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信嗎?”雲雪裳小聲問道。
“不信。”安陽煜轉過身來,目光鎮定,落於她略有些驚慌的臉上。
“可是這個……”她看向那點妖豔朱紅。
“它願意長著,便長著,反正也挺好看,也不管你是不是牧依人,反正都是我的女人。”安陽煜走過來,修長的手指落在那點紅豔之上,輕撫了一下,沉聲說道。
雲雪裳的心安靜了一些,她攬住了他的腰,小聲說道:“我不要好看,我要你喜歡。驁”
“嗯。”他擁住了她,好半天,松開了,拉住了她的小手說道:“走吧,喝酒去。我是越來越威風了,今兒捉了個府尹來。”
“你把自己朝裡的官兒都捉完了,朝中還不亂麽?”雲雪裳好笑地問道歧。
“你以為為何我剿匪不盡?你以為這邊真是土匪橫行?多是官充了匪,官勾結了匪!我捉一個,軒轅辰風便會派我的人前來繼任,讓朝中那些老家夥們無話可說。”
朝中的老臣,盤根錯節的,又不能全殺光,只能新舊慢慢交替,這人身在山寨,心還在朝堂。
“那呆子什麽時候知道你活著的?”雲雪裳想著那天軒轅辰風說他死了的話,抱怨道。
“今天。”安陽煜唇角一揚,朗聲大笑。
“你真會折磨人,你都不怕別人為你傷心。”雲雪裳不滿地說道。
“我不死,有些人怎麽會出現?”
安陽煜皺了皺眉,他都“死”了這麽些日子,那用箭射他的人卻還沒有行動,仿佛就只是想殺了他一樣。
“那箭是大越官製的。”青梅插話道。
雲雪裳怔了一下,大越還有人要殺安陽煜麽?還會有誰?或者,真是沈璃塵,他若想得到官製的箭,輕而易舉。可是,沈璃塵若要殺安陽煜,大可光明正大,反正大家都明白,他二人,都容不得對方,不用假扮別人。
“辰風衝動,喜怒全放在臉上,若早讓他知道,也騙不過別人。”安陽煜看了一眼雲雪裳,又說道:“還有,若不是因為沈璃塵立了你為後,我也不會這麽早告訴辰風我活著,我怕他去沈璃塵那裡搶人。”
“他已經去搶過了!”青梅立刻大聲說道。
原來,青梅一切都知道!那日給自己送信的人會是青梅麽?她看向了門外,青梅說完這一句,已經往前坪走去了。
青梅在寨中是極受歡迎的,二當家的他們一見著她,立刻就湊了過來,一個個的,大獻殷勤。
“安狐狸,你耽誤她了呢。”雲雪裳輕歎了一聲,幽幽地說道。
“沒人有權利去阻止別人的喜歡,她喜歡我,我尊重她,並且明確告訴她結果,她要堅持這種喜歡,便要自己承擔後果。”安陽煜低聲說道,一拉她的手,便快步往外走去。
你說他殘忍麽?雲雪裳卻有些啞口無言,感情這回事,哪裡是能堵上便能堵上的,如果這樣守著能讓她開心一些,又有誰有權利去責備她呢?
火光下,青梅的笑聲又飄搖散開了。
今兒烤了全羊,香味充斥了整個山寨,大壇的酒抱來,大片的肉分給眾人,姑娘們的臉上也暈了紅意。
不知誰開始的,大唱起了山歌,二當家的拉起了青梅的手,帶著酒意,就在火堆旁邊跳起了舞。
還別說,二當家生得粗獷,舞姿卻有著粗獷強悍之美,和青梅的柔媚灑脫相襯著,好看極了。
“老四,快來,我們也跳舞去。”
胖夫人也笑著站起來,一拉一個有些瘦的男子,走上前去。
她們都不是不懂忸怩作態的人,喜歡便是喜歡,想跳就跳,一時間,場上就熱鬧了起來,大夥兒都圍到了火邊。
“這裡真好,安狐狸,我好喜歡這裡。”雲雪裳偎在他的懷裡,小聲說道。
“我也喜歡。”
安陽煜唇角一揚,也笑起來。
“那,不走了好不好?”
