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遲拎著已經空了的酒壺,看著君長夜在月光下消失的有些落寞的背影,不解地搖了搖頭。但還是迅速走到了初晴的門外,好不容易有個正大光明的理由去找初晴了,他又怎麽會放過?
蕭遲敲開初晴的房門,初晴有些不悅地柳眉一豎,“這麽晚了,你跑來幹什麽?”
蕭遲鬱悶地摸了摸鼻子,雖然他和初晴已經確定了關系,但是卻一直恪守著男女大防,偶爾,初晴同意他拉個小手親個小嘴兒就已經是恩賜了。半夜他想進初晴的閨房,那是門兒都沒有。
“晴兒,娘娘醒了,陛下讓你去陪一陪娘娘。”既然想要趁機與初晴溫存的預謀沒希望了,蕭遲便直接說了正事。
初晴蹙了蹙眉頭,語氣有些不善地道:“是不是君長夜又惹陌兒生氣了?”
說著,就一副要去找君長夜算帳的模樣。
蕭遲連忙將她拉住,“晴兒,你別激動,陛下也沒有告訴我發生了什麽事,但是陛下剛剛才坐在房頂上喝了半天的悶酒,我想不是他惹娘娘生氣了,而是娘娘……”
蕭遲的話沒有說完,初晴一個犀利的眼神已經落在了他的身上,蕭遲頓時便識趣地閉了嘴。
花如陌前段時間因為培養箭龍的關系,性情大變,這剛回來的時候看著似乎是已經恢復了正常了。現在又昏迷了幾天,再次性情大變了也說不一定啊!
初晴沒在跟蕭遲說話,關上房門,傲嬌地別過頭,直接往花如陌的房間走去。
身後的蕭遲露出了一抹無奈地笑,也怪自己這張嘴不會說話,來傳個話,居然還把他家晴兒給得罪了。不過,他的心中也是夠委屈的,明明都快要成親了,可是在初晴的心目中,他的地位還是在花如陌之後。
初晴走進花如陌的房間中,看到花如陌正在對著銅鏡細致地描眉畫眼,原本清麗絕色的容顏,卻被她畫得充滿了嫵媚。
初晴看著花如陌不由得眉頭緊鎖在了一起,難道昏迷了三日,花如陌真的是性情大變了,所以,君長夜才躲了出去,讓她來陪花如陌?
“陌兒,你醒了!”不管怎麽說,看見花如陌醒來,初晴還是萬分高興的。
“初晴,這麽晚了,你來找我有事嗎?”花如陌只是淡淡地瞥了初晴一眼,便對著銅鏡繼續化妝去了,語氣中也完全沒有往日的親昵,對待初晴的態度就仿佛是換了一個人一般。
初晴在原地愣了一下,她與花如陌相識這麽多年,兩人之間早已經比親姐妹更親,花如陌突然的冷淡,讓她有些適應不過來。
“陛下說你醒了,他還有公務要忙,讓我來陪陪你!”初晴愣了一瞬回到道。
“不必了!”花如陌的聲音依然冰冷,似乎還帶著點點恨意,以及上位者的得意,“不過你既然來了,有些事情我也該跟你說清楚,如今我已經是鳳璃后宮唯一的女人,是君長夜兩個兒子的母親,你見到我按說也是該行跪拜之禮的……”
花如陌的話沒有說完,但是其中的意思已經不言自明,初晴的眸子中滿是不可置信,她是真的有些不敢相信,眼前的人,真的是花如陌嗎?
花如陌和君長夜對到初晴、蕭遲還有洛寒、映星、君誠幾人,是君誠但更是朋友親人,平日裡只要不是在人前必要的時候,私下裡相見別說是跪拜之禮,便是普通的禮也未曾行過。
原來,花如陌便是最煩這些繁文縟節的,所以再從君長夜登基之後,后宮之中花如陌做主,除了在必要的時候規矩一絲不差之外,幾乎就沒有講什麽規矩。別說是他們,便是一些得力的宮人的禮,花如陌也是免了的。
如今……
“若是沒什麽事的話,你就先退下去吧!”初晴還沒有從震驚中回過神來,花如陌再次說道:“以後若是沒什麽事就不必來我這裡了,若是有事先遞了牌子來!”
“是,娘娘!”初晴快速地整理好自己的情緒,沒有去看花如陌的臉,蹲身行禮之後退出了花如陌的房間。
待初晴出去以後,花如陌那被描畫得魅惑無雙的臉上,閃過一絲怨毒。
“啪!”她手中的木梳瞬間在她的手中斷成了兩節,“初晴……”
當初她受的那些罪,雖然花如陌才是罪魁禍首,但是初晴這個幫凶可沒少出力。如今,她既然已經變成了花如陌,已經坐上了這個夢寐以求的位置,那麽,她便一定會將那些人加諸在她身上的一點點地討回來!
