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個內功高手在浴桶周圍圍成了一圈,她們手下的內力源源不斷地傳入浴桶之中,催發著浴桶中藥湯的藥力。
花如陌抽出了第一根銀針,對著冷凝月的天靈穴扎了下去,銀針在冷凝月的天靈穴慢慢地旋轉深入,冷凝月沉睡中的身體開始有些微微的顫抖,直到那銀針沒入了冷凝月天靈穴的一半,花如陌已經是滿頭大汗。
然而,她的手下卻是片刻也不敢停,下針的速度也是越來越快,浴桶中藥湯的顏色逐漸變化,已經從最開始的黑褐色逐漸變淡,現在,已經可以明顯地看到那黑褐色的藥湯之中有著一條條粉紅色痕跡。
花如陌的手下已經有些疲軟,可是速度卻是絲毫不敢減慢,再次在從面前抽出一根銀針,花如陌的身體卻有些支撐不住,踉蹌了一下,冷雪趕忙扶住了花如陌道:“陌兒,我來吧!”
花如陌點了點頭,強撐著身體讓到了一邊,但是她卻仍舊不能有一絲懈怠,目光一刻也沒有離開冷凝月的身上,一個個穴位和下針尺寸飛快地從她的嘴裡吐出來。
冷雪的手下也是絲毫不敢停,是個內功高手手下輸出的內力更是不敢有絲毫保留。
足足兩個時辰之後,冷凝月全身幾乎每個穴位都已經不同深度的扎進了銀針,就算下針的是武功高強的冷雪,此時都已經是滿頭大汗了。
最後一根針扎進了冷雪的穴位中之後,冷雪退到了一邊,花如陌的臉色更加沉凝,“全部發揮十層的功力!”
十個內功高手手下頓時發力,浴桶中的藥湯立即沸騰了起來,冷凝月的全身都呈現出了一種誘人的桃花般的粉紅之色,雖然漂亮,但是卻並不正常。
一條條桃粉色的血液從冷凝月的各個穴位中滲了出來,混合進了藥湯之中一滾,便消失不見了。
冷雪和花如陌在一旁看著,此時雖然已經不再需要她們做什麽,但是她們的心卻始終是懸在半空中的,冷凝月身體內日日醉的毒能不能解就看這最後的緊要關頭了。
兩人都十分清楚,若是這次給冷凝月解毒失敗了,下一次只怕會更加艱難,再加上冷凝月體內沉香百日的毒。以前從來沒有人同時中過這兩種奇毒,可是,今天他們給冷凝月把脈的時候卻發現這兩種奇毒竟然在冷凝月的體內融會貫通,生成了一種新的奇毒。如此一來,冷凝月身上毒要想解,只怕比他們預想的還要困難!
花如陌的目光一瞬不瞬的盯著正在進行藥浴的冷凝月。
此時,十個內功高手的內力都已經發揮到了極致。浴桶中的藥湯在不停的翻滾著,帶著一縷縷妖嬈的粉紅色痕跡。
冷凝月的小臉已經開始逐漸恢復,原本不正常的臉色,如今看起來卻是吹彈可破的瑩白中帶著誘人的粉色。真如一隻讓人愛不釋手的蘋果一般!
而遍布在她身上的銀針正隨著她的呼吸,和她皮膚的收縮開始一點點的往外移動。
花如陌的眸光越發的深邃,浴桶中的藥湯漸漸震顫出細碎的波紋。
花如陌的眸光一暗,“撤力!”
“砰!”伴隨著她的聲音響起的還有一聲巨響,頓時,整個浴室中藥湯四濺,藥汁的芬芳中夾雜著一股令人面紅心跳呢甜香鑽入眾人的鼻尖。
花如陌和冷雪同時動身朝冷凝月奔去,冷凝月癱軟在地上,白皙的胴體顯得那麽的誘人。只是原本白裡透紅的膚色現在看起來卻是蒼白得如同紙一般。
花如陌和冷雪對視了一眼,兩人十分默契的,冷雪抱著冷凝月往外面寢殿中的大床上走去。
而花如陌捉住了那十名內功高手中的一位的手腕。感受了她的脈搏之後,又轉向了下一位。直到,替十個人把完脈之後,花如陌的眉宇之間卻有些淡淡的愁緒。
她從身邊取出一隻小小的青花瓷瓶遞給了其中一位高手道:“這是治療內傷的奇藥,一人一粒!”
“陌兒,你怎麽樣了?”花如陌才剛剛把藥遞到其中一名內功高手的手中,君長夜就已經如同一陣風一般刮了進來,寶貝的將她抱在了懷中,“陌兒,你有沒有傷到了哪裡?”