她期待地問道,不知道為何,自這守宮砂出現之後,她的心裡越發不安起來,就像,這守宮砂會帶來不吉利一般。
“三哥,夫人來跳舞!”
青梅跑過來,笑著一手拉起了一個,把他們兩個往人群中拖去。
“是啊,雲姑娘來跳舞。”胖夫人也樂呵呵地跑了過來,拉起了雲雪裳就往人群裡走。
安陽煜自然不肯去,推托了幾回,便被青梅強拉到了歡快燃燒的篝火旁邊。
“三哥,你摟著我的腰。”
青梅一手拉起了他的胳膊,讓他圍在了自己的腰上,自己也攬上了他的腰,笑著說道。
被她拉著走了幾步,安陽煜始終覺得別扭極了,這雙腳用起輕功來輕巧萬分,跳舞卻像被墜了萬斤重石一般,怎麽都挪不好。
側臉,目光去找雲雪裳的身影,她已經被胖夫人拉進了人群裡,一抹淺綠在一群暗青之中分外醒目,她此時也正側
過臉來,衝他皺了皺鼻子,又調皮地吐了吐舌頭,便和胖夫人一起跳起來。
她的舞姿很美,安陽煜忍不住地笑。自她進宮到現在,別說跳舞,就連那回讓她為自己彈琵琶,她都不肯,想見到她露一手,比見到她……光
著的身子要難多了。
“三哥。”青梅嗔怪地跺了跺腳,拉著他的胳膊搖晃起來。
“真不會,讓二當家陪你跳。”
安陽煜抽回手來,坐回了原地,目光落在火光最旺的地方。
人群裡,雲雪裳正在旋轉,裙擺散開,腳尖踮起,眨眼間,柔軟的腰肢又往後仰去,恍惚中,他忽然覺得她舞蹈的樣子就像一隻極美的孔雀,翠色的裙擺便是那耀目的尾屏,一顰一笑,都讓他著迷。
“三哥。”青梅跪坐在他的身邊,給他滿滿地倒了一碗酒,也看向了雲雪裳,小聲問道:“為什麽你這麽喜歡她?”
安陽煜右手端起了碗,仰頭,喝了一大口,低低地說道:“因為她是雲雪裳。”
青梅低下頭,輕聲說:“你不怕我殺了她?”
“你會嗎?”安陽煜曲指在碗上輕輕一敲,眼簾輕垂時,長長的睫毛在臉上投出兩扇危險的氣息。
青梅深吸了一口氣,再抬頭,又清脆的笑起來:“當然不會,因為我打不過三哥呀,我只是開個玩笑。”
說完,站起來,就往二當家的身邊跑去了,二當家拉住她的手,不知道在她耳邊說了幾句什麽,青梅又咯咯笑起來,然後甩開了他的手,大步往寨子後面跑去,二當家隨緊追了上去。
“她們去哪裡啊?”雲雪裳停下了舞步,奇怪地問道。
胖夫人笑呵呵地舉起了兩隻手,用兩根大拇指碰了碰,大聲說道:“去這個!”
這個?雲雪裳楞了一下,看著胖夫人被火光映得亮堂堂紅豔豔的臉,陡然明白了過來,臉上飛了紅,連忙就收回了目光。
“呵呵,青梅姑娘是這個!”
胖夫人又豎起了大拇指讚歎著,說完,便鑽進了人群去找她的四郎了。雲雪裳腳上有傷,不可久跳,安陽煜便把她喚回了身邊坐著。
“老大,大嫂,小弟敬你們。”二當家過來,端了一碗酒,笑著大聲說道。
安陽煜舉了碗,豪氣一仰頭。
“老大,大嫂,還有我們。”
老三老四老五老六老七也各捧了一碗酒過來,笑哈哈地說道,就是他們幾個,那天把她從陷阱裡抓到了這裡,當成小子要獻給安陽煜呢!