至於君長夜,想到君長夜當初挖她的眼珠子,挑斷她的手筋腳筋之時的冷絕,她眸中的恨意更加濃鬱……
初晴走出去之後,沒有再回到自己的房間,而是直接走進了君長夜的書房之中。
書房中,君長夜和蕭遲兩人又拿了一壺酒,一人一大口地喝了起來。兩個都有些抑鬱的男人,也只能借酒消愁了。
“晴兒,你怎麽這麽快就回來了?”蕭遲看到初晴的目光掃過他手中的酒壺,趕忙將酒壺藏在了身後,慌張地站了起來,賠著一臉討好的笑說道。
初晴用眼神警告了他一眼,到了君長夜的面前,想到花如陌剛才的舉動她還是頗有些憤慨。再加上她本來就是一個性情火爆,心中藏不住事情的人,當即便帶了些怒意地說道:“陛下,你有沒有覺得娘娘有些不對勁?”
“娘娘?”君長夜疑惑,初晴是從來不會喚花如陌為娘娘的,若是在人前她會稱呼花如陌為閣主,若是在人後便是喚花如陌陌兒。她不太能接受花如陌已經成為了娘娘這個身份,而花如陌也並不喜歡她稱呼她為娘娘,現在這是……
初晴自然看出了君長夜的疑惑,直接讓蕭遲站起來,自己坐在了君長夜的對面道:“陛下,我覺得陌兒有些不對勁,剛才我去見她,她對我十分冷淡不說,還要我稱呼她為娘娘,見到她下跪行禮。還說以後我若是要找她便要按照規矩先遞牌子。”
初晴說著這些,臉上不自覺地便沾染了一些怒氣。君長夜的神色凝重起來,“我也發現了陌兒不對勁,但是她絕對是陌兒無疑!”
君長夜能夠肯定那人一定就是花如陌,是因為從花如陌暈倒道他將她抱回營帳中再到最後花如陌醒來,他一直都寸步不離地守在花如陌的身邊,沒有人能在他的眼皮子底下將人掉包。
那麽,問題到底出在哪兒?
他的陌兒雖然經常會對他主動,但是就算在床笫之間,花如陌的風格也是如她平時一般,乾脆利落,絕對不會像今日那般百般勾引。
雖然這有可能是花如陌一時興起,所以才會如此。但是,他無法解釋自己身體的反應,若是往常,面對花如陌,根本就不用花如陌勾引,花如陌就是動動小指頭,他都立即便想要將那個小女人拆吃入腹。
可是,面對這次醒來後的花如陌極盡全力的勾引,他唯一想的卻是逃離,甚至,在花如陌主動親吻他時,那氣息竟然讓他覺得惡心得難以忍受。
初晴和蕭遲看著君長夜越來越難看的臉色,他們的臉色也不好看,若是花如陌真的出了大問題,那她對君長夜,對鳳璃,甚至對整個天下的影響……讓人不敢去想象!
“以前的陌兒最不喜化妝,今日我去之時,陌兒卻正在化妝,這大半夜的,妝面還十分的濃豔!”初晴從花如陌對她的態度的震驚中慢慢地冷靜下來,想起了一些細節。
蕭遲雖然沒有親眼見到蘇醒後的花如陌,但是聽到初晴的說法,他也知道,他確實是猜對了,花如陌的性情大變!
“娘娘會不會是……”蕭遲有些遲疑該不該將自己的猜測說出口。
“是什麽?”初晴有些不耐煩地道:“你一個大男人能不能不要這麽婆婆媽媽的。”
“鬼上身!”蕭遲無奈地吐出了這三個字。
君長夜和初晴都沉默了下來,他們沒有朝這方面去想過,但是現在聽蕭遲如此一說,卻覺得這或許是最好的解釋。否則,為何當初花如陌在培育箭龍的時候性情都沒有這麽大的變化。現在,箭龍已經出體,沒有什麽在影響她的情緒,她的性情卻變得與之前大相徑庭了。
“那該怎麽辦?”初晴看向蕭遲問道:“難道去找和尚來做法事捉鬼驅邪,那要怎麽跟陌兒說?”
君長夜的兩條劍眉緊緊地擰在一起,他從來沒有入這一刻這般糾結過。若是說他懷疑花如陌被鬼上身請來和尚捉鬼驅邪,那對花如陌該是多大的傷害。而若是什麽都不做,他真的不知道他的身體為何會對醒來後的花如陌如此的抗拒。
“茅山不是以捉鬼驅邪見長嗎?”蕭遲現在卻是最清醒的一個,“不如先讓清風道長去看看娘娘到底是怎麽回事再做打算。”
“還是先不要了,或許陌兒只是生了什麽怪病,不如先叫洛寒和映星好好替陌兒診治一番,若是陌兒的身體真的沒什麽大礙,再作定奪吧!”初晴反對蕭遲道,畢竟鬼怪之說太過懸乎,一旦坐實,那恐怕……會有一些麻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