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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妃常驕傲,拿下腹黑帝》下輩子,我先找到你【196】
  【196】

  墨宮?安陽煜的唇角扯了扯,低聲說道:

  “好好的女孩子,怎麽弄了一個棺材一樣的名字。”

  “你說什麽?墮”

  芬兒臉色變了變,不悅地說道:

  “喻公子,本宮主讓你活下來,你也得明白一件事,你順了本宮主,雲雪裳才能活著,若不然,你就和她去冥間做鬼夫妻吧。植”

  “很好啊。”

  安陽煜又扯了扯唇角。

  “你!”

  芬兒憤然站起來,厲聲說道:

  “來人,挑了他的腳筋,本宮主要讓他一輩子留在這裡。”

  “喂喂,你來真的?”

  一個婢女拿著手指粗細大小的金刀過來,逼近了他的腳踝處,他才大喊起來。

  “當然是來真的,安陽煜。”

  芬兒沉著臉色,冷冷地說道:

  “你一個亡國之君,能苟延殘喘地活下去很不錯了,本宮主願意收留你,你就安心在這裡呆著吧。”

  安陽煜的眸色沉了沉,盯著芬兒,默不作聲。婢女手裡的金刀狠狠劃破了他的腳踝,鮮血噴湧而出,眨眼間就在大紅色的床上泅出了暗紅色的花來。

  聆音宮主的臉上這才露出了笑容來,走到桌邊上,端起了酒壺,斟了兩杯酒,端到了榻邊上,一杯遞到他的唇邊,嬌聲說道:

  “公子,從今之後就留在聆音身邊吧,聆音定會待公子好的。”

  “如何好法?”

  安陽煜腳上用了刑,卻依然面不改色,倒像那兩刀只是撓了癢癢一樣,他咬住了杯子,把酒倒進嘴裡。

  “公子想要什麽,聆音都給公子弄來。”

  聆音宮主見他飲了酒,以為他服了軟,心裡更喜,自己也將酒飲了,趴下來,手輕撫著他的胸口,小聲說道:

  “公子和那雲雪裳恩愛,聆音都聽在耳中,聆音也想公子那樣疼愛聆音。”

  “好啊。”

  安陽煜低笑著說道。

  聆音聽了,倒有些驚訝起來,他怎麽可能事事都曲從於自己?迅速坐直身子,狐疑地看著安陽煜,他面上神情鎮定,目光清明,哪有一點像中了麻骨散的模樣?而且那金刀上是抹了情藥的,入血即化,他現在應該是意亂情迷才對。

  “你……”

  聆音面上一寒,話音還未落,咽喉就落入了他的手中。

  “想殺我?想殺我的人,不知道有多少,我依然活得逍遙自在,你這螻蟻還枉想動我?”

  安陽煜用力一拋,便把她拋出了老遠。聆音駭然地看著面前的人,他已經站了起來,那大紅穿於他的身上,在燭光的籠罩下,就像披著一身血,修羅一般令人不敢直視。

  “安陽煜,你若敢動我,我便殺了雲雪裳。”

  “好啊,你殺。”

  安陽煜索性坐下來,高傲地看著在地上軟成一團的女人。

  “來人。”

  聆音站起來,努力擺出宮主的威嚴模樣,厲聲喝道。立刻,就有兩人拖著雲雪裳快步走了進來。

  她一頭長發早扯得零亂,衣服又髒又破,臉上也有青淤,模樣甚是可憐。

  聆音一把揪住了她的長發,迫她抬起頭來,冷冷地說道:

  “看清了,這就是你的心肝寶貝,現在你只有一條路走,自廢了武功,我便放她一條活路。”

  “你說笑話吧,我自廢了武功?我有這身武功,天下什麽女人得不到手?你要殺便趕快。”

  安陽煜撣了一下長袍,慢條斯理地說道。

  “你!”

  聆音萬沒想到,他居然可以如此鎮定!這時,她的身上突然火辣辣地疼了起來,這痛隨即變成了癢,再接著,這癢開始加重,就像有成千上萬隻螞蟻在皮膚上面遊走一般。

  “怎麽回事?”

  聆音一面抓著身上,一面驚恐地問道。

  “那你還不是得謝謝你的雪裳姐姐!”