老二最高,除了安陽煜和胖夫人,他在寨中聲望最高。
老三最黑,就是那天從陷阱裡把她扛上來的人。
老四最俊俏,還頗像大越現在頂出名的一個戲角兒,所以胖夫人喜歡。
老五最生得最白淨,最不像土匪,聽說還曾經悄悄盜了青石村某書生的名字去應過考,還考中了秀才!
老六最愛說話,他在的地方,會熱鬧極了。
老七最愛賭錢,常會溜下山去賭幾把,偶爾會捉個姑娘上來,為此沒少挨二當家的打,自然打他,是因為沒給他也帶個姑娘上來……他們並不打姑娘們,相反對她們還不錯,搶來的金銀財寶,也會常給這些姑娘家送去些,日子久了,姑娘們倒不願意下山了。
安陽煜爽朗大笑著,和幾人一一碰了碗,碗中美酒醇香,雲雪裳也喝了小半碗,臉上辣辣地燙,腹中滾滾的暖。
夜涼,酒烈。
安陽煜略有了些醉意,從小腹到喉間,都有股***在燃燒,他攬緊了她的腰,指著面前的人群大聲說道:
“小貓兒,想不想留在這裡,過這樣快活的日子?”
哦,他萌生退意了麽?若當真能留在這裡,那太好了!這裡的人雖然隻接觸了三天,可是三天中,她分明感受到了這裡的每一個人,都有一顆乾淨的心,他們大笑,大聲說話,快馬奔騰,痛快喝酒,喜歡的姑娘,就說喜歡,多好!雲雪裳的呼吸都興奮起來,她側過臉來,認真地點了點頭,笑著說道:
“想!”
“那你……就得讓我快活,讓我高興!”
安陽煜幽亮的眼眸中突然有了幾分雀躍之光,他俯過身來,在她耳邊低低地說道。
“去你的,你還不夠快活啊?”
雲雪裳漲紅了臉,腦中驀地閃過了昨夜那一夜瘋狂,伸手,便擰住了他的胳膊不滿地說道:
“你是想把我骨頭拆了呢……”
安陽煜低笑起來,站起來,彎腰,抱起她就走。
“老大,你要憐香惜玉啊!”
身後,一陣轟笑聲響起。
“呸,安狐狸,你就是沒臉沒皮,快放我下來,大家都看著呢。”雲雪裳羞紅了臉,連連捶打著他的肩膀說道。
“那你想不想留在這裡?”安陽煜低頭,擺出一副賴皮模樣來。
“滾!”雲雪裳淬了他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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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安陽煜黑了臉,低斥道:“你這土匪婆子倒是學得快,誰教你的?”
“夫人!”
雲雪裳笑著指向了人群,那邊,胖夫人正扭著胖胖的腰肢,跳得快活,還衝著他們兩個使勁地用兩個大拇指做著親親的動作。
雲雪裳也笑起來,用相同的動作回應著胖夫人。
“你倒有天份!”安陽煜哼了一聲,把她往肩膀上一扛,加快了步子。
“我會走。”雲雪裳小聲說道。
“省著你的力氣來伺侯我。”
安陽煜踢開了門,又反腳踢上,把她丟到了那花花綠綠的棉被之中。
雲雪裳看著這花棉被就笑了起來,跪坐著,舉起了被子,指著上面最大的一朵紅花笑道:
“安土匪,明兒你出去打劫的時候,就在腦袋上別這樣一朵大花吧,保你名揚下天,成為舉世無雙的大土匪。”
“我讓你先戴。”
安陽煜咬了咬牙,她是越來越膽大,什麽話都拿來戲弄她,出了宮,她倒真是成了無法無天的猴子,讓他降不住。
他伸了手,直接到了她的腋下,撓起她的癢癢來,雲雪裳怕癢,被他弄得滿床的亂滾,聲音又啞,不多會兒,就笑得上氣不接下氣了。
“安狐狸,你快放開我,否則我讓你好看。”
她緊緊地抓著那肆*虐的手指,瞪著眼睛,氣喘籲籲地說道。
“你叫我什麽?”
