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長夜的命令很快便傳了下去,花如陌與君長夜攜手站在城樓之上。看著城樓之下的死屍軍隊在化屍水的作用下化成一灘膿水或者是被火彈燒成灰燼。
兩人周身都散發著冷意,這些都是他們一心一意庇佑的子民,竟然被冥煞當作了武器。
這一仗一直到天明。
太陽升起的時候,那些畏光的死屍軍隊立即如潮水般退了去,但隨著冥煞軍隊中出現了一個全身著大紅色,長相極其陰柔的男子。
他的手中舞著黃幡,嘴裡念念有詞,那些已經倒下死亡的士兵,帶著一身的死氣又重新站了起來,張牙舞爪地直撲向燕京城門。
君長夜眉頭蹙了一下,花如陌感覺到了他周身散發的煞氣。也立即明白了君長夜想要幹什麽。
立即取出兩粒藥丸喂入了君長夜的嘴中,隻叮囑了一句,“夜,小心些!”
擒賊先擒王,那紅衣男子能操縱沒有種不死蠱的死屍,自然是他們的一大勁敵。若是能將他製服,那這一仗打起來,他們也就輕松了不少。
君長夜用力握了握花如陌的手,什麽也沒有說,縱身躍下城樓。一身金黃的鎧甲映襯著陽光如同戰神臨世。
那道金黃色的身影在花如陌的眼前化為一道殘影直奔向那紅衣男子,另一邊,一個黑色的身影帶著一道銀色的寒芒也撲了過去,是君誠。
見君長夜已經親自對陣地方主將,己方士氣立即大震,蕭遲帶著軍隊喊殺聲震天。
幸好,現在的這些死屍都不是經過冥煞改造的,體內沒有不死蠱,也沒有毒藥。兵士幾刀砍死一個,很快,那些帶著死氣的屍體全都變成了碎塊,再也站不起來。
而君長夜和君誠聯手,正在攻破替那紅衣男子防禦的四名冥煞高手。
君長夜一劍刺出,虛晃一招,一個閃身直接探手抓住了那紅衣男子的肩膀。
在抓住紅衣男子肩膀的那一瞬,君長夜臉色一變,手心傳來一陣劇痛,但是他卻非但沒有放手,反而抓得更緊,以至於五指都嵌進了對方的血肉之中。
君誠看準時機,掩護在君長夜飛退。
沒有了紅衣男子的指揮,那些死屍軍隊全部重新癱軟了下去,趁著這個時機,蕭遲帶著軍隊直接衝殺了出去。猶如一尊殺神一般,神擋殺神,魔擋殺魔,冥煞的軍隊很快就潰不成軍。
遠方又有衝殺聲傳來,眾人面上都露出了一絲喜色,大軍趕到了。
君長夜將紅衣男子扔回城樓之上一腳踏上了他的胸膛,直踏得他一口鮮血噴出。
“夜,閃開!”花如陌卻眼疾手快地一把拉開了君長夜,只見那紅衣男子吐出的血水中竟然全是一條條乳白色米粒大小的蠱蟲。
花如陌一包藥粉撒出,那些還在蠕動的小蟲子立即失去了生機。
別說花如陌,就是祁容和冷雪都有些色變,飛身過來,圍著那紅衣男子道:“你是什麽人?”
君長夜一看三個師兄妹的神情,便知道這男子應該是與孤鳴山的人有什麽淵源,隻道了一聲:“陌兒,這裡交給你了!”就再次衝了出去!
大軍趕到,燕京城下的死屍軍隊和冥煞軍隊全部被殲滅,君長夜點了幾千精兵留守燕京。立即便又帶著大軍奔向了京城,大軍被冥煞死屍軍隊壓製已久,此時大獲全勝,士氣正高漲,自然要趁人打鐵。
花如陌將紅衣男子交給冷雪和祁容去拷問,自己則走下城樓召集兵士將那些死屍和碎塊全部收集了起來,就扔在了燕京城外原本用於防禦的深坑之中,焚燒。
屍體澆上火油,大火很快燃了起來。這一刻,所有人都靜默了,不少兵將圍在焚燒坑旁都在默默地流淚。這被焚燒的屍體中,不乏曾經與他們同生共死的兄弟,甚至其中還有些是他們的親友。現在卻只能眼睜睜的看著他們死去之後,連墓碑都沒辦法有一塊,連姓名都沒辦法留下。
花如陌的心中也是無比的難過,可是卻也沒有任何辦法。這些死屍若是不及時處理掉,引發瘟疫的可能性將大大增加。
待到那些死屍都燒得差不多了,花如陌才下令眾將士回城。
城外沒有了死屍軍隊的圍困,燕京城似乎一下子就熱鬧起來了。
如今,全國上下,或許受害最輕的便是這燕京城,因為,君長夜一直駐扎在此處,城內百姓幾乎沒什麽傷亡。之前被圍困之時,家家戶戶人心惶惶,自然極少有人上街。
現在,危機已經解除。所有百姓都蜂擁上街,奔走相告,群眾更是自發的奔向城主府,跪在城主府之外跪謝天恩。
花如陌和冷雪、祁容此時坐在城主府的地牢之中,在他們面前跪著的是那紅衣男子。
“說,你與韓琦卿是什麽關系?”連一向溫和的祁容的臉色此時都是極度的冰冷。
韓琦卿那個因愛成癡,因愛生恨,因愛而喪心病狂的男人,花如陌沒有想過竟然還能夠見到與他有關的事物。
可是這紅衣男子剛剛吐出的血水中滿是蠱蟲,他分明就是在用自己的肉身去滋養蠱蟲,而這些蠱蟲一旦長大了,都是一條條能將活人生生變成死人的不死蠱。這樣殘忍的蠱術只有那個因愛而不得,癲狂了一世的韓琦卿才能研究得出來。
那紅衣男子陰柔的臉上勾起一抹冷笑,陰測測地道:“韓琦卿他算個什麽東西,他連我師父的一根手指頭都比不上!”
