簽既然抽到了手裡,江少遊也不好再反悔,無奈之下,江少遊也只能接受現實,接著回想了一下之前看到的那位女患者的傷病狀況,然後趁著患者還沒過來的功夫,趕忙先向鄒長春請教了一下治療的手法和需要注意的事項。
鄒長春的眾弟子見到江少遊還真的是臨時抱佛腳,現在才向鄒長春學習正骨之術,一個個無不露出哧笑的神色來。
正骨術如果那麽好學的話,他們也不至於在鄒長春的門下呆了十多年,卻連鄒長春兩成的本事也沒學到了!因此許正業他們見到江少遊果然不會正骨術,也就頓時放下了心來,只是琢磨著如何才能打敗別的同門師兄弟,好奪得師父的衣缽傳承!
鄒長春對於江少遊同樣沒有太多的信心,雖然他知道江少遊在中醫的基礎方面十分扎實,可是也不認為江少遊能在幾分鍾之內就學會自己的正骨術。
不過事情已經到了這個程度,鄒長春也不好說什麽,只能是盡心盡力的教導江少遊,對江少遊的每一個問題都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鄒氏正骨之所以能成為華夏國中一流的正骨流派,自然是非同小可,光是鄒氏秘傳的正骨手法就有三十六種之多。
不過對於不同的骨骼傷勢,才需要用到不同的正骨手法,象是現在已經確定了傷者是誰,並且明確地知道傷者骨骼斷裂的位置和輕重程度,江少遊自然無需把鄒氏正骨的三十六法全部學一遍。鄒長春只是根據具體的情況,將其中的一種正骨手法手把手的傳授給了江少遊,然後又進行了一番細致的講解。
最後鄒長春才說道:“你記住,鄒氏正骨的手法最大的特點就是輕、穩、準、正,這四個字。其中尤其以正字為重,患者一旦出現骨骼斷裂錯位的情況,正骨醫生能否將其斷開的骨骼複位到原處就顯得格外重要了,這甚至於關系到人家一生的幸福。比如一個人腿骨斷裂,你要是給人家接歪了,那麽他這一輩子都可能會變成瘸子,如果你能給他接到完美接合的程度,那麽他就有可能在骨骼長好後完全不會受到任何的影響。而是否能達到完美接合的程度,靠x光片是不準的,我們正骨醫生最主要的還是相信自己的手,相信自己手上的觸覺……少遊,你是我見過的雙手觸覺最為毛敏銳的人,所以我才對你寄予極大的希望。完美接合可不是那麽容易達到的,為師一生醫人無數,給患者接過的斷骨沒有一萬也有幾千個了,但是真正達到完美接合的卻是連一成都不到,我希望你……將來能夠超越為師,成為世界級的正骨大師,那麽……也不枉了為師對你的一片期許了!”
“完美接合?好……師父,我盡量爭取吧……”
江少遊想不到在正骨這個行當裡,居然還有“完美接合”這麽一種說法……想想也是,正骨醫生雖然有x光片作參照,但是在具體正骨的時候卻只能靠雙手的觸覺去定位,而在這個過程中只要有絲毫的差錯,就可能會導致骨骼接合出現偏移。
尤其是有的人骨頭並非是完整地斷成兩截,或是斷裂處出現粉碎的情況,或者是出現一兩塊細小的骨骼碎屑。
這種情況下嚴重的只能進行開刀手術,而略輕的若是直接靠手法進行正骨,那就特別考較正骨的準確度了。
雖說略有偏移的兩截斷骨也會生長到一起去,缺失一兩塊碎屑的骨頭也能慢慢地長好,但是……這樣勉強接起來的骨頭就算是完全康復之後,也可能會留下一些細微的後遺症,走路的姿勢或多或少都會和普通人有一些不一樣。
不過這骨科中的“完美接合”對於別人來說可能還有些難度,但是對江少遊來說……只要他掌握了正確的正骨手法,在透視能力的輔助下,想必根本不會有多大的問題。
不等鄒長春把他的經驗和江少遊傳授完,就見那五名被選中患者在護士的帶領下,一一的被送到了小會議室裡。
這五名患者算是傷勢不輕也不太嚴重的一類,雖有骨骼斷裂,但是一般都沒有產生骨骼碎屑,所以只要手法正確,把斷骨接好並不算什麽難事。當然……哪怕這幾人的傷勢並不是特別重,但是想要將其斷骨完美接合起來,也絕對不是那麽容易的事。連鄒長春這種正骨大師,在一生之中達到完美接合的病例都不到一成,就更別說是他手下這些徒弟了。
這五名患者都被告知今天的醫療費全免,甚至還會給予一定的營養補助,所以盡管之前在診斷的環節被折磨得夠嗆,但是想到參加這個什麽“會診”,不但不需要花錢,甚至還能賺到一些錢,完全可以彌補養病這段時間的損失,便也就欣然同意了。
不過在看到將要給他們進行正骨治療的醫生時,其他的四人都沒什麽反應,但是江少遊抽到的那位女患者的家屬卻立刻堅決的反對起來。
原因無他,主要還是江少遊的年齡惹的禍。鄒長春的這些弟子中,除了江少遊以外,最年輕的也有三十六七歲了,這種年紀的醫生哪怕在中醫裡也算是比較成熟的了,盡管和那些白發蒼蒼的老中醫的歡迎程度比不了,但是也不至於會被人排斥。
可是江少遊就顯得太年輕了一些,怎麽看他都象是一個還沒出校門的學生仔,而這樣一個小年輕居然混在一大群中年人和老頭子的中間充當什麽“專家”又如何能被不知情的患者和家屬信服呀?
