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麽……你讓他……和你一起接受搜身檢查?這……”嚴局長聞言立刻面現為難地說:“這個……恐怕不太妥當吧!”
聽到江少遊提出這樣過份的要求,嚴局長心裡對江少遊的觀感也頓時就差了幾分,心想……就算你是來自京城的太子爺,也不能欺人太甚吧?在我們分局裡,居然還要搜一位警察的身……這也太欺負人了吧!
江少遊沉著臉說:“因為我懷疑這位崔警官剛剛想要對我實行栽贓陷害……我這人天生鼻子特別靈,尤其是對一些有毒物質的氣味更加靈敏,剛才這位崔警官中途從筆錄室出去,再回來口口聲聲說接到線報舉報我是販毒分子的時候,我就已經聞到……在他的身上有著一股白粉的味道,所以……如果我沒猜錯的話,他的身上現在就藏著一包白粉,他一定是想借著給我搜身的機會,把那包白粉放到我的身上,然後再被他當眾搜出來……崔警官,我說的沒錯吧?”
江少遊說著又將目光投向了崔警官,而後者則是臉色一變,忽然憤怒地叫道:“江先生,你不要血口噴人好不好?我知道……我這種小警察惹不起你,得罪了你們這種背景深厚的人,肯定是會遭到報復的,但是江先生……您這報復得也太明顯了吧?您居然讓我這個警察在警局裡被當眾搜身?哼……就算事後證明我是清白的,那我的身上也同樣將會留下永遠無法洗涮的恥辱!這就是你的目的吧?”
崔警官這番話果然立刻引起了在場所有警察的共鳴,心想……是呀!當警察的居然在自己的地盤上被一個外人搜身!這事兒本身就是一個極大的汙辱,恐怕會永遠被人當作笑柄了吧!
沐雙兒第一個就受不了啦,憤怒地跳出來,指著江少遊說:“姓江的,你不要欺人太甚!別以為自己有個靠山,就可以隨便欺負我們人民警察!我……”
嚴局長本來還覺得這事兒有些棘手,周市長自己肯定是得罪不起的,但是若任由江少遊在這裡汙辱自己的部下,似乎也有些說不過去。正左右為難時,見沐雙兒居然主動跳出來衝鋒陷陣,頓時就松了一口氣……他可是知道這位小姑奶奶也不是什麽簡直的角色,有她在前邊擋著,自己也不用那麽為難了!
不過讓嚴局長沒想到的是,江少遊對沐雙兒卻是完全無視一般,揮了揮手,象趕蒼蠅似的把沐雙兒推到一邊,隨後就慢步走到崔警官面前不到兩米遠的位置站定,緊接著又裝模作樣的抽了抽鼻子,仿佛在仔細嗅著什麽氣味似的。
“你……你要幹什麽?”見到江少遊這番動作,崔警官心中一震,連忙下意地後退了幾步。
江少遊鄙夷地看了崔警官一眼,說:“你再躲也沒用,我已經聞出來了,那白粉的氣味就是從你上衣左側的衣兜裡傳出來的。呵呵……既然你說我讓你當眾被搜身是一種汙辱,那麽我就尊重一下人民警察的尊嚴,不用你被搜身了,只要請你自己把上衣左側衣兜裡的東西都掏出來,並且把衣兜翻到外面來就可以了……哦,為了表示公正,我也可以把自己身上的東西都掏出來給大家看看……”
江少遊說著就手腳麻利地把自己身上所有衣兜裡的東西都掏了出來,整齊地擺放在桌子上,並且把身上每一個衣兜的兜布都翻到了外邊,隨即轉身向大家展示了一圈,這才接著說:“怎麽樣……你說我涉嫌藏毒,我現在已經把身上的東西都拿出來了,如果崔警官覺得還不夠的話,等下我也可以讓你們再搜我的身。不過在此之前,我只有一個小小的要求,就是請崔警官將你上衣左側衣兜裡的東西掏出來,把衣兜翻到外面……僅此而已,如果各位覺得連這麽一點小小的要求都是對人民警察的汙辱,那我可就真的無話可說了!”
江少遊說出這番話時,語氣也很是有些諷刺和激憤……你們當警察的說對人搜身就搜身,可是當別人懷疑你們警察有作弊嫌疑時,就是對人民警察的汙辱了?好哇……現在我已經主動把身上東西都掏出來了,並且也允許被搜身,但我只要你自己把一個衣兜翻出來而已,這應該不過份吧!
無論是嚴局長還是沐雙兒,見江少遊這次只是要求這麽點兒小事,到也不好再說什麽了,於是便將目光都投向了崔警官,然而後者此刻卻用雙手死死地捂著自己左側的衣兜,臉色蒼白地望著江少遊,卻就是不肯將衣兜翻出來,同樣對大家作以展示……
在場所有的警察心裡頓時都是“咯噔”一下……本來他們剛才聽到江少遊口口聲聲說自己鼻子如何靈,老遠就能聞到別人身上有白粉的味道,大家對此根本一點兒也以為意……你以為自己是輯毒犬啊?連白粉的氣味都能聞得出來!居然還能準確地說出對方藏在什麽地方……就算真的輯毒犬也沒這麽靈的鼻子吧!
