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當單俊還在不知所措,不知如何處理燕彩和孩子的事情時,單俊和江燕彩之間發生的事情已然傳到了單寶明耳中。
盡管對江燕彩這個人還不了解,但在知道江燕彩是有錢人家江家的女兒後,這擺明了是“天掉餡餅的事”,和他們家的單俊是門當戶對,天作之合。
於是,在得知江燕彩懷孕後,單寶明和方容美兩人積極的為單俊和江燕彩的婚禮做籌備。
至於江家長輩,尤其是江燕彩的父親,一直很中意單俊,既然木已成舟,這個婚事想要定下來就是那麽容易了。
介於江燕彩的懷孕,因為一個孩子的到來,有一個孩子夾在中間,畢竟孩子是無辜的,單俊就算不想結婚,迫於來自於雙方父母的壓力,以及單俊心下的愧疚,這一樁婚事似乎也已經成了定局。
江燕彩則是在完全沒有料到孩子的情況下,竟然和單俊再一次有了交集,江燕彩知道單俊一定是不情願的,可在心裡做了很多鬥爭之後,還是有些不舍得把這個孩子拿掉,畢竟是條小生命,畢竟也是他們的孩子啊……
“單俊……對不起……我不知道事情會弄成這樣……可是……”江燕彩猶猶豫豫的,有些話她不知道怎麽說才好,“可是,這個孩子,我想留下來。”
那天,於笑笑說得對。
她這個年齡了,也是當媽的時候了。
笑笑和初晨都有了孩子,唯獨她一個人形單影隻的,哪怕單俊不承認,不喜歡這個孩子,但這個孩子是在她腹中孕育成長的,一想到這小孩兒,江燕彩連日來的心情莫名的好,也莫名的感到溫暖和幸福。
所以,在心下萬分掙扎之後,江燕彩不管和單俊最後會怎樣,這個孩子,她想留下來。
單俊則沒想過這個孩子的到來,真的給他的生活帶來了“翻天覆地”的變化,即便以前是想過要孩子的,但這個孩子的媽媽從來不曾與江燕彩聯系在一起。
“燕彩……”他低喚,喚著江燕彩名字時是萬般沉重。
“我明白的,你什麽都不用說,我知道該怎麽做……我爸爸媽媽那邊,我會負責勸說他們,也不會找你的麻煩,但這個孩子,就讓我養著吧,我們沒有權力去剝奪一個小生命不是嗎?雖然孩子還小,可我能感覺到,他真的很渴望來到這個世界上……”說到孩子時,燕彩唇角閃爍出來的弧度,分明就是對孩子的喜歡和期盼。
“不是……燕彩,我沒這個想法,我很清楚我的責任所在,事情是我引起的,該我負責的,我會負責,但婚姻的事,我們能不能先緩緩,至少別那麽快結婚,我們先相處看看……孩子是我的,我是爸爸,我該負責,但結婚對我來說,現在是太倉促,太猝不及防了,我還沒有做好足夠的心理準備……”
無論是作為孩子的爸爸,還是作為江燕彩的老公,這兩個身份都沒有做好足夠的準備。
單俊如實的說出此時的心情,他這萬分複雜的心情,江燕彩也能理解的,只是理解歸理解,她心下是擋不住的難受。
“抱歉……”她道歉,明明這錯也不全在她,可在單俊面前,此刻她成了逼婚的女人,單俊恐怕對她的“成見”會越來越深。
單俊擰眉,越是聽著江燕彩這話,越心裡愧疚,攬了攬她的肩膀,似安慰,又似無可奈何,不愛的兩個人,卻因為一個孩子被迫走到一塊,這一出戲好比影視劇,讓單俊防不勝防的同時,也知自己徹底失去了和年初晨在一起的機會。
他的衝動,他的考慮不周,甚至當初在為了得到老城區這塊地上的急功近利,迫使他與年初晨之間的距離是越來越遠,所以,這一切是他自己造成的,怨不得任何人。
而江燕彩不知自己為了留下這個孩子到底對不對,也不清楚自己心下的這個不舍,到底只是因為不舍這孩子,還是她也在抱著一線希望,以為有了孩子,以為有了父母親的逼迫,盡管此刻和單俊還沒有感情,可終究將來有一天,他們會好的,會好好的在一起生活。
雖然單俊不願意馬上結婚,但至少承認了這個孩子,也願意承擔孩子的責任,甚至在不願意結婚的前提下,願意讓步讓江燕彩搬過去和他一起住,他順帶一起照顧她和孩子,這樣的做法是讓人有些不滿意的,但也很無奈,總不能把人給逼急了。
