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李元霸在觀察這兩個少年郎的時候,那兩名少年郎也在好奇地看著李元霸三人。
但見最前面的李元霸身穿淡藍色長服,身材雖然略顯消瘦,但卻猿背蜂腰,整個人看起來極為勻稱。特別值得一提的是,李元霸的五官輪廓分明,給人一種很狂野的感覺。
而跟在李元霸身後的趙三炮則是另外一種情況,獸皮加身,身材高壯,手臂粗壯有力,方臉闊鼻猶如刀斧雕鑿,一看就是個練家子。
至於那個身形纖瘦,面容俊逸的少年嗎,則是文質彬彬,雖然書生氣十足但卻帶著一股難言的柔弱。
在聽到李元霸的問話之後,那個長得比較著急的小子,臉上露出了一絲不屑的冷笑,道:“切,他宋寒算個神馬東西?老子要真想滅了他,他爹連個屁都不敢放!”
“咳咳……”胡子少年話音方落,那名似女子一般的少年郎就輕咳了一聲,他瞪了那胡子少年一眼,道:“三位壯士請放心,只要進了我們‘匹夫閣’,他宋寒自然是不敢來找麻煩。況且這件事情理在三位壯士這裡,他宋寒蠻橫不講理,斷然不敢輕易造次!”
“如此就叨擾兩位公子了!”
對這裡面的彎彎道道,李元霸心裡頭可是門清。
先不說能夠在這繁華地段開起這麽一家酒樓,需要多大的資本以及關系,單是方才正對著大門的那扇屏風,就足以說明此間酒樓主人的來頭之大。
他宋寒只不過是仗著有個做互市監的老爹,仗著有個做市令的老哥,方才能夠作威作福。可是想要在這長安皇城根下,和面前的這兩位拚爹?那還真是不夠看的!
“三位壯士,莫要拘謹,還請就坐!”見李元霸三人仍舊杵在原地,胡子少年連忙指引著三人來到了長桌之側,坐了下來。
他率先端起一隻大海碗,說道:“三位壯士,實不相瞞,我等兄弟二人早就看宋寒那廝不順眼了,只是奈何那家夥的祖父曾與家父有些淵源,故此不便出手教訓於他,只能放之任之。今日三位壯士之舉,可是幫我等出了一口惡氣啊!沒別的,我先乾為敬!”
“咕嘟!”
足有一斤多容量的大海碗,胡子少年就跟喝涼白開一樣,一口氣全都給灌進了肚子裡。
李元霸瞧著有些莫名其妙,嘿,這兩個家夥可真是有點意思啊,把咱爺們兒給喊上來了,不介紹一下自己姓甚名誰,先幹了一斤酒,這可真是糊塗人說糊塗話。
“呵呵!”這邊正想到這裡,那邊的俊逸少年郎倒是輕笑了起來,他說道:“三位壯士莫要見怪,我這兄弟就是一直脾氣,有什麽來什麽!對了,我叫秦懷玉,這是我的兄弟程處弼,未知三位壯士高姓大名?”
秦懷玉,程處弼!
李元霸的眼睛一下子就瞪直了,怪不得這座酒樓能夠在長安城的黃金地帶扎根,而且還能夠擁有聖人李世民的墨寶,感情這倆少年郎,就是大唐傳說中的官二代啊!
我說這小子看起來怎麽有些眼熟呢,感情是程咬金那老妖精的三兒子,怪不得長得這麽著急,仔細想想,這小子還真是和程咬金有著四五分的相像。
至於另外一個名叫秦懷玉的俊美少年,則是左武衛大將軍,翼國公秦瓊秦叔寶的獨子,只是不曉得為什麽,看起來身體卻是有些羸弱。
盡管心中有些吃驚,不過李元霸還是很快就反映了過來,他笑著拱了拱手說道:“原來是翼國公府的小公爺和盧國公府的三公子,李德真是失敬了!”
“小公爺!”
雖說已經在長安城中賣藝有近一個月了,可是趙三炮這輩子,見過的大唐最大的官就是那宋寒的哥哥市令宋缺,像小公爺,盧國公府三公子這樣的大人物,卻是從未曾見過。
在這天地之間,唯有李世民值得李元霸行禮,按理來說這兩個小家夥應該給李元霸行禮才對。
所以李元霸可以不在乎這些虛禮,可是他趙三炮不行啊,他拉著妹妹趙青青,從長桌旁站起身來,躬身對著秦懷玉和程處弼行禮,口中還說道:“草民趙三炮、趙青青見過小公爺,見過程三公子!”
秦懷玉連忙上前兩步扶起了趙三炮,道:“兩位壯士不必如此,什麽公爺不公爺的,我秦懷玉就是一俗人,若是壯士若是看得起在下,喚我一聲懷玉便是。”
“就是,就是!我家裡老頭子管得很嚴,從不許我在外面打著他的名號去惹事,趙大哥你就直接管我叫處弼吧!”
一大海碗酒下肚,像是沒事人一樣的程處弼,撕下一隻雞腿狠狠地咬了一口,最終含糊不清地說道。
“這……”
趙三炮這事典型的小人物心理,對於能夠和小公爺這樣的大人物稱兄道弟,終究還是有些惴惴不安。
“嗨,趙大哥,這有什麽啊?”李元霸勸說道:“都是一雙眼睛,一隻鼻子,兩隻耳朵,哪裡有什麽不同?充其量就是這兩個小家夥的身份高貴了一些罷了。既然懷玉和處弼都不反對,那咱們就這麽叫吧!”
“哈哈,還是李大哥對我胃口!”程處弼哈哈一笑,‘嘩嘩’又是一大碗酒倒了出來,對著李元霸舉了舉,道:“李大哥,小弟敬你一杯!”
看著那張明顯帶著稚氣的臉,李元霸微微一愣,忽然想到:“叔隻比你爹小幾歲,卻在這裡跟你稱兄道弟,不知道你爹知道了,會不會打你屁股!嘿嘿!”
想到這裡,他嘴角露出了笑容,同樣端起一隻大海碗,回敬道:“好,我就陪你喝個痛快!”
話音落地,他是二話不說,端起碗來就一飲而盡。
這廝話說的豪爽,酒喝地也痛快,看得程處弼一愣一愣的,直呼遇到了知音人。
經過程處弼這麽一搞,場面算是徹底談開了。
再加上程處弼和秦懷玉也都是十分豪爽直快的人,所以盡管李元霸以及趙氏兄妹,看起來都不過是普通的市井之人,但是他們二人也是沒有絲毫的怠慢和看低的神情,而是真心實意地與之結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