  安陽煜低笑著,指了指她身後的雲雪裳,聆音急忙轉身一看,原本押著她的兩個男人不知道什麽時候已經死了,就木頭一般釘在地上,只是沒有倒下而已,而雲雪裳正掏出了一面小鏡子整理頭髮。

  “這、這、這到底是怎麽回事?”

  聆音宮主狂喊了起來,手上的肌膚已經被她撓出了條條血印來。

  “你那個老狗腿企圖害我,被我送去見閻羅了,灰都沒留下。”

  雲雪裳一面說,一面輕快地往安陽煜身邊走去,可是,說話的聲音卻分明不是雲雪裳。

  “每回來見你,都得扮這個扮那個,我再警告你,再讓我扮來扮去,我便再不讓兒子來見你了。”

  說話音,取下了面具,卻是紅衣!

  “你不是她!”

  聆音大駭,尖叫了起來。

  “雲雪裳自那回病後,對氣味非常敏感,常人聞不出的味道,她卻能聞出來。芬兒身上有淡淡的桂花香味,那是因為她們院中種有桂花樹的原因,衣服和皮膚常年染了這味道,便有了。常人聞不出,雲雪裳卻因為芬兒喜歡我的關系,非常在意。

  那天雪裳在家門口看到了那個老嫗,聞到了桂花香,她背的大袋子裡應該就是芬兒。你穿著芬兒的衣服,最開始還有些桂花香,可你本人卻喜歡用冷香,又總想著在我面前賣弄一下你的風情,就抹上了冷香,這時候雲雪裳便知道,芬兒已經落入了你的手。”

  他冷冷地盯著聆音,慢條斯理地說道:

  “我送你的這盒胭脂膏,是特製的,如果你安份守已,便可以讓你活下去,可是如果你真的圖謀不軌,我便可以讓你的肌膚變成蝦殼一樣,讓你不怕風吹雨淋,生不如死。”

  聆音已經失去了,這身上的嬌@嫩肌膚是她唯一的資本,此時一聽,幾欲瘋掉,主人說他詭計多端,不可掉以輕心,一定要斬之才能免除後患,她卻一時動了春心,惹下了這樣的禍端,看著安陽煜鄙夷的目光,她不甘心地問道:

  “你既早就知道真相,為何跟著我兜圈子?”

  “無聊唄,我家娘子總說江湖太平淡了,想找點刺激的。而且,我懶得去找你這老窩,不如讓你自己帶我們來,你看,我連進來的力氣都不用花,還是被你們抬進來的,還有人伺侯我洗澡……還有酒喝!”

  安陽煜的唇角牽起了嘲諷的笑來,沉聲說道。

  什麽,為了她娘子想看刺激的戲,便把自己當傻瓜一樣耍?聆音尖叫了一聲,手腕一翻,抓起了牆邊懸的寶劍,直刺向了安陽煜。

  “蠢死了。”

  紅衣撇了一下嘴角,腳尖在地上一踢,安陽煜脫在地上的鞋便飛了出去,直擊向聆音的腦門,嘴裡不屑地說道:

  “我們隱居了,江湖上也要出現幾個像樣的人物才行,這等人還能攪起風浪來,真是可笑。”

  聆音應聲倒了地,暈死了過去。

  “真煩人,你這麽久才來,地牢裡臭得要死。”

  紅衣寒著臉,不悅極了,話說是請她來玩,結果又給他乾活賣苦力,他舍不得自己的老婆來犯險受罪,幹嘛非得是她?

  安陽煜吃吃笑著,抬步往外走去。

  風雷閃電已經帶著殘月門人攻下了墨宮,地牢裡關了百多女子,有許多的面皮已經被割去,形容很是淒慘。

  回到山頂,遠遠的,就看到軼江月正在和雲雪裳兩個人坐在樹上。

  其實紅衣扮成雲雪裳的日子裡,雲雪裳一直呆在軼江月的身邊,沈璃塵此時不在,也只有呆在軼江月的身邊,才是最安全的。

  那個愚蠢的聆音在和軼江月談話的時候,雲雪裳就在裡屋磕瓜子兒。聽她磕的聲音太響,軼江月隻好端起了她先前吃剩下的蠶豆嚼,可憐他是極討厭這蠶豆味兒的。

  又讓她和軼江月呆了這麽久!安陽煜仰頭看著樹上的兩個人,慢著,軼江月的手為什麽在她的腰上?

