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如陌心中有些小小的失落,但是,更多的卻是欣喜,至少她現在已經多了一條查找回龍辰大陸的方法的線索了!
“你為什麽會將自己的第六個手指剁了?”花如陌問出了藏在她心中已久的疑問。
“龍崗村的人都是將第六個手指剁了的!”阿騰理所當然的說道,花如陌想起來,不僅僅是阿騰抗那五百斤的大老虎絲毫不費力,就是那天二嬸搬的那簍老虎肉少說也有一百來斤。但是二嬸拿著卻跟沒事人一樣。很顯然也是有天生神力的。
花如陌一直認為這世界上沒有人會不希望自己變得更加的強大,但是龍崗村的人卻都自願放棄了自己的強大。
“老祖是我們村子中最後一個擁有六個手指的人。”沒等花如陌再問,阿騰已經望著天上的月亮自顧自的說道:“我們村子的人都有天生的神力,就算是剁掉了第六個手指,我們的神力仍然在,只是不會有老祖那樣巨大的體型,也不用吃血食!”
“我覺得這樣很好!”阿騰繼續說道:“我們大家都是人,我們不能把自己的同類當成食物一樣的吃掉。在我小的時候,老祖還沒有這麽老,有一次,我曾經看見老祖將一個孩子活生生的撕成一塊塊吃了下去!那小孩子沒有了,老祖的嘴邊還殘留著孩子的血跡。”
“那一次我嚇暈了過去,聽村裡人說我醒過來以後就傻了,是老祖走了好多地方才找到靈藥將我恢復了過來。自從我恢復之後,老祖便開始迅速地老了。我偷偷地問過村裡的長輩,長輩說,是因為老祖不吃血食,所以就會很快地衰老……”
阿騰說到這裡聲音越來越壓抑,“老祖以為他讓我們都切掉手指,我們就能過上跟正常人一樣的生活!可是,我們切掉了手中,我們不吃血食,我們打獵,有時候還會被凶猛的動物殺死,那些魔鬼為什麽還是不放過我們!”
隨著阿騰的訴說,村裡人被屠殺的那一幕幕又重新回到了眼前,天上的月亮似乎都紅了一圈!
花如陌不知道該如何安慰他,只是靜靜地聽著。但是,她的內心卻再一次感受到了阿騰的純善,直到現在,自己的族群已經被屠殺殆盡了,他卻仍舊覺得他們所做的將能帶給他們力量的第六指切除的決定很好!
阿騰的聲音變得有些嗚咽,像是一隻被困在籠子中的鬥獸。
“阿騰哥哥!”一個奶聲奶氣的聲音讓阿騰瞬間收起了臉上憤怒,勉強露出了一個溫暖的笑容,將睡在地上的衣物之中的小寶抱在了自己的懷中。
小寶仰起肉嘟嘟的小~臉,看到阿騰的眼睛下面還有點點沒有擦乾淨的淚痕,抬起了胖乎乎的小手,一邊替阿騰擦,一邊道:“阿騰哥哥,你哭了嗎?你不要哭,我們很快就可以找到爹爹和娘~親了,然後,我們就可以一起回村子裡面吃老虎肉了好不好!”
“好!”阿騰將小寶緊緊地壓在自己的懷中,喉嚨之中嗚咽翻滾的應道。
看著這一幕的花如陌,嘴角的笑意溫和,當初君長夜中了毒又中了蠱,在生命垂危的時候,安安也是這樣抱著君長夜告訴他疼了就哭出來,哭出來就不那麽疼了。
這一刻,花如陌心中的那一縷縷的思念又強烈地爆發了出來,三個孩子和君長夜,那是她永遠也割舍不下的柔軟。
“夜,好希望能快點結束這一切,我要去哪裡才能夠找到你!”花如陌看著那輪圓月,月圓人不圓的時候,最是讓人心傷。
“陌兒!”君長夜此時仿佛有心靈感應一般,坐在小小的木頭窗戶前面,看著外面的圓月,輕聲呼喚了一聲。
“又在想你的陌兒了?”冰雪端著藥走進來,送到君長夜的面前,調侃道:“你連你自己是誰都不記得了,你還記得你的陌兒是誰嗎?”
君長夜接過她手中的藥碗一仰脖便喝了下去,又將那藥丸放回了冰雪手中的托盤裡面。再也沒有給她一句多余的話。
冰雪看見君長夜無動於衷的模樣,不滿地嘟了嘟小~嘴,走出房間,看見正在碾藥的冰月就是一頓抱怨,“姐,你幹嘛一定要救那個冰塊兒人啊,他要走你就讓他走唄。留在這裡什麽也不乾,還整天擺著一張臭臉。我們救了他誒,怎麽反倒好像是我們欠了他的似的!”