花如陌的眼角抽了抽,現在君長夜還真的是把她當瓷娃娃一般了,只要她在的地方有一點點風吹草動,都能夠讓君長夜驚惶不安。說起來,也真的是她的過錯,她一而再再而三的讓自己受傷,卻累得君長夜這個原本太不怕地步怕的帝王如今就如同驚弓之鳥一般。
“夜,我沒事。”花如陌在君長夜的懷中愣怔片刻才應道,“我去看看月兒的情況。”
花如陌和君長夜一同走進冷凝月的寢宮之時,冷凝月的寢宮之中早已經是人滿為患。幸好,冷雪早已經放下了帷幔,將冷凝月床上的風光遮擋得嚴嚴實實的。
“嫂子,月兒現在什麽情況?”君誠和冷逍遙同時躥到了花如陌的面前。
“日日醉和沉香百年兩種奇毒在她的體內又生成了一種毒,剛才替她解毒之時,這種毒牽動了她自身的內力對抗十位內功高手灌注在藥湯之中的內力。”花如陌的聲音清雋,沒有什麽感情卻讓人聽得無比的壓抑。
“嫂子,那現在該怎麽辦?”君誠在花如陌的面前仍然像是一個孩子。
花如陌的目光落在君誠的身上,眼神卻是有幾分嚴厲,“小誠,如果我和你大哥都不在這裡你會怎麽辦?”
花如陌反問道,她待君誠一直都像是自己的親弟弟一般,但是君誠卻是從小被君長夜當作暗龍衛一般培養的,有足夠的能力,但是因為從小都是奉命行事,再加上他一直癡迷於劍術,因此倒是缺乏了一些自我思考和決策的能力。
君誠臉上的慌亂隨著花如陌的反問,而逐漸沉了下去,片刻之後,他臉上的慌亂之色已經盡數消失,只剩下了一臉的沉著冷靜。
“嫂子,我明白了!”君誠衝花如陌說完之後,便轉向了冷逍遙,毫不猶豫地單膝跪了下去,以對長輩之禮對冷逍遙道:“三哥,我與月兒情投意合,你早已知曉,如今,月兒身中奇毒,我要負大半的責任。請您給我一個機會,讓我能夠恕罪!”
冷逍遙看著單膝跪在自己面前的君誠,目光閃了幾閃,他努力想要壓製下去的怒火嘴中卻還是騰了上來。
眾人只聽見“嘭”地一聲悶響,瞬間,君誠嘴裡的血沫子就如同不要錢似的噴出,血腥的氣息在整個寢宮中彌漫開來。
冷逍遙卻並沒有停手,一拳接一拳的打在君誠的身上,君誠的的背始終挺得筆直,臉上的神情一如既往的堅決,似乎只要冷逍遙不讓他帶走冷凝月,他就會維持著這個姿勢道地老天荒。
時間在冷逍遙的拳頭與君誠的身體相撞的悶響聲中滑過,眾人只看到君誠嘴角不斷的淌下鮮血,但是他筆直的身軀卻根本沒有一下閃躲。
不知道過去多長時間之後,冷逍遙如鐵一般的拳頭終於沒有再落到君誠的身上,隻歎息了一聲道:“你可是要帶她去聖境?”
“是!”君誠一張口,嘴裡的血沫子就開始噴灑,但是他的神情卻仍舊是那麽的堅決。
“好,我希望你能記住今天你說的話,你要為你犯下的錯恕罪!”冷逍遙幾乎是咆哮著吼出這句話之後才重重的呼出了一口氣道:“我隻給你三個月的時間,三個月之後,我若是看不到一個健康活潑的月兒,我冷逍遙必定追殺你到天涯海角!”
君誠一直不曾有所動作的身軀,轉過頭看了一眼冷凝月的床榻之後,嘴角扯起了一抹明媚的笑容,“三個月之後,若是我不能救回一個完好無損的月兒,我以死謝罪!”
君誠的話字字鏗鏘有力,饒是花如陌都聽得有些心驚,想要阻止,卻知道這件事情,她無力阻止。
就像當初君長夜說她若有什麽事情他必不會獨活一樣,若是冷凝月真的再也無藥可救,君誠定然也不會獨活。
問世間情為何物,直教人生死相許!
哪怕她是鳳璃的一國之母,哪怕她是君誠的長嫂,這件事,她也不能也根本就阻止不了君誠。
“好!”冷逍遙直視著君誠道:“我再信你一次,月兒也會再信你一次,這一次,我希望你能履行諾言,不會再讓月兒受到任何的傷害!”
君誠點點頭,進入席元之後,一直陰沉得駭人的目光終於有了一絲笑意,看著冷逍遙,真誠地道了一聲“謝謝!”
眾人站在一旁,目光都凝聚在了君誠的身上,得到冷逍遙的同意之後,君誠撐著身體站了起來,站起來的一瞬間,身體搖晃著差點栽倒。
花如陌趕忙想要上前去給君誠療傷,卻被君長夜給製止了,花如陌有些不解的看向了君長夜,但是在君長夜的目光中,她卻看懂了君長夜的用意。君誠雖然跟著他們一起經歷的事情不少,但是眾人一致都顧慮著他的年齡尚小,下意識的其實都在保護著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