  “下來。”

  安陽煜黑了臉,低聲說道。

  “等等哈,安狐狸,我和軼江月正在通靈,我們準備去捉鬼。”

  通靈?捉鬼?軼江月真是唯恐天下不亂!教了她這些亂七八糟的東西,今後日子還能安穩嗎?

  “瞧你老婆!”

  紅衣在身後辛災樂禍地說著,然後一扭腰往山下走去。

  青衣飄飄,軼江月攬著雲雪裳從樹下跳下來,把她往安陽煜身上一推,打了個哈欠說道:

  “用這麽長時間,你還敢稱武功天下第一?昨兒本尊是讓著你的,你再練練去吧。”

  說完,也一轉身,帶著一邊的碧葉,慢悠悠地下山去了。

  “通什麽靈?”

  安陽煜氣惱地看向了雲雪裳,她還是一臉興奮之色。

  “真的可以通靈,我看到我親生的爹娘了!”

  雲雪裳摟著他的腰,激動地說道。安陽煜心裡一軟,長這麽大,她還不知道親生爹娘什麽模樣,也只有軼江月知道什麽東西最能打動她的心,自己這個相公,說到底還是不稱職的。

  “是嗎?那我帶你去看她們吧。”

  安陽煜牽起了她的手,往山下行去。

  “慢著,誰幫你沐浴的?”

  雲雪裳突然停下了腳步,看著他身上的紅色錦袍,板起了臉:

  “還有,什麽叫如今有了一身武功,什麽樣的女人得不到?”

  誰告的密?

  安陽煜頓時想把那小人捉來大卸八塊,臉上賠了笑,小聲說道:

  “我那是為了迷惑敵人,不算的。”

  “哼,別的女人給你洗澡,你不是還連呼爽快嘛!”

  “哪裡哪裡。”

  安陽煜又否認起來。

  “安狐狸,你死定了!

  你知不知道紅衣姐姐這回送了我什麽禮物?”

  雲雪裳踮起腳尖來,手在背後一摸,一片薄薄的木板,翻過來……有齒……搓衣板?

  “紅衣!”

  原來是紅衣告的密!安陽煜怒吼著,遠遠的,傳來了紅衣的回聲:

  “別喊了,每回我給你做苦力,你也付出點代價吧。”

  “你不忠,不誠,不實……快跪搓衣板!”

  雲雪裳追著他,大聲吼道。

  “放肆,大膽,快些扔掉!”

  安陽煜一面快步走,一面氣急敗壞的說道。

  “安狐狸,你死定了……”

  爭爭吵吵的聲音在夜裡傳出了老遠,風雷閃電早早就躲開了,這種戲雖然好笑又刺激,可是聽多了,怕那小氣的安陽煜會公報私仇……給他們派個男扮女裝的活,再來個青樓花魁的身份,那就慘了!

  “大法師,我們去哪裡?”

  碧葉扭頭看了看那聲音傳來的方向,小聲問道。

  “隨便。”

  軼江月唇角揚著笑,他從未想過,還能和雲雪裳這樣相處,更沒想過,雲雪裳從來都不恨他,還是想……把他當朋友,當兄長。

  算了,朋友便朋友,兄長便兄長,她過得好,就足夠了。

  月色溫柔,幾拔人漸拉漸遠。

  第七日。

  安陽煜和方連同約定的日子。

  一行人的身影準時出現在了州府城內。風匆匆迎上前來,抱拳小聲說道:

  “主上,酒樓訂好了,客人立刻就到。”

  安陽煜點點頭,唇角又有了驕傲的笑:

  “走吧,小貓兒,去會會老朋友。”

  這裡是城中最豪華的酒樓。

  酒樓一層,戲台子上花旦正伊呀唱得動情,台下看官們看得興致昂揚。樓上一排雅間包房裡,卻又是另一番情形。

  繞過雕花的屏風,綠流蘇的水晶簾子垂下,一張桌子擺於正廳中,安陽燭和雲雪裳坐於桌邊,一壇酒,繞梁香。

  “到底是誰啊?”