“雪兒,我都跟你說了多少次了,救死扶傷就咱們大夫的使命,怎麽可以見死不救呢?”冰月揉了揉冰雪柔軟的發絲,柔聲安慰道:“他現在什麽都記不起來,連自己是哪裡的人都不知道,萬一他不小心走到城裡面去了,不是會很危險嗎?”
冰雪仍舊是不滿意地嘟著嘴,但是卻沒有再說什麽。
冰月伸出手滿意地揉了揉冰雪地頭髮道:“雪兒……”
君長夜一手抱著一個身形一閃,那支閃著湛藍色光芒的利箭直接插入了身後小木屋的門廊中。
君長夜環視了周圍一圈,二十幾個彪形大漢將他們圍在了中間,看著那些大漢手中在月色下泛著藍光的大刀,君長夜眸中更加的深不見底。
而冰月和冰雪兩姐妹則不由自主地朝君長夜的背後縮了縮。
“我要的是那兩個丫頭的命,哪裡來的小子,不想死就給老子滾……開!”一眾彪形大漢中的領頭人走了出來,凶神惡煞的看著君長夜道。
當他最後一個開字還沒有吐出來的時候,他的脖子已經在君長夜的手中哢擦一聲,斷了!
周圍的其他人立即慌了,提著大刀瘋魔般的衝向了君長夜,君長夜的手腕一翻,已經接過了剛才那頭領手中的大刀。
只見他身形如鬼魅一般在眾大漢中遊走,所過之處,一眾大漢全都飆出一股鮮血,無聲地倒在了地上。
不過幾息時間之後,來的二十幾名大漢已經只剩了不足十個,警惕地盯著君長夜的眸子中寫滿了恐懼,一點一點地往後退著,待退了幾丈遠之後,突然調轉頭,撒丫子狂奔。
“多謝公子救命之恩!”冷雨帶著冷雪走到君長夜的面前,盈盈地施了一禮。
君長夜轉身就往屋子中走去,可還沒有走到門前,他突然突然騰身躍起,待到冷月和冷血反應過來,一支火箭已經在君長夜的手中停止了下來。
但是,就在君長夜抓~住那支火箭的瞬間,更多的火箭從四面八方不斷的射來,縱使君長夜的身手再好,也不可能接住的那麽多的火箭。
君長夜身形一閃,雙手再次抓~住了姐妹兩人便開始飛奔……
周圍隻余下快速奔跑之時嗚嗚地風聲,突然君長夜感覺右手中的冰雪越來越重,還有些溫熱黏~膩的液體從他的手上滑過。
冰月抽了抽鼻子,頂著風喊道:“公子,你受傷了嗎?”
君長夜蹙了一下眉,停下了腳步,剛松開手,右手抓著的冰雪便軟軟地倒了下去,他趕忙一手接過。
鼻尖之下傳來一股血液的甜腥氣味,冰月驚覺,立即撲向了冰雪,“雪兒……”
但是,冰雪那薄薄的眼皮卻沒有睜開,反而軟軟地倒在了她的懷中。冰月再也顧不得許多,將冰雪平放在地上,扯開了冰雪後背的衣衫,月光下,一支利箭插在她的背上閃著寒光,烏黑的血液已經凝固了,血肉模糊中仍然可以看見中箭周圍的皮膚一片烏黑。
冰月纖細的手指顫抖著抓~住了冰雪背後那閃著寒光的利箭,臉上的的淚痕已經流成了消息,手中積蓄著力量卻遲遲沒敢用力將那利箭拔~出!
“我來吧!”君長夜伸手握住了箭杆,一個不小心觸碰到了冰月冰涼的手,讓他不由得蹙了蹙了眉。
冷月無聲地淌著淚,已經完全失去了思考的能力。聽見君長夜的聲音,松開了手。
君長夜手下一用力,那帶著倒鉤的利箭被拔~出的同時,冰雪後背的血肉也被帶出了一大塊!
冰月胡亂地擦幹了臉上的淚痕,冰雪後背那缺失了一大塊的血肉,空空洞~洞的。便是君長夜看著都不由得蹙眉,看在冰月的眼中更覺得是拿著刀在一刀一刀捅她的心窩子一般地疼痛!
臉上剛剛才胡亂擦拭了一下的淚痕又止不住地滾滾落下,她是附近幾個村子唯一的醫女,但是此刻面對自己親妹妹的傷勢,她的心中卻只有深深地無力和絕望!
君長夜取出一把匕首遞到了冰月的面前,“我替她點血阻止毒素的蔓延,你把她已經中毒的血肉都挖出來!”
君長夜不懂醫術,但是他卻恍惚覺得他的腦海中有些東西已經根深蒂固。平時或許想不起來,但是在他需要的時候,那些東西卻一下子就從他的腦海中冒了出來。
冰月接過君長夜手中的匕首,兩隻小手握住刀把卻仍然不住地顫抖。君長夜瞬息之下,已經在冰雪的身體上連續點了幾下。
看著冰月還沒有動手,伸出手將冰月手中的匕首接了過來道:“我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