不過現在一看崔警官那仿佛不打自招的反應,大家自然心裡一片雪亮,知道這位只怕真的在衣兜裡藏了白粉……
當警察的居然企圖用白粉給人栽贓,而且這被栽贓的居然還是大有來頭的人……尼瑪,這不是作死的節奏嘛!
嚴局長此刻的臉色也是格外的難看,不管怎麽說……自己的部下出了這麽一個敗類,肯定會讓他這個局長也多少受到些牽連的!
如果現在被栽贓的只是一個普通人的話,那麽嚴局長對此事多半會大事化小、小事化了的來處理,寧可私下裡悄悄地對崔警官作出處罰,也絕對不能承認自己分局裡出現過這樣的醜聞。
可是現在……涉及到的這位卻是周市長的親戚,這個蓋子再想捂得嚴實卻是幾乎沒可能了,於是嚴局長便衝著身後的兩個警察點了點頭,說:“小張……小李,你們過去看看,小崔的兜裡到底裝了什麽東西!”
既然崔警官不肯自己掏出兜裡的東西,那麽嚴局長也只能找人幫他了,無論如何……哪怕就算是醜聞,現在也只能讓其暴露出來了!
事到如今,崔警官也知道大事已去,眼見那兩個警察過來,也沒有再掙扎,任由對方將他的手扒開,將他兜裡的東西掏了出來,只見其中赫然有一包白色粉末狀的東西。
跟在嚴局長身後的那幾個警察,有一位就是輯毒科的科長,他見狀立刻走上前去,用一根牙簽將塑料袋刺破,從裡面沾了一點兒白色粉末,放到嘴裡嘗了一下,隨即臉色一變,轉頭對著嚴局長點了點頭。
嚴局長心中最後的一點兒僥幸也終於被打破了,恨鐵不成鋼地瞪了崔警官一眼,隨後揮揮手,說:“把這個敗類給我押下去,沒有我的簽字,任何人都不能保釋他!這件案子我會親自跟進,一定要嚴查到底!所有涉案分子,一律嚴懲不殆!”
現在分局出醜是已經出定了,既然這樣,自然不能再得罪周市長,所以這件案子嚴局長決定要從嚴處理,也好給周市長一個交待。
江少遊點頭讚歎說:“還是嚴局長深明大義呀……沒錯,對這種警界的敗類就要絕不手軟的嚴懲才行!而對幕後策劃此事的人亦是絕不能放過……哦,對了,我在這裡再提供一個信息……剛才這位崔警官是在中途接到了劉文采劉大少的電話後,才離開筆錄室的,等他再回來時,身上就多了一包白粉,並且口口聲聲說剛接到線報,說我身上有藏毒什麽的……所以……要查幕後的指使者,我想現在只要調一下崔警官的電話記錄,就差不多一清二楚了。”
嚴局長聞言直恨不得扇自己幾個大嘴巴子才好……讓你嘴賤,說什麽嚴懲不殆!這件事涉及到劉文采,又哪是自己能處理得了的?人家可是省委副書記的親外甥、沙門市首富的兒子、市局政治部主任的親侄子……尼瑪,自己居然說要把他嚴懲不殆……莫非這也是要找死的節奏嗎?
現在嚴局長不但覺得自己嘴賤,而且這兩條腿也賤……本來他前幾天出差在外地,剛才是剛剛返回沙門,隨後都沒回家休息一下,就立刻先到了分局……無非是想表現一下自己的敬業什麽的,也好讓手下的筆杆子在內部刊物投稿時,多點誇讚他的話題而已。
本來他就算是回到分局,只要到辦公室轉一圈,作作秀也就完了,可是偏偏在走廊裡經過時,聽到這邊有人提到周市長,於是就好奇地過來看了一眼……卻不想這一好奇就把自己也給陷了進去……
尼瑪,這分明是兩個神仙在掐架呀!自己一個小小的凡人夾在中間摻和什麽啊?這要是自己完全裝作不知道多好,任他們如何掐也和自己沒一毛錢關系,可現在到好……這讓他還怎麽抽身呀!
無可奈何之下,嚴局長只能是乾笑著應付了幾句,說了一套什麽必然要盡職盡責的督促此案的進度,堅決不放過一個壞人,也不冤枉一個好人之類無聊的話……然後就趕緊找了一個借口開溜。
江少遊也知道,要想憑借此事就把劉文采給定罪,似乎也是不太現實的事兒。除非崔警官肯指控劉文采,否則單憑一個電話記錄,也根本說明不了什麽問題。不過就算不能藉此扳倒劉文采,江少遊也不會讓他消停了,能惡心他一下也是不錯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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