  雲雪裳壓抑不住的好奇,又探出脖子,往樓下看著。今兒有人娶媳婦兒,一頂大紅花轎正穿過大街,嗩呐鑼鼓響得熱鬧。

  “我沒見過,你也沒見過。”

  安陽煜不知從哪裡摸出了把扇子,在桌上輕敲了一下,慢條斯理地說道。

  “廢話,還有,都沒見過,哪能叫什麽老朋友。”

  “是老朋友沒錯。”

  優雅的聲音從屏風後面傳來,和著風卷起水晶簾子的聲音,比那琴弦彈出的聲音還要動聽。

  “皇姑姑。”

  安陽煜站起來,作了個揖。

  皇姑姑?雲雪裳怔住了。大越的公主?安陽煜老爹的妹妹?那,是哪一個呢?

  “老太妃一直以為皇姑姑已經作古,不想皇姑姑還活在人間。”

  安陽煜低聲說著,抬頭看向了屏風後面,聲音裡也有難掩的期待,這個從來隻存在於宮中人閑言碎語中的女子,今日是第一回這麽近地看到她。

  一隻手,輕輕地掀起了水晶簾子,翠色的衣袖帶來一陣淡雅香風,白玉般潤澤完美的手劃過了一道弧,又落於她的胸前。

  有面紗,只看到一雙美麗而含憂的眸子,似一波微顫的井水,明明想掀起波瀾,卻又強行忍住,只有那瀲瀲光芒落在他二人的臉上。

  “安陽煜,還是上官煜?”

  她緩緩走進來,微擰了秀眉,小聲說道。

  “皇姑姑想怎麽喚侄兒都可以。”

  安陽煜微微一笑,做了個請的姿勢。她淡淡一笑,轉目看向了雲雪裳:

  “確有幾分神似,難怪璃兒念念不忘。”

  雲雪裳怔了一下,接著匆匆行了個禮,喚了聲皇姑姑。

  “不必叫我皇姑姑,你我並無血緣之親,而且我母親也死於安陽煜之手,本想和墨宮聆音做個交換,我為她恢復容顏,她為我報了母仇,想不到,安陽煜早非當日之小皇子,能力大得超乎我的想像。”

  她喃喃地說著,目光越加憂鬱。

  “你是安陽綺夢!”

  雲雪裳驚呼出聲!沈璃塵的山莊裡為她建了小樓,說是為紀念她。

  “是。”

  安陽綺夢轉過身來,緩緩揭下了面紗,一張面孔美得讓人挪不開目光,而且,那眉目間,真的依稀有幾分雲雪裳的影子。

  “當年大越為了籠絡外幫,讓我和親。和親公主看上去背了多大的責任啊,我十多幾歲就背井離鄉,所有的人都那麽陌生,受盡了欺負和排斥,在和大妃的一次爭鬥中,我落敗了,被戴上了內奸的罪名,大王賜下了毒酒,要我死。”

  她停了停,苦笑起來:

  “王國家族命運,總是讓我們女人去承擔這些。我捧著那杯毒

  酒,終是沒有喝下去,而是強迫一名婢女替我赴死,然後我製造了一場火災,逃了出來,怕連累母親,怕父王降罪,始終沒敢回大越。”

  說完,她轉過身來,看向了安陽煜,不解地問道:

  “可是,你是怎麽知道是我?”

  “自我攻下墨宮之後,在那裡找到了這件東西。”

  安陽煜遞上了扇子,她接過去,含笑,點了點頭,輕聲說道:

  “原來如此,璃兒,好多年沒見了。”

  安陽綺夢的臉上露出了幾分茫然傷感的神色。痛恨那個宮庭,在她被大妃陷害的時候,曾經向娘家求援,換來的卻是讓她自想辦法的消息,因為他們怕把事情惹大,又引起兩國爭端。犧牲她一個,可換來天下安,那些男人都是那樣想的。

  只有沈璃塵應了大妃的請求,悄悄派了人前去,那時他還未弱冠。去的人隻來得及呈上聯絡的信物……這柄沈璃塵親手繪下的扇子,大妃的人到了,幾人本想強行帶她出宮,卻被弓箭手圍攻,未能成功。

  那場大火,讓他們都以為她死了。

  不過,她也是皇家成長起來的女子,心腸壞起來的時候,不會比誰善良,那個替死的丫頭,就是她這輩子的歉疚。

  “所以姑姑便用了她的名字,嫁給了現在的太守大人。在當時,太守大人不過是一名邊關的小守將,救起姑姑之後,驚於姑姑的美貌,便留下了你,不多久便扶了正,一直到如今。”

