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煙煞白著臉色,努力調整著自己的呼吸,想到床褥裡的匕首,她總算有了一點安全感,她覺得自己確實可悲,安全感居然要靠著一個匕首。
君長祺在書房中,其中聚集好一些人,這個宴會他抱病沒有去參加,此時也聽到了皇宮裡的動亂,正是猶豫不決的時候。
“王爺,這開始機會啊,那些大臣全部都被軟禁了起來,我們的人只要能圍住皇宮,就能順利舉事,您的大業可成啊!”
“這個時候如何讓王爺舉事,那皇帝可是深藏不露得很,王爺沒有進宮去,他怎會沒有任何的防范呢。”
“王爺……”
君長祺的額頭一股一股的,說實在的,他謀劃了好些年的計劃,這一年多來幾度被擱淺,從刺殺君長夜失敗開始,他就少有順利過的時候,冥煞也在君長夜連番的圍剿中,削弱了許多。
他如今還在京城裡待著,就是因為彼此還沒有撕破這最後一層皮,還能虛與蛇尾著,可是今夜若是舉事,不用管他動作的大小,只要他越過了這條線,那麽君長夜絕對不會再容忍他的,絕對不會,這點他和君長夜都心知肚明得很啊!
“王爺,夫人要生了!”紅兒從外面闖了起來,臉上的表情有些害怕,有些激動,對於子嗣那些追隨他的人也是無比關注的。
“你怎麽到這裡來了,夫人怎樣?”君長夜的臉無比的黑,為了保證府中的安全,以及細作混進來,伺候的人都極為簡單,紅兒這個大丫鬟跑到這裡,那麽暮煙房中豈不是連一個主事的人都沒有了嗎。
“我……我……”紅兒她只顧著將這個消息第一時間告訴君長祺,卻忘了這個時候院子裡的丫鬟們都去吃飯了,暮煙身邊可只有她的啊!
“廢物,”君長祺踢了紅兒一腳,他沒有再猶豫了,暮煙生孩子,這個時候他怎麽可能離開,無論如何他都要保證暮煙和孩子的安全先啊!
暮煙房中,一聲一聲地慘叫傳出,撕心裂肺,大汗淋漓,暮煙已經好多年沒有受過這樣的苦了。
這個時候門吱呀一下推開,暮煙微微睜開眼睛,看到的不是產婆,而是另外一個極有野心的丫鬟,她看著暮煙像是在看一個肥肉一般。
“這是水,您喝一口,產婆馬上就來了……”她扶起暮煙,將一碗水端起就要往她嘴裡送去,只要這個喝下去,暮煙便是不是難產也會變成難產,到時候,去母留子,她只要好好養著君長祺的孩子,害怕沒有機會嗎?
“滾開……”暮煙向來知道這個丫頭對她沒有好意,對於君長祺的覬覦也不是一日兩日,可是一直要靠著她的嘴巴知道一些府外的事情,沒想到她居然膽子大到了這個地步,這個時候給她發難了。
“夫人,我也是為了您好,您看您的嘴唇都白了,”她自然不會在這個時候滾開的,只要暮煙喝下去,君長祺作為男人不能進產房,那麽暮煙還不是任她作為了。
暮煙的眼睛狠狠一閉,沒有想到這個匕首還真會有用上的時候,她此時雖然被生孩子的痛苦折磨著,可是也沒有軟弱到讓她欺負強迫的地步,生孩子的時候還孤身一人遇到這樣的事情,暮煙心中的悲苦和憤怒一下子被放大到了極致。
匕首拔出,對著那咄咄逼人異想天開的丫鬟抹去,鮮紅的血液噴出,就是這樣的利落而讓人震驚。
紅兒和君長祺帶著產婆趕到的時候,看到就是暮煙近乎昏迷在床上,而地上還躺著一個雙目圓瞪死不瞑目的丫鬟。
“煙兒,你有沒有事!”君長祺心中的害怕一點都不比暮煙少,他一隻腳狠狠踢向了紅兒,卻是沒有再留手,直接將她踢得口吐鮮血,看著比躺在床上掙扎的暮煙還要淒慘幾分。
“你走……”暮煙無比虛弱地說著,緊閉的眼睛裡遮住了濃烈的恨意,冷冽的聲音也因為虛弱,像是撒嬌一般。
“這個時候,我怎麽會走,我會守著你,守著我們的孩子的!”君長祺被暮煙難得的脆弱所動容,他更加不想走了,握住暮煙冰冷的手,轉過身來對著身後的那些產婆丫鬟力喝起來,
“還愣著幹嘛,感快給夫人看看!”
“若是夫人和孩子有一點事,你們也不用活了!”
