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如陌躺在床上,翻了一個身,聞到了一絲絲血腥味兒,絲毫沒有所動,她相信一號足夠將這些討人厭的老鼠給清理了。
不過到底被打擾了睡眠,她也不想睡了,打開了那個錦盒,看起了她今日得的彩頭,一把匕首,本來花如陌還是隨意觀看的,但是卻被自己突然的發現嚇了一跳,剩下的那點睡意也都消散開去了。
她走到燈下,借著著燈光,找著角度看到了一個標識,一個奇怪的印記,花如陌近來涉獵極廣,孩子周歲的時候,她自然是要回京城的,順便陪著趕回來的初晴,在宮裡的藏書樓好好翻閱了一通前朝留下的古籍。
這個印記她在一個殘卷上看到過,初晴也好奇湊過來看,他們都覺得應該是前朝的一個標識,所以這個匕首是前朝遺物,只是不知為何到了這南疆,被這凰族給收藏了,今日被拿出來當彩頭。
“你錯過了孩子的滿月,百日,周歲……不過沒關系,我都給你畫好了……”
花如陌並沒有一直都待在西南邊城,這一年中往返了好幾次的京城,兩個月前更是回到宮裡陪著孩子住了一個月,孩子過了周歲,她才又出來的。
平平生下來就健壯許多,此時都能自己走幾步路了,安安的身體還是弱了許多,不愛笑,也不愛哭……映星一直都給他調理著,可是也沒有見好。
“兄弟!你沒事吧!”金狼推開門一下子闖了進來,看到表情清淺的花如陌好是愣怔了一會兒,這種感覺和平日裡完全不同,可是只是一閃而過,他就什麽都抓不到了,只有殺意,滿滿的殺意,他還真不知道花如陌還有起床氣呢。
“哐”一下,金狼非常識相地跑了,迎頭還對上了殺氣騰騰的一號,“我就是擔心……因為聞到血味了……”
“不過是清理了幾隻老鼠罷了,主人那裡你不準再去打擾……”
“哎,我知道了……”金狼抱著頭,立馬圓潤地滾回到自己屋子裡了,他是怕花如陌不知道南疆人的手段著了道去。
天很快就亮了,花如陌收拾好出來的時候,金狼就又笑嘻嘻地湊了上來,完全忘記了昨日誤闖花如陌房間的事情一般。
花如陌更是一如既往地淡然,似乎比金狼忘得還要徹底。
“今日比的是醫術,醫術是為醫人,第一輪就看誰在一炷香之內救的人多了,”金狼給花如陌說著,又忍不住給自己添點功勞,也不算是添,他確實是這麽做的,“我早上起得早,去街上逛了一圈兒,然後得來的消息……”
“嗯,”花如陌點了點頭,她並不計較金狼的聒噪和自來熟,可是她對於自己領地的意識還是非常明顯的,即便金狼闖進來什麽也發現不了,她還是很不高興。
但是這種不高興隨著金狼識相地逃走也就消失了,她暫時還不想動他,所以才沒有計較了。
金狼也是看出來了,所以他很識相沒有提起這個可能讓花如陌不高興的話題,轉而高高興興給花如陌說起今日的醫術比試。
“你都沒有帶什麽家夥嗎?”金狼看花如陌又是一身輕的樣子,然後立馬意識到她身後永遠都是隱形人一般的一號,“在你身上吧……”
“也不知道他是怎麽回事,冷不伶仃的,嚇了我好幾次,”說著他還略為誇張地拍拍自己的胸脯,然後就自顧自地訕笑開了。
花如陌和一號一如既往地不給面子,他樂他的,花如陌他們冷淡他們的。
“哎,兄弟,昨日我還能給你幫上忙,今日和明天就不行了,我對醫術毒術和真是一竅不通啊!”這麽說著,他就沮喪了起來。
花如陌瞥了他一眼,還是真是情緒化的一個人,和暗龍衛文字裡展現的完全不是一類人,完全沒有辦法想象在草原上冷血睿智的金狼王子,會和現在這個隨時犯二的金大狼是同一個人呢。
到底哪一個才是真正的他呢,花如陌隻將這個想法略略停頓就拋開去,不來惹她花如陌還好,只要他敢來惹,不管他是怎樣的人,殺了就是。
花如陌完全沒有發現自己現在處理事情的方法,越發地暴力和直接了,當然也或許發現了,也沒有想要改變的意思了。
總不能她和君長夜都被欺負了這麽多次了,還一點教訓都不吃,與人為善,並不適合現在的花如陌和君長夜,也不適合用來對付他們的敵人。
