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如陌一聽翠兒的話,立即就轉身往外走,這幾日,她也已經將整個桐城的情況摸清楚了,這桐城中最堅固的牢房非城主府中的暗牢莫屬。
所以,花如陌也沒多繞圈子,直接便往城主府中的暗牢走去。
走進暗牢之中,還未曾看見人影,花如陌便先聽到了一陣鐵鏈拖動的聲音,立即便想到了南山之上鎖著初晴的粗大鐵鏈,心中一痛,腳步也不由得加快了。
一直走到最裡面一間最為堅固的牢獄之中,花如陌還沒有看到初晴,就先看到了祁容、冷雪和歐陽池三人,而初晴自己蹲在地上,將那足有手臂粗細的鐵鏈扣在自己的腳踝之上,一邊扣,一邊還在問著,“師兄、師姐,以你們對我毒發之時的情況的了解來看,這鐵鏈足夠鎖住毒發之時的我嗎?”
初晴問完,沒有聽到回答,這才抬起頭,抬頭的一瞬間便看見了她正面的花如陌,四目相對,花如陌的眸子中盡是堅定,而初晴的眸子中卻是下意識的閃躲和退避。
最後,初晴乾脆轉開了頭,不再看花如陌,只是問道:“陌兒,你怎麽來了?”
花如陌也不回答,直接衝進了牢房中,一句話也沒有,只是憤怒地從歐陽池的手中奪過鑰匙,將鎖住初晴的腿腳和腰身的鐵鏈全都打開,拉著初晴就往牢房外走。
初晴卻是用力掙脫了花如陌的手道:“陌兒,你別這樣,我不鎖住我自己一旦毒發我控制不住我自己,我會把你們都吸乾的!”
花如陌轉過身看著已經幾乎快要哭了的初晴,一字一頓,格外堅定地道:“到你下次需要吸血還有一段時間,相信我,我會在這段時間之內找到壓製你體內的屍毒的方法的。”
頓了一下,花如陌繼續道:“如果找不到,我的血給你喝!”
“呵!”一向不怎麽說話的歐陽池在花如陌說出這句話之後卻是冷笑了一聲道:“花如陌,我還真不知道你做事如此衝動愚蠢,怎麽會是聖女,你對千年屍毒了解多少?你去哪兒找壓製千年屍毒的藥物?你的血給她喝?你一個人有多少血?她這一次把你的血喝幹了,下一次又該喝誰的?”
歐陽池的一聲聲質問,打在牢獄中每一個人的心上,但是花如陌卻是看了歐陽池一眼,然後毫不猶豫地拉著初晴繼續往外走去,固執的道:“我肯定能夠找到解決的辦法的!”
“花如陌!”初晴卻是猛地甩開了花如陌的手,怒喝了一聲道:“你知不知道你現在在做什麽,你什麽變得如此不理智了?你既然說你能夠找到解決的辦法,那就等你想到辦法再來找我吧,沒想到辦法之前,別再來打擾我!”
“晴兒……”花如陌看著又重新給自己上鎖的初晴,眸子中全是痛苦,但是她也知道無論是歐陽池還是初晴,他們說得都對。
花如陌看著初晴的動作,眸子中的光芒突然閃了一下,似乎想起了什麽,立即轉向了歐陽池,一步一步地走近歐陽池道:“歐陽,你說過這毒是聖境的千年屍毒,你對這毒很了解,那你一定知道到底有什麽東西可以壓製這毒是不是?”
歐陽池看著眼前近乎瘋狂的花如陌,眸子中閃過一絲猶豫,最後還是堅定地搖了搖頭道:“這毒,無藥壓製,除非借鳳凰之火涅槃,否則便一直都只能在這屍毒之中煎熬,而且,她毒發的間隔時間會越來越短,最後,她會永遠維持在毒發的狀態,需要一直喝血,她會變成一個最可怕的怪物,不生不死!”
歐陽池的話一字一句扎在花如陌的心上,花如陌隻覺得她的心已經痛得根本無法呼吸,她瘋了一般把身上的東西全部都拿了出去,未曾用完的八株無根冰蓮,還有半截閃著金光的龍靈根和最後一個如同冬蟲夏草一般的魔之血。
歐陽池在看到魔之血的一瞬間,眸子中閃過了一道光彩。
花如陌將所有的東西都捧到了初晴的面前,“晴兒,這些東西都是我尋來的聖藥,你把它們都吃下去,其中肯定有用的東西!”
歐陽池走近花如陌,一把抓住了花如陌的手,喝道:“你瘋了是不是?你知道這些東西什麽藥性嗎?你就讓她全部吃下去?”
