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五姓七望還在余杭郡的莊園中,苦苦思索破局之策的時候,完全不知道自己已經成為別人頭疼根源的李元霸,已經率領麾下的神武衛兵將,到達了定襄城數裡之外。
此時,夜幕已經悄然降臨,不過好在這一路的急行軍,終於是有驚無險,並沒有被薛延陀那些散兵遊勇們給發現。就算是偶有匪患,也被神武衛大軍給隨手滅了。
定襄城外,已經遠遠地可以看到李績的旌旗了,它就高高地掛在定襄城的城門樓子上,那鮮豔的顏色,即便是在這昏暗的夜幕之中也能夠看到那飄動的旗面兒。
至於那些薛延陀的癟犢子們,卻是位於西南方向,剛好在李元霸的神武衛大軍右前方。
李元霸命令大軍下了馬匹,找到了一個頗為隱秘的小山丘,並且帶著蘇定方和劉仁軌,開始仔細地觀察起他們前面的情形來。
眼下定襄城是不要想進去了,而且由於現在天色已然近黑,除了李績的旌旗之外,壓根就看不到定襄城那邊的具體情形。
不過,從定襄城方向傳來的一陣陣頗為慘烈的喊殺以及慘叫聲來看,這些該死的鐵勒人,顯然並沒有因為天色已黑而放棄攻城,反而是攻擊得更加猛烈了起來。
也就在此時,在距離李元霸他們此刻方位西南方的薛延陀大營,早就已經安營扎寨了。
數不清的碩大營帳被豎起,一批批帶著明顯鐵勒人特征的兵卒在帳篷中進進出出。
而且每隔上大概半個時辰的時間,薛延陀大營中便會奔襲出一支為數在五千人左右的騎兵,他們手中高舉著火把,口中嗷嗷怪叫著,向著定襄城的方向疾馳而去。
與此同時,另外一批少有損傷的薛延陀騎兵,便會從定襄城的攻城戰中撤下來,匆匆趕回大營,之後便鑽進了那些特意搭建起來的大帳篷裡面休息。
李元霸帶著神武衛的兵將們,躲在山丘後面看了足足有一個時辰的時間,期間那些來自薛延陀的騎兵們,竟然進進出出了四次,看那架勢分明是不打算休息,輪流攻城。
“王爺,雖說李將軍帶著我大唐的七萬精銳,可是這些鐵勒騎兵們的機動性很強。如果他們憑借這種方法破了定襄城,在城內完全可以采用邊搶邊殺邊跑的作戰方法,李將軍的七萬精銳可擋不住他們這樣的戰法。”
看到遠方薛延陀大軍那無恥的行徑,隱藏在李元霸身旁的劉仁軌,小聲地對李元霸分析著。
曾經在左武衛軍中呆了老長時間的劉仁軌,自然清楚這些大唐所謂的軍隊精英中的精英們,到底是個什麽德性。
說他們不怕死,驍勇善戰,這一點劉仁軌當然是舉雙手雙腳讚成,可要是讓他們與薛延陀大軍比試騎射,在這一點上怕是還有所欠缺,甚至可以說是完敗!
這無關乎技能或者天賦,而是這些鐵勒
人自小便養成的習慣,或許對於這些鐵勒人而言,射箭騎馬,就像是吃飯喝水一樣簡單。
確實如劉仁軌所言,薛延陀這邊每每輪波換人,便是已經休息好了的兵士,而反觀定襄城中的大唐兵士們呢,雖說並不是親眼所見,可是以李元霸對李績的了解,鐵定是命令大軍嚴陣以待,不休不眠地進行抵抗。
雖說李績一方的大唐兵士們,在人數上要比薛延陀大軍多上三萬,可要是這再樣下去的話,又有哪個兵士受得了啊?
“得想個辦法,解了定襄城之圍!”看著火光四射的薛延陀營地,李元霸眸中光芒四射。
“王爺,快想個辦法吧!”
蘇定方對於這些番邦蠻夷們格外的仇視,眼見著薛延陀大軍采取了這樣無恥的辦法,頓時火冒三丈。
“要不,咱們偷襲吧?”
劉仁軌掃了掃鐵勒人的大營,突然憋出了這麽一句話。
“仁軌,這偷襲自然是要趁其不備,方可下手。可是你看看人家現在的架勢,縱然是休息的時間,大營周圍亦是十步一崗,五步一哨,要想偷襲,談何容易?”
李元霸仔細地觀察著地形,做著最穩妥的分析。
畢竟圍魏救趙是好的,可若是趙沒有救成,反倒被魏給滅了,那可就得不償失了。
“可是……嗯?”
蘇定方有些急了,明明是大唐軍隊在人數方面佔優勢,可是偏偏還不能輕舉妄動,這場仗打得真他娘地憋屈!
心中有氣的蘇定方咬咬牙,剛想要放出狠話,這個時候卻是發現在薛延陀兵營不遠處的一處面積不小的地方,有一處圍成圈一樣的地方,隱隱地,能夠看到那圈裡面影影綽綽地,有無數道矯健地身形在奔跑跳躍。
蘇定方仔細想了想,忽然眼睛一亮,指著那處地方對李元霸說道:“王爺,您看那裡……”
李元霸和劉仁軌,順著蘇定方的手指望了過去,頓時齊齊低喝了一聲,道:
“馬圈?那裡面的全都是戰馬!”
“要不要搞一下?”李元霸伸出舌頭舔了舔有些乾澀的上嘴唇,繼續說道:“這可真是天賜良機啊!”
眾所周知,鐵勒人本就是遊牧民族,他們的大軍行走在草原之地,對於戰馬的需求量很大。
這一次,薛延陀派遣大軍攻城,人數足有三萬之多,再加上那些需要攜帶的攻城器械、糧草以及各種軍用物資……其所需要的戰馬數量,可是安排了三萬五千多匹。
這麽多的戰馬,必須要統一管理才行,因此,在薛延陀大軍到達定襄城外,大軍開始安營扎寨的時候,供馬匹休息的馬圈也在同一時間開始動工。
所以,在本次的攻城之戰中,雖說薛延陀采取的是車輪戰,那麽必然是鐵勒兵卒休息,戰馬也休息,兵卒若是出戰的話,就可以直接出戰了。
可若是這些戰馬出事了呢?
甭管是集體逃跑還是被大規模屠殺,沒有了戰馬的薛延陀大軍,那就相當於沒了獠牙和利爪的狼,還不是任人蹂.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