花如陌心中一驚,心中已經有八九分猜出了這男子到底是什麽來路了。
此時,那紅衣男子也看向了花如陌道:“回去問問你的男人,我可是他的師兄,哈哈!”
花如陌隻覺得自己的頭皮一陣發麻,沒想到冥煞的余孽真的又與君熙韞有關系。而且,君熙韞明面上的徒弟一直都只有君長夜和蕭遲二人,這紅衣男子到底是從哪兒冒出來的。
祁容和冷雪都看向了花如陌,“陌兒,現在怎麽辦?”
花如陌也有些頭疼,她知道君熙韞一直是君長夜心中的一塊心病,橫亙在君長夜的心中。
君長夜最擔心的便是冥煞余孽的事情仍然也與君熙韞有關,沒想到現在真的發生了。花如陌現在才覺得君熙韞是真的很強大,就算他死得連渣都不剩了,他也能將這個世界攪得天翻地覆。
“冥煞現在的頭目是誰?”花如陌淡淡地問道。
“想知道啊?”紅衣男子諷刺地一笑,“讓你男人去皇宮中把他抓出來不就知道了,或者,你也可以自己去,見到你,他應該會很高興的。”
聽著紅衣男子的話,花如陌心中又是咯噔一下,她現在幾乎已經不敢去猜想那冥煞幕後的余孽究竟是誰。
聽紅衣男子的口氣,那人竟然還與她有莫大的關系,可她實在是想不出來與她有關系的人當中到底誰的心有這麽的腐爛。
花如陌擺了擺手道:“把他好好關起來!”
走出地牢,花如陌深深地吸了一口氣,可因為在城外焚燒屍體的緣故,整個燕京城的空氣中都彌漫著一股濃濃的焦臭味,絲毫也沒有讓花如陌壓抑的心情放輕松一些。
不僅是花如陌,就是冷雪和祁容心中此時也不好受,因為君熙韞,獨孤離已經去了。因為君熙韞,已經發生了那麽多的慘案;沒想到如今的生靈塗炭,竟然又有君熙韞的影子。
花如陌回到房間中,拿起醫書看了起來,中了不死蠱的死屍軍隊體內的劇毒,是現在他們要面臨的另一個問題。
現在必須得盡快製出可以解那劇毒的藥物,否則,戰場上刀劍無眼,一旦出現一點兒意外,對君長夜的軍隊來說便是大面積的死傷。
又是沒日沒夜的研究,前方一直沒有消息傳來,花如陌的心也一直懸在空中。
三日過後,花如陌和祁容、冷雪,洛寒、映星幾人終於研製出了解那屍體之中的劇毒的藥物。
花如陌顧不得眾人的阻止,帶著藥丸,跨上馬,隻帶了洛寒、映星和二十名暗衛往京城方向奔去。
奔出燕京城,花如陌的心中一慌,體內的子蠱又在蠢蠢欲動。
在百消丹的壓製之下,這子蠱居然又有了活動的痕跡,那只能說明種著母蠱的花如嫣就在她身邊不遠處。
可是現在,花如陌哪裡還顧得上什麽花如嫣,拚命地催促著身下的汗血寶馬如同一陣風一般往京城衝去。君長夜那邊這麽久還沒有傳來消息,定然是陷入了苦戰。
本來君長夜制定的作戰方針是速戰速決,打閃電戰,最忌諱的便是陷入苦戰,進退兩難。
花如陌心中心慌的感覺一直如影隨形,一直狂奔中的花如陌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這花如嫣吃了那麽多的虧,連眼睛都換了一雙,腦子沒有長聰明多少,膽子倒是肥了不少。
花如陌向眾人打了個手勢,眾人立即會意,分頭散了開來。
花如陌帶的人雖然不多,但是卻個個都是高手,被人跟蹤了這麽久,他們怎麽可能會一無所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