花如陌看著眼前一堆流光溢彩的聖藥,眼淚無聲的滑落了下來,一最後,她不得不用一雙纖細的手蒙住了那張憔悴的臉。
初晴心中一軟,蹲下了身子,就算是跟花如陌一起長大的祁容和冷雪都從來不曾見過花如陌如此無助地模樣,就算是當初君長夜命懸一線,她都能夠打起精神支撐起整個鳳璃,可是現在,她卻是如此的無助。
初晴握住了花如陌的手,道:“陌兒,不管我會變成什麽樣,我就一直待在這裡,你什麽時候想看我了就可以來找我,我哪兒也不去了,就在這裡等你給我找藥來,給我解了這該死的毒,好不好?”
初晴將哭得肩膀不斷顫動的花如陌抱入了懷中。
花如陌漸漸地平靜了下來,可兩人還未曾說話,便聽到一陣腳步聲走近,君長夜大步走了進來,看見臉上淚痕未乾的花如陌,一把便將她抱入了懷中,“陌兒,怎麽了?出了什麽事了?”
君長夜嗅著花如陌的發香,還未待花如陌回答,他便已經看到了渾身鎖著鐵鏈的初晴,似乎一下子明白了什麽,瞳孔微微收縮,目光掃向監牢之中的其余三人,“師兄、師姐,分開之後,你們到底發生了什麽事情,我派出去的人找到了你們的血衣,初晴這是怎麽了?”
祁容歎息了一聲,將他們分開之後的事情一五一十的道了出來,原來,他們當初離開的時候雖然想出了萬無一失的方法瞞天過海,可是,誰也不曾料到,那時候雖然是夜王的人來抓捕他們,但是卻是螳螂捕蟬黃雀在後,跟在他們身後的還有澹台王的人。
後來,君長夜和花如陌他們進了夜王大營,而澹台王的那些人便追著他們三人來了,祁容和冷雪自然是護著初晴一路血戰,可是,就在祁容和冷雪將那批追殺的人殺得只剩下最後一人之時,那人卻拋出了一眾銅綠色的粉末,不知道什麽時候醒過來的初晴,一把推開了他和冷雪。
最後,他和冷雪兩人殺了那下毒之人,可初晴卻已經中了千年屍毒。後來,他們沒走多久,初晴的身體便發生了變化,起初他們只是想辦法查找出初晴到底中的是何毒,可是一番查證之下,他們只能確定是屍毒,而這毒又詭異得完全不同一般的屍毒,所以,便是他和冷雪兩人合力也根本就沒有辦法解除此毒。
就在他和冷雪兩人四處奔走去尋求解藥回去的時候,卻看見初晴身邊躺著一具被吸幹了血的屍體,而初晴的嘴角還掛著未乾的鮮血,他們也是從那時候知道這千年屍毒到底有多麽霸道的。
君長夜的眸子中盡是怒火,他派出去的人除了血衣之外,一直不曾找到祁容、冷雪和初晴三人的確切線索,沒想到這背後竟然又是澹台王搞的鬼!
君長夜震怒之下,簡直恨不得直接生撕了澹台王,初晴他們在花如陌心中是什麽樣的地位,他自然是了解的,如今初晴中了如此奇毒,花如陌若是能夠鎮定那才是真的不在他的預料之中了。
只是君長夜不管如何震怒,當下最重要的事情確實要找到能夠解除或者壓製初晴身上的奇毒的藥物。
花如陌心情平複了一些之後推開了君長夜道:“夜,你回來了,那你明日去主持一下修建水庫的事宜,我要帶晴兒去東海尋找蓬萊仙山!”
“不行!”君長夜下意識的拒絕道:“你要去我變與你同去!”
歐陽池的視線在花如陌和君長夜還有初晴三人的身上掃過,眸子中難得的有了一絲猶豫之色,但是,此時大家心中都有事情,誰也沒有注意到他的異常。
花如陌拿出來的無根冰蓮、龍靈根和魔之血都還擱在地上,歐陽池的視線落在魔之血上,目光變得更加的猶豫。
就在這時候,花如陌眼角的余光卻捕捉到了歐陽池眸子中的猶豫,彎腰撿起了地上唯一的一個魔之血,逼視著歐陽池問道:“歐陽,這魔之血可以壓製晴兒體內的千年屍毒,是不是?”
歐陽池顯然沒有想到花如陌竟然如此敏銳,被花如陌的逼問得愣在了當場,猶豫了瞬間之後,才下定決心點了點頭道:“是!”
花如陌的眸子中閃過喜色,直接便要劃開魔之血給初晴使用,歐陽池卻是身形一閃,擋在了她和初晴的中間道:“據我所知,這個魔之血不僅僅是你手中剩下的最後一個,也是這世界上剩下的最後一個了,你此時若是給了她,那你要如何恢復你自己的血脈。桃翁傳給你的功力,就算你每日裡什麽都未曾做,也在每日不斷地消耗,難道你自己感覺不到嗎?一旦桃翁的功力被消耗殆盡,你還沒有恢復血脈,那你,也是死路一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