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元霸這一晚上自然是春風得意,可是他並不知道,昨日由他親手製造的那場殺戮,卻是搞的滿城風雨,各衛府的兵士們連夜就進了長安城,趁著月黑風高,敲響了所有但凡和五姓七望哪怕沾上一點關系的門戶。
而面對昨日吵鬧、繁雜,甚至充滿殺戮的一夜,這些前來參加婚宴的王公大臣們,卻是驚魂未定。
早在凌晨卯時,這些王宮大臣們就已經跟隨李淵父子倆一起出王府,只是並沒有就此離去,而是被李世民叫去了皇宮。
這群政.治嗅覺靈敏,早就已經活成精的家夥們,知道昨天發生了太多血腥的事,接下來的時間,大唐王朝又要掀起一陣腥風血雨了,今天還只不過是一個開始。
至少,那些和五姓七望一直保持良好關系的人,不得不痛下殺手,與他們斷了聯系!
因為在見識了現在朝廷的實力之後,他們明白,膽敢和朝廷鬥,五姓七望已經離完蛋不遠了!
……
清晨,也就是剛到辰時的光景,原本摟著小嬌妻呼呼大睡的李元霸,耳朵微微一動,卻是聽到了敲門的聲音。
隨後便是一道溫柔且羞澀的女聲響起:“王爺,您起來了嗎?”
李元霸伸了個懶腰,為身側俏臉上帶著笑容的武順掖好了被角,道:“是霞兒吧?進來吧!”
“吱呀!”
一聲清響,房門與外向內打開,穿著一襲雪白色儒裙的霞兒進了門後又把門給掩上,手上還端著一盆熱水,向著床榻邊走了過來。
“霞兒,你來作甚?”李元霸有些好奇地看著紅著一張小臉,滿眼之中盡是好奇之色的霞兒,說到。
“王爺,奴婢是來服侍王爺還有王妃洗漱、更衣的。”
小丫頭放下了手中還在向外騰騰冒著熱氣的銅盆,看著光著身子,上面還殘留著血紅色抓痕的李元霸,充滿了羞意。
“哦!”
來了大唐朝這麽長時間了,李元霸倒是習慣了每日裡趙菁菁還有夏爾為自己寬衣解帶,服侍更衣了。不過眼下已經成親了,李元霸還以為這項工作都已經移交給了新婚妻子了呢。
“那好,我先把順兒叫醒!”李元霸摸了摸額頭上早就已經結痂,甚至開始快速愈合的傷口,頗有些無語。
這身體的恢復速度,還尼瑪是人類嗎?
晃了晃仍舊有些迷糊的腦袋,李元霸輕輕搖動著身側武順那滑膩的香肩。
“夫君……”
初為人婦的武順,睜開眼睛的第一眼,就看到了李元霸那張棱角分明的俊臉,俏臉上登時綻放出了如雪蓮一般純淨的笑容。
有些寵溺地刮了刮武順那高挺的鼻梁,李元霸說道:“還不快起床,人家小丫頭都比你要起得早!”
猶自深情款款盯著李元霸看的武順,聞聽此言,扭頭看了一眼站在床榻邊緣的霞兒。
霞兒剛好也看了過來,兩女對視了幾個呼吸的時間,幾乎在同時羞紅著臉別過了頭去。
武順更是誇張,直接嚶嚀一聲,就像是一隻剛出生的小貓一樣,直將螓首往李元霸的腋窩底下鑽。
李元霸拍了拍武順的小腦袋瓜,有些好笑地說道:“行了,以後的日子還長著呢,這抬頭不見低頭見地,總不能以後還是這麽怕羞吧?”
武順低垂著螓首,聲如蚊呐地說道:“夫君……你,你轉過頭去!”
李元霸有些無奈地犯了個白眼,心說:“哥昨天晚上都看了個遍了,還轉什麽頭?”
不過想到女孩子的羞澀,李元霸很大方地光著屁股起了床,當著兩個小丫頭的面,先是穿上了褲頭,隨後在霞兒的服侍下洗漱完畢,並且穿好了一襲新衣,這才對仍窩在被窩裡的武順說道:“好了,你穿衣吧,我去外面等著你!”
按照長久以來的華夏傳統,今日是新媳婦過門的第一天,清晨自然要去拜見丈夫的父母,也就是她的公公婆婆。
再有就是,昨夜出了這足以震動朝野的謀逆之事,李元霸還需要去見一見李世民。
是以一早清早地,李元霸便要帶著武順入宮中一行,去拜見太上皇李淵,順便找李世民商談一下之後的事情。
……
李元霸倒是浪浪蕩蕩地出了屋子,新房中隻留下了武順和霞兒相對無言,屋子中的氛圍頓時變得尷尬了起來。
過了好半晌,還是作為主母的武順率先開口了,她紅著一張粉臉,道:“那個……霞兒,你能不能幫我去取一件新的外衣!”