於笑笑勢必是對單俊的行為相當的生氣,可同樣是無可奈何的:
“單俊那小子能這樣做,還算勉強有那麽一點良心,燕彩,你就努力點吧,努力兩人相處之後,看能不能讓單俊的心思都放在你的身上,感情的事情雖不能勉強,但也是需要努力的。”
聽著於笑笑的話,江燕彩沒有信心,不是對單俊沒有信心,更多的是對她自己的不信任……
“看吧,想要孩子的人卻要不到,你這不想要孩子的人,就這麽輕而易舉的一次中標懷上了,這世間的事啊,還真是摸不透。”於笑笑不禁感慨。
江燕彩也知道她指得是誰,“你說陸雪兒是不是真的不能孩子了?如果不能的話,好可惜,也好可憐。”
“誰知道呢!不過啊,我相信一句話,萬事都有奇跡的,說不定哪天,她還真會弄出個孩子來的。而且啊,我們都應該相信孩子是上天賜予我們最好的禮物,無論男孩女孩對我們來說都是很珍貴無比的。”
於笑笑的一番說辭,也更加讓江燕彩很確定,很肯定,她需要這個孩子,不管將來是什麽情況,孩子對她來說是珍貴的,也是幸福的。
在澳洲的年初晨,得知江燕彩懷孕的消息,也從笑笑那兒約莫得知了單俊的態度,或許單俊的態度都不是她們料想中的,但都能理解他。
年初晨坐在聶凌卓病床旁邊,臉上終於露出了絲絲的笑容,“其實,我一直覺得很對不起單俊和燕彩的,因為我的原因,讓他們想在一起卻不能在一起,現在好了,燕彩的懷孕,總算是讓他們能有個結果……”
這也算是能讓她的愧疚少一點。
“如果到時燕彩和單俊結婚,我們要一起去祝福他們,我們要一起。”最後一句話,她重複著,也像堅定了什麽似的,牢牢緊握聶凌卓的手,仿佛是在告訴他,不管什麽事,他們都要在一起,一起去做很多很多之前沒有做過的事情。
年初晨的目光久久地定在聶凌卓的臉上,依然是那張毫無起色的臉,面色微白,看起來很虛弱,分明就好像是大病一場的人,但因為還有心跳在,因為還有呼吸,年初晨總是那麽的堅定,聶凌卓能聽見她的話。
“你要是醒來,也會和我一起去置辦年貨,我們給珊珊買新衣,買煙花,派紅包……只要想想都覺得好開心,又好幸福。”年初晨臉上始終噙著淡淡的笑,那些畫面真的很美好,“我們還可以一起做更多的事情,但前提是,你得趕快好起來……”
就算……
年初晨頓了頓,視線愈發深沉且堅定的落向他的面龐,哪怕聶凌卓醒來之後,她需要面對的是更複雜,更疑難的問題,她也不擔心,也不會害怕,會一步一步的克服這些困難。
哪怕聶凌卓同之前那樣,會在手術之後很多事情都不記得了,她依然不會感到恐懼,是那麽的堅信聶凌卓即便忘記了她,終有一天還是會記得她的。
只要他醒來,只要他平平安安的,無論是有什麽突發狀況,年初晨都能接受。
她一直期盼著聶凌卓能在年前蘇醒過來,不管到時他們能不能回國和珊珊團聚,但至少可以告訴珊珊這個好消息,可終究,到鄰近除夕這一天,聶凌卓依然沒有醒過來,這不免有失望的。
和聶家的人,聶瑜,聶夫人聯絡之後,年初晨也聽得出來,她們言語裡的失望和擔心,更不用說珊珊了,甚至透過電波還能聽到珊珊的抽泣聲,不僅僅是失望,更多的是難過……
最後年初晨和聶家的人商議,新年還是由她留下來陪著聶凌卓,她們則是陪著珊珊在中國先過了年再過來陪聶凌卓……
雖然這個新年,她是和聶凌卓在一起的,只要他們兩人在一起,這就夠了,年初晨如此安撫著自己極為不平靜的心,她在澳洲能做的就是每天和聶凌卓耳邊說著悄悄話,訴說著新年的心願,訴說著他們來年的計劃,其實說起這些還是不免有期盼和喜悅的,但也不乏惆悵,滿心的惆悵和迷茫全然不知所想所思是否真的有一天能夢想成真。
可不管能不能成真,有期盼就是好的,至少不像以前那樣,什麽都不期盼,什麽都沒有想法……
年初晨在等待聶凌卓醒來的過程中無疑是最煎熬的,但也是幸福的,手指輕輕地描摹著聶凌卓即便蒼白,但依然是萬分精致又如雕刻般的五官,俊挺的鼻梁,不薄不厚剛剛好的唇瓣,每一處生得都是那麽的好看,年初晨視線良久都落在他的臉上,心裡暖暖的……