  安陽煜接過了話,微笑著說道。

  “你確實有本事,都查得這樣清楚,不過我做這些事,夫君並不知道。”

  安陽綺夢的面上泛起幾分柔情來,這些年來,太守待她確實很好,而且,自她進了家門,太守便遣散了其她的姬妾,給了她從來沒有享受過的女人應該得到的柔情和關懷。

  “皇姑姑,太守也是從一名小守將慢慢升上來的人,他那樣精明,如何會不清楚身邊人的身份?又如何會不知道你最近在做些什麽呢?皇姑姑,他只是疼愛你,不忍心去違背你的意思,你想,如果沒有他的暗中協助,你又如何能順利和墨宮取得聯系?他是當官的,自然不好直接用官兵幫你成事,只有借助了江湖勢力。只是,這個墨宮也太殘忍了,數百姑娘,硬生生被割了面皮,皇姑姑,這個罪孽,你又可曾想過?”

  安陽綺夢的臉色蒼白了下來,身子微微晃了晃,扶住了桌子,好半天才小聲說道:

  “這一生,我的罪孽已經不少了,多這些也不多,大不了,我下地獄去償還。”

  “皇姑姑,切莫這樣說,現在回頭還來得及,你不是會容顏重生之術嗎?你為那些姑娘們重新恢復了相貌就好了。”

  雲雪裳小聲勸慰道。

  安陽綺夢卻苦笑著搖了搖頭,小聲說道:

  “我並不會什麽容顏重生,我只是騙那聆音做成這筆交易。”

  “那……如果她最後知道你是騙她……她會殺了你的,她那麽狠毒!”

  雲雪裳驚呼起來。

  “為母報仇,又何懼生死?”

  安陽綺夢看向了安陽煜,擰起了秀眉,語氣冷淡下來:

  “她已經老了,讓她在那裡養老不好麽?她知道你的身世不錯,可是如果她想說,早就說了,何苦要等到你登基?”

  “皇姑姑誤會了,我並沒有殺老太妃。”

  安陽煜歎了口氣,老太妃不僅知道他的身世,還因為彩羽夫人的緣故,一直以為雲雪裳是彩羽夫人的女兒。

  說到底,老太妃才是世間最善良的人,她怕軒轅太后和安陽煜知道雲雪裳的身份,落得彩羽夫人一樣的下場,便讓身邊的宮女給雲雪裳暗示,讓她逃出去。

  可是,安陽煜卻知道,越提醒,越會讓人生疑,雲雪裳才越危險,而且老太妃在宮裡呆了一輩子,老了也應該出去安享晚年,不要再理會宮裡那些波瀾,所以便想了個辦法,讓她消失……其實他是送她去了一個安靜的地方休養。

  “撒謊,那她緣何而死?”

  安陽綺夢冷聲打斷了他的話。

  “是璃兒。”

  一個清朗的聲音傳進來,房門打開,鐵軼推著沈璃塵走了進來。

  “璃兒。”

  安陽綺夢看著他,驚訝地問道:

  “你怎麽來了?你剛才是什麽意思?”

  “我說,老太妃是璃兒令人處死的。”

  沈璃塵抬起頭來,平靜地看向了安陽綺夢。自小,他就特別依賴這個小阿姨。生在那樣的家庭,母親忙於爭鬥,父兄忙於爭戰,大家都封閉著心,不肯與對方交付真心,只有這個純真的小阿姨,每回見到他,都會帶著他到處亂跑,到處去玩。

  “可是,為什麽?”