霞兒點點頭,小碎步走到一個寬大的衣櫃前,挑了一件白色的儒裙就匆匆跑了回來。
而此刻,武順已經傳好了貼身衣物,正拿剪子將床單上的紅色小心翼翼地剪了下來,並且放在了一個隱秘的地方。
霞兒好奇地看著這一幕,沉吟了好一會,道:“王妃,那個……為什麽要剪下來?”
小丫頭畢竟年紀還小,雖說自小在掖庭宮中長大,可是有很多東西因為她年紀不到,掖庭宮中的那些女官都不會將這些男女之事告訴她們。
聽到霞兒的問話,武順的動作驟然一僵,旋即笑臉通紅地說道:“霞兒,你還小……有些事情,等你到了年紀的時候,自然會明白的!”
武順也很無奈啊,要不然讓她如何回答?
憑這丫頭那怕羞的性格,說這塊落紅是證明她在嫁給李元霸之時是清白之軀?那還不如殺了她!
當下的大唐,女子雖說很開放,但是那些大家閨秀們,可都還是很傳統的!
霞兒有些似懂非懂地點點頭,她替武順打理好一切,攙著面色漸漸恢復正常的武順下了床榻。
“呀!”
哪知道,武順下得床來,雙腳剛剛著地便是一個踉蹌,如果不是有霞兒扶著她,再加上她本就身材纖瘦,要不然地話就摔在地上了。
聽到屋內動靜的李元霸一個閃身進了屋子,恰好看到霞兒很是費力地攙扶著武順,而武順則是眉頭蹙起,小臉有些蒼白。
“順兒,怎麽了?”
李元霸趕緊上前兩步,直接將武順攬入懷中,說道。
武順微垂著腦袋,道:“無事,只是昨晚……那裡還有些痛!”
李元霸了然地往下看了一眼,忽然眼珠一轉,一把就將武順給抱了起來。
“呀,夫君,您做什麽?”武順隻感覺腳下一輕,整個人卻是直接懸空了起來,頓時輕聲叫了起來。
李元霸嘿嘿一樂,道:“沒啥!反正你也走不了路,待會入宮之後你再下來走路,現在就先讓我抱著你吧!”
“可是,可是這不合禮數啊?”武順掙扎著想要下來,可是她這小胳膊細腿的,哪裡是李元霸的對手。
“啪!”
李元霸騰出手來,一把甩在了武順的屁股上,道:“聽話!”
武順無法,只能羞紅著一張臉不再說話。
……
皇宮裡頭的氣氛很是緊張,大唐朝甭管是文臣還是武將,只要上了五品品級的,全都在兩儀殿中待命,就連因為身體原因,久未曾上朝的秦瓊都和李靖他們這些老朋友們,窩在大殿的角落裡,靜靜等候著聖人的召見。
這次是小朝議,李世民並不會誰都見。
此刻,作為文官之首的長孫無忌、房玄齡以及杜如晦倒是顯得很是平靜。
凌晨卯時回到皇宮的時候,他們就已經跟和李世民在兩儀殿內殿之中碰過頭了,並且就此番五姓七望謀逆之事,做了一番簡單的處理。
於是乎,大唐朝中的文武百官全都遭到了清洗,
許多或是娶了五姓七望家的女兒,或是嫁了自家的女兒入五姓七望,又或者招了五姓七望的兒子做女婿的文臣武官們,還沒來得及明白過來,就稀裡糊塗地被禁衛們拿下,直接送往了大理寺。
至於理由,沒有理由!
當然也更不會給這些人任何申訴的機會,要怪,就怪他們和五姓七望扯上了關系!
一時之間,整個朝堂之上的文臣武將們,幾乎是風聲鶴唳,人人自危。
不過有一個人卻是躲過了一劫,那便是盧國公程咬金!
程咬金的妻子乃是清河崔氏的嫡系血親,只不過這崔氏自從嫁給程咬金之後,就甚少與清河崔氏來往了,就算有來往,也是私下裡,從沒有明目張膽地去和清河崔氏的人見面。
再有就是程咬金一直以來都是目標明確地站在李世民這邊的,憑借這一點,李世民就特意點出來,此番清查謀逆亂黨之事,不必牽扯上盧國公府!
這是恩典,天大的恩典!
……
但凡在朝文官的,肯定都有屬於自己的大圈子和小圈子。
一些關系好的扎堆在一起,一些因為利益扎堆在一切,還有一些彼此政見不合,但是因為所站的高度相同而扎堆在一起。
眼下,代表文官的長孫無忌、房玄齡、杜如晦以及魏征,還有代表武官的李靖、李績、李孝恭、秦瓊、程咬金、牛進達,坐在兩儀殿偏殿的火爐旁,有一搭沒一搭地聊著。
這裡,李承乾、李恪、李愔、李渾他們算是主人,幾個小家夥命人斟茶上來,靜靜聽著眾臣談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