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世界上無病無災,又有權有勢的人求的是什麽?求的是更多的富貴,更大的權勢,如果已經有了潑天的富貴,滔天的權勢,那麽求的便是長生不老!
那這山裡的東西究竟是可以助人擁有權力富貴,還是可以讓人長生不老?
花如陌想要問桃翁,卻知道現在並不是什麽好時機。
路過一座小山丘的背風處,走在最前方的桃翁看了看天,停下了腳步道:“望山跑死馬,老頭兒走累了,天也快黑了,今天晚上,咱們就先在這裡歇息一晚上,明日在繼續趕路了。”
“聖女……”魏乙的眼珠子轉了轉,眼眸之中有一絲急切。
花如陌冰冷的視線落在了他的身上道:“聽前輩的。”
在他們說話之間,桃翁已經挑了小山丘上一處小草茂盛的地方坐下,閉目養神。
花如陌和君長夜也挑了一個地方坐了下來,夕陽的余暉灑在幾人的身上,給他們身上都鍍上了一層金色的光芒。
花如陌第一次看著這再正常不過的天光心中卻是無限的感歎,自從進入聖境以來,世界就已經變成了純然的白或者是純然的黑了。
就算是在聖山之巔上面有白天黑夜,那也是直接從明晃晃的白日進入了一片漆黑的夜晚,像夕陽這樣最為平常的光景,她卻是好久都不曾見到了。
不過,花如陌感歎風光的同時,眼角的余光卻是一直都不曾離開過魏乙的身上,只是,魏乙到現在看起來倒是沒有任何的異常之處。
君長夜將花如陌攬在懷中,也不避諱有旁人在場,輕輕地在花如陌溫潤的小、嘴、兒上啄了一下道:“陌兒,你先休息一會兒。”
這些日子以來,花如陌一直在廢寢忘食的看那些醫書,一直也沒有好好休息過,君長夜是想想便覺得心疼。
花如陌將小腦袋枕在君長夜的大腿上,難得的黑夜,聞著君長夜身上熟悉的淡淡竹葉香味,她就算明知道前路艱險,心中也是一片堅定,很快便陷入了夢鄉。
睡至半夜,花如陌感覺到誰在輕輕地晃動她的身體,迷迷糊糊地睜開了眼睛,就看見君長夜放大的俊顏,而桃翁此時也正坐在他們的身邊。
花如陌瞬間便清醒了過來,今日桃翁說要在此處歇息的時候,花如陌便知道桃翁心中定然是有所打算,只是有魏乙在,有些事情恐怕不好說,所以才故意如此。
而花如陌當時在領會到桃翁的意思之時,便已經在悄無聲息之中給魏乙下了藥。
之所以如此,不過是為了讓魏乙以為他們三人已經進了他們的圈套,到時候,也能夠打他們一個措手不及!
“前輩,那山裡究竟有什麽?”花如陌率先開口問桃翁道。
桃翁卻是搖了搖頭道:“在聖境之中,一直流傳著不少的神奇傳說,我雖然是當初將聖靈國移到此地的最早的一批人,但是聖境的存在卻遠比我們的到來要久遠得多,許多事情我也並不知曉。”
“只是這聖境,尤其是聖山之巔和聖山之巔所屬的這些小世界中多有古怪之處。”說到這裡,桃翁微微歎息了一聲道:“最了解這聖境和聖山的秘密的人唯有每一代的神的使者,也就是聖山的守護者。到了這一代便是歐陽那小子。”
“歐陽那小子雖然能力超絕,但是心性卻是純良,若不是這裡是絕對不能觸碰的禁地,他斷然不會對這些人下殺手!”
聽完桃翁所言,花如陌和君長夜兩人皆是沉默了片刻,如今這些人的身份不確定,西邊的山上究竟有什麽也不確定,他們就只知道歐陽池為了阻止這些人進入了這裡。
現在他們就如同是籠罩在雲霧中一般,所知道的信息實在是太少。
花如陌的目光投向了一旁中了藥之後正睡得香甜的魏乙,或許是應該好好盤問一下他了!
但是,她還沒有動作,桃翁便阻止了她,“那小子現在還動不得,且不說一旦動了他,事情會不會有變故,就是他一旦死了,我們很可能便再也找不到歐陽那小子了。”
桃翁說著,抬了抬下巴,指著魏乙道:“那小子雖然不安好心,但好歹還是在把咱們往歐陽那小子的方向帶。”
“前輩,您現在是打算怎麽辦?”君長夜一雙燦若星辰的眸子看著桃翁問道。
桃翁雖然平時醉醺醺的,但是,辦正事的時候卻是再靠譜不過,現在半夜將他們兩人叫起來,絕對不僅僅只是叮囑他們小心。
桃翁讚賞地看了君長夜一眼道:“夜小子倒是挺聰明的,丫頭你沒有看錯人!”