“安狐狸,臭狐狸,爛狐狸,色狐狸……”
雲雪裳一股腦兒地把給他取的名字全倒了出來,安陽煜便拉長了臉,突然推上了她的長裙,把她的腿往胸前一推,扯下了自己的腰帶,撩起了長袍就用膝蓋頂住了她的腿間。
“讓你好好嘗嘗我這狐狸的厲害。”
他說著,膝蓋用了點力,正頂在那柔軟的中心。
雲雪裳吃痛,不由得生起氣來,可是還沒等她發脾氣,他又放緩了力道,慢慢地摩擦了起來,強有力的大腿,在她光滑的大腿內側肌膚上輕輕滑過,再力道適中地到達她柔軟的花蕊,她的呼吸不爭氣地急促了起來,臉上的熏紅越來越濃麗。
他俯下身來,大手熟練,挑開她的衣帶,拉下了她的衣裳,手掌覆上她的小臉。
“我是誰?”手指輕撫時,他低低地問道。
“安狐狸。”
雲雪裳拉過來了花被子,掩住了羞紅的臉,身體已經不是她自己的了,總是情不自禁地去迎合這狐狸男。
安陽煜的眸色越發幽深,他的手慢慢下滑,到了小腹邊上,略停了停,這裡面,什麽時候才會孕育上他的孩兒?
“還不改口?”
手繼續下滑,到了腿間撩撥。
她的身子開始微微顫抖起來,難受地扭擺起了腰肢。
“強貓兒,服輸不服輸?”
他俯下身來,揭開了她死命掩著臉的棉被,一張俏臉已經悶得通紅,眼睛卻睜得大大的,倔強地回望著他。
“我為什麽要服輸?你就是靠這了色來欺負我!”
雲雪裳微微垂了眼簾,快速掃過了他小腹之下的情形,心又砰砰跳得亂了起來,臭狐狸一折騰起人來,便是沒完沒了,何況二人這許久未見,他攢了一身的力氣,昨晚上就已經讓她吃不消了,若再來一晚……她想睡覺!
她坐起來,拉開了他的手,小聲說道:“你別碰我,我們說會兒話。”
“他不想說話。”安陽煜坐下來,慢條斯理地說道。
“誰?”雲雪裳未反應過來,反問道。
“我兄弟。”
安陽煜壞壞一笑,拉著她的小手就往腰下摁去。
“滾!”
雲雪裳頓時像被火燒著一樣,縮了手就往被子裡鑽。他的身子迅速緊貼而來,說好了要快快生個小土匪,哪裡能放過她?
把她的身子扳過來,舌,霸道,沿著唇角、脖子滑過,所過之處,光滑如同絲綢的肌膚全都忍不住戰栗起來,接著,他將滾燙的唇壓在她染著緋色的臉頰上,輕輕吻著,一路往下,溫柔如輕羽掃過。
“你這隻小猴子,應該叫我夫君……”
他低低地說道,迅速攻進她的身子,然後喉中發出了一聲滿足的低呼聲。
“你才是猴子。”
她羞怯地說著,終是閉上了眼睛。
看著她嬌媚無雙的樣子,他深邃的眼瞳中閃動起更加光亮的火焰,,開始了幾乎瘋狂的進攻,。
她的身體,如此柔軟,讓他的靈魂都跟著一起飄到了半空中,他俯下身來,緊緊地吸吮住她嬌美的唇瓣。
雲雪裳睜開了眼睛,眨了眨,然後摟住了他的脖子,輕輕地說道:
“安狐狸,你一輩子都要好好疼我!不可以再有別人!否則……我就把你做成醬汁狐狸、紅燒狐狸、涼拌狐狸,爆炒狐狸,我放上蔥薑蒜,再放上
一點辣椒末兒,我還要……”
“閉嘴!”