之前診斷的時候江少遊之所以沒上手,也並不是因為他覺得自己隻用透視能力就可以了,其實他也想通過正規的診斷手法進行一下手診,然後再結合自己的透視能力來判斷診斷的效果。可是……那些患者一見到他過來,就立刻紛紛皺起眉頭,臉上現出懷疑和厭惡的神色,這又讓江少遊如何好意思在人家的身上動手啊?
然而,這一次要給患者進行接骨,那就必須得親自上手了,否則江少遊的透視眼可沒有隔空幫人家接骨的功能。
可這次江少遊還沒等動手,剛剛往前面湊了兩步,就被一個身高至少有一米九、宛若半截鐵塔似的一個黑大個兒給擋住了去路。
“小子……你是這醫院裡的實習生,還是現場哪位專家的學生?”黑大個兒不懷好意地瞪著江少遊,說:“不過我不管你到底是誰,反正你別想要在我妹妹的身上練手!哼……我妹妹她已經很痛苦了,沒想到上你們這家破醫院還淨是些蹊蹺事兒,明明就是一個普通的骨折嘛,還用得著這麽多人會診啊?好吧……我不管你們到底是在搞醫學研討會還是在做什麽實驗項目,反正給我妹妹接骨的人必須得是一位德高望重的骨科專家,就你這個小屁孩兒還好意思跑這來充專家?快給我哪涼快上哪去吧!”
許正業等四人那邊都已經開始正式給患者進行起接骨治療了,見江少遊這邊出了狀況,無不露出得意地笑容來。
他們也都是從年輕的時候過來的,象江少遊現在碰到的事情,當年他們也全都經歷過。所以,對於這次鬥醫的結果,他們幾個都充滿了信心,就算是自己拿不到冠軍的話,也不會讓新來的江少遊得去就是了。哪怕江少遊不是初學正骨,但是就憑他這個遭人煩的年齡,被患者家屬這麽一拒絕治療,就算等下能把患者家屬給擺平了,到時候他們幾個恐怕也差不多快給患者治好了,如此一來,江少遊還有什麽戲啊?
鄒長春見到這種情況趕忙跑過來,給江少遊解圍,說:“你們好……我是鄒長春,鄒氏正骨醫院的院長,我想你們可能有些誤會……這位是江醫生,他是我的徒弟,而且你們別看他年紀不大,但是醫術卻相當厲害,在一些方面甚至連我這個當師父的都自愧不如啊!”
“哦……你就是鄒院長啊!我知道你……我們就是充著您這個鄒氏正骨的招牌才來這裡的!”那黑大個兒見到鄒長春立刻換上一副笑臉,隨後疑惑地看了江少遊一眼,說:“這小子真有你說的那麽厲害?”
聽到黑大個兒話裡有松動的意思,鄒長春忙說:“那是當然了,我是這裡的院長,肯定是要為來我這裡的患者負責的了,如果他沒有這個本事,我又怎麽會讓他給患者治病呢!你放心……我親自在這裡盯著,絕對不會讓我這個徒弟在治療的過程中有一絲一毫的錯誤的。”
聽到鄒長春這麽說,黑大個兒也就不好再說什麽了,正想點頭答應時,卻忽聽一旁的一個穿白大褂,看樣子也是醫生的中年人對他面前這個年輕的大夫說:“小師弟加油……不過你等下一定要小心一點,畢竟你今天才開始學習正骨,雖然理論的知識已經懂得了一些,但是實際動手可還是需要經驗的,你可千萬別把人家給治壞了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