  安陽綺夢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老太妃必須死。”

  沈璃塵平靜地看著她的眼睛,一字一句地說道。

  “我不懂,她那麽疼愛你,而且這些年來,也只有你照顧她。”

  安陽綺夢喃喃地問著,目光落到雲雪裳身上時又怔住了,好半天才點點頭說:

  “我明白了,為了她,你倒是什麽都舍得。”

  沈璃塵也不避諱,認真地點了點頭,說道:

  “是,我能為她做的,也只有這些。”

  老太妃帶了這麽多秘密出宮,萬一落入別人的手,會有什麽結局?尤其是野心勃勃的宣家人,一定不會放過這個機會。

  他姓宣,他要維護自己的家族,也不想雲雪裳受到一點傷害,更何況他那時是想娶雲雪裳入門的,就要為她掃清一切障礙。

  他的血,曾經冷得可以,便是老太妃,一樣下得了手。

  哪裡像今天的他,心裡用溫柔織起了密密的網,把一顆心化成了春風,想狠,也狠不下來了。

  安陽煜是早就心知肚明,雲雪裳卻是現在才明白過來,那麽,這一切都要歸咎到她的身上才對。

  情緒一下子降到了谷底,為了她,沈璃塵的腿殘了,這麽多人過得不快樂,她又有何資格去享受幸福的日子?

  “裡面的人聽著,爾等反賊,速速出來就擒,否則本官就要燒了這小樓,讓你等灰飛煙滅。”

  突然,外面傳來了吼聲,推開窗戶一看,外面不知何時已經轉了大批的官兵,弓箭火藥高舉著,對著這扇小窗虎視耽耽。

  “皇姑姑,太守大人來了。”

  安陽煜看著那馬上之人,已近古稀之年,鬢發已經泛了白,為了愛妻,還是不惜一切代價。

  “執著於過往,並不是件好事,皇姑姑,何不和太守大人回家去,過你們的平靜日子,就當今天的事從來沒有發生過。”

  執著!是,她是執著的!當太守大人輾轉打聽來母親大人的消息,世間唯一疼愛她的親人被安陽煜處死,心裡的憤怒燒得她難受極了。雖然,她從未告訴過太守她的身份,可是,一個平常人為何想去知道深宮之中老太妃的消息?太守想必那時候就開始懷疑了,可是他太疼愛她,她既然不願意明說,他也從來不問,隻默默地為她做著這一切。

  所以,她的夫君,太守大人也是執著的。自那晚大漠相救,便已經注定了,她只會留在他的身邊,他也只會為她付出一切。

  而且,在座的各位,又有哪一位不是執著的呢?安陽煜,雲雪裳,沈璃塵,都為了心裡那份最想守護的感情,執著地闖到了今天。

  她苦笑了一聲,為了報仇,害了那麽多無辜的女子,她們又去找誰報仇呢。

  “你們走吧。”

  她轉過了身,輕輕地揮了揮手。

  “皇姑姑,就此別過。”

  安陽煜牽起了雲雪裳的手,小聲說道:

  “那些女子,皇姑姑也切勿擔心,皇侄自有辦法讓她們恢復容顏。”

  “去吧。”

  安陽綺夢輕輕地說道,目光看向了沈璃塵。當年的少年如今已經俊秀得讓人不忍挪開目光,想當初,那七歲的小子還常說,長大後必娶公主阿姨為妻,造金屋玉床以奉之。一晃二十余年,少年已成英雄,天下第一美男。

  “公主。”

  沈璃塵淡然一笑,輕輕地握了握她的手,輕聲說道:

  “往事已矣,璃兒無法彌補,只求公主今後過得幸福平靜。”

  “璃兒。”

  她伸手輕撫著沈璃塵的發,歎了口氣,說道:

  “你也去吧。”

  沈璃塵點點頭,讓鐵軼推自己離開。

  太守在下面焦急觀望著,說實話,他並不敢令人放箭,愛妻還在裡面,他哪裡敢擅動?何況裡面之人個個非比尋常,還有他妻子最重視的璃王在裡面,傷到了沈璃塵,對她也無法交待。

  正焦灼時,一道翠色身影從那扇小窗一躍而下,他心裡一緊,大吼一聲,從馬上躍起,直撲向了那道身影,穩穩把她接入懷裡。

  “夫人,可有受傷?”

  放她站穩,他焦急地上下打量著她。

  安陽綺夢看著面前的夫君,明年就是六十大壽了,自己何不陪他安穩度過這一生,何苦又想著尋死,牽累他為自己擔驚受怕呢?

  “夫君,你弄這麽大的排場幹什麽?我不過和幾個故人聊聊天。”

  她輕輕地為他揉著腰,這麽大年紀了,還能躍得這麽高,不怕閃了腰麽?

  “聊天?好,好,那要不要請他們去府上一聚?”