暮煙虛弱地睜開眼睛,看了君長祺一眼,又緩緩地閉上,經過這一個多月,她的心一如止水了,對於曾經自己汲汲爭取的溫暖,一如昨日黃花,不再去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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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晴跟著君誠和蕭遲來到了龍澤宮密道的真正入口,他們要來一個甕中捉鱉,那個媚娘的圖謀肯定不是這麽一點的,這皇宮她必然是有所求的。
而在密道中行走的媚娘也從一開始的隨意和戲耍,變成了現在的認真,這個密道早就不是她所知道時候的密道,被君長曦改了一次,之後又被君長夜改了一次,人不是物也不再是了。
她總算有些發覺自己可能真的小看了蓮妃的那個孩子了,自信強大迷人,她在一個石門前,那個機關就在她的左手邊,只要按下去,應該就是她所知道的猜測的龍澤宮的出口,可是此時不得不說的是,她心中有了那麽一絲絲不好的預感。
她無比相信自己的感覺,憑著這個感覺,她可是躲過了不止一次的生死大劫啊!
蕭遲和君誠都放輕了呼吸,他們能感覺到這扇門後面有人,可是冒然闖進去的話,未必能抓得住,如此守著,卻可以讓她插翅難飛。
“好是機敏的一個女人,打開,她應該走了,所有出口都嚴加把守,我就不信她不出來!”
初晴的話落下,君誠就用暴力直接將這個門給轟飛,卻是比開機關什麽的要快上許多,可是卻是沒有人了,果然如初晴所說!
“異香?這是娘娘所說的香味兒,果然是她!”初晴順著這個香味追了進去,蕭遲和君誠沒有任何猶豫跟在她的後面,他們有的時候還真不敢小看女人的感覺,尤其是初晴的。
遇到岔道口的時候,初晴幾乎沒有任何的遲疑就追去,這種感覺中運氣的成分很大,可是他們卻還是願意相信的。
媚娘的臉上極為凝重,因為她發現就在她轉身離開不久,之前的那個地方就有人闖進來了,就差一點,就差一點點。
而此時她更加不輕松了,她將輕功運到了極致,在這密道裡急速奔跑著,幾次故布疑陣,都沒有將身後的那人甩掉。
在一個略為寬闊一點的地方,她停了下來,轉過身來等著初晴等人的到來,她嬌滴滴地道,“你們三個人欺負我一個弱女子?”
“你到底是什麽人,來到宮裡有什麽企圖?”初晴對著她的賣嬌可不會買帳,她身邊的兩個人自然也不會,什麽樣的美人沒有見過,整日對著花如陌和君長夜那兩張美到天怒人怨的臉,早就習慣了好嗎?
“姑娘,我不過誤入這密道,這裡好黑,奴家怕怕……”她說著眼中的光彩更勝。
“不要看她的眼睛!”蕭遲最先發現不對,急著去捂住初晴的眼睛,卻是有些來不及,這個女人是不輸於他們的決定高手,三根銀針借著這漆黑的環境對著初晴而來。
蕭遲擋住了明面而來的三根銀針,卻沒有擋住這媚娘的真正攻擊。
蕭遲不得已和這個媚娘対章,兩個人一同倒退,初晴也早就緩過來了,她一把接住了蕭遲,抓起他的手一看,果然是……黑的!
她的內力有毒,可真是歹毒的功夫啊!
君誠纏上前去將想要就地逃遁的媚娘纏住,而初晴卻是沒有辦法就這樣放開蕭遲,她快速地在蕭遲身上點了個穴位。
“你怎麽這麽笨,湊上來做什麽,”這一掌本來就該是她受的,是她自己怒急攻心才讓她有機可乘的,可是現在蕭遲替他受了這一章,初晴卻覺得這比她自己受傷還要痛得多,心慌得多。
“你們送我出去,我就給他解藥,否則就等著他毒發身亡吧!”媚娘也知道蕭遲和初晴追到了這裡,那麽這裡所有的出口只怕都是重兵把守,她便是武功再高,也無法在眾多高手中逃脫而去的。
所以,現在最好的情況就是這樣了,要挾他們,然後以此來換取自身的安全。
“給我抓起來!”初晴扶著蕭遲,冷眼看著媚態橫生的媚娘,覺得這個女人比起活人更是一個妖孽,一個專門蠱惑人心的妖怪!
“侍衛哥哥輕些可好?”媚娘沒有再反抗,而是嬌聲對著那前來幫她侍衛如此說著,那聲音酥得人心麻。
“給我吧她的眼睛遮起來,”初晴其實很想直接將她的眼睛挖出來,將她的舌頭割了,看她還敢作怪!
“你還想留著的你的眼睛和舌頭,就安分一些……”
媚娘的眉頭狠狠一蹙,她知道初晴的話時絕對真的,她真的想要割了她的舌頭的,還真是一個果敢可怕的丫頭啊!
初晴將一枚花如陌給她防身的解毒丹送到蕭遲口中,這才松了一口氣,這個時候,花如陌孩子還沒有生出來,而蕭遲這裡卻出了意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