花如陌的額頭上不由得垂下了三根黑線,剛才那麽正經那麽嚴肅的談話,怎麽君長夜一開口就換了風格了呢?
不過知道此時不是能夠輕松的時候,桃翁調侃了一句之後,便言歸正傳道:“老頭兒我確實是有一些安排。”
“咱們雖然大方向上將計就計,但是也不能真的就任由他們牽著鼻子走,所以,老頭兒我想由我先去前面探探情況,你們倆留下來跟那小子慢慢周旋。”
桃翁將他的主意一說出來,花如陌便蹙起了眉頭想要拒絕,那批人既然留下了人在這裡專門引他們,而那魏乙又一眼便認出了自己,這就說明他們不管是設了什麽圈套,那最主要針對的一定都是自己。
現在桃翁要先行,便是把他自己當作了誘餌,花如陌怎麽可能看著桃翁去以身犯險?
可花如陌還沒有開口拒絕,桃翁便已經道:“丫頭,你這樣不樂意,是不相信老頭兒的實力嗎?”
“不是……”
花如陌兩個字才剛剛出口,桃翁便已經打斷了她的話道:“既然不是,那你們倆就在這裡好好陪那家夥耍耍,老頭兒先走了!”
說話之間,花如陌隻覺得桃翁的身影在她的眼前閃了一下,桃翁的身影在出現之時,便已經只能夠借著月色,看到一個小點兒了。
花如陌看著桃翁的身影歎息了一聲,看著月光下魏乙的身影,眉頭緊蹙。
君長夜伸手輕輕撫平了花如陌的愁眉道:“陌兒,你可是覺得事情有些不對勁?”
花如陌轉身看著君長夜漆黑深邃的眸子,將今天自己看到那具屍體流出的血液中有傀儡蠱,而魏乙身上也是中了傀儡蠱的時候的心中所想一股腦兒的全部告訴了君長夜。
君長夜扶花如陌坐下,讓花如陌依偎在自己的胸口道:“陌兒,我今日也察覺了我們一直都在一個巨大的局裡面,而我們就像是棋子。我們從鳳璃到龍辰大陸到魔域,到聖境,不過是有一雙看不見的手將我們當做棋子從一處挪到了另一處!”
雖然今天花如陌在看到那具屍體的時候便已經有了這種感覺,可是現在聽著君長夜說出來,卻是愈加覺得心驚。
究竟是誰有這樣的能力,來操縱這樣巨大的一盤棋?
君長夜和花如陌都沉默了下來,很多事情他們意識到了,想明白了也沒有任何的意義。
因為他們已經入套,現在他們就像是一架大機器上的齒輪一般,只能夠繼續轉動下去。
就像現在,他們明知道在前方等待著他們的是圈套,是陰謀,可是卻也不得不繼續往前,繼續按照別人給他們布置好了的路好走。
“陌兒,再休息一會兒,別擔心,一切都有我在!”君長夜將花如陌抱在懷中,柔聲說道。
花如陌能夠聽出君長夜溫柔的聲音中的堅毅,君長夜從來都是擺布別人的人,怎麽可能會甘心任別人擺布。
此時發現這麽久以來,他們竟然都被別人玩弄於鼓掌之間,只怕君長夜心中比花如陌更加的憤怒!
花如陌抬頭捧住君長夜的臉,印上了一吻道:“夜,只要你在我身邊,我什麽都不擔心!”
君長夜一顆暴怒的心,瞬間便被安撫了,將花如陌的小腦袋按在了自己的胸口,低下頭輕輕地在花如陌的額上印下了一吻。
只要他的陌兒一直在他身邊,便是與天鬥,與地鬥,與全天下為敵,他也不在乎。
翌日,花如陌睜開眼睛的時候,太陽已經有一些刺眼,君長夜將她抱了起來,藥效過了的魏乙也早就已經醒了。
花如陌眼角的余光看見魏乙一直在環視四周,明顯就是在找尋已經離開的桃翁。
花如陌的眸子中閃過了一絲精光,迷迷糊糊地揉了揉眼睛,勾住了君長夜的脖子,聲音軟軟糯糯地問道:“夜,前輩去哪兒了?”
君長夜隻覺得花如陌噴吐在他脖頸上的熱氣,對他而言簡直就是一種致命的勾引,心裡簡直恨不得立刻將懷中這磨人的小妖精拆吃入腹。
但是,此刻,他卻不得不陪花如陌演戲,蹙了蹙眉頭,聲音冰冷地道:“不知道,今天早上起來就已經不見人,應該是有什麽情況,所以先離開了。”
魏乙聽見君長夜的話,眼珠子轉了兩轉,走近花如陌道:“聖女,昨日小人便覺得那老頭兒有些古怪,現在突然消失,莫不是是想要去做什麽對您和陛下不利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