他掩住了她的嘴,她的前半句話,讓他的心都酥麻起來,可是後面的……真煞風景!
雲雪裳啞啞地笑了起來,臭狐狸,誰讓你早間打斷我對日出的幻想的?讓你也嘗嘗滋味!沒得意一會兒,他的攻擊又猛烈了起來,讓她很快就無法再說笑了,他的動作太激烈,讓她的腰都快折斷了,而他的吻,讓她幾乎喘不過氣來。
“孩兒,你爹發瘋了!”末了,她突然尖叫了一聲。
“雲雪裳,你到底是不是女人?”
安陽煜惱了,吻都堵不住她的嘴麽?
窗外,傳來了一陣轟笑!
沒臉沒皮的家夥們,都在外面偷聽著,他們實在想不通,分明這老大是喜歡男人的,搶了那麽多女人他都看不上眼,那青梅姑娘,他都不要,為何突然來了個小女子,他就瘋了一般地沒完沒了地呈起雄風來?
“蹭!”
一聲脆響,劍光筆直穿過了窗戶,扎到了走廊的欄杆之上,安陽煜冰冷的低斥聲也傳了出去:
“想死的就留在那裡。”
“呼啦”一聲!
這是寨子裡的人消失速度最神奇的一次,眨眼功夫,外面就只有塵土飛揚了。
他這才乾脆伸手,掩了她的嘴,把她翻了個身,托著她雪
白的腰肢,把她狠狠地按向自己的身體,她漸漸投降了,隻隨著他暴風雨般地攻城掠地而漸漸失去力氣……
聽著他粗
沉的呼吸聲,雲雪裳貼著枕頭的臉上,笑容漸濃。
她的安狐狸,她自然知道如何讓他高興,服服貼貼的女人,哪裡能讓他喜歡?而且,她雲雪裳要的是……孩兒他爹對自己的服服貼貼!
送子娘娘,看在我們如此努力的份上,請早早地,賜我一雙孩兒!
她閉上了眼睛,感受著那道熱流在小腹之中炸開,隨後,他的身子緊貼上來,汗水在背上融合。
“狐狸……夫君。”
輕輕地,她說道:
“我喜歡你。”
良久,他的唇貼上來,在她的耳畔親吻著,然後低低地說:
“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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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間,寨中人一片忙碌,過幾天胖夫人要成親,大家已經開始做準備了,在東頭新建一棟樹屋,還要把寨子布置得喜慶一些,寨中好些年沒有辦過喜事了。
雲雪裳和那幾位嫂嫂一起,在碧水池邊上洗菜,準備中午的飯菜。一顆小石子踢了過來,不偏不倚落在她的腳背上,她抬頭一看,是青梅。
一襲淺紅的衣裙,一頭秀發挽成靈蛇髻,那枚靈蛇釵就攢於發間,風情的女子,一顰一笑間,都是風情萬種,只是這紅過豔,倒不配她的瀟灑味道。
“我穿紅的不好看?”
青梅見她目光久落於身上,便低頭看了看自己身上的裙子,然後一揚下巴,坐到了岸邊的石塊上,聲音不大不小,略有些挑釁的味道。
“嗯,不如你穿藍色好看。”
雲雪裳微笑著說道,低頭,繼續擇著菜葉。
“你是千金大小姐,也會做這個。”
青梅看看她腳邊那隻大筐,已經裝了大半筐了,她的裙角也已被打濕。
“不會就學啊。”
雲雪裳沒有停下手中的活兒,青梅從地上扯了一根青草,剝了皮,咬在齒間,模樣有幾分像安陽煜。
雲雪裳看了她一眼,又說道:“青梅,這回他頭痛的病會好了麽?”