  太守的心裡長長地松了口氣,連忙說道。

  “不用了,他們都走了。”

  她輕輕地搖搖頭,扶住了他的手,往回走去。

  走了嗎?太守扭頭看了看那扇窗戶,靜靜的,只有風卷起簾,舞成綻爛的蝶。

  惜人,身邊的他。

  惜時,現在的時光。

  惜善,一善之間,

  總能救人救已。

  出了城,幾匹快馬往前疾馳著,清脆的聲音穿過了風,進了沈璃塵的耳中:

  “你為什麽要裝這麽久啊?你明明都好了,為什麽不讓你公主阿姨放心?”

  “這樣她才會心疼我,不會殺我啊。”

  沈璃塵低低地笑著,本來還想裝下去,這樣宣家人便不會逼著他去奪天下,可是,笨鐵軼露了餡,他隻好站起來。

  想著當安陽煜的眼睛瞪得像雞蛋的樣子,他就覺得好笑,那廝現在還在吃醋呢!

  抬眸看了看前面那人,沈璃塵和雲雪裳都大笑了起來。

  這家夥,左有軼江月,右有沈璃塵,還是沒有擺脫情敵的影子,這一輩子,都得緊張兮兮了吧?怎麽辦呢,情敵如此強大,而且深情款款。

  “雅兒如何了?”

  雲雪裳看向了天邊,那裡有一道虹,絢麗奪目。

  “有了。”

  沈璃塵的唇角揚起了好看的笑容來。

  “有了?”

  雲雪裳頓時驚叫起來:

  “沈璃塵你又要做爹了呀!”

  “嗯。”

  沈璃塵朗聲笑起來,這一生,雖沒得到最想愛的女人,卻得到了最愛他的女人,何嘗不是一種幸運呢?

  對於雪裳,他心中早已放下,她活得像春天裡最漂亮的那隻海棠,富有生機,充滿希望,便是他最大的幸福了。

  前面就是分岔路了,幾人停了下來,安陽煜遠遠在前面等著,給他二人話別的時間。

  “沈璃塵,謝謝你!”

  雲雪裳勒馬過去,看著沈璃塵由衷地說道。

  “不想要他的時候,歡迎前來投奔。”

  沈璃塵低笑起來,烏黑的長發被風掀起來,墨玉一般的眼睛裡全是她的身影。天下第一美男這個稱呼,真的不是假的。雲雪裳不由得看癡了,小聲說道:

  “沈璃塵,你下輩子也要生這麽好看才行啊。”

  “嗯?”

  沈璃塵不解地揚了揚眉,雲雪裳卻調轉了馬頭,一面跑,一面說道:

  “下輩子,我想換換胃口的。”

  清脆的笑聲穿過了白雲,肆無忌憚地在空中擴散,沈璃塵朗聲大笑起來,安狐狸這回子要氣得吐血了吧?看過去,果然見安陽煜已經黑了臉,策馬往她的方向追了過去。

  打打鬧鬧的小兩口,也只有他們兩個,才把日子過得那樣新鮮活潑。

  沈璃塵揚鞭,輕輕地拍了拍馬兒,小聲說道:

  “再見了,雪裳,下輩子,我一定會先找到你。”

  ——————————————————分界線————————————————————

  紫雲巷深處,起了一座新宅子,從外面看不過是青磚紅瓦,可是只要你推開那扇門,你便會被這滿院的海棠花迷得不願意挪開目光。

  漫天花瓣飛舞,雕梁畫棟的小樓矗立於正中。飄飄渺渺的笛聲悠揚回蕩,幾名形容出色的男子正在院中或是下棋,或是舞劍,淡淡白霧在院中繚繞,端的仙境一般。

  這時,你只要抬目看,便能看到,那仙境一般的小樓之上,一雙出塵脫俗的白衣璧人正偎在一起……互掐!

  “雲雪裳你無法無天,還不給本門主放手!”

  吼的,是安陽煜,手正擰著對面人兒如玉般的臉頰。

  “就不放,你還偷看我的信麽?”

  氣衝衝,是雲雪裳,一雙手狠狠揪著安陽煜的耳朵。這廝越發過份,偷看信不說,居然還把信給毀了,不就是軼江月寫來的“慰問”她的信麽?

  “你還敢說,他為什麽說想你,約你老地方見面!雲雪裳你不守婦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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