頂那明顯缺失了一小撮頭髮,甚至還帶著血痂的頭皮讓眾人看。
無恥,太特麽的無恥了!這一小撮頭髮分明是這貨前幾日的時候,剛剛從玄冰中清醒過來自己揪的自己,沒想到卻是用到了這裡,當真是無恥至極!
“你……你……”宋謙你了半天也說不出個所以然來。
站在李元霸邊上的宋寒,自然不會眼睜睜地看著外人欺負他父親,只見他斜眼瞪著李元霸,道:“荒謬!我父乃是莊重之人,又身為朝廷命官,怎會無故毆打於你!我且問你,你說我父毆打於你,可有人證物證?”
李元霸正色道:“自然是有的!看到趙氏兄弟沒有?當時宋大人毆打我時,這兩位就在我身側,他們就可以為我作證!”
宋寒都氣瘋了,他大怒道:“這兩人盡皆都是你的親近之人,你們三人本就是一夥的!你如此捏造事實,還不是你一言而斷?這也叫人證?”
李元霸的眼中閃過一絲陰謀得逞的神色,道:“好,宋二少爺這句話說的好啊!我三人本就是一夥的,自然是不能夠作證!”
說到這裡,李元霸話鋒一轉,冷氣森森地說道:“可是你的家仆呢?難道你的家仆就不是你的親近之人,你們就不是一夥的了嗎?”
哦!這貨實在是太壞了,繞了這麽一大圈子,感情在這裡等著人家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