“誰?”青梅咬著青草,語氣也有些像安陽煜。
雲雪裳心裡輕歎了一聲,小聲說道:“我夫君,安陽煜。”
青梅的眸子裡閃過了幾分失落,她丟了青草,悶悶地說道:“你比我小三歲。”
呃!聽著她突然岔開的話題,雲雪裳倒楞了一下,重又看向了她。
“大約會好,只要你好著,他就好著。”
青梅站起來,用腳踢了踢地上的碎石,又沒頭沒腦地說了一句,轉身往回走。
她的話中有話!雲雪裳還想再問,卻看她突然跑了起來,銀鈴兒一般笑著,往二當家那裡跑去,紅色的裙擺在空中飄起來,讓雲雪裳突然想到了安陽煜那床棉被上的花,那花可以給安陽煜的生活添幾抹色彩,卻終是成不了給安陽煜溫暖的棉被。
她並不討厭青梅,她也看得出,青梅只是不服氣,卻並不想欺負她。如果,可能的話,她應該能和青梅成為好朋友。
擇完了菜,嫂嫂讓人把菜端進了廚房,她站起來,舒展了一下腰肢,蹲了一上午,腿都有些發麻起來。
“土匪婆子。”
一雙手突然從身後摟過來,抱住了她的
腰。
“你就不能正常點?別總是突然出來嚇人!”
雲雪裳捂住了胸口,扭頭,瞪了他一眼。
“本夫君不會正常點……看著你就發瘋了。”
安陽煜一本正經地說道。
呸!
雲雪裳臉略紅了紅,他是拿昨晚上的事來調侃呢,這樣厚臉皮的家夥,怎麽做得了皇帝?當土匪頭子正合適!
“喂,青梅和二當家是怎麽回事?”
雲雪裳扳開了他的手,小聲問道。青梅再灑脫,也畢竟是個未嫁的姑娘,胖夫人說他二人昨晚上也去“親親”了,那是不是也應該把喜事辦了?
“什麽怎麽回事?”
安陽煜揉了揉她的頭髮,低聲說:
“我勸你,千萬莫想著給她做媒,免得她整治你。”
“她敢麽?”
雲雪裳瞪大了眼睛,吃驚地問道。
“自然……敢。”
安陽煜低笑起來,一拉她的手就往前坪走:
“走吧,你也歇歇,我看你在這裡蹲了一個多時辰了,膝蓋不痛麽?”
嘎吱……
沒走幾步,就聽到了寨子大門打開的聲音,接著廊橋放下的聲音響起來,塵土飛揚中,兩匹快馬往寨中奔來,到了面前,兩個瘦瘦高高的青衣男子下了馬,跪下去,笑著說道:
“老大,獵物進欄了!”
哦?又綁了誰?
正疑惑時,只聽得又一陣馬蹄聲傳來,側臉一看,只見青梅已經換了一身藍色旗裝策馬而來,那彎刀懸於腰際,居然是取了刀鞘的,任刀鋒寒寒,長發全部束於頭頂,用一方青布帕子緊緊縛著,軟皮的馬靴直及膝蓋,模樣頗是威風。
“三哥,我準備好了。”
青梅清脆地說道。
“好,準備出發。”
安陽煜站起來,聲音低沉,篤定。
“注意安全。”
雲雪裳本想問你們乾嗎去,可是轉念一想,問了也無益,所以隻上前去給他整了整衣襟,小聲說道。
“一起去。”
不料,安陽煜卻突然抱住了她的腰,把她往一匹黑色的大馬上一放,自己也翻身騎了上來。
“乾嗎去啊?我又不會武功,給你們添麻煩。”
她連忙說道。
“你用處大,可以當誘餌。”
安陽煜俯過身來,在她耳邊小聲說道:
“我們去打虎,老虎最愛吃你這種細皮嫩肉的娘們。”
“你才是娘們,它吃你。”
雲雪裳狠狠掐了一下他的手背,手指上的銀圈兒已經再次用布條纏了上來,不至於扎痛他,她現在總是情不自禁地心痛他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