“且看著吧,”花如陌這樣說著,然後你就進入了今日比試的地方,城主府。
“是華墨公子啊,我給你帶路吧,”又是昨日的那個紅裳女子凰芝虞,她先了那些小廝湊上前來,笑吟吟地看著花如陌,那眼中熱度無比的明顯,一點都沒有被花如陌昨日的冷淡給打擊到。
“我們府中有些講究,必須得有人給你帶路呢……”凰芝虞解釋著,然後不著痕跡地擠開了一點金狼,依舊笑吟吟地對著花如陌。
“也好……”花如陌並無不可,反正都要人帶路,這個女子帶路也未嘗不可。
金狼的眉骨跳跳,臉上常年掛著的微笑差點沒有繃住,他說這南疆的女子熱情還真沒有說錯,這都不僅僅是熱情了,都上趕著自薦了。
“瞧見那花沒有,那花是劇毒,葉卻可以療傷,這裡的花花草草輕易是碰不得的,”凰芝虞一邊給花如陌引路,一邊給她介紹著這城主府。
“不就是千墨虞嘛……”還是你名字的出處,金狼這話說的可沒有之前的風度了。
花如陌點了點頭,她自然是認得這裡面的花花草草的,準確的說,她不僅僅是認得,她現在還很想將它們全部搬回家去。
“大郎你還真是見多識廣啊!”凰芝虞完全沒有被金狼打擊到,在凰芝虞看來金狼就是花如陌身邊管家之類的人物,只是被花如陌這樣好的主子給寵的無法無天起來,這般聒噪,好是討厭呢。
金狼想要吐血,他叫金狼,才不是什麽大郎不大郎的,他第一次覺得自己沒有給自己取個好一點的化名,這大郎叫的,就好像他是她兒子一般……嘔,他被自己的腦補給惡心到了。
花如陌完全沒有在意凰芝虞和金狼兩個人之間的機鋒,她的目光從這滿是毒物和珍寶的景觀一個個看過去,然後記在了心裡。
一號也覺得眼前這兩個人不一般的聒噪,也就是他家主子的好性子,要是他就算是不發作的話,怎麽也會離他們遠遠的,可是花如陌完全不受影響的說啊!
這麽想著,他就覺得自己的修行還是不夠,不僅武功要繼續加強,就是心境也要加強才好,這麽想著,他又振作起來,繼續忍受這兩個人的嘰嘰喳喳。
花如陌回應他們的時候,比較少,但是每每回應,都帶著一種真誠的感覺,所以他們並不覺得自己被怠慢了,反而越說越多,不過總體來說是凰芝虞略勝一籌,正如金狼自己所說,他對於醫術和毒術所知並不算多,而他能和凰芝虞較勁到現在,已經是超常發揮了!
“你拿著,我去報名,”一號將一個藥箱放到金狼手上,然後就走到人群裡去,前來參與這個比試的醫者還真挺多的,他自然不能讓花如陌去擠的,而這個箱子是花如陌的寶貝,也不能被擠壞了。
所以,金狼拿著最好了,果然,金狼一點反感的情緒都沒有,看著一號,一副你早該給我的表情,看得一號略為牙疼。
花如陌自然是發現了兩個人之間的互動的,她也是知道一號的為人,常年隱於暗處,這次讓他走到明面上來,也算是難為他了。
“華墨公子還懂醫術啊,之前是芝虞班門弄斧了,芝虞會看著公子的表現的,”說著這凰芝虞也不等花如陌的回應,嬌羞地退了下去。
花如陌過了許久才回過頭來,看著金狼緩緩問道,“她怎麽了……”
“沒什麽沒什麽,她肯定是嘴巴犯抽了,不用在意,別影響你的發揮,”金狼愣了一下嘴角突然溢開一個大大的笑容,他算是看出來的,花如陌還是一個沒有開竅的美玉疙瘩,這凰芝虞怕是要白嬌羞一場了。
“哦,”花如陌又看了金狼一樣,她估摸著這金狼和凰芝虞這般計較,不會是看上人家了吧,喜歡一個人,還想要欺負一個人什麽的,花如陌覺得略囧。
不過擱這金狼身上也說得通不是,他說起女人來可不就一套一套的,是個風流人物。
“一個時辰的時間,誰醫治的人多,就獲勝!”這醫術的比試也分好幾輪,第一輪就是比試看病的速度,夠快就好了。
花如陌讓金狼給打打開盒子,從裡面取出了一套銀針,就從她身邊最近的那個人開始,她一邊施針,一邊念方子,一號一邊記下來。
花如陌師承落月谷,醫術自然是沒話說的,這些方子完全是對症下藥,再有銀針的施為,這些人一幅湯藥下去